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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囚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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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靖文走进城主殿的时候,尚绍元的幕僚左不言走了过来。
“赵公子,城主近日事忙现下并不在城主殿内,城主走之前交代过如果赵公子有什么事情,只需告诉在下便好。”
赵靖文打量着眼前这位面美如玉的清瘦男子有些犯疑。他不知道为什么城主会寻一个这样年岁看起来不过二十四五的小白脸作为幕僚,这样资历颇浅的人也不知能帮上城主什么忙?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他面上还是礼貌恭敬:“其实我此次前来是想向城主请罪,因为火势太过凶猛,所以没能找到容文康的尸体,只不过城主大可放心,容家在南域城定是再无翻身之力。”
左不言轻笑了一下,说:“城主所想我等也无法揣测,但我会将公子的意思一字不差的代为转达。”
赵靖文点头致谢,两人之间静了片刻,他又开口道:“....不知,之前所说事成之后的三成容家产业,是否还作数。”
左不言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城主所应之事必然会做到,赵公子不必担忧。”
昏暗的房间中只有点点昏黄从小窗中透了进来,光束下灰尘飞扬,仿佛隔着门都可以闻到屋内空荡荡的呛鼻味。
容怀月缓缓地睁开眼睛,感觉逐渐从四肢百骸苏醒。
她恍惚了一瞬,还以为自己刚在沙场上被一箭穿心,仿佛回到南域城只是一场梦。
记忆从脑海中慢慢浮现,她在看到尚安阁起火之后就失去意识,也不知道火势怎样,父母哥哥有没有受伤。
容怀月头疼的厉害,她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被粗绳绑在了一张窄榻上。
她被人劫持了。
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可能的人就是容杉盈,可只是一瞬就被她否定。
单凭容杉盈从哪能弄来这种迷药,连自己喝下去都未曾发觉。而且想要把她带出府却不被人发觉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容怀月知道容杉盈有小聪明,但她做不到如此周密。
也许是是药力的原因,容怀月一思考就头痛欲裂。
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知道一时半会儿肯定是逃脱不成,还好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把玉佩扔了出去,希望林元平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
现在只能伺机而动了。
容怀月扭动身体摸索绑着自己的绳子,片刻后,她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绑自己的人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以并没有用不可解的死结,只是做做样子地捆了一下。
正当她想要把手上的结挣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脚步声停下,容怀月也看到了不远处的人,虽然屋内昏暗但她还是认出了这个身影,心中的另一个猜疑也被证实。
可这也是她心中不愿去承认的猜想。
如果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是赵家,那么他们定是计划周全后才会选择动手,说不定父母哥哥也会落入他们手中。
这样看来那场火也不是意外。那日又是大喜的日子,几乎所有人都疏于防范。
她又想起来前几日银羽阁的人被二伯父调走,府内防卫薄弱...
银羽阁,好一个二房。
容怀月在心里冷笑,看来自己以前把他们当作一家人来对待真是自作多情,父亲还有意让容文延掌管部分家业,殊不知他们一家人竟是如此人面兽心,居然恩将仇报。
她在大平经历过太多生死离别,回来之后本想安稳度日,也不愿再卷入纷争,却没成想是给了此等丑恶之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赵靖文走近后冷冷地看着容怀月,他微微蹙眉,本以为能在她的眼中看到震惊和畏怯,她也应该哭啼啼地像自己求救才对。
而现在容怀月一双眸子明丽澄亮,又有种决然和沉毅,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难不成她蠢到不明白自己现在身处何种境地了吗?
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强制性地让她看向自己:“容妹妹,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说着还上下左右打量她的脸。
虽然五官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她好像一夕之间,就再也不会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他靖文哥哥,也不会哭啼啼地让自己帮她取下挂在树上的风筝,更不会假装盛气凌人实则怕得要死站在自己面前,帮他反驳别人诋毁他的话。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了?
赵靖文深吸了一口气后狠狠地甩开了手,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这股冷淡疏离的样子就控制不住生气。
她但凡愿意嫁给自己,其实他也可以不用这般对付容府。
他甚至都想好了,嫁进来后也不会过多的为难她的家人。
可为什么她却不喜欢自己?
想到这,一股狂怒混着恼羞的情绪在他的心里炸开,他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椅子,破碎的木条散落满地。
容怀月寂然。
她在大平回忆以往在南域城的生活时,就已经意识到赵靖文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回来之后自然不可能像往日一般待他。
可是他如今这般反应,却是她没有想到的。
然而让她不明白的是,就算赵容两家不和,但还没到让他们铤而走险至此的地步。赵家虽然势强,可还有南域城律法的限制,他们难道不怕将自己也搭了进去?
可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想这些已然无济于事。
她现在只是有些担心父母和哥哥的安危,再者就是找机会脱身。
容怀月没有看他,语气淡然地开口:“赵靖文,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好说,我只想知道我父母哥哥现在身在何处。”
“呵....你父母哥哥?”赵靖文转身走过来:“...此时可能已经转世投胎了吧?”
容怀月心脏猛的一揪,抬眸死死地盯着他,像是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赵家居然胆大包天至此,敢在如此多人多眼杂的地方昭然行凶?
容怀月不相信父母哥哥会死于一场莫名其妙的火灾。当时尚安阁人又那么多,肯定会有人在火势还没有起来时就发现异样,说是不能及时扑灭把房屋烧毁倒还可信,怎会因此丧命.....
父母哥哥又不是傻的,第一时间肯定会想到离开尚安阁自保才对,除非——
她突然明白了,声音也变得凌厉:“....赵靖文,我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可以罔顾你亲妹妹和那么多宾客的性命,在所有人的酒里下迷药?”容怀月鼻子倏然有些发酸,她不能接受父母哥哥身亡命殒的结果。
她侧头隐去眼中的水光,赵靖文不配让自己在他面前落泪。她冷笑一声:“你敢如此,定然有人在你背后撑腰吧。”
心思流转片刻,容怀月就全然明白了。
“尚绍元想求容家相帮而不得,于是转头和赵家狼狈为奸。你处心积虑挑拨容文延和父亲之间的关系,毫不心软地拿那么多人的性命做局,就为了图容家的钱财。”
“你们还真是...沆瀣一气,丧尽天良。”
赵靖文嘴角上扬,眼中尽是不屑。
成王败寇罢了,丧尽天良在他这根本就不算谩骂之语,能达到目的的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法。
“原来容妹妹以前是大智若愚,恕我眼拙了。”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挑拨容文延和你爹爹之间的关系根本不用我处心积虑,甚至可以说能有今日之计,大部分都是你那好妹妹的功劳。”
容怀月蓦然抬眸,对上了赵靖文讥诮的目光。
赵靖文很喜欢看容怀月这股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眼中闪过一丝畅快。
“城主殿守卫森严,消息更是密不透风,如若尚绍元刻意隐瞒,我又怎么会知道他想寻求容家合作的事?也不知你那好妹妹从哪偷听到的消息,居然还自以为聪明的想要以此作为让我娶她的交换。”
“尚绍元要与容家合作,我必然不会置之不理,如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你是赵家人,还会束手待毙吗?”
赵靖文说完朝门口走去,在将要出门的时候停下脚步:“你如果不再想着容家并记恨于我,我可以考虑好好待你,后半辈子想要怎样活着全在你一念之间。”
“容妹妹,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