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H游戏开始[无限]》殢酒听山河

19、十九·支线任务

　　“啪啪……”小丑管家不轻不重的拍了两次手，剩下的十五人不知何时回到了第一次游戏开始时，他们所站的位置上。
　　一切都回归开始。
　　“各位下午好，我是这栋别墅中美食家的管家。”
　　“下面由我来为一级玩家颁布任务。”
　　楚漾偏头用眼尾一扫，瞥见了那位举止斯文的男主人。趁着其他人注意力都放在回到最初的时候，他多注意了那人两眼。
　　西装革履的一个端坐桌旁，面前精致的碟中，已是一块不规整的食物。刀子划上去的时候，楚漾眼一凝，突然明白，裴宸当时不是真的在注意这人拿刀的手，而是注意那把刀以及划在食物上的速率。
　　那分明是一块生肉！只不过是加入了什么东西，使成色看上去如若滋味鲜美的牛排。
　　灰质光屏已然消失，他在小丑管家发声说游戏规则时扯了扯裴宸衣角，低语道:“他吃的是什么？”
　　裴宸侧头微了一下，印证了楚漾的猜测:“那是他骨血中的一点。”
　　楚漾:“……”你就不能直说？
　　这样的话便说的通了。
　　管家说“男女主人一起”，而游戏全程没有见到过女主人的任何身影，除了那张照片外再无其他。所以，管家说的“一起”，并非表面那般，而是人与人骨血相融，就比如褚冰。他吃掉了自己的妻子，两人便再无法分开。
　　好在提问题这一环节还在，吴录闭口不语，不动声色的瞧着不远处那两个一脸平静的男人，他有预感，不久之后，这两位的其中一个一定会做些什么。这也不怪吴录盯上裴宸，要怪就怪这人言行不遮不掩，一出口，便是个重要问题。
　　那边裴宸低想后微抬起头用眼神一扫，出乎了吴录的意料。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到耳旁有风扫过，乐瑶走了出去。
　　“第一个问题，”乐瑶眼神冰凉，只想在管家身上盯出个窟窿:“一级以上玩家……都死绝了吗？”
　　裴宸与楚漾所在的位置是那群人的对立面，乐瑶话音方落，二人便眼神凝聚，开始审查每个人的眼神及行为，试图在人群中找出留存的一级以上玩家。
　　一时沉默终于被管家打断:“没有的哦亲。”
　　“第二个问题，”一直苟着的江琼忽然冒了出来，裴宸原以为江琼这玩意出息了，谁料她一句话，不仅裴宸，连楚漾看她都多了一丝“怜悯”，她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吗？”
　　“不是的哦亲。”小丑管家顶着那张笑脸，渗人的转头盯着江琼。
　　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最后一个问题……”
　　裴宸与裴曦登时四目相对，两人突然的不约而同裴曦表示没什么，但裴宸就不一样了。他朝那边一瞪，表示搞不明白这便宜妹妹是想做什么。
　　大衣衣角被楚漾扯了扯，裴宸随着他眼神示意不动声色的瞄去，和斜对面的吴录交错。他只得为了不再暴露其他人，佯装温怒的弊了眼裴曦，心中希望其能说点有用的。
　　对面的吴录注意力被打乱，还在那怀疑那两位是不是什么死对头时裴曦开了口:
　　“我想问，既然一级玩家傍晚不能出去，那么一级以上的玩家，是否一样？”
　　听此裴宸把脸一别，暗骂道:“智商堪忧。”
　　乐瑶那低级的问题是裴宸所下达的，而裴曦与江琼，那便是临时上阵，自由发挥了。其他人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裴宸，这会儿直想狠劈一顿两人。
　　“看来这次机会也不能成功了。”
　　“可不是，”裴宸没好气的压低了声音，“下次不带她们出来了。”
　　楚漾突然想笑，嘴角稍微勾起又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压了下去。
　　小丑管家:“此问题超出范围，不予答复哦亲……”
　　冰凉地声线穿透每个人的耳膜，这个结果在裴宸的意料之中，他当即冷哼一声，也不浪费时间去听管家接下来的话，拉上楚漾便回了房间。
　　“这是什么？”
　　裴宸放出几张照片，专门将光屏分身，让楚漾观察的更仔细。
　　蓝白相间的仪器几乎三百六十度展开，楚漾思索良久才缓缓道:“全自动智能解剖器，C区的法医专用。”
　　两人之所以看的这么久，完全是因为这种东西D区根本没有。单居住人员都是经过严挑细选的，犯罪率可以说只能达到5%。自然，光这5%的犯罪事件若放到C区来，能惊动差不多大半刑部人员。
　　更直白的说，便是D区刑事都是智能机器人来做，像C区的这种仪器图纸，他们只有在传入光屏里的教科书上见过。
　　裴宸了解之后一点头，便又得了楚漾的嘲讽:“关于C区现下发展的资料，也算是基础了，你上课怎么听的？”
　　“都只顾着看你了，还看什么书啊？”
　　楚漾充耳不闻，划开那几张照片:“那个人或许同吴录一样，表面身份与真实身份不相符。”
　　“嗯。”
　　“游戏差不多己经公布开始了，你连通她们的通讯。”楚漾转身，严肃了起来，这让裴宸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家漾漾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虽然近十年不见，但到底是亲妹妹，裴宸手抚耳上详装开启通讯连接好几次，见楚漾盯着自己，便硬着头皮半撒娇说:“漾漾，她们不接~”
　　“咚咚……”敲门时勾着裴宸的波浪号响起，随即传进裴曦的声音:
　　“裴宸，你在吗？”
　　裴宸:“……不在！”
　　可楚漾己经去开门了。
　　见到亲哥时裴曦只觉全身一冷，仔细在脑中过了一遍若发生大义灭亲时要如何跑路的方案，才敢抬脚踏进去。
　　“江琼怎么不来？”
　　她要是也跟来我俩不就不用活了……
　　这话裴曦自是不敢说，想过一遍就别开脸，眼眸子飘忽的去找说辞。
　　“怎么不说话了？”这开口的是楚漾。
　　裴宸不想楚漾生气，便将人拉到身后，却还是没止住他的嘴:“管家在给一级玩家发布任务就说过一级玩家不可杀生。”
　　“裴宸傍晚跟个智力缺陷者似的坐门口大半天，就是为了印证一级以上玩家没有这种限制，情况也第一时间告诉了你和江琼，为什么记不住？”
　　裴宸:“……”早知道就不拦着了，生起气来连我都骂。
　　“还有，那个东西在回答裴宸的问题时己经说了，游戏并非一两次机会，江琼没听进去，你也没有？”
　　裴曦没料到楚漾发火居然有点可怕，稍怯的出囗:“你怎么知道不是两次……”
　　“便利店中每个人只有开门那一次机会，而在游乐场，机会增加了一次。如果这个所谓的DAH想要杀死更多的人，便可以尽情地增加所谓的“机会”。以后的游戏有没有这么幸运我不知道，但让让还在家，留阮殊一个人我不放心。
　　裴曦:“呃……”这就是所谓的……母爱？
　　“知道了一些没有用的答案，这一次也要失败了。你先回去，我想想怎么做。”
　　好在最后给裴曦留了个全尸。
　　“漾漾，其实……”裴宸半神秘的笑了笑，盯着楚漾那张面上平静地脸:“她俩也没有完全搞砸。”
　　“怎么说？”楚漾敛了神色，掀眼看他。
　　“你想想看啊，第一次进行游戏时乐瑶提出问题后，管家都做了什么？”
　　楚漾当即便回答:“他卡壳了三秒，给了个“不予答复”。”
　　“再想想。”裴宸料到会听到这个答案一般轻笑，却无半点嘲讽的意思。
　　是什么……
　　楚漾几乎将第一次接触这个游戏时发生的事都回想了个遍，直到眼底映出裴宸那根指向他自己的手指，楚漾才恍然:“夜间有两位二级玩家当着你的面消失，还死了一个一级玩家。”
　　“真棒，来奖励一下！”说着，嘴便凑到了人脸上。
　　“别烦。”楚漾轻推开裴宸:“餐厅上也有十位一级玩家消失，他们被赋予了“被杀”的结局。”
　　“是，”裴宸好几次前进不了，只得暂时罢手:“他们皆因游戏失败被杀，而那个被乱刀砍死的，倒像是人为，所以……”
　　“所以，这个游戏的系统会在我们无意触发一定的机密时为一级以上玩家发布什么任务，没能完成者，“死”。”
　　“嗯，继续。”
　　“但他们也会有什么限制，一开门就消失，还恰巧被你瞧见。说不准就是……这个你能把手撒开吗？！”
　　裴宸沉沉地呼出一囗气:“不能……”
　　楚漾方想挣扎，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裴曦的问题，回答的也是“不予答复”。”
　　“所以我才说，她们也没有完全搞砸。”
　　乐瑶问过一级以上玩家名单后系统当晚便给他们派遣了任务使其消失，那么刚才裴曦的也不是不予答复，而是未到时间。
　　“他们会在傍晚行动？”楚漾问。
　　“说不准，可能是傍晚，也许是半夜……现在也有可能。”
　　“咚……咚咚……”
　　楚漾:“……你去开门。”
　　装宸恨不得只想给几秒之前的自己踹一脚。他警惕的将手放于门把上，眼眸直视前方，露出想要洞悉一切的眼神谨慎地问:“谁？”
　　“哦，是我！”声线宽阔，裴宸回头眼神一变，让楚漾稍放松了下来。
　　来人是吴录。
　　“有事吗？”裴宸请人进来，语气还算和善。
　　吴录有烟瘾，但瞧着对面是两个斯文有礼的人便甩甩手，蹭了下鼻尖控制住了。他性子也算豪爽，没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想找二位合作一下。”
　　“诚意。”
　　“嗯，夜里我出来溜达一圈。这个怎么样？”
　　此话一出，裴宸与楚漾双双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夜里？！
　　管家只说“傍晚”不能出去，又不是什么“从傍晚开始”，所以，有人壮着胆夜里跑了出去，却不想被杀。
　　裴宸上前了一步:“清早头破血流还被乱刀砍死的玩家，你安排的？”
　　吴录顿时眸子一凝，好似还僵了一会:“他胆子太大了，当时在房间里我只是随口一提。谁知道他脑子也不带直接跑了出去。”
　　“我怕出意外，也没出去找。”
　　原来是自己寻死。
　　“所以才有了伤口是人为的收获？”楚漾紧随着问。
　　“是。”吴录把手揣进口袋，才触到烟盒瞄了两人眼，快速把手抽了出来，有些不舒服的抽了抽鼻子，继续说:“想必二位也推测到了，我也就不多说了。夜里如果出了意外，还请搭把手。”
　　裴宸当时转头看向楚漾，等争取了他的同意，前者才点头答应。
　　不得不说，这吴录正常的不像个正常人，也不像个病人。
　　达成协定后吴录伸出了手:“那……介绍一下，我叫吴录，是一名警察。”
　　……
　　【五级玩家请注意……】
　　蒋华生窝在沙发里没睡，他支愣着脑袋感受电流。
　　叮——
　　【五级玩家开启支线任务:于p.m.9:30之前，杀死任意五位一级玩家。】
　　【注:不可打开一级玩家的房门。】
　　叮——
　　【五级玩家“蒋华生”支线任务完成度0/5。】
　　“有新任务了？”月光透过窗子洒在房中的床上，苏改瞥了那大胡碴一眼，出声比较随意。
　　蒋华生闭眼读完了脑中的一行行字，抬头回道:“九点半之前，要杀五个人，不能开他们的房门。”
　　苏改无声的动了动嘴皮子，转头看向了窗外。
　　别墅里的钟声回响间，有人瑟瑟发抖，有人镇静自若。
　　“漾漾，要不要开门看看？”
　　楚漾没答应，摇了摇头说:“不用。”
　　音落，两人便听见了一阵微小的敲门声，房间的主人开了门，之后便再无动静。
　　叮——
　　【五级玩家“蒋华生”支线任务完成度2/5】
　　【剩余时间28分钟。请抓紧时间~】
　　蒋华生呸了囗痰，拎着把沉重的菜刀，跨过死去两人的尸体，继续向前走去。
　　两分钟后，他来到了一扇门前，抬手敲了敲。
　　“谁啊？”
　　蒋华生记得，这间里住的是两个女人。女人的力气小，反抗不了多长时间。
　　他没回答，复又敲了两下。
　　这次换了另一个人询问，她的声音带了点警戒。蒋华生一听，心中暗骂了一句，倒头走了。两个的不行，那就只找一个。
　　“咚咚咚……”
　　“……”
　　对方不回答，蒋华生搞不明白这人是睡着了还是不敢出声，便加重了手劲，又敲了一次。
　　“嘎吱——”
　　房门开了，却不是面前的这扇，蒋华生快速挥刀，甩了过去。
　　那人还没来得及尖叫，锋利的刀尖便穿破了他的头盖骨，活生生地人，瞬间成了一滩死物。
　　“垃圾！”蒋华生走过去，弯腰拔出血淋淋的菜刀，睨了那东西一眼，正想抬脚离开时发现房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响。
　　叮——
　　【五级玩家“蒋华生”支线任务完成度3/5】
　　【剩余时间24分钟。】
　　蒋华生晃了晃脑袋，踩着地上的手便走了进去。
　　声音是从卧室发出来的，“哐哐”的有些刺耳，其仔细的听着，随即一笑，发出一阵沙哑。
　　“吱——”
　　卧室门被缓缓打开，延出的响动击碎女人的最后一点希望。她慌乱的望着蒋华生，双手最后抖着想去打开窗户。
　　男人见状哼笑了两声，轻甩了下手上的刀，血迹沥着刀锋滑下滚落在地。
　　“啪嗒……”门与血珠同响，却也抵不过随之而来的惨叫。
　　叮——
　　【五级玩家“蒋华生”支线任务完成度4/5】
　　【剩余时间19分钟。】
　　……
　　吴录的房间在走廊深处，他只是听到了一丝丝细小的响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正抵在门板上考虑要不要出去。
　　思来想去拿不出主意，他便愁闷地塞了根烟点燃。
　　“呼——”一口烟圈还未吐完，人就开口百无聊赖一般说:“出去……”
　　“不出去……”又一口烟圈飘荡空中。
　　“出”“哐！”
　　不知是什么重物砸到了吴录的门扳上，激了他一跳，呛了大半口烟味。像他这种人，下一步的做法自是猛地打开门破口大骂。
　　但这人脑子清醒，手才抵上门便连忙松开。
　　“滚！”过后一阵利落关门响。
　　吴录放耳一听，是乐瑶的声音。
　　蒋华生出来后没放弃乐瑶的房间，活动了一翻筋骨便再次去敲了门，谁料最后一声还没落定房门便被里头的人打开。
　　他当即抬手要砍，乐瑶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朝他侧跨一踢，一下子踹出了七米远。
　　好在他现在不是正常人，要不然这一下过来，早死了。
　　“将军，血样拿到了。”乐瑶最会“趁人之危”，怕是那蒋华生到死都不知道，他被踹出去的瞬间，乐瑶还抽了几毫升的血。
　　光屏被乐瑶翻转成平台，丁点儿大的试剂瓶才放置上去便成一串代码，快速传输至阮殊手中。
　　捂着胸脯缓了好一阵，人才缓过来，蒋华生没料到乐瑶武力值那么高，愤恨的瞪了那边一眼，而后继续寻找目标。
　　……
　　【五级玩家“蒋华生”支线任务完成度5/5】
　　【五级玩家“蒋华生”请继续完成主线任务:杀死藏匿的保姆，并交于男主人“褚冰”身边。】
　　【注:不可被一级玩家等人发现。】
　　几个小时的时间惊动了不少人，乐瑶将蒋华生行动路线发给裴宸，得出了真正的一级玩家剩下三位的结论。
　　“阮殊，血液检测的如何？”
　　“NCV感染呈度五级。”阮殊仔细过了一遍数据，继续说，“将军，我还检测到，这个人的等级提升不超过24小时，或许一旦超过这个时间，NCV会自动隐藏功能。”
　　“嗯，再去查个人，他叫苏改，在C区的身伤是个……演员。”
　　“等等。”楚漾突然打断，他无视两人的疑惑，开口道:“不需要查他。你昨天给我的那个吴录，给我狠狠地查，即使要侵入国办处，也要将他的真实身份查出来。”
　　“漾漾？”裴宸突然不明白了。他见对方不理会人，便关掉通讯，瞧着郑重说出那些话的人。
　　裴宸与楚漾两人的相同点很少，其中一点便是对“演员”这一职业较为抵触。但自那场暴乱发生之后，两人突然对D区的演员格外维护，就是维护的方或比较特殊。
　　“反科教的那次暴乱后，也有部分重要人员被保护离开。他就算了，现在废人一个搞不出什么名堂，在吴录与苏改之间，我比较侧重于后者。”
　　裴宸故意只提寥寥，因为那段记忆对两人来说，皆是不愿提及的过往。
　　“理由。”楚漾问。
　　“昨天搜查完时，我正好碰见苏改与蒋华生上演的苦肉计。还有前一晚，两名二级玩家消失后，椅子砸开门的瞬间，露出的就是他的身影。”
　　对此，楚漾没有绝对的表态，只是提醒一般回道:“不要被表向欺骗。”
　　“可以，”裴宸也有要避开这个话题的意思，“那现在……能休息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