5、自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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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母亲啊，我诞生于您的孕体，吸食您的精血为生。’
‘我熟知您的每一片血肉，熟悉您的每一寸气息……’
‘母亲啊，您赐予我生命，吾将奉您为王！’
‘我尊贵的母亲，亲爱的妈妈……’
长相怪异，像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黑色怪物，他紧紧依偎在白裙少女的身边，用腹抓轻轻握住少女的衣角，满含眷恋。
冷血无情的怪物尽然会对人类有着孺慕之情。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抱着稀奇的态度，如双面镜般的壁墙外，一群科研人员纷纷双眼放光的观察着如世纪般和谐的场景。
就算是少女绝美的容颜也无法引起他们的丝毫怜惜，小白鼠再怎么漂亮好看，毛发再怎么纯白，不还是试验鼠？
你敢相信吗？
在纪元十年八月十五日的今天，人类竟然能够孕育出怪物，而怪物竟然保持住了理智，没有吃掉身为母体的白凤！
要知道，就算是在千百米的地面之上，大多数雌性异兽只要怀孕了，多半都会直接把孩子拍死在腹中，除了个别母爱膨胀的异兽除外。
它们宁愿己身亡，也不愿意诞下幼崽。
因为出世的幼崽，生来便会被暗物质侵蚀脑内以及身体，为了增强自身的免疫力，幼崽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啃食母体来壮大自己。
世界上任何的一个物种，只要怀孕身下孩子，她们的身体都会迅速衰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不管是多么强大暴虐的雌性，在见到孩子的那一刻，也会因为突然觉醒的母爱而对孩子怜惜至极。
……
所以，因为这些种种原因，造成了幼崽成功食母补己的结果。
而今天，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结局！
人类竟然能够和自己诞生的幼崽和平相处！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人类的基因链是不是可以抑制住怪物的暴虐！是不是通过女性孕育出来的异兽物种可以与人类和平相处！
继续往里深究，成长后的幼崽异兽是不是可以与外面的异生物对抗，甚至是帮助人类夺回家园！
总总设想，都让他们的冰冷的研究心心瞬间沸腾起来了！
若不是因为许教授的命令，这些眼里透露着疯狂的研究员，恨不得立马围着里面的新晋母子剖体研究。
研究这个完美的母体是如何成功诞下幼崽的。
虽然至今为止还只有目前唯一的一例。
但科学没有尽头！他们的未来还将无穷尽的进行母体的研究。
所以，这就是人类的希望啊……
*
“就命名为圣母吧。”
安静的灰暗石壁内，许教授一锤定音。
人类现存的领导阶层互相看了看对方异化的眼睛，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因为人类，太需要希望了。
此次会议结束，一个带有圣母与天子记录的绝密档案存入了金属案。
在生存危机之下，人类早已摒弃一切奢侈与繁华，为了科研和保存重要试验品，一切安全防护最好的空间全腾了出来。
这场史诗级的灾难是人类自进化以来，遇到过的最大的灾难。
但人类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就算在夹缝中，在外敌的围剿下，在内部的勾心斗角中，依然顽强的活着。
并带着未知的希望，瑀瑀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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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沉眠许久的睡美人终于睁开了潋滟的黑眸。
可惜她看到的并不是英俊高大的王子，而是浑身漆黑，长满獠牙的异生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凤惊叫着，双手并用的把自己往后靠。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封闭的水笼中到了这里，但她来不及思考这些。
睁开眼便看见了差点吃掉自己的怪物，白凤都快被吓疯了！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别过来！”
嘶吼的女音成功制止了足有人类一半高的异生物。
他张开喙，发出了人类耳力无法捕捉的音波：‘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饱含热烈情绪的叫声穿透白色绝缘壁墙，穿过人类行走的身影，穿过肮脏混乱的地下城，渗进密封的金属与泥土，直达地面。
以此为中心，方圆百里正在啃噬□□与殴打的奇行异种，同时僵住身体，倏的，它们齐刷刷的回头。
长满密密麻麻眼珠的长脸兽，身体与脑袋反着长的类人，黑白斑纹的虎皮上上挂了一圈狮鬃毛的异兽睁着白蓝色的独眼……
这是任何一个幸存者见到都会惊叫的地步。
但现在，这任何一个会引起人类慌乱逃命的异兽却茫然的观察四周，它们陆陆续续的站到不显眼的空地上，无意识的跺着自己的脚或尾。
妈……妈妈？
“滴！”
“滴！”
“滴！”
基地中心的警报器突然响起，还在研究白凤和异生物的科研人员熟稔的回到了藏身之所。所有人类警觉的遮掩了起来，用麻木的眼神死盯着警报处。
值班人员快速调出卫星监控，密密麻麻的监视器上出现了熟悉的领地，往日空挡的地面全被异生物给站满了。
“fuck！它们疯了吗？！”
“该死的！这群畜牲站哪儿不好？偏偏要堵住五号出口！我们的仪器全堆在那儿进来不了了！”
“赶快联系主任他们！”
“砰！”
“不用，我们进来了。快汇报情况！”
“是，主任。就在刚刚……”
外面的纷扰并没有惊动观察室。
白凤上半身悬挂在窗边，白嫩笔直的双腿死死按在洁白的床单上。
如贝壳般精致洁白的脚背，上面青筋微隆，像是精美的青花瓷一般脆弱。
天子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散发出害怕的气息，可是，作为子嗣，他应该保护妈妈。
天子喜欢妈妈的气息，他动了动自己的脑袋，学着人类的发声共鸣，发出了嘶哑的嘶声：妈妈，别怕，我，保护你！
白凤听不懂，她以为这个恶心的怪物想要吃她了。
极度的惊惧与体力不知，白凤玉手一抖，终于支撑不住，朝着地面摔去。
“bang！”
随着爆破音的响起，白凤感觉眼前一花，随即，她掉在了坚硬却带着一丝软热的垫子上。
白凤紧闭双眼，保持着仰倒的姿势，不敢轻易乱动。
数十分钟过去了……
感受到腰部的起伏，她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白凤微微侧脸，贝齿轻咬红色的下唇瓣，巍颤颤的睁开眼眸，与怪物没有眼球的白色瞳孔对视着……
白凤觉得自己疯了，要不然，她怎么会看到怪物眼里盛满着担忧？
哈，不可能，这可是冷血无情的怪物啊……白凤啊白凤，你终于被折磨疯了吧。
她异常平静的扶住床脚直起身，精致的脚踝在躺着的怪物呼出的冰冷气体中，微微颤抖。
重新换了一件的无菌白纱裙笼罩着她单薄的身体，裙摆随着走动微微扬起又缓缓落下。
轻薄的纱裙滑过天子腹部的黑色鳞片，他并没有做出伤害白凤的举动，反而像是惹怒了妈妈的小朋友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白凤的后面，丑陋的身体散发着不知所措的气场。
一步步走到门口，白凤伸出纤细的手用力扭动着，意料之中的打不开。
她沉默了一下，随后疯狂的敲击着门：
“砰砰！”
“放我出去！开门啊！”
“求求你们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吧！”
“开门啊！”
“啊啊啊啊！开门！”
“砰！”
“开门！”
“开门啊……呜……呜呜……开门……”
我害怕啊……
有谁能来救救她……
请……救救她吧……
白凤用手肘狠狠的撞向门缝，最后无力的把头抵在门上，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两边缓缓滑过。
被好友背叛时，白凤没哭。
被当成小白鼠在身上做着各种实验时，白凤没哭。
被关在能够用鼻翼呼吸氧气的水笼中，看着腹部逐渐隆起时，白凤也没哭。
可是，现在，她正和一个长得与之前吃了她父母很像的异生物关在一起后，白凤崩溃的哭了出来。
她甚至绝望的想，要是有谁能现在冲进来救她，她什么都愿意做！就算是……
出卖自己！
手肘上的皮肉被撞破，鲜美的血腥味吸引着异兽的注意，他舔了舔自己的獠牙。
随后，把脸腮轻轻在上面蹭了蹭，脸腮边分泌出的绿色物质像是有生命一样覆盖在了白凤的伤口上，随着绿质的渗入，伤口也缓缓消失。
可这些，都没引起她的注意。
妈妈受伤了，天子可以治。
妈妈很悲伤，天子该怎么做呢？
天子诞生才不过一天之久，他并不知道如何安慰受伤的母亲，他只能凭借着本能，紧紧抱住母亲。
像在孕腔时，母亲用血液温暖着他一样。丑陋的怪物也想用满是尖刺和鳞片的身体温暖母亲。
可是，天子忘了，怪物的身体是没有温度的。
他反倒是在汲取着白凤本就不多的热量。
怪物贴上来了……
四肢越来越冰冷，腰部越来越紧。
无力跌倒在地面上的白凤，望着紧闭的白门，露出了惨淡的笑容。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爸爸跟她讲过的小故事：
海妖被关在魔法瓶内，需要人类的双手打开瓶盖，他才能逃走。
第一世纪，海妖曾经发誓，如果有人能救他，他一定重谢他，给他许多金银财宝，让他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第二世纪，他对自己说：‘如果有人能在这个世纪解救我，我一定把我所有的地下宝藏都送给他。’可还是没有人来救他。
于是他又把希望寄托在第三个世纪，他曾对自己说：‘如果在这一百年中有人来解救我，我一定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他。’
然而，他又在瓶中苦苦熬了一百年，还不见有人来救他。
他非常生气，就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如果有人来救我，我一定将他活活地杀死，不过念在他救我的情分上，他可以选择死的方式。’
最后的结局是什么，白凤想不起来了，总之无非还是宣扬什么智慧和善良的故事罢了。
可是她现在好像和以前并不能理解的海妖一样了，被怪物紧紧抱住的她，唇色泛白的想，现在要是谁进来救她……
她要怎么样呢？
是卖身与ta？还是杀了ta？
怪物泛着异味的脸颊紧紧贴在白凤的脸边，她微微瞌眼，有些扭曲的想：
那就一起死吧。
拉上全人类，还地球一个安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自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