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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容融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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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皆是景。
景中人未知。
只见那秋水剪瞳之中波澜不惊。
梨花木的油纸伞下的人静静地站了一会,一颔首,便是如同天边捉摸不定的云一样眨眼便走了。
走得干脆利落,和他印象中的那千遍万遍一般无二。
楚矜从未这样的静过,所有感官都好似随着那人走远了。
心中却莫名地生出了委屈和失意。
那点情绪就好像是随着接连几日的大雨一同发酵了,然后在潮湿的春月里,蔓延生根,徘徊在他踽踽独行的前路之上。
见着人影越越小,逐渐地淡出了视线之中,心中那些复杂的情绪翻江倒海,快把整个人都淹没在了其中。
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受,却始终觉得不太畅快。
洛宴宁在拐弯的时候,心中忽然生出一阵异样,下意识地便回头去看。
只见那人嘴角微敛,一抬眸便是露出眼底说不尽,道不明的情绪。
给洛宴宁看得一愣。
这人真奇怪,她想。
*
午后的时光一闪而过,景嫔睁眼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一抬头,便是发现床上空空如也。
容融呢?
她心中一阵的惊恐,仪容都顾忌不得了,连忙唤人来问。
丫鬟战战兢兢地跪地坦言,“娘娘您睡着没过多久,小殿下便醒来在院中玩毽子,后来来了一个自称是公主丫鬟的人,说是公主念及今日吓到了小殿下,特来找殿下过去玩,说什么要好好给小殿下赔罪。”
“你怎不喊醒我?”景嫔捂住心口。
“那人说是让奴婢们不要打扰娘娘休息,便直接牵着小殿下走了……”。
景嫔连连后退,撞翻了桌上茶杯,惹得一的巨响。
她扶住了桌沿,才堪堪地稳住身。
公主骄纵,若是她直接去找人,说不定只会更加惹得人不悦。
既然能直接把人带走,那必定是不怕她找去的。
景嫔忽然慌乱地走出了几步,“我们赶紧去找皇后娘娘……”
话说到一半,忽又想到了什么,景嫔目光一变,又急否认道: “不,皇后必会偏袒公主,我要面见皇上。”
容然刚陪萧皇后行过晚膳,出门便和迎面匆匆而来的丫鬟给碰在了一起。
丫鬟慌乱道,“公主大事不好了,景嫔要去御前告您的状了!”
“大惊小怪些什么”,容然不以为意地扫了她一眼,“不过就是去找了遍人,还值得她这样折腾,告就告呗,我又没做什么,再说父皇如今还在……”
“是九殿下不见了”,丫鬟急匆匆地打断她,“现在全宫都在传,说是您把九殿下带走了。”
“什么!”容然气道,“她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她几时去带走过人了。
说完不顾身后萧皇后的叫喊声,便带着人步步生风的往乾清宫走。
乾清宫中没见到皇上,景嫔便直接地跪在殿前,一个劲地磕头,大有把自己磕死之状。
连成奇都拦不住。
事情未完,又见远处急匆匆走来一身影。
来不及头疼,容然已经站在了景嫔面前。
怒气冲冲指着人,“你竟然想要这样诬陷我?”
景嫔咬着牙把眼泪往肚子里吞,“我知公主午时便不快,但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对一个稚子下手,我是身份低微不足为重,受点委屈便算了,但是融儿再怎么说,都是皇子”。
“我派人去你宫中问,却吃了闭门羹,如今你若再不把他还给我,今日我就必要面见陛下讨要一个理。”
她宫中?
她从四季殿中出来便去了母后宫里,怎么可能拒绝了她的婢女来见。
容然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是找准机会咬上了自己,说不定早就不安好心了,只是如今借着这个由头爆发。
容然一怒,便觉得,告状谁不会啊。
她冷哼道,“本公主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要今日要告我,我也要告你,我们就让父皇评评理,倒是谁是谁非!”
成奇只觉得今年格外波澜。
他为难地夹在中间劝说,却是见情况愈演愈烈。
容然推开他,“你闪开,不要跟我说什么父皇祈福期间不见人,要是再不为我做主,让她闹下去,明日我的名声便能直接烂遍整个京都。”
“来人,开门!”容然回头盯了已经额间淌血之人,冷嗤道,“你若是想用这一招惹父皇垂怜,想都别想。”
这边一团糟,回廊处隐去踪迹的人却是探出了头。
卫津盯着那道紧闭的殿门。
容然带来的人已经试图破门而入。
守在两旁的侍卫此时也出手阻拦,一时僵持不下。
吵闹声愈大。
忽然,殿门从内打开,宣德帝骤然出现在门后,炯目直视眼前乱况。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静默了声。
躲在柱后的卫津至此也终于得缓出一口气。
*
等到了府中,空青也自远处飞了回来。
洛宴宁等它停稳了,表扬地摸摸它的头。
她远远的向着皇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来,“卫津已经见到皇上了”。
“其实奴婢搞不懂”,乔喜挠挠头,“娘娘何至于对勤王殿下如此狠心?”
思绪飘进了梦境里,那些残碎的片段之中仿佛找寻,却未能窥破其中半分真相。
洛宴宁觉得,无论是梦境里的前世还是如今,她知道的事情太少太局面了,局面到根本不足以看清楚一个人。
“既是想不通那便不要想了”,洛宴宁收回了视线,“我们可以动手自己去查。”
如今露出的蛛丝马迹,虽不至于找寻出所有关键,但是若能知其一二,也能作为判断的依据。
触及到手中毽子,洛宴宁又问,“照看着容融的人回来复命了吗?”
“就在刚刚已经回了信”,乔喜道,“说是已经把人安全送回四季殿了。”
洛宴宁这才彻底的舒下心来。
就在此时,有人自远处奔来禀报:“小姐,姜嬷嬷从老家来看您了,如今已经到了侯府门口。”
洛宴宁闻声一喜,赶忙让人去把嬷嬷给迎了进来。
“姜嬷嬷曾经是母亲的陪嫁嬷嬷,如今登府,必要好好招待”,洛宴宁吩咐道,“让府中人精心布置,切莫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