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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二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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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听到陆云赫叫出口的名字,惊讶地看向满身泥污的叫花子,这家伙身上没一处干净,脸黑不溜秋的,像是在炭火堆里洗了个澡,光着的脚比宏王府的地儿还要脏,走一步留下一个黑脚印。
他有一双和陆离十分相似的眼睛,仔细看不难看出,他们兄弟俩长得像元康帝,承袭陆家人的俊美模子,不仅容貌,连气性也像。
陆云寰还未走几步,宏王府的小厮急匆匆跑来,焦头烂额地冲陆云赫,“殿下!二殿下他闯进来……属下拦不住!”
陆离侧头看去,陆云赫紧握着拳头,怒意越积越多,他是个冷淡的人,有股天塌下来面不改色的沉着,可是,对陆云寰,这个冰块人没由得一肚子火气。
陆离叉腰看戏,大有寻隙滋事的迹象。
陆云寰看了下小厮,他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晃动着手里酒葫芦,“你是阿来吧,我走时你才十几岁,都长这么大了!实在过意不去,让你为难。”
小厮阿来被他叫出名字,惊了一惊,“二……二殿下……还记得奴才?”
“什么奴才不奴才的,在我看来,你是我一个小弟弟。”陆云寰笑了下,那双和陆离同样妖娆的眸里,落满星辰般璀璨炫目,把阿来哄得一愣一愣。
陆云赫知道陆云寰为人处世原则,客套话张口就来,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他不知道,但听的人统统当真了。
“阿来,你先下去。”陆云赫挥了下手,
“诶,等等,”陆云寰突然叫出他,把酒壶塞他手上,笑眯眯道,“劳烦替我打壶酒。”
陆云赫上前一步,牙根几乎被他咬碎,“你有完没完!”
“动什么气,”陆云寰转头拍了下阿来的肩说,“去吧,阿来小弟,你们家主子嘴硬心软,不会说什么的。”
阿来半信半疑地拿酒壶撒丫子跑了。
陆离瞧着陆云赫那张几近死灰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知陆云赫用了多大力气才压住满腔怒火,指着陆云寰比走地鸡鸡爪子还脏的脚,“不许动!当真有辱斯文!”
“又不是大姑娘的脚,怕什么?”陆云寰注意到边上的陆离,朝他招招手,“这是我的亲弟弟啊,来来来,扶哥哥一把。”
陆离忽然觉得,京都人人喜欢陆云寰不是没有道理,他没有一点皇子架子,身上还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和力,和陆云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气质迥然不同,陆云寰就是想让人亲近他,让人不忍心拒绝他。
没见他本尊前,陆离听沈恒之提到他,他实在没法相信世上有挑不出错的人,而今一见,不是他没有缺点,而是,他太容易让人忽视他的缺点。
陆离鬼使神差的上前,伸出胳膊想搀着他的臂弯,被陆云寰拒绝了,他客气地搭着一只手,没有靠近他,“身上脏,你离我太近,我怕臭味熏着你,哈哈。”
陆云寰笑着扫了眼身后杵着的人棍,几个臣子一脸惊惧,连老和尚空寂大师也颇为惊愕地看过来。
人群中最先开口的是黄立生,惊讶过后,他暗戳戳地搓手,“二殿下回京了!岂不是又可以约着推牌九?”
“黄兄,多年不见,你赌术想必精湛不少,我哪里是你对手?”陆云寰在陆离搀扶下,走进了屋。
黄立生嘿嘿笑着,柳成文皱着眉,说,“你怎么回来不提前知会一声?还弄成这幅德性?等会去我府上换身衣服。”
“小舅公费心,您老人家可好啊?”陆云寰闲话家常说。
“还好,倒是你,腿怎么了?”
陆云寰苦笑道,“前些日子从山上滚了下来,这不,腿折了,承蒙一个江湖大夫给我接了骨。”
柳成文眉头皱得更紧,打心眼里紧张起来,“要不要找个太医瞧瞧?腿伤可大可小!”
陆云寰不在意地摆摆手,“这点伤不碍事,等会我随我弟去国公府上,拜会拜会国公爷,顺道请他身边华神医看看。”
柳成文道,“也是,华神医医术高明,看来,你又得卖几副墨宝给他。”
华誉看着凶神恶煞,却喜欢文人骚客的字画,尤其是名家的字,陆云寰一手字体自成一流派,名列名家之流,只是他行踪不定,极少写字,故此一字难求,这一排陆大师真迹少得可怜!
对陆云寰来说,他云游四海实在是穷困潦倒,没钱买笔墨纸砚,平日里吃饭都靠江湖朋友救济,实在混不下去,只好拿着他的皇子令牌去地方府“化缘”。
陆云寰转头打量自己这个太子弟弟,正儿八经赞叹起来,“夜阑越长越俊了,这幅模样,这幅身骨,我好生羡慕啊。”
陆离这才知道,陆云寰不仅有亲和力,一张嘴从头到尾叭叭不停,他简直太会说话,哄得人舒舒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