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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番外)圈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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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猴和梁珏的故事)
不论几年、几十年以后,我还会记得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也会经历很多很多。
挡也挡不住的事情直戳心窝,直至毕生难忘……
要怎么介绍自己呢,说自己是个纯真、纯情的懵懂少年会不会很无耻?
但看看身边一脸死相的人,我确定,人是需要衬托的,只要有他在,这个世界就会因为我的单纯善良而闪光……
“倒杯水!”妖孽喊。
我一边恩恩的答应,一边乐颠颠的去了。
不是我趋炎附势,实属妖孽猖狂。
(1)
我打小是在家人的万众期待中成长起来的,从没受过什么挫折,最大的磨难也就是拿到成绩单时面对老爸那张关公脸,不过看长了也就那样,他老人家从来也没舍得呱唧我一下。所以我个头猛长的同时性格也向二五零的方向横生,任谁都不怵!
但是,那天我震惊了,一个看起来任人蹂躏的主儿,坐在我占的位置上很是惬意,我说:“同学,这是我的位。”
他说:“哦。”
我怕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补充说:“同学,桌子上那本书写着我的名字。”
他说:“给。”
我用颤抖的手接过了书,他用无辜的眼神瞄了瞄我,问:“还落下了什么?”
我说:“没、没有了。”
从此我对上自习产生了浓重的阴影,这件事发生在我踏入大学校门的第一个星期。
更让我震惊的是,对我心灵造成极大创伤的强人在一个学期后住进了我的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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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贴着门框子死盯着对过的门牌,自言自语的叨叨:“梁玉?一个男的叫什么什么玉!真他妈咯硬!”
“你真有学问!”
我顺着声音望去,一张盈满笑容的脸。
浑身的细胞瞬间全跳动了起来,没错,就是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显然他并不记得我,我故作掩饰的笑笑说:“兄弟住这屋?”
他嗯了声,然后恍然大悟,“啊,我就是你刚念叨的那个‘梁玉’”。
我发誓他笑得绝对真诚。
第二天的早上我就理解了“人心隔肚皮”和“披着羊皮的狼”这两句的深刻含义。
我听见有人喊:“梁珏电话!”
一个人从水龙头下探出头说:“来了。”从我身边经过时他刻意看了我一眼,说,“他们文盲,您别介意。”
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惹上了最大的麻烦,也许一辈子不得翻身,而且可恨的第六感果然成真了,跟这妖孽一生纠扯不清,但冷静时想想,抱着羁绊不放手的也许正是自己。
其实人生在我眼里也就那么回事,生老病死就像东西会往下落一样自然。我没有太多的期望梦想,也不是身怀憧憬抱负的有志青年,我只想平淡的过自己的日子,像路上随处可见的行人一样,为了生存四处奔波。老了以后也絮叨絮叨自己也有的年青时刻,庸碌无为我并不在意,生命是个过于沉重的字眼,在三千大千世界里我们所栖居之地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我冷眼旁观着安宁他们仨可劲儿的折腾,他们的执著与付出我并不是没有感动,只是我依然觉得那离我太过遥远,不是无视、漠然,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来无声的支持,但每当触及关注着我的那道目光时,我所思考的是,是否要选择一条什么都看不到的路?
如果没有力撑到底的觉悟,最好不要开始。
我在路的起点彷徨,他笑一笑,我调开头;他伸出手,我向后退;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不想伤害谁,也怕被伤害。我知道想要平淡,只能装傻充愣的活着。
所有的事情不会顺着任何人的思路延续下去,一天一天的时光推移,身边总是不经意出现的人我逐渐把他当成了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碍于很多很多的理由我还是不愿承认。
(2)
改变也许只是没有任何预兆的突如其来,在一个微风轻拂的黄昏……
最近我们宿舍的兄弟都疯迷游戏,勺和丁俊还差点扛起来,我是忠实的复古派,所以决定支持当年的经典——拳皇,在革命复辟的同时,也缅怀一下童年的时光。
梁珏那小子话说的越来越刻薄,你说你横竖看我都不顺眼还总跟着我干嘛?难不成真想让我把你贡起来当爷爷!想是这么想,他两眼一翻这话我是万万不敢说的,他还来劲的在边上一劲儿的催,“我说你快点!您要去哪寻思啊,实在买不着去古董行搜搜!”
我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换了一个盘摊问:“老板!有拳皇没?”
老板浑身一震,惊奇的瞪着我,我唬了一跳,人吓人吓死人啊!我又没抢你钱,至于这么激烈的看我吗?
老板忽然抓住了我手,神秘的说:“小声点儿!”临了还不忘四处张望下,“你等会儿。”
我很想嘿嘿两句说:“那就不麻烦您了!” 可是老板的脸很严肃!
梁珏在旁边一直唧唧歪歪,为了树立我的威信,我说:“行,您忙,我等着!”
老板很利落的打发走了两个买盘的学生,又嘱咐了旁边的人帮忙看摊,然后冲我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当时的情形十分诡异,老板一头扎进了一个巷子口,我下意识的拽住了梁珏,“你这等着,我跟他去。”梁珏也显得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的眼神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很想摸摸他的头,又怕他踹我。
一路跟着老板在黑乎乎的胡同里拐,肾上腺激素在迅速的分泌,我挖空心思的想这到底是干嘛?劫财?看我这样也不像阔少爷吧!劫色?嘿嘿,这个听起来不错!
我在黑影里笑出了声,倒把老板吓着了,连忙说,“你要的那盘在我屋里,快到了。”
七拐八拐终于停在了一个大院前,在门口昏黄的路灯下,三五个大老爷们光着膀子玩砸红尖,看到我们过来,一边跟老板说着一些什么又有买卖了之类的话,一边用很猥琐的目光上下打量我。
说实话当时我脑子里就一个词——人口贩子!
我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却撞上一人,看来有埋伏!想不到小爷真要交待在这了,早知道不跟那小子赌气了。
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我胳膊,手湿湿的都是汗,但很冰。我不禁侧过身,然后看到了在闪烁的灯下梁珏镇定的脸。
我知道自己笑了,是嘴角上扬的那种笑。
后来梁珏说我当时笑得很凄美。
是啊,因为我没告诉他,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
老板催着我们进屋去,我什么都不在乎的往里走,刻意的把梁珏挡在身后,梁珏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我感觉到指甲摩擦皮肉的疼。
老板从角落中踢出一个纸盒子说:“来,随便挑,都是全黄!”
“……”
“……挑吧,不黄不要钱!”
“……”
中国的语言文化真是博大精深!我忘了是怎么跟老板解释我要的是格斗游戏拳皇不是毛片!
我扯着梁珏狂奔出巷子,等缓过神来时已经在水房门口了。梁珏使劲盯了我两眼,突然开始大笑,旁边来来去去的人诧异的看着我们,那个妖孽笑得趴在了墙上,咯咯咯的没完没了,笑到上不来气的时候还拿脚不住的踹墙角。
我由恼羞成怒到尴尬到惊奇到沮丧到平静。
这中间的历程可能带过了一生一世,我推翻了自己以前的所有,坦然地接受现实,因为我在感到危机的时候想到的不是跑,而是眼前这死小子的笑容。
(3)
你说我们不诚实也好,别扭也罢。
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在谁的足音里沉沦,
当我真的找到方向并一味坚持时,他却对我说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有各自不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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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说共同经历了什么太大的风雨,但毕竟一起渡过了大学最灿烂的时光,校园里随处遍布两个人的回忆,我以为走出这面墙,面对真实的世界时,我们会如愿获得自由与独立。
毕业的日子近在眼前,梁珏却对我越来越冷淡,我不知道该说些或做些什么来缓解彼此的尴尬,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会不说一句的只身离去。
那段日子里我变得暴躁、颓废。分别在即,每个人都暴露出最脆弱的神经,我的举止并没有特别的引人注意,只有安宁看出了端倪,我俩并肩坐在深夜的操场上一口口吐出缭绕的烟雾,举目繁星满天,远离宿舍区的喧闹我们才发现内心的寞落。
我记得安宁问我为什么不去找梁珏,我很倔强的回答,不去,就是不去!
最终的最终我还是去了深圳,当走出站台四顾陌生的一切,我的心里溢出从没有过的,对熟悉事物的依恋。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很紧很紧,类似的疼痛感我依然还记得,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如何,但对面的人眼中,和水气夹杂在一起的是感动……
我问他怎么知道我来了?
他说,不知道,所以在一天一天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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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街头璀璨的灯光与喧嚣,夜晚并没有太多的不同。我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审视着梁珏暂住的屋子,忽然听到很微小的声音,那小子说:“你赢了,傻小子真来了。”
我一个激灵,犹豫了一下,还是蹑手蹑脚的抄起了电话负机。
听筒里传来丁峻的声音,“梁珏想不到你这人精看不透这个,是个人都知道他会来找你。”
“不是猜不透,是输不起。”沉默了一两秒梁珏那小子又叹了口气,“千年弱智,你也说两句。”
丁峻喊 :“你说什么?”
梁珏说:“不是说你。”
我对着话筒说:“圈套,这是个圈套!”
丁峻呵呵的笑了,“靠,这小子真是弱智。”
晨晓的朝霞,秩序的交错落日的黄昏,不能耽搁和停滞的人生,摇摆在路上,增长的方向日趋成熟。
我们不断寻找一种意向,在拼凑中等待,在抛散中又回首。
我不放弃因为我了解拥有的幸福,我不迷茫因为我怕错过后的侵蚀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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