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神》炑云习

18、第十八章

　　“原来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通天大道，走的都是一条不归路。”非玄悲然道。
　　少风道：“这杞人忧天可不是你的性格。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非玄道：“没什么，随便说说而已。”
　　隐在暗处的肃玉凭空消失了。
　　转眼，肃玉端着茶盘走了进来，置在桌上，非玄给各位师兄分别斟了一杯，清夜浅饮一口道“虽然非玄的手艺也不差，这魔尊的手艺是更胜一筹啊！”
　　“我家肃玉的的手艺自然无人能及。”非玄与有荣焉道。
　　少风调侃道：“这魔尊啥时变成你家的了。”
　　非玄方知自己一时口误，遁辞道：“我们不分彼此……怎么了……”
　　肃玉心下喜不自胜。
　　赤兔连忙问道：“非玄，我们也算一家吧！”
　　非玄赶紧趁机给自己找台阶道：“算你一个。”
　　赤兔欢天喜地的跳到非玄的襟抱四处抓挠着。
　　三人互觑一眼，文德不满道：“非玄，你置我们于何地？”
　　“我非玄从小就是一个弃儿，难得有师傅和师兄如亲如故，又与之相知相伴，人都说这世间没有两全其美，你们就非要分个彼此不能让我全乎一回。”
　　少风道：“你知道就好，以为你们把我们给忘记了呢？”
　　肃玉坐到非玄身边，非玄顺手给肃玉斟了一杯，笑道：“你的功劳最大。”
　　三人见魔尊并不像传闻中那般暴躁，在非玄面前温顺的如一只小绵羊，互觑一眼，少风调侃道：“魔尊喝自己烹的茶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毕竟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肃玉意有所指道。
　　三人被听着这话不甚好意，文德赶紧道：“我们可没有劳魔尊大驾，别把账记到我们的头上。”
　　肃玉笑而不语。
　　非玄道：“师兄难得回来，不如住上两日再回去与师傅复命。”
　　清夜道：“好啊！我们正有此意。”
　　闲来无事非玄与赤兔便将晚膳所用材料备好。没事打牌消磨时间，三人看着这一人一魔一妖亲如一家人，尤其是这魔尊，家仆都没他用得顺手，被非玄调教得服服帖帖，三人攒到一起碰头道：“这魔尊确定是真的。”
　　“那赤霞仙子可不是好惹的，天界谁人不给她几分薄面，能从她手底将人救出，你们说他是真是假。”
　　“以往的魔尊都是应劫而生，他可是星石仙尊弟子，为了守护六界渡劫重生的，才没有那么重的戾气。”
　　少风道：“那他为什么一回来就毁了神雷台，贬了神雷官。”
　　“他为守护六界，化石千年，天界都未曾顾及过他，可能让他寒心了，才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要不然天界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呢？现在好多人都这么揣测。”
　　“那他为什么只毁了神雷台，贬了那里的神雷官。”
　　“我听闻他还去了冥界，至于去做什么了不得而知。那冥王只上报天帝一人。”
　　“就连天帝都放任不管，我们就别瞎琢磨了，看他的性子倒比非玄有分寸，你可别忘了非玄一向随心所欲，就连师傅都拿他没辙。”清夜道。
　　“他没入魔道前也是仙门弟子，和非玄走得近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他的性子倒不是一个爱惹是生非的人，倒是非玄爱生事端。回头我们得叮嘱叮嘱他少管些闲事。”
　　“我们先混上两日再说。”
　　“我现终于也体会一下非玄的快乐。”文德笑道。
　　少风道：“之前我们和非玄玩牌，被他贴了满脸的纸条，风水轮流转，我们还能看到他也有这么一天。”
　　“没想到魔尊牌技这么好，非玄与赤兔合伙都玩不过。看他们输得可是更惨的了，那赤兔的后脑勺都要贴满了。”
　　文德道：“你们到底是哪伙的，让非玄听见了，小心他往饭里给你放点调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这事他可没少干，这亏我们也没少吃。”
　　“他现在输得东南西北都看不清了，哪有心思顾得上我们。”少风道。
　　“你们说这魔尊不用打理魔界。”
　　“我可听魔界的人说了，魔尊吩咐除非天塌下来找他，其他事情由他们自行处理。这些年都没出过差错。”
　　“或许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清夜道。
　　晚膳大家随便吃了一些羹糜小菜，非玄拉着肃玉回房间去了。
　　少风抱肩看着他们：“大师兄，你发现没有，这非玄怎么一直粘着这个魔尊，难道还怕他跑了不成。”
　　“咱们这个小师弟你还不了解，有奶便是娘。”
　　“咱们好久没在一块喝酒了，要不把非玄叫出来咱们一边赏月一边喝酒如何，我看非玄在酒窖里可是藏了不少的好酒呢！”
　　“那你去叫他们，我和大师兄去拿酒。”说完他们向后山飞去。
　　文德来到非玄的房间，看见非玄坐在桌子旁发呆，打了一声呼哨，非玄回头一看：“三师兄，你怎么跟过来了？”
　　“大师兄他们让我叫你过去喝酒呢，顺便把你的那个魔尊也捎带上。”
　　“他在沐浴，我一会问问他。”
　　“以前不让咱们喝酒，你拼命的把我们往沟里带，害得我们和你一起受罚，如今无人管戒了，你倒是安分起来了。”
　　非玄道冲着丹扆道：“肃玉我们先去前厅喝酒去了，记得一会过去找我们。”
　　肃玉“嗯”了一声，非玄方跟着文德来到前厅，看见大师兄攲斜在屋脊上，二师兄则倚靠在树上，他与文德坐到桌子旁，一人拿起一壶拔下酒塞碰了一下，非玄道：“师兄随意。”
　　文德道：“以前都是非玄躲在树上，我上去把风，你们两个留在下面，今日怎么想着去上面了。”
　　“其实我和大师兄特别想来上面，万一被师傅发现，你们躲在上面方便逃遁，我们留下替你们顶雷。”
　　“其实师傅好像也没应为饮酒罚过我们，就是那次我们喝得酩酊大醉，早上忘记起来修炼了，才被师傅罚了一次，结果我们又在戒室内偷偷饮酒。要是被他知道还不得气到吐血。”少风道。
　　“我跟你们说，师傅也偷偷饮酒，有次我的界牌被师傅没收了，又想偷偷溜下山便偷偷溜到师傅的房间，看见师傅一个偷偷的喝酒。吓得我赶紧跑了，很怕师傅发现将我封口。”非玄道。
　　“真的，这些年我们都没发现，喝酒也不是什么大忌，师傅为什么还要藏藏掖掖的。”文德不解道。
　　“我想师傅酒量一定不好，你们想啊！万一师傅和我们一起喝酒醉的一塌糊涂，然后和我们称兄道弟的，醒来岂不尴尬死了。”非玄坏笑道。
　　“小师弟，如果师傅知道你这么想他，恐怕尴尬的就不是师傅了。我想师傅也就闲来无趣，小酌一杯罢了，毕竟我们四个可没让师傅少操心，尤其是非玄，从那么点养到这么大容易吗！”少风道。
　　“如果有一天我辜负师傅了，你们就多替我在师傅跟前尽尽孝道。”非玄突然悲伤起来。
　　“非玄，放心吧！早晚你都会渡劫成仙的，之前没有成功有可能机缘还没有到。”文德安慰道。
　　非玄闻言苦涩的笑笑，肃玉坐到他的身边，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今天他着了一身白色的月光袍，仙气飘飘的仿佛谪仙临世一般，就算他们这些成了仙的也没他这般超凡脱俗。那一刻真的恍如隔世一般，从他身上看到了曾经那个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仙门弟子的风骨，除了能在非玄身上看到他烟火的气息，其余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丝的波澜。
　　非玄顺手拿起一坛酒打开瓶塞递到他的面前。非玄不是有意要将他灌醉，哪知这一瓶刚见底，肃玉便伏在桌上不起了。少风道：“这魔尊倒是不用灌酒自己就醉了，我们是不是趁机问他点什么？”
　　“他人虽然醉了不代表他神志不清，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引火烧身。”非玄提醒道。
　　他们一直饮到深夜才散去，非玄扶着肃玉回到房间，看见酣睡的他忽然生出一个想法，以前感觉人生好长，看不见尽头，现在觉得人生其实很短，猝不及防就要奔向生命的岔路口，他现在只想珍惜眼前仅有的时光，替他拔掉靴子将衣服褪去，躺在他的身侧，胡思乱想一同方睡去。肃玉缓缓的睁开眼睛，目光沉重的看着他那微微凝结的眉头。
　　三人见好就收，小住两日便与非玄辞别了，非玄本想与肃玉度过最后一段美好的时光，却发现自己越来越犹豫不定了，完全没有的之前的洒脱，他不是贪生怕死，但又舍不得眼前的生活。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是日，肃玉进来看见桌上摆着几坛酒：“你想找我喝酒。”
　　“是呀！酒都给你准备好了。”非玄笑道。
　　“好啊！”肃玉坐到他的对面。
　　非玄将他们的酒杯满上：“我干了，你随意。”说完，非玄一饮而尽。
　　肃玉浅酌一口，放下杯盏道：“我见你最近怎么心事重重的，是不是还在为妖界的事情担忧？”
　　“那都是小事，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情想问你，又不知如何开口？”
　　“什么事情？”肃玉道。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是应为我长得像他吗。”
　　“你长得不是像他，而是和他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