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心有所属了》她是缪斯

4、露一手

　　浪了一圈，在手机彻底没电了以后，林霁开始在她那堆了一堆杂物的行李箱里捣鼓。
　　翻出了一堆给陈老太太带的中老年人用品后，总算是找到了充电器。
　　客厅里没了交谈声，只剩下电视的声音，林霁估摸着那位叫小简的客人应该已经走了。
　　“莫非前世那一眼～只为今生见一面～～匆匆美梦奈何天～～”
　　她听着这缠缠绵绵的调子就觉得浑身冒鸡皮疙瘩，身上哪哪都不自在。
　　林霁决定先发制人。
　　“外婆，我妈托我给你带了老年人用的按摩仪，我也给你买了不少东西，你赶紧来试试。”
　　陈老太太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舍得挪窝出来了？我还当你没回来呢，半点都没人家小周勤快，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林霁顺手抄起遥控器：“哪能啊，您看我多惦记你，还给你买了腰椎止痛贴，老偏方，听说特别管用。”
　　陈老太太跟得了宝似的摸着那个林霁送的按摩仪，看着这些花里胡哨的护老寒腿的护膝，老年人专用保健品之类的东西，问她：“你用你自己的零花钱买的？”
　　林霁换起台来毫不含糊，直接就摁到了惯看金鹰卡通卫视。
　　还是动画片好，争霸世界不好看吗？
　　“是啊，反正我妈给的多，她有钱。”
　　陈老太太听得想打她。
　　她这个外孙女从小就皮得很，但是重感情，这小丫头小时候在她身边长大，等她亲爸要接她回南华，还死活不乐意，哭着要她们二老一起去南华。
　　可是后来她外公走了，这小孩倔的很，不懂人死如灯灭，怕触景生情，都不太敢回来这边看她这个老人家。
　　陈老太太眯着眼睛想，她这些年看在眼里，幸好后来林霁也慢慢走出来了。到了她这把年纪不服老也不行了，身上哪哪都是毛病，算是黄土埋半身的人了，可是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跟外孙女。
　　这次女儿把外孙女送到她这边来读书，她私心里是一百个乐意的，但是一想到女儿那没完没了的工作和林霁这念旧骄矜的性子就一阵发愁。
　　她女儿在电话里说想给林霁转学，第二天就直接拍板给她办转学了。
　　她都能想到林霁转来这边上学肯定是不太适应的，这小丫头嘴上不抱怨她妈，但是这么多年了感情多多少少肯定有矛盾，林霁现在这么大了，已经不是从前上幼儿园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这小丫头还特别没心没肺：“外婆，你都看了这么久的电视，给我让让台。”
　　陈老太太想打她：“让什么台，你明天就去学校报道，小周跟你一块儿去。”
　　林霁动画片也没心思看了，“什么意思？明天就开学了？”
　　这学校什么鬼？？
　　高一就要抓的这么紧了吗？？
　　“明天人家学校领导在吗？该不会我们年级就我一个高一的去上学吧？”
　　陈老太太哼哼两声，毫不留情的打击她：“你们火箭班的人都会在，重点班的人要是勤奋，说不定也在。”
　　林霁:“……”
　　林霁简直难以置信。
　　这还分火箭班跟重点班，怎么不带上天的？
　　托这件事的福，林霁当天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陷入了一大堆光怪陆离的梦境里。
　　她梦到她爸飞机出事的那一年，陈女士弯着腰，满身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周围是各种各样的看不清人脸的人，轻蔑的，愤怒的，怜悯的……
　　“……你说她一个女人能撑的起家业吗？要是带着财产跟这个小拖油瓶改嫁了，我们上哪说理去？”
　　“我这钱可是都投进去了，要是亏了，你拿什么赔？”
　　“……还是算了吧，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补救吧。”
　　——
　　下一刻，画面一转，变成林晶那张嚣张欠揍的脸：“什么叫乱说，你妈说不定就是辆公交车，靠着些不干净的手段上了位……”
　　她抡起拳头冲了上去——
　　陈女士靠在阳台边上，习惯性的摸口袋，想要抽烟，看见她过来，赶忙把打火机塞进兜里。
　　她半垂着眼，声音里含着内疚：“妈没想到这些破事会把你牵扯进来，你去清源安心读书，不要管这些人。”
　　她站在原地，她妈脱去了高跟鞋，平时气焰万丈高的女人现在居然比她还要矮上几公分。
　　她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本来想说什么来着？
　　妈，我现在已经比你高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决定，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响之——《运动员进行曲》。
　　教师公寓的东北方向就是二中的操场，操场上不知道装了多少个无线广播，这声音简直是绝了，玛德，这么远都能听见。
　　林霁压着火气，掏出了手机。
　　好家伙，6点20整。
　　这学校简直神了！！
　　陈老太太这种老年人估计是睡眠少，而且早就习惯了这种作息。
　　林霁听见了外面传来“笃笃笃”的脚步声，还有混着的水流声。
　　她摁亮屏幕，点进了游戏，在《水果忍者》里挥舞着寒刀，一刀“咔咔”怒切了七八个连成一排的水果，才慢慢平静下来。
　　因为这件事的诱导，林霁一整个早上都冷着一张脸，吓得周助理都不敢跟她多话，生怕这位小祖宗突然暴起。
　　这种心情等到了二中的教学楼里就更甚了。
　　二中这一届的高一设立了十五个班，早在高一上半期的期末就提前确定好了文理分科。
　　其中文理班级比例是1：2，根据二中重理轻文的传统，理科班还额外的设立了一个火箭班，集结学校前45名精英学生。
　　今天早上的天气奇迹般的放晴，林霁眯着眼睛看着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是镀了一层金的三个大字——晨曦楼。
　　一楼瓷砖的墙面上还附带了一行小字：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请同学们珍惜光阴，不负韶光……
　　高一的年级组办公室在三楼，占了一间大教室，供高一的老师们备课和休息用的，里面零零散散的拼着十多张办公桌，各个角落里都堆着一大堆的试卷。
　　领着她的是个男老师，也就是陈老太太口中的“小简”，林霁这些年回清源只见过他几面，她向来不关注这些，但是经常在陈老太太口中听到他和他的那个女儿。
　　他自我介绍的时候跟林霁说：“我姓简，叫简老师就行。”
　　他的个子挺高的，腰背挺直，眼窝深邃，眼角有着几缕细纹，唇角带笑，粗略估计是跟她妈一个年龄段的人。
　　林霁觉得这踏马就很神奇，因为她刚刚路过二中那面名师介绍墙的时候，大致地瞥了一眼。其中绝大部分上了年龄的男教师都是一类的聪明“绝顶”，其中还包括了两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教师，他们的发量岌岌可危，地中海都快蔓延到整个后脑勺了。
　　简老师领着她跟周助理在其中一张桌子落座，“来，坐，不要紧张。”
　　林霁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了桌上那个及其耀眼的铭牌——〔年级主任——简青明〕
　　简主任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你的成绩我也看过了，是很优秀的一个学生，但是我们学校呢有规定，你可能还需要再做一些小测验。”
　　林霁：“什么测验？”
　　简主任的笑意很和煦，但是吐出的话有点残忍：“就是做点题目，决定你接下来是待在重点班还是进火箭班，放心，不会超过你目前所学的知识范畴。”
　　他说着就摸出了几张打印好的A4纸，笑眯眯的递给了林霁。
　　周助理在一边有点慌，手抖的推了好几下眼镜框，这跟她预想的画面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这位大小姐是能直接进火箭班的，结果还要搞什么测试，这要是没过，她接下来还怎么谈老板交待给她的捐助学金的事。
　　说好的关系户，结果人家女儿都没能进最好的班级，这还搞什么关系。
　　林霁接过了那几张A4纸，大致扫了一眼，题目都是关于人教版高一上半期的内容，题型和附中的大差不差，有点难度，估计是本校老师出的题。
　　她一连翻了好几张，“不考语文吗？”这里面就只有数理化生和英语。
　　简主任仍旧笑眯眯的样子，并且细心地从抽屉里摸出了笔递给林霁，“节约时间，而且我相信林同学你的语文能力。”
　　林霁:“……”
　　林霁摆摆手，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了惯用的金属签字笔：“不用了，我用不惯别人的笔。”
　　简主任好脾气的收回了笔，周助理在一旁嘴角一抽一抽的。
　　林霁的审题速度很快，做题速度也不慢，她平时在学校刷题刷的多，绝大多数的题型都刷过，很多题目只要不超纲，那就都是大同小异，换汤不换药，只是陷阱多而已。
　　简主任跟周助理怕打扰到她，都没怎么聊天说话，尤其是周助理在一旁屏气凝神的，林霁都怀疑她是在给周助理替考。
　　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办公室外面偶尔蹿过几只皮猴，有几个大胆的想扒在窗户上看的，一接触到简主任严厉的目光，就灰溜溜地走了。
　　林霁埋头刷着题，办公室里适时走进了俩女老师。
　　简主任冲她们招手：“谢老师，你来看看这份答卷。”
　　那位谢老师拿起了林霁的那份英语答卷，大部分学生在做英语阅读理解跟完形填空的时候下意识都喜欢在卷子上勾勾画画，圈来圈去的，把试卷当成草稿纸。
　　林霁的这份卷子上干干净净的，就填了答案。
　　这种情况要么是词汇量非常丰富，知识掌握的很彻底，对自己的答案很有信心；要么就是什么都不会，直接一通瞎填。
　　谢老师拿起卷子端详了好几分钟，才给出评价：“……词汇量挺丰富的。”
　　跟她一起进来的另一位女老师动作熟练的搭上这位谢老师的肩，她比谢老师要矮上好几公分，从她手上摸过卷子看了起来，“老谢你真不专业，尽会吊人胃口，也不说重点。”
　　她看完之后惊讶的咦了一声，然后又把林霁的卷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这位新同学可以啊，满分。”
　　这位女老师冲着简主任笑了声，“主任，单看英语这一科的成绩，我觉得你们家简随的宝座受到威胁了。”
　　简主任乐呵呵的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有竞争才有进步嘛。”
　　周助理松了一大口气。
　　等林霁做完了这些题目，那两位老师已经不在了，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
　　简主任：“这么快就做完了，不再检查几遍吗？”
　　林霁摇头，表示对自己的第六感很信任。
　　简主任把林霁的卷子分给了办公室里坐着的另外几位老师。
　　于是没过多久，林霁就听见原本鸦雀无声的办公室瞬间炸了。
　　是真的炸锅了的那种叽叽喳喳。
　　“老于，你的这张卷子错了几个？”
　　“我的全对……”
　　“生物这张也全对吗？”
　　“嗯……”
　　林霁感觉到一阵又一阵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林霁挤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她保持着跟其他的老师大眼瞪小眼的状态。
　　还是简主任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
　　等所有老师都看完了卷子，简主任才赞叹道：“林同学你的成绩很优秀，祝贺你加入咱们高一火箭班。”
　　林霁这会儿露了一手，尾巴翘的有点高，快要上天了，她在心里厚着脸皮附和道，“我也觉得自己特别优秀。”
　　但是接下来简主任就开始了他的即兴演讲：“你加入了咱们学校，基本的校规还是要遵守的。”
　　他指了指林霁的脑袋，“学生是一律不准染发烫发、男生不准留长发、女生不得化妆、不许佩戴首饰、衣装要整洁、朴素、美观大方，不准着奇装异服…… ”
　　林霁完全没有插话的机会。
　　“咱们学校为了防止学生不思进取，火箭班跟重点班每个学期的期末都会依照成绩，淘汰那些成绩不合格的学生。”
　　“当然了，如果你平时表现好，尊敬师长,团结同学,讲文明,有礼貌，努力学习、认真思考、按时独立完成作业，学习目的明确，学习态度端正，但是学习成绩就是上不去，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也会酌情处理……”
　　林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