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我让爷爷来收拾你！》嗜睡的木鱼

32、吃饭！

　　“颂叔叔，”展一笑紧跟颂澂步伐，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话，“我们直接走，不用跟程导他们打声招呼吗？”
　　“没事，”颂澂听到展一笑对其的称呼心情竟有些愉悦，在工作时可能顾及众人，展一笑会与他人一样称他为“颂哥”或“颂老师”，这让他产生两人不过是雇佣关系，并无其他的伤感，而今“颂叔叔”这个曾经被他万般嫌弃的称呼再现，他却似啖到糖果一般，眉眼无意识地柔和下来，淡淡地睨了一眼走在自家小叔叔旁边的人，“靳秘书应该打过招呼了。”
　　闻言，展一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也瞟向了靳菁，想到方才颂铎情景再现时学的那段话，心下了然，那般思路清晰、思虑周全的人，理应是早已帮颂澂向程导说过“早退”之事了。
　　靳菁似是感受到来自两人的视线，微侧过脸望向他们所在的方位，恰好与展一笑目光相撞。
　　展一笑偷瞄人被抓包甚是心虚，却也没着急忙慌地回避视线，只装傻充愣地冲人咧嘴笑了笑。
　　靳菁见人笑得憨实可爱，毫无自觉地也弯了眉眼。
　　目睹全程的颂澂着实被惊得不轻，好在常年的习惯已成自然，表情管理很是到位，不过眼睛瞪大了少许，并没有目瞪口呆。
　　然而，在与之相处时间长久，深谙其性情的靳菁眼中，即便是这般微小的表情变化亦无异于目瞪口呆，靳菁笑意愈深了。
　　“菁菁，你……”问话没有得到第一时间答复的颂铎扭头看向靳菁，而后愣了一瞬，“你在笑？”
　　“嗯？”靳菁不明所以地回眸，脸色瞬间肃然，就似方才的笑颜不过是他们的幻觉。
　　“……”颂铎一时间真的怀疑自己方才是否眼花了。
　　颂澂则凝眉瞅了瞅展一笑，心情复杂。一向情感淡漠得可以媲美AI的靳秘书竟然对着一个刚认识不到十分钟的异性露出笑脸，这种情况在往日里，他肯定会抱持无所谓的态度，最多不过路人吃瓜，但另一位主角若是展一笑，他就无法不在意了。

　　四人到达靳菁预订好的餐厅后，颂氏叔侄落座不久便开始谈论公司事务，而靳菁则因到厨房查看食材是否新鲜而晚于三人进入包间，进来之后也没急于入座，先去了一趟洗手间，搞得展一笑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索性低头再次刷起颂澂和展歌兮两人昨夜在海珠发布的动态下的评论区。
　　“叩叩~”
　　桌面被轻叩了两下，声音很小，但足以引起展一笑的注意，展一笑抬头便见不知何时已然入座的靳菁，眉目柔和地将一部手机推向自己面前。
　　展一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V信二维码，抬眸望向对面的靳菁，靳菁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轻轻颔了颔首，展一笑却意会地点开了自己的V信扫一扫，添加了一个头像为一只小刺猬背对镜头露出了粉嫩小PP，名为JJ的账号。
　　小刺猬身上的刺看着很坚硬，锋芒毕露，但尖刺下却是柔软粉嫩的皮肤，利刺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柔弱，用如此反差的图片做头像，靳秘书是否在表达自己也只是在用坚韧冷毅的外壳来保护自己柔软脆弱的心灵呢？靳秘书也不过是一名柔弱的小女子！
　　“咚咚~”
　　疯狂脑补中的展一笑被敲门声打断。
　　“打扰了，请问我可以进去吗？”门外的侍应在敲门后打开了门，却只拉开些许，并未直接进入。
　　“进。”颂铎停下与颂澂的讨论，回应了一声。
　　侍应得到回应方才将门完全推开，然后将餐车推了进包间。
　　“请问需要为各位上菜吗？”侍应在送餐之前便被交代过，无需按西餐上菜顺序一道道送，将所有餐饮一起送过去，且只需将餐车送进去便可，但出于职业素养仍是礼貌地问询道。
　　“不用，谢谢。”颂铎亦客气回复。
　　“好的，那我便先出去了，如果之后需要什么服务，请按一下门边的这个按键。”侍应有条不紊地说完便躬身退了出去。
　　展一笑在心里默默地给那位侍应点了个赞，毕竟在见到现在这样的颂澂还能保持面色如常已经很厉害了，人家竟然还言语流畅得体、服务周到，不得不佩服其心理素质和专业素养。
　　由于之后还有戏份，加上“早退”的补拍，颂澂为了节省化妆时间，便没有拆头套和卸妆，只换了身私服便随颂铎出来了。
　　“现在用餐吗？”展一笑边轻声问询，边站起身，“我来上菜吧？”
　　“不用，”颂澂伸手拉住展一笑，“坐下。”
　　“？”展一笑疑惑地看向旁边的颂澂。
　　“交给靳秘书就好。”
　　“可……”
　　从小到大的良好教养不允许展一笑让年长者“伺候”自己，但还没等他说出什么，靳菁便起身步向手推餐车。
　　“我来就好。”
　　见到靳菁给自己点头示意，展一笑只得局促不安地坐回座位，颂澂自然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凑近些许轻声为其解惑。
　　“靳秘书为我们点的餐应该都不一样，她比较了解小叔的喜好。”
　　“哦~”展一笑恍然地点了点头，转眼便见靳菁已经在颂铎面前按用餐顺序摆好了盘。
　　靠颂铎左手边的是头盘——一小碟摆盘精致的鱼子酱，中间靠左一些的是稠白浓郁的奶油蛤蜊汤，正中间的主菜是一整块焦黄喷香的惠灵顿牛排，中间靠右的是一碗色彩鲜艳的蔬菜沙拉，最右手边是甜点——点缀着对半切的草莓和几瓣橙子果肉的布丁，最后，靳菁将一杯红茶轻放至颂铎的左前方。
　　看着靳菁妥帖的摆放，以及丰盛诱人的菜品，展一笑开始期待靳菁给自己点的菜式。
　　然而，当看到送至颂澂面前的只有一大碗蔬菜沙拉和一盘意式蔬菜汤时，展一笑又惊又疑：怎么还搞双标？我们颂老师不配吃主菜吗？难道是颂董授意不让自家侄子吃饱饭？
　　像是特意为展一笑解疑似的，靳菁将咖啡放至颂澂左前方时说了一句，“沙拉用的酸奶和橄榄油拌的，蔬菜汤也去油轻盐，放心吃。”
　　闻言，展一笑很是惭愧，身为颂澂的助理居然忘记了自家老板拍戏期间有控制饮食的习惯，而且仔细看那盘沙拉里面除了新鲜蔬菜还有虾球和蛋白，可谓低脂又营养。
　　这种用心的点餐，不止是清楚喜好的程度了，没有朝夕相处过，对对方有足够的了解，展一笑都不信有人能做到这般无微不至。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自己小时候因为不喜欢吃青椒被爷爷教育的情景，爷爷说不能浪费粮食，一粥一饭来之不易，又说祖父做饭费心费力，还说自己就从来不挑食，所以才能长得那么高大和好看，现在想来，或许并不是爷爷不挑食，只不过是祖父做的都是爷爷爱吃的菜吧？
　　哼，好气哦，感觉自己被骗得好苦！青椒那股味道真的很下头，好吗！成天被迫吃狗粮就算了，还骗我吃青椒！
　　“靳菁！”
　　展一笑被颂铎突然提高音量的叫唤给惊醒，才发现自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靳菁不知何时已上完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用餐了。
　　被叫的正主侧首睨向唤人者，似是在问“何事”。
　　“你的沙拉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蛋黄？”颂铎勾起嘴角，语气却是带着质问。
　　“少爷现在不吃蛋黄，不能浪费。”靳菁淡然回道。
　　“所以，为什么会在你的碗里？”
　　“浪费粮食可耻。”靳菁语气平淡，但却答非所问，眼神瞟向了那碗有着加倍蛋黄的沙拉。
　　“据我所知，你这周已经吃过三次鸡蛋了。”颂铎的视线也移至那碗沙拉。
　　展一笑看着两人之间胶着的气氛，一时有些怔愣，怎么回事儿？总裁的秘书还得被限制饮食？
　　“别管他们，吃饭。”颂澂低声劝饭。
　　“哦~”展一笑再次瞟了一眼对面的两人，只见颂铎已经伸手将自己与靳菁的沙拉碗调换了过来。
　　“总胆固醇超标还敢吃那么多蛋黄！”颂铎喃喃道。
　　“医生说没事……”靳菁视线跟着自己原本的那碗沙拉移动。
　　“是不需要用药，但必须改变饮食和生活习惯！”为了让靳菁彻底死心，颂铎先下手为强，直接叉起蛋黄吃起来，“低油低脂，适量运动，最重要的是……不能天天吃鸡蛋！”
　　靳菁无蛋不欢，以前顿顿都少不了鸡蛋，水煮鸡蛋、荷包蛋、溏心蛋、炸蛋、鸡蛋三明治、蒸蛋羹、番茄炒鸡蛋、蛋饺……
　　但在半年前，公司组织体检时被查出总胆固醇超标，颂铎便开始限制靳菁的鸡蛋摄入量。
　　一个身高一米六六，体重不过百，按BMI值划分还属于偏瘦的人，居然总胆固醇偏高！
　　以前没发现异常也就算了，现在指标都超了，颂铎觉得必须从源头开始解决问题，完全戒断鸡蛋对于鸡蛋狂热爱好者来说过于残忍和困难，而且由于工作比较繁忙，运动量不足，所以减少胆固醇摄入是必须的！
　　眼瞅着蛋黄被颂铎一口一口地咽下，靳菁虽仍是面无表情，但展一笑却觉得她的眼睛正逐渐失去高光。
　　现场吃瓜的展一笑暗忖：我貌似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种管理对象吃饭的场面，实在太过于熟悉了！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自家祖父们的秀恩爱日常。
　　——
　　剧组化妆室，听闻展歌兮一天只吃了一顿的颜嶓戴着披散开来的长发头套靠到其身后，吓了正在给展歌兮上妆的化妆师小姐姐一跳，却毫无所觉，只直直地盯着镜中的展歌兮。
　　“等会儿一起吃饭！”
　　“我今晚要断食一晚。”
　　“为什么要断食？”
　　展歌兮正思索着该如何回答，化妆师帮腔开始给颜嶓科普“轻断食”的概念。
　　“那我也不吃了！”
　　“颜嶓，你怎么那么幼稚？太幼稚了！”展歌兮瞟了一眼镜中的颜嶓，有些无奈。
　　颜嶓瞪了对方一眼，却仍继续哄劝，“那你吃不吃？”
　　“那你让老元安排，说不定买回来了，我就想吃了。”
　　“安排什么？”
　　“你就让他安排你的，到时候分我一点就行。”
　　“不行，我要给你单独安排一份！”颜嶓看穿了展歌兮想要“逃饭”的把戏，分一点就会变成吃一口，最后不还是跟没吃一样？“说，安排什么？”
　　“那、那你让老元给我安排一份抄手，要干溜的。”
　　“好！”
　　——
　　“吃饭！”不是说没按时吃饭胃会不舒服？颂澂再次劝饭，不过语气已有些不容置疑。
　　“哦~”展一笑条件反射般地回道，却对颂澂的用意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