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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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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岑峥退学了?”晏枣在食堂惊诧地问。
“对啊,他退学了,留下只言片语:学校太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世界很大,他要去浪浪。”鲁非非掌握无数江湖八卦。
晏枣不可置信,这是连载重大事故啊!校园文一方退学了,这是要沦为知音体了吗?
白嫩小受撒手人寰,神仙眷侣就此阴阳相隔情何以堪?
晏枣艰难地咽下一株小白菜,感慨良多,原来这就是工业爱情。
不对啊,明明昨天攻受还教室合体,室外畅聊五分钟,怎么今天就急转直下,分道扬镳?
晏枣回到教室,还是觉得离谱,受没了,这出戏还怎么唱啊。而后面那个人,还坐在那手里酷炫地耍着小刀,你老婆没了!还这么淡定,真是皇帝不急太上皇急。
算了算了,他还是认真学习吧。唯有学习,不会给你致命一击,唯有学习,不会让你怀疑人生。
呵,你个装逼攻耍小刀觉得很酷是吧,老子水笔一出,才是利刃出鞘横扫千军!
晏枣抽开笔盖,气势如虹地欻欻写完了两张数学卷子。
写完卷子,晏枣拿着他贴着星黛露的水杯去接水,实在渴得厉害就站在饮水机旁边喝了一大半,视线扫到李柔舟,这会儿李柔舟倒是趴着睡觉了,头上翘起一缕呆毛。
晏枣更是没好气了,据鲁非非之后透露的,李柔舟昨天和xx高中的校霸打了一架,“校霸、校霸”他把校霸两个字咬得很重,喃喃自语,“不好好学习整天想着逞凶斗狠,仗着成绩好不学习,知道作者大大为什么设置个学霸吗?就是给你超越的。不想当top的主角攻不是好老攻,被学霸狠狠压着的攻,那还叫主角攻么?干脆叫男five攻算了。而且,老婆都跑了,他还在撒尿圈地盘呢,真无语。”
“班长班长,你帮我看看这个口红色好不好看。”沈梦雨看到晏枣眼前一亮,黏上来问道。
晏枣立马露出亲切的笑容,温柔又走心地评价:“这个颜色真好看呢很适合秋天呢。”
宁折凑上来:“适合秋天,番茄吗?丰收的颜色。”
鲁非非:“那得是猪油。”
沈梦雨一把推开他俩:“你们懂个屁的口红色,滚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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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男生都去打篮球了,晏枣其实手很痒,但是他现在的人设是手无缚鸡之力白莲花,这种臭体育生挥洒汗水的运动与他无关,他这样的,只会和羽毛球拍很配哦。晏枣对羽毛球不感兴趣,就只坐在一旁看他们打篮球。
打了没多久,宁折狠狠地把篮球砸向了鲁非非,当然也只是发泄,所以只砸在旁边。
“妈的,以前霸着球死活不愿传球,最近干脆传给敌方了。天天演天天演,天演论特么就是你写的吧!”
每逢篮球赛,鲁非非和宁折就要闹矛盾,这时候又要晏枣这个知心大姐出场来评评理。
晏枣真的心累,脸上关切地劝道:“天演论是赫胥黎写的,严复翻译的。好了不要动气,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特么第一次用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来劝同一队的。
黑皮也帮着调和说好话。
晏枣忽然想起来,怎么五班篮球队都没有李柔舟啊?
没道理啊,这种b王攻不在篮球场上大杀四方散发顶级alpha的信息素那就是暴殄天物啊。
福尔摩斯曾经说过,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晏枣眼神变了。
懂了,李柔舟不行。
李柔舟手里拿着晏枣本子,那本无辜的软面抄在他手里慢慢变皱。
当初李柔舟后知后觉,晏枣的日记里不都是秘密么,结果翻开一看,平平无奇,远没有他现在的心理活动有趣。
李柔舟意兴阑珊地合上,这就只剩一个作用了,用来窃听,不对,光明正大地听,这是他的本事,算什么窃听啊。
不过现在,有趣,真有趣。
晚自习快结束前几分钟,五班的男生都呈冲刺状态,准备去抢洗澡位。说起来,五班男生算爱干净的了,隔壁六班,就是臭名昭著的好学班,沉迷学习,无心洗澡。
“班长班长,我帮你抢位子。”宁折大喇喇地对晏枣隔空喊话。
“诡计多端。”鲁非非冷哼。
天气转凉,水却没跟上,还是温凉的。好在大家都是男高中生,火力壮,洗起来不紧不慢,还能悠闲地吹口哨。
这就急得外面等着的第二波人口吐芬芳了。
“吹尼玛的口哨,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吹.箫啊,TM快点洗,都等着呢。”
宁折:“切,无能狂怒。说起来,好像是第一次和班长一起洗诶,以前你都是中午来洗的好像。”
“嗯,那时候都没人,可以更慢地洗。不过现在天凉了,洗个热水澡再睡比较舒服。”晏枣才知道原身和自己的洗澡时间不一样,不过这个很好圆。
鲁非非冷不丁说了一句:“这个弟弟、我曾见过的。”
宁折推了鲁非非一把:“变态,你特么又发情。”
晏枣也有点无语,迟疑道:“为什么你会见过?”
鲁非非:“都是男的你讲究个啥,我是在夸奖班长的鸡儿标志,跟我以前看过的一个网黄的很像。”
宁折:“网黄?你好gay啊!”
鲁非非:“看个鸡就gay了?那全世界男人不都是gay?只是想共同进步罢了,比比形状比比大小比比持久度,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他抹完肥皂放回肥皂盒,“哎,班长你的沐浴露好好闻,待会儿我冲完能让我用用么?”
“你随意。”晏枣大方地说。
宁折举手:“我也要!”
晏枣:“……你们随便用。”
怎么这段时间,他的沐浴露这么受欢迎?
看到鲁非非挤了好多,宁折不平衡了。
“你个老逼挤那么多!”宁折蹲下去,从弯着腰抹腿的鲁非非手下抢过一手沐浴露。
晏枣:“……”
妈的好gay。
宁折得意洋洋地往自己身上抹,忽然反应过来惊异道:“你怎么那么滑?!任何正常的男高中生,小腿都堪比亚马逊丛林,扎人得很。”宁折摇摇头,痛心疾首,“我们中出了个叛徒。”
鲁非非面无表情:“我刮腿毛了,又涂了护肤的。”
宁折惊恐:“妈的好gay!”
“gay个几把,我和我姐玩游戏输了,惩罚而已。”鲁非非暴跳如雷。
出了浴室,依旧暴躁的鲁非非冲之前喊话的男生比了个中指。
“FUCK YOU!”
宁折倒是喜滋滋,陶醉地深吸一口气:“嘿嘿,现在我们三个人都是一个味道诶。”
晏枣麻木了:妈的好gay。
周末,晏枣按着淘宝地址找到了自己的小康之家,从鞋柜里找出了钥匙打开了那扇生锈的铁门。
一进门,就是冲天的酒气。
晏枣的生父萧桥就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可以看出,这个沙发承载过很多次的呕吐,初时还被人妥帖地清洗过,留下泛白的痕迹,后来就没人打理,斑斑驳驳的。
晏枣忍不住皱眉,他没想到这个家会是这么个情况。
据说,萧家本来还算小康,只是换回晏枣,送出去萧亚后,萧桥就在一次出差中因□□时被查跳窗摔断了腿。
为此,萧桥一是被单位开除了,二是老婆没了,他从此一蹶不振,治疗断腿就花费了许多积蓄,也没有再找工作的欲望,终日浑浑噩噩,脾气也变得极差,他甚至把错都推原身身上,大骂原身是来克他的,就因为他换回来了,霉运也来了。
自然,也不会给原身钱了。
原身还能读书还是晏家知道了情况后许诺会让他一直读到大学。
正是因为萧桥嫌弃原身,原身的姓也一直无人在意,没有改过来。
晏枣倒是庆幸,毕竟萧枣听起来太难听了。
沙发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萧桥醒了过来,看到晏枣就立马清醒了,把手里还攥着的酒瓶砸向晏枣。
“你回来干什么,给老子滚!Tmd就是你这个煞星,害得我成现在这个样子。”萧桥把手边有的东西都砸向晏枣,嘴里骂骂咧咧不带停的。
晏枣这时不用再维持白莲花人设了,他冷眼看着萧桥,就像看最卑微最下贱最污浊如泥的垃圾。
萧桥被晏枣的眼神刺痛,大为火光。
“那是什么眼神!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还是天之骄子吗!想想清楚!你流着的是老子的血,都tm一路货色!”
萧桥注意到晏枣的校服,哼笑道:“呵学习,你现在在学校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厉害?出了社会,还不是像我一样,万事不由己,人家不想要你的时候你什么都做不了,随随便便就被人扫地出门。”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晏枣懒得跟渣滓多废话,收拾了东西就出了门。
这个家,他不会再来了。
其实之前原身早就把大部分东西都搬到学校了,平时轻易不回来。
走下逼仄黑暗的楼梯,站在筒子楼前,晏枣抬头凝视被电线切割成一块一块的天空。
成年,来得猝不及防。
以后,都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