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玩家gl》黎和里

13、第 13 章

　　枫言赶到公司的时候，他的经纪人正在捂着嘴狂欢。
　　“这热度涨得太快了。”她说，“总浏览量已经突破了三千万，转发量还在稳步上涨！”
　　调音师也高兴：“专辑质量都不错，她的声音有不可复制性，再加上天才少女的噱头，还有，之前那首单曲团队也肯运营，有这个效果不意外。”
　　“所以我们更要抓住这个机会。”经纪人握了下拳，她一抬头，瞥见门口的枫言，连忙招呼他：“来了啊！快去录音室，伴奏和曲谱已经扒出来了！”

　　枫言关门的手一顿：“奚染没有提供官方的伴奏吗？”
　　调音师笑了一声：“她不会给的。”
　　枫言有些疑惑，他走过来，拉开录音室的门：“为什么？”
　　经纪人推了他一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哪知道！”
　　“说不定她不希望有人做二创呢。”调音师微微安抚道，“我们正在和她谈，不过具体的回应还没来，如果得不到她的许可，你就只能以个人名义投了，我们后面再引导一下，热度粉丝还是你的。”
　　枫言点点头，走进去站定，微微整理了下领口，深吸了口气，翻开歌词本。
　　这是属于他的机会，他要好好把握。

　　在奚染新专辑发出的第二天下午，一个叫做“戚风咸咸”的账号投递了全网第一首奚染新专辑的翻唱，虽然只有一首，但在自来水网友的激情之下，他凭借神似奚染的嗓音，专业的唱腔，惊为天人的翻唱速度，成功吸走了一部分流量，被一个加了狗头表情包的网友评为“男版奚染”，这条评论被赞到热评第一，成功给“戚风咸咸”贴上了标签。
　　第二天，“戚风咸咸”投递了第二首奚染新歌的翻唱，此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自来水的狂欢，层出不穷的翻唱二创，拿它作BGM的短视频，还有各类音乐区博主的倾力推荐。
　　虽然这之中也夹杂了不好的言论，但就结果而言，奚染的热度被越炒越高。

　　枫言看见自己暴涨的粉丝量，嘴角扬起来，根本压不下去。
　　他正准备投递第三首，却接到经纪人那边的通知，说混音出了点问题。
　　枫言皱着眉打过去电话问：“姐，怎么回事啊？”
　　经纪人那边吵嚷着不知道说着什么，嘈杂的声音稍微远去了些，经纪人的声音总算能传过来。

　　“枫言，《清冻》你可能得晚点再发，”经纪人声音一顿，“你把账号交给我吧，你先学一下后面的几首，后天到公司来录，今天先休息下。”
　　枫言感觉有些不对劲，“我今天不去公司了？”
　　经纪人沉默了下，“对，你休息下，你也累了。”
　　“我不累，姐！”枫言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事不对劲，“你知道这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我可以的！”
　　经纪人下意识安慰道：“你冷静点！听我说！”
　　枫言胸膛起伏着，他吞咽了下，掐了下手心等她的解释。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们都知道，对你来说很重要。”经纪人的声音很稳定，“但昨天的录制已经对你的嗓子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了，你的练习时间太长，这样下去你吃不消，《清冻》对真假音转换的要求太高了，你的音域又比奚染窄，混音这边一直得不到理想的效果，下一首安排的又是音域跨度极大的歌，再这样下去只能白白浪费了热度，我们想的是给你打好基础，好好营销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枫言抿了抿唇，他喉咙有些干涩，迟迟说不出话来。
　　经纪人宽慰他的声音还在继续，枫言开着电脑看微博上对他的评价，一条消息跳进来，他就顺手点开了。
　　那是一张照片，是他这两天待着的录音室，那个人比着个剪刀手，用一如既往轻浮的语气说：“借你资源一用咯~”

　　什么为他着想！什么好好营销他！
　　枫言气得要死。
　　分明是有人抢了属于他的东西，让公司不得不做出选择！
　　他被舍弃了！！！

　　*
　　奚染完全没有类似的困扰。
　　她一个人就是团队，从制作到成曲，所有的她都会，所有的她都精通。
　　她家里放着用兼职和卖出去的曲子赚来的专业级录音设备，她造了个录音棚，常用的乐器一应俱全。
　　网上的那些事没有影响到她，对她来说有多少人翻唱，她的歌有多火，都不及某个人喜不喜欢，会不会笑着对她说“我喜欢”。

　　不过现在火不火还挺重要的，毕竟这关乎她的第一场演唱会能不能满场。

　　赵明兮把她叫去公司不知道要干什么，奚染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人还是懵的，她很少早起，拿冰可乐冻了下脸，打了个激灵才支愣起来。
　　赵明兮派来的助理站在门外等了很久，奚染打开门的时候小助理愣了下，随即一个打挺站直了：“你、你好！我是秦姐叫的助理！我叫邱倩！奚姐你叫我小邱就行！”

　　奚染眯了下眼，邱倩抿着唇，瞪大了眼看着她，好像站得很直，其实手指还在抖。
　　秦姐说奚染脾气不错，应该不会乱骂人，邱倩本来有些美滋滋的，她早就听过奚染的歌，昨晚还兴奋到有点失眠，带着要见偶像的那种亢奋。
　　结果今天一到人家门前就萎了，她给奚染打了两个电话都被挂断，从七点半站到八点，秦姐问人怎么还没到，邱倩回复说奚染还没起。
　　她刚打完电话，门锁一响，打开了。

　　黑发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邱倩不太高，奚染比她高出一个头，高高在上地低头凝视她。
　　这人没有说话，气势却极盛，邱倩能清楚地感到她兴致不高，带着丝被人打扰的不爽，哪里来来都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邱倩打着抖，一秒，两秒，面前的人动了。
　　奚染挪步走回屋子，弯腰捡了个玩偶，扔回沙发上，打着哈欠走到里面的房间。
　　邱倩觉得门都开了，还这样站在门口怪怪的，低声说打扰了，迟疑地跨过门槛，站在玄关，把门拉上。

　　“我换件衣服，你随意。”
　　那像细腻的冰淇淋，冷而砂，早晨未醒的慵懒更添加了一份性感。声音从里面传来，飘到邱倩耳朵里。

　　邱倩一秒反叛，觉得奚染真体贴人，性格也好，她毛毛躁躁的奚染也没有骂人，她永远是奚染的迷妹！

　　奚染换完衣服回来就看见小助理干劲满满地盯着她，好像下一秒就要为工作燃烧自我。
　　奚·想不明白·不太理解·染：……你开心就好。

　　奚染换了件白衬衫，一条牛仔短裤，扎了个高马尾，她正系着领带，一见邱倩这样子，手顿了下。
　　她看了眼外面的烈阳，把系好的领带又扯松了些。
　　“走吧。”她说，“今天是要干什么？”
　　邱倩掏出记录的小本本，“先去本部，和设计师见一面，然后是确定宣传照的主题，定服装和妆容，如果有时间的话，秦姐还想安排一个采访，以及后续的演唱会事项商讨……”

　　奚·咸鱼·不想工作·染：…………

　　邱倩注意到奚染步子的停顿，她转过头：“染姐，怎么了吗？”
　　这才几分钟，她已经在心里和奚染熟悉了三年了。
　　虽然都来自她的幻想。
　　奚染闭了下眼，她想起躺在她文件夹里的“贷款单”，想起五百万。
　　“没事，走吧。”

　　奚染这张宣传照拍了五个小时。
　　倒不是她不上镜，奚染那张脸好看，骨架也生得好，她就是个衣服架子，不存在不好拍这回事。
　　摄影师和造型师在一边偷偷摸摸商量了半天，声音突然大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直接开吵。
　　秦姐下来看了一眼，左帮也不是右劝也不是，摄影师和造型师理念不一样，都想进行自己中意的，谁也不肯让步。
　　秦姐头疼得不行，邱倩给奚染拿水，顺备和她说起自己听到的八卦。

　　“赵总也来了，今天这些人都是她找来的，一个二个别看吵得凶，在圈内实力都是一等一的。”邱倩顿了顿，“不过这谁也不服谁，还不如找个听指挥的来。”
　　“艺术都是碰撞出来的。”奚染晃着水瓶，“对他们来说大概也是这样。”
　　邱倩愣了下，她回头看了眼吵得头爆青筋的两个大男人，化妆师在一边嗑瓜子，时不时插句嘴，被两个人喷回来，也不恼，就在一边拱火，就和故意的一样。

　　邱倩本来以为要等这些人吵完得再几个小时，结果有人来把两人叫走了，过了一会儿化妆师也带着一堆人呼啦啦地凑过去。
　　半个小时后，一堆人又呼啦啦地回来，这一趟回来，这些人也不吵了，安安静静地开始拍摄。
　　神奇的是，这次一个小时就把先前一个上午都没搞定的事做完了。

　　邱倩一头雾水，她给奚染准备完东西，凑到助理堆里想问问看怎么回事。
　　“他们是被赵总叫走的。”有人想了想，“那办公室里还有个人，不过我没看清，赵总没留其他人，那些工作人员也没说是谁，估计不重要吧。”
　　另外一个人接着道：“应该是赵总的圈外好友，之前她就来过一次！”
　　“好看吗？”
　　“不清楚，应该好看吧，背影是个美人欸。”

　　邱倩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觉得，不愧是赵总，能这么快解决问题！
　　她啪嗒啪嗒跑回去，奚染刚好拍完最后一张，她身上撒了亮片，此时正耷拉着眼皮扒拉锁骨上黏住的亮片碎片。
　　邱倩连忙跑过去帮她，奚染的散发里也落了好多，邱倩顺了把梳子，从发尾开始梳，生怕弄疼了她。
　　那边摄影师正给造型师看底片，两人啧啧称奇，又有几人凑上来，齐刷刷地倒吸一口冷气，“哇”了出来。

　　邱倩心痒痒的，她本着自己的职业素养，决定先搞定奚染这边。
　　奚染卸了妆，有人送来午餐，塑料袋上印的标是大楼对面很贵的一家私人料理。
　　这时已经快两点，看上去是卡着点等要结束工作时去买的。

　　奚染拉开袋子，看见里面的小炒和炖牛肉愣了下。
　　她拉住送饭的助理，问是谁找他帮忙的。
　　那助理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啊，我也不认识她，看起来应该是赵总的熟人。”

　　奚染松开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答案已经很明了了，她知道是谁。
　　奚染心情复杂地看着包装盒子，打开盖子，肚子“咕”地叫起来。
　　她夹了块炖牛肉，一口咬下。
　　香汁在口腔爆开，牛肉微辣，混着一口米饭嚼开，咽下去。
　　把那份寒意和孤寂给驱散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