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47、尴尬的处境

　　“什……什么？”对方的表情在听到浔茵的话后变得震惊，那是一种被拆穿的惊慌。
　　浔茵知道自己的忽悠起了效果。原本她也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奇怪，但是辛雅珺提前下了车，分明也有人跟着她下了车，炸公交车完全没有必要，同理那个拿刀行刺的人也一样。
　　这就有两个可能，他们之间没有实时沟通，又或者他们压根不是一伙的。
　　看对方的反应，炸车的十有八九就不是一伙的了，浔茵果断乘胜追击：“你们这么拖时间是没用的，如果说你们只是想合伙逼人家交出你们想要的东西从而拖垮人家，时间越长对你们会越不利。如果人死了，十年以上，最高死刑。”
　　对方又低下头沉默不语，但是却不停地玩着手指。浔茵转头看了辉庭一眼，手指开始缓慢而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我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我还是给你机会说。你也有孩子，是不是该替她想想？你该不会真以为做这一单能保证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吧？”
　　听了浔茵的话，对方还是沉默，于是浔茵往椅背上一靠，转头向辉庭说道：“这个不愿意说总有人愿意说，把时间留给愿意的配合的人吧。”
　　辉庭会意，伸手就打算叫人带下一个人过来，他突然开口说道：“在我这里问不到，在其他人那里也不可能问到的，不要白费心思了。”
　　“是吗？”闻言浔茵眯起了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我看未必，根据你们其中一个人的供述，你们几个人中有一个是辛雅珺的熟人，很熟熟到可以让她放下戒备的那一种，我说得没错吧？”
　　这句话简直对对方造成了会心伤害，他睁大了双眼盯着浔茵，而浔茵扭头继续示意辉庭叫人来。见状对方急了，赶忙就站了起来，与此同时辉庭也反应迅速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对方大喝了一声：“坐下。”
　　“还有话要说吗？”
　　“我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可是如果我说的那些你们都知道了，还有用吗？”
　　“坦白从宽你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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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果接到浔茵的电话说找到人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找到的是什么人，那会儿她还沉浸在没有事情做的空虚之中：“你说的是辛雅珺？”
　　“那不然还有谁？”
　　“你告诉她爸了吗？”
　　“没，你们去说一声吧，医院地址我发给你了，我还得去忙，先这样。”
　　最后于果没来得及追问，浔茵就结束了通话。或许是有人同步通知了辛书记，于果和华苑在去辛书记办公室的路上就遇到了心急火燎冲出来的辛书记。于是根据浔茵给的地址，于果带辛书记去了医院。
　　去到医院时，辛雅珺还在昏迷中，于是于果转向市局的干警了解情况。原来浔茵从第一个嫌疑人嘴里撬出话之后，乘胜追击审了另外几个人确认了内容的真实性，在这期间辉庭也趁机把情况告诉了市局的其他同事，市局第一时间配合布局抓人。
　　最后抓到的那个人并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被抓，惊讶之余却也没多少挣扎。
　　这时突然辛雅珺的病房突然传来了动静，看样子似乎是人已经醒了过来。于果和华苑循声移动到病房门口，脚步还没站定，病房的门就被猛地关上了，她们也被门口的警员拦住了去路：“辛书记说有话要说，麻烦你们等一等了。”
　　那就等吧。尽管不悦，于果还是尊重领导的想法，毕竟不尊重她也没资格抗议。
　　想着干等着也无聊，于果给浔茵发了个讯息询问她的工作进展，跟华苑打了声招呼说走开一下后，随即躲在楼梯间抽起了烟。
　　对于绑匪想要的东西，于果一直很在意，图钱的话毫无疑问就是绑架罪，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搞不好只能定个非法拘禁，毕竟那份资料是什么还是个谜。
　　一直等不到浔茵的回复，于果一根烟抽罢就折返寻找华苑。然而辛书记也不知道和他的女儿在聊什么重要话题，搞了半天都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华苑在外边等的都要烦了：“这单案子做完我也不想干了，回去市法院都比在这儿心累的好。”
　　“你回去了又可能开始怀念这儿的虽坑但闲了，围城理论。”
　　“你快闭嘴不要说大实话了。”
　　“不让我说大实话，那咱聊点别的，那个法人银行董事长失踪……”
　　“嘘嘘嘘！小点声。”华苑脸色一变，赶忙伸手捂住了于果的嘴，示意她旁边还有市局的人。于果斜眼瞟了一下市局的警察，她倒是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好藏着掖着。事件已经公开了，侦查细节保密了她们也不知道，现在充其量就是闲来没事的讨论，谈话内容也不能代表立场，更何况她本来说这件事时嗓门也不大。
　　华苑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然而她还是神神秘秘地把于果拉到了一旁，轻声说道：“我后续又找人了解了一下，这单案子可能会扯出点本市的大动作。”
　　“大动作？”
　　“打老虎，拍苍蝇。”
　　“这次打算动哪个条线？”于果对于这些事情是屡见不鲜，在以前还没进入公务员队伍时，光看新闻也看了一大堆，又一次听到这些消息，她也一直秉持吃瓜的心态。
　　只见华苑神神秘秘，凑到了于果耳边，磨磨蹭蹭半天最后却说了一声“不知道”，于果一下子被气笑了。她伸手推了华苑一把，与此同时就听到了辛雅珺病房门打开的声音。她们刚想过去问话就听到辛书记怒气冲冲地吩咐着外边的干警看好人，别让她到处跑也别让她跟别人乱说话。
　　什么叫跟别人乱说话？于果皱起了眉，她在华苑眼中也看到了同样的疑惑。两人在一旁等辛书记离开之后再重新回到病房门口，只见病房的门紧闭着，里边隐约又传出来什么对话的声音。
　　刚刚拦住两人的干警再次拦住了她们：“我们的同事在做询问，你们今天要不先回去吧。”
　　“我们可以等。”
　　“我建议你们还是先回去，毕竟人家也要休息。你们要真的那么有空，不如去把犯人给审了，在这儿盯着人家一受害者干嘛？”
　　干警赶人的意思十分明显，已经就差直接把“滚”字说出口了，而且语气也不是特别客气，这让两人都有种被冒犯到的感觉。
　　“怎么样？要和他吵一架还是怎么的？”
　　“你想吵？”
　　“算了吧，咱和人家公安抢饭碗，人家不开心也正常。”华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其实也是她包括其他几个人不愿意捞过界的原因，平心而论，要是别人对她的案件指手画脚她也会很不爽。
　　那我们还能干点啥？于果也知道了华苑的言下之意，她们现在的位置也属实尴尬，但是什么都不做并不是她的风格：“你想回去了吗？”
　　“差不多吧……”华苑苦笑了一下：“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