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迎接太阳的人

68、第六七章 年二十九

　　本来，在回来的路上，一家人还商量，所有的这些都是因为刘大华所起，回来后，要让刘大华全部承担呢。现在刘大华直接提出离婚，和让他们准备好赔偿梁琼玉，他们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再听完李大华的这些话，代珍宝一家全傻眼了。他们已经在公安的 “陪同下”，回家拿回赃物了，并根据代珍华和王华英两家所得东西多少，分别做出了赔偿和罚款的要求。数额不大，也就每家三五百块钱，这也是两家人承受不起的。现在听说打的人的身份，这些人一下子呆愣在那。
　　代珍宝木木的站在那里，眼中表情是复杂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刘大华，眼中却是挂上了泪珠。常言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刘大华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到代珍宝身边，低低的说了声“明天可就是大年三十了，你是想留下来过，还是和他们一起滚蛋”。
　　就这句话，代珍宝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双手抓住刘大华的胳膊，身体慢慢的跪了下去，喊道“大华，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愿意留下来，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说着，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刘大华自然不能让她跪下去，手上稍微用力，就将代珍宝提了起来，并低声说“说话算话”？
　　代珍宝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表达了，努力的止住了哭声，使劲的点着头。
　　刘大华再看了看屋里的众人，这才提高声音说“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就没有回去的车了。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见见人家，看人家能不能原谅你们，然后给我滚”。
　　丈母娘也不凶了，上来小心的说“他姐夫啊，还得你多多费心，帮着多说好话呀”。
　　六里地，没用多久也就到了。大家都放假了，小弟兄们都在城南菜市场呢。宿舍就梁琼玉一人在，见刘大华领着一大家子人进来，也就明白了啥意思。本想撵他们走，可是转念再一想，就说“你们老大在菜市场呢，大华，要不让人在这里等着，你去市场找找他，看他什么意思”？
　　刘大华一看，也不傻，知道梁琼玉心理不痛快。就说“嫂子，那好，我这就去”。转身刚要走，梁琼玉又说“哎，大华，你把这两人带走，要不，万一你走了，他们再打我，我可没办法了”。说着伸手指了指代珍华和王华英。
　　话刚说完，就听门外紧急刹车的声音，赵栓柱带着李玉莲过来了。原来，李玉莲这几天和他们接触下来，彻底喜欢上这帮子人了。今天局里宣布放假，就急急地跑去了市场。李正扬他们一群人都在呢，就安排赵栓柱把她给送回来，并说中午一起回来吃饭，让梁琼玉准备饭。
　　赵栓柱进屋一看这满屋子的人，看到代珍华在，火儿一下子就上来了，喊一嗓子“他妈的，你还敢来”？冲上去一把就把代珍华给抓住了。拳抬起来，可是没打下去。因为李玉莲从后面拦住了，说“你干啥呢，栓柱，怎么好好的就打人”？
　　赵栓柱没回答李玉莲，而是转头看看刘大华说“你这只死鸟，就这样来认错赔礼来了？一点诚意没有啊，空着手跑来呀”。说完，进去一屁股坐在床上，再转身指指代珍华和王华英说“大华，赶紧让这俩货滚蛋。要不，等会儿正扬回来，看见那娘们，万一再犯病，抄起枪来，你说咋办”？
　　代珍华和王华英一听说抄抢，腿肚子都转筋了。一听说让他们滚蛋，代珍华立马说“好，我们滚蛋，我们滚蛋”。
　　赵栓柱站起身来，伸手拦住他俩说“因为你们，我跪着磕了一晚上头，才借了三百块钱啊，我不要求多了，你俩给我磕三个就行了”。
　　刘大华知道赵栓柱说的那些事是实话，可是，这也太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梁琼玉连忙站出了说道“好了，栓柱，让他们走算了”。
　　“那好，连这两个老东西也滚蛋吧”。赵栓柱说着伸手指指代珍宝的父母。然后转向刘大华说“老大说了，他知道你可能会留下这娘们，所以说了，你要带人来，其他的都滚蛋，只留下她等着老大回来”。然后转向代珍宝说“你若是不嫌弃我们身上有杀气，你就留下，要是嫌弃，我们老大说了，你以后管好你家刘大华，我们兄弟就算是断了”。
　　代珍华连忙说“不，不，你就当我以前是狗放屁……”。
　　等人都走了，看看快到晌午了，梁琼玉招呼李玉莲去做饭。赵栓柱又回了菜市场，屋里就剩下了刘大华和代珍宝。两人不禁有些相对无言，屋里一下变得沉闷起来。
　　菜市场，人山人海的，到年底了，各单位都放假了，学校也放假了。明天大年三十就不再卖东西了，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卖东西，所以市场上人特别的多。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是为了人多，挤着好玩。特别是那些十几岁的半大孩子，成群结队的，哪里人多往哪里挤。见有人倒了，不仅不去拉起来，反而是一窝蜂的趴上去。这就造成了市场上秩序的混乱。
　　由于有这些这样的孩子，在起哄闹腾，造成了不少买好东西没给钱被挤走的，也有给了钱没拿东西被挤走的。市场上是哭声、骂声、起哄声此起披伏。在这种情况下，大大的方便了小偷，有些都不需要做什么掩护了，直接动手就是，上升到了明抢。
　　整个菜市场东西走向，全长不过二百米。中间修的四条水泥铺面，分南北两排，摆摊的人站在摊位后面，能和另一条铺面的人背靠背，这样就形成南边店铺与铺面之间一条通道，北边同样一条这样的通道。就中间十几米的通道十分宽敞，可是四条铺面不够用了，又有一些人像赶集一样，就地一蹲摆上了货物。就使得本还算是宽敞得街面，变得拥挤不堪。
　　此时，李正扬站在菜市场的东头，擦着汗，不停的吆喝着“哎，大娘，您慢点。……哎！你怎么走路的，……哎，我他妈让你手不老实，我砸死……，你别跑……”。
　　本来，在市场东头，有两间屋，作为市场管理人员办公的地方。现在，孙柱子带着十人过来，地面上全部铺上了稻草，就住在里面呢。他们的职责就是每天收税，别的不管。但是，自从他们接手后，李正扬提出的要求是：不仅仅是收税，还要维护治安，不允许这里有小偷的出现。只有环境良好了，才能吸引更多的人过来，他们才能赚到钱。所以，这一阵子他们是很忙的。
　　李正扬正在吆喝的嗓子眼冒烟，看见有人偷东西了，又过不去，被人流推开，干着急呢。赵栓柱停下车过来了，乐呵呵的说“大华真的带着一家人都去了，除了他那婆娘，都被我赶跑了”。
　　“妈的，他还在我宿舍当老佛爷呢，你回去把他两口子都给弄过来，看不到咱们人手不够用吗”。李正扬喊道。
　　见李正扬有些急了，赵栓柱话都没说，转身就又跑了。跑回武装部，把刘大华两口子叫上。正巧梁琼玉和李玉莲，也忙完回到了宿舍。就一起跟着了，把个挎斗都压得起不了步了。
　　到了菜市场，李正扬看看他们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吩咐“狗熊，你带着玉莲守住这头，大华，你们两口子去那头守住。凡是有被追出来的，先放倒，等市场散了再说。看到有手不老实的，也直接放倒，弄到咱们办公地点去，那里有石健守着，在那里询问呢，我先进去了……”，说着话，开始扒拉着人群往市场里面挤。
　　下午两点多，市场上的人散的差不多了，好多摆摊的也开始收拾东西撤走。街面上寥寥无几的人了。李正扬才招呼大家都到东头的办公点休息一下。
　　办公点门外排着长长地一队人，男女老幼都有。因为门外墙上，大红纸贴着失物认领处几个字呢。
　　屋里面，石健、梁琼玉还有一个穿制服的女警察，三人在分门别类的整理这东西，有前来认领的，说清楚丢失的东西，只要能对的上号的，就签字领走。
　　梁琼玉和这个女警察，看上去很熟悉的样子。三人在忙活着，李正扬也没去打搅他们，直到又过去了接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屋外的人才陆续散去。其中有一个老太太领走的是，用一块破旧的皱皱巴巴的土红色手绢，包着的十六块两毛钱。出门的时候，还在千恩万谢着说着感谢的话。
　　李正扬看看桌面上还剩下不少东西，就说“全部存好，等一个月后没人来认领，就充公了，算是咱们的。现在看看时间不早了，两顿算一顿吧，去卖熟食的那里弄点吃的，大家一块去我那”。说完，看看孙柱子又说“柱子，招呼大家一起去我那，明天就没有卖东西的了，来了几天了，还没去过我那里吧。今天一起吃完饭，就带着大伙儿回去吧，过完年再来。还有，用咱们收的钱，去韩老五那里买上五十斤肉，让他五斤一块切好，你们几个带回去过个年，算是我给你们这几天的辛苦钱了”。
　　孙柱子高兴地跑了。
　　梁琼玉拉着那个女警察过来说“正扬，这是我在公安局上班时的同事”。说着，趴到李正扬耳边说“她说，那天晚上，石健在她门外砸门，哭天抹泪顿足捶胸的，把她说的心一软，给了七十多块钱。今天过来买菜，看到石健在那里，不自觉的就过来帮忙的”。然后继续高声说“我代表你们兄弟，请我姐妹杨小玲一起去咱们那里聚餐，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