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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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往往的路人偷偷打量站在学校门口一袭黑风衣，戴着大墨镜的男人。男人斜斜地倚在铁门上，修长的双腿慵懒地微微弯曲，他左手指间松散地夹着一根忽明忽然的香烟，唇齿间逸出的烟雾更透露出一种迷离而苍茫的气息。
近处有小女生犹犹豫豫地想要上去要个签名再合张影。
远处有男生们咬牙切齿地想冲上去轰开这个男性公敌。
林清皱着眉头上去一拍男人的肩膀：“喂，戳在这里当门神呢？”
来人缓缓摘下墨镜，墨镜下是一双深邃而蛊惑的眼睛，他冲着林清温柔地挑起嘴角：“我这不是来找你嘛……”
“去你的，鉴于你在这里污染空气，我要代表环卫战士把你驱逐出境。”林清完全不理会他的装模作样。
“别，别别啊……”沈季桀扔了烟扒着铁门不撒手，“我来一趟容易么我，你就这样轰我……”
林清把他往门外推：“我看你来的很容易，三天倒有两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警卫大爷正直地插嘴：“诶哟林老师……这个娃子也可怜兮兮地在门口等了半天了，您好歹招待人家坐一下嘛……”
沈季桀特别感动：“警卫大爷谢谢您。”
林清决定不予理睬。
沈季桀尾随林清进门，尾随林清去洗手间，尾随林清去跟别的老师聊天，尾随林清回办公室，林清拿了备课本准备去上课，沈季桀还想继续尾随，却被林清下了命令：“坐在办公室里，哪儿都不许去。”
沈季桀只好乖乖坐办公室。
林清原本是不想让他招惹是非，没想到让他留守办公室才是最大的错误。他课还没上半个钟头就有人急急忙忙地冲到班上跟他说沈季桀与江莫严打起来了。
林清扔下课本就往回跑，远远在走廊上就看见办公室门口站着的蔫了吧唧的俩人，还有一众围观群众。
林清气得手都在抖：“你你你你你……”
沈季桀很无辜：“是他先打我的！”
江莫严斜眼望天不屑一顾：“哼。”
“你还在读幼儿园吗？！怎么做事这么幼稚！！”林清暴怒。
沈季桀辩解：“如果是幼儿园的话，我现在应该告老师……”
江莫严嘲讽之：“傻帽。”
林清眼皮直跳：“你以为你就很聪明？”
江导演小聪明作祟，误以为林清的主要目标是沈季桀，所以他扯着林清的袖子笑：“不聪明，但是林清不会对我发脾气的哦？”
那天沈季桀和江莫严是被发飙的九千岁高举着凳子打出去学校去的。
警卫大爷喝茶：“造孽哦……”
林清上完课，生着闷气回办公室。
秦远光今天正好有课得到学校来，下课后倍感无聊的他游荡到了林清办公室：“嘿……这是怎么了？”
林清发脾气踹桌子：“还不是那两个鬼闹的！”
“啊……江莫严和沈季桀？”他刚刚在教室窗边看见林清高举折凳的英姿，心脏差点吓得停摆。
“一来就打架！”林清继续踹桌子，“躲都躲不过去！我觉着我到的不是大学是少林寺！”
“我还以为你要说是寂寞……”
“有他们在想寂寞都寂寞不起来。”林清从来没有如此苦恼：“我好想隐形啊啊啊……”
秦远光从旁边拉了张凳子坐下：“林清同学，如果你希望隐形我建议你留洋去霍格沃茨……你可以考虑改个洋名叫哈利波特。”
林清盯着秦远光拖长了音调叫：“赫敏……”
秦远光眨着眼睛看回去：“罗恩……”
林清怒：“刚刚我不还是哈利波特么，怎么瞬间就变成罗恩了？”从主角变成次主角这个差距可大了去了。
秦远光耸肩：“你那样深情地望着我，我以为你想跟我处对象。”
“呸。”林清打了个冷战，“宋唯商脾气再好也得咬死我。”
秦远光的脸瞬间就红了：“你胡说什么！”
“好好好……我胡说，脸都红了哈哈哈哈……”林清很得意，刚才的郁闷也一扫而光，他揽着秦远光的肩膀，“走走走，我请你吃学校食堂。”
秦专家奋力挣脱他：“不要！”说着使劲扒开自己的嘴指着里头一颗断了一半的牙齿控诉：“这个！就是你们食堂的饭给硌的！”
“不过是硌牙而已……哪个食堂的饭不是这样？”林清不以为然。
秦远光悲怆万分：“我见过食堂的饭里有虫子有铁丝有沙粒有石子……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食堂的饭里会有金刚钻！”
“……你能吃到金刚钻是你的福气。”林清摸下巴，“说起来食堂新来的女工小张的丈夫好像在非洲搞摄影。前一阵子还寄回来一颗金刚钻来着……莫非是你吃到的那颗？”想到这里，林清瞪大了眼睛看向秦远光：“我觉得现在我们不应该去吃饭。”
“那干嘛？”秦专家还在哀悼自己的牙。
“我们应该去买彩票。”
结果彩票没有买成，秦远光就被宋唯商截走了。林清觉得非常无聊，一个人躲在树林里抽烟。
抽着抽着就抽出了一位脸红红的美少女。林清差异地瞅瞅自己冒着白雾的烟，心说我这也不是阿拉丁神灯啊……再说它阿拉丁神灯冒出来的是个戴着头巾的小胡子大叔。=V=
那少女红着脸轻柔地说：“那个…………”
后面的话声音太小林清没听清，于是他问：“你说什么？”如果他的直觉没错，对方应该是想要跟他告白？林清的脑子在一瞬间百转千回，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对方硬是要和自己结婚的应对方法。
少女放大音量：“那个……请不要在这里吸烟……”
林清听到这一句忽然很想吐血。
这个时候林清还以为自己自作多情，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这名少女在他面前出现的频率大大增加了……已经快跟沈季桀出现的频率差不多了。
沈季桀抓着他的手哭诉：“你是不是另结新欢了？”
林清甩开他：“放屁。滚远点，离这么近我看着心烦。”
沈队长不依不饶地缠上去：“那个女生已经跟了你好多天了，我天天看到她！”
难道你就没有从这种现象里发现什么吗？这说明你也跟了我很多天了……林清很无奈：“人家才那么小一点……不可能会怎么样吧？”
“可是……”沈季桀还想辩解，林清就打断了他：“你这人废话怎么那么多啊！”
沈队长的乌鸦嘴在此刻显灵了。——少女在跟了林清半个月之后，终于递上了情书。
林清捧着那粉红色的信封觉得有千斤重，他已经三十多了……他没有恋童癖！不喜欢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孩子！
于是他去找江莫严诉苦，江莫严正不务正业地来大学串门，一个劲感叹没有八卦来滋润他干涸的心灵，以致他无法产生创作欲，终于见到如此纯情的桥段，自然激动非常。
“哟哟哟！情书！林清你的春天快要到了！”江莫严的感叹气势十足。
“到春天的不是我而是这个送情书的姑娘！”林清愁眉苦脸，“这个姑娘只有我岁数的三分之二啊……”
江莫严笑嘻嘻地道：“说不定人家以为你只是大她一点的学长呢？”
“怎么可能！全校恨不能都知道我的脸和岁数……她能不知道？”林清觉得江莫严简直在说无稽之谈。
江莫严一边笑一边拆信封：“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她就不知道呢~”说着，他低下头迅速地浏览了一遍情书【其实这种拆看他人信件的行为是违法的！】，然后抬起头来满脸得意：“瞧瞧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人家在表达了对你如滔滔江水般的爱慕之情后询问您的年级和班级。”
林清一头黑线：“我觉得她应该询问一下我的年纪而不是年级。”
“有什么差别~”江莫严一脸贱样地抖着粉红色的信纸，“你现在应该想想怎么拒绝人家~”林清劈手躲过情书，觉得不能让江莫严污染了这份纯情。
“……”他沉默片刻，“我要表明身份。”
江莫严竖大拇指：“去吧！勇气的……中年。”
当林清真的和那满脸红晕的少女面对面时，才惊觉这个场面有多么的狗血。林清努力稳住自己略有抽搐的脸，一本正经地开口：“我不能接受你。”
话一出口，林清就想缩到地底下去。原因有三：1、这个句子让他想起了八点档的庸俗男主角；2、群众们的八卦雷达是时刻开启的，林清现在已经被围观群众好奇的眼神戳得脊背发凉；3、那个女孩子快要哭了。
九千岁的威严杀不死群众的好奇，小姑娘的眼泪却快要杀死他了。
“这个……你似乎不知道我是谁……”林清只能硬着头皮说。
小姑娘泪眼汪汪地凝视他。
“我不是你的学长，我是这所学校的老师。”
小姑娘明显受挫，却在半秒之后恢复状态，依然吸着鼻子幽怨道：“师生恋我也不在乎……”
你不在乎？你不在乎我在乎！
林清忍下火气，循循善诱：“老师年纪很大了……不会喜欢上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的。”
“能有多大……”小姑娘眼泪马上就要滚出眼眶。
林清说：“三十三啦。”
小姑娘的眼泪马上就收回去了。
“对，对不起！”小姑娘低下头猛道歉，“真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请您忘了这件事吧！”说罢，转身飞奔离去。
围观群众一看没有好戏看了都作鸟兽散，该干嘛干嘛。留下林清一个人站在原地特别深沉地思考，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原来年龄不但可以杀死女人，还可以吓跑女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