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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重蹈覆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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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意回了社里。
第二次采访倒是很顺利。小姑娘又递台本给傅尘野说改动了几个问题。傅尘野看了一眼,没太在意。
许嘉意站在一旁这次倒是全程专心,没有走神。因为这次提到的问题里有关于城南开发的些许细节,说不定是小黑他们摸不到,所以她要记下来。
最后,小姑娘问,“不知道傅先生是否还单身?”
气氛滞了一瞬,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个小姑娘和傅尘野身上来回的瞟。
傅尘野犹豫了一下,才瞥向放在一旁的台本,最后的确是加了问题的,“是单身。”他回答。
小姑娘在等待的空隙里脸都要憋红了,听到傅尘野的回答松了一口气。继续问:“不知道傅先生的择偶标准是怎么样的呢?”
“择偶标准。”傅尘野将这几个字在嘴里过了一遍,眼睛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许嘉意,“喜欢就够了,没有什么标准。”
这个画面和以前许嘉意问他时的回答如出一辙。
采访结束,理所当然的,老大请傅尘野吃饭,带上许嘉意魏青,傅尘野带了那个黑衣男子,许嘉意这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周晓。
一顿饭宾主尽欢。连许嘉意都喝了不少酒。
老大喝的最多,魏青顺路带着老大先撤了,留下许嘉意送客,走之前还交代了许嘉意两句。
许嘉意笑的没心没肺的说没事。
许嘉意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包间里只剩傅尘野一人。
傅尘野盯着站在门口的许嘉意招手,“过来。”
许嘉意翻了个白眼,从另一边绕过去拿包,偏不如他的意。
“还可以走吗?”许嘉意站在两步远的地方问。
傅尘野点点头,站起来等眩晕感过去。
两人从包间里走出来,走廊里,许嘉意和傅尘野走在两边。
傅尘野几欲贴墙
许嘉意看不过去,走过去扶着他,“好好走。”
傅尘野低低的笑,“我在好好走了。”
等代驾时,傅尘野借着许嘉意的支撑站了一会,就转过身,抱着她,头搭在她的肩上,“我难受。”
许嘉意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终落在他背上,给他顺背。
“许嘉意。”傅尘野低声叫她。
许嘉意给他顺背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轻声“嗯。”
“许嘉意。”傅尘野又喊。
“嗯。”
“还好。”傅尘野低声说,“还在。”
“许嘉意,我们和好吧。”傅尘野说。
“你喝醉了。”许嘉意说。
傅尘野低低的笑,“我要什么时候说你才会信?”
“.…..傅尘野,”许嘉意低声叫他,“我什么时候都不信的。”
许嘉意送傅尘野到他家地址时,周晓已经等在那,许嘉意与他寒暄两句,就离开了。
周晓看着原本醉的站不住脚的人在许嘉意离开后几乎恢复清醒的人有点无语。
Part15
傅尘野在那次之后一下似乎是放弃了。
许嘉意只能在各种新闻报道中看到他的身影。
A版的人物采访销量很好,几乎是独占鳌头。
B版这边内容跟进,出了一刊,销量还算可以。许嘉意请大家吃饭,鼓励他们继续努力。
司恬从那次去找赵飞回来之后两人陷入蜜恋期。只能“抽空”和许嘉意聊天。
生活似乎归于平静,没有惊喜,没有意外。
许嘉意接到大头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去父母家的路上,上次周末没回家,这两天变天,许父身体不好,许嘉意回家看看。
“怎么了?”许嘉意问。
大头犹豫了一下,才说:“傅尘野在我这呢。”
“哦。”许嘉意应了一声。
大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喝了不少酒,你……”
“给他找个代驾送他回去吧。”许嘉意说完不等大头回答就挂断了。
大头看着恢复桌面的手机和撑在吧台嘴里喊着某人名字的某人,头疼!你们的感情纠葛管我什么事?!
……
吃完饭,确定许父没什么事,许嘉意就要回去了。
“这雨下的不小呢!你要不今晚别回去了。”许母看着换鞋的许嘉意说。
“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呢。”许嘉意换好鞋站起身,“等我抽了时间下个周末回来住。”
“好。别熬太晚。”许母说。
“慢慢开,路上注意安全。”许父交代道,“到家来信。”
“好!”许嘉意回答,看着站在门口的二老摆了摆手,“别送了。”
许嘉意开车回家的路上,雨势渐小,等到车开到楼下,几乎没有停顿的快步走进楼里。
许嘉意边上楼梯边给老妈发消息,说到家了。
一抬头,被坐在台阶上的人吓了一跳。
傅尘野抬眼看着他,头发淋湿了搭在额前,有些狼狈,嘴唇有些发青,看地上的水渍,应该在这里坐了很久了。
“许嘉意,是不是只要我不找你,你就永远都不会找我?”傅尘野看着她问,眼眶发红。
许嘉意没回答,只是看着他,她那里有什么工作没做完,只是想着万一,万一他没回家,而是在这等他怎么办?
傅尘野低着头笑,“你现在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和我说了是不是?”
说完猛地站起来两步跨下台阶,抱住许嘉意。
许嘉意被他带来的寒气激的一颤。
“许嘉意,我认输。”傅尘野看着她“我们和好吧。”
许嘉意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他 “好,然后呢?”许嘉意问,“然后我再去重蹈覆辙吗?”
傅尘野吻她眼角流出的泪,低声说,“我错了。你别哭。”
“傅尘野。”许嘉意轻声喊他,“我没有赢。”
Part16
许嘉意醒来时,抬头,就是傅尘野的下巴。
昨夜回忆悉数重现。
陡然拔高的室温,傅尘野的低喘,落下的带着温热的吻,彼此相贴的体温,一次一次不知殄足的纠缠。
许嘉意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
傅尘野伸手把她又捞进怀里,“睡得好吗?”声音喑哑低沉隔着棉被传进许嘉意的耳朵。
“嗯。”许嘉意闷闷的回答,嗓子像是咽了一把砂。
傅尘野眯着眼,“没有做噩梦吗?”
“没有。”许嘉意回答。
“可是你哭着说腿疼。”傅尘野摸摸她的头说,感觉许嘉意的身体僵了一瞬。
两人安静了一会,许嘉意才又开口,“下午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好。”
许嘉意摸到手机发了几条信息,又沉沉睡去。
傅尘野盯着她看了一会,也闭上眼睛睡去。屋外风声雨声,这一刻都与他们无关。
下午,许嘉意开车,没说去哪。直到下车,傅尘野才知道来的是一家私人心理诊所。
许嘉意牵着傅尘野,什么也没说。
一路上,遇见的几个护士都和许嘉意打了招呼,她们很熟,傅尘野想,许嘉意可能经常来。
在一个诊室前,许嘉意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一声,请进。许嘉意才推了门进去。
那医生见到许嘉意就笑起来,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时间刚刚好。”
然后才看向许嘉意身后的傅尘野,“傅先生,久闻了。”
傅尘野点点头算作打招呼,久闻,不用说也知道是许嘉意那里听说的。
“我最近又开始腿疼了。”许嘉意坐在直接说。
那医生没急着开口,看了眼坐在许嘉意身旁的傅尘野,再看向许嘉意,许嘉意点头,算作默许。
医生这才温声说:“你的腿没有任何问题。那是你的幻觉。”
傅尘野听着两人交流,并不插话。从始到终,基本上拼凑出一个他陌生的许嘉意。
他离开时,许嘉意的奶奶出车祸过世,车撞断了老人家的腿,最后几个小时,老人家清醒时一直喊着腿疼。
后来,许母发现许嘉意半夜哭着喊腿疼,去医院查,没有任何问题,时常半夜听见许嘉意哭着说腿疼,人眼见的消瘦,阴郁。
许嘉意来看心理医生时,人已经瘦的脱形了,是许父和许母一人一边,搀着来的。
许嘉意和傅尘野从诊所出来的时候,天气不知什么时候晴好了,天边挂着金灿灿的夕阳。
傅尘野看着微微眯着眼、抬头看天的许嘉意。
他想象不出来。在他印象里,许嘉意时常是笑着的,神采飞扬。生闷气和他冷战时也不会委屈自己。或者说,他不敢想,他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用无数针尖刺着,密密麻麻的疼。
两人在外面吃了饭回家。
许嘉意一进门就被傅尘野抱住,“嘉意,对……”
“别说了,都过去了。”许嘉意回抱着他。
许嘉意半躺在沙发上,上半身靠着傅尘野,听他说话。
“我母亲当时病重。”傅尘野说,“她身体不好,你知道的。”
“嗯。”许嘉意握着他的手。
傅尘野继续说:“我父亲,他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等我清醒过来时,我已经在母亲的病床前。”停了一会,继续说“她时日无多。没多久就去世了,父亲,也病了。公司的重担落在我身上。”
许嘉意变了手上的姿势,与他十指相扣,不留空隙。
“我其实是有时间联系你的,可是我没有。”傅尘野说,“开始时,我以为我很快就能回来,回到你身边。后来,我不敢联系你,我怕我一听见你的声音,我就忍不住要回来。我也怕,你说,你不要我了。”
傅尘野笑着看她,“我想着,再等一天,再等一天,我一定回到你身边。还好,我回来了。”
许嘉意忍不住吻他,带着苦涩的咸味。
还好,他回来了,用了三年,回到她身边,也还好,她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