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烁清晨》圣诞猫妖

2、第二章 弑父

　　然后她就被推出来了……

　　这是什么章程？

　　我这个黄花大闺女没发生点什么就被赶出来了？虽然年龄小了点吧……好像就算年龄没问题了，他也没啥办法……

　　算了，希望以后不要再碰到这位大爷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转天府里就传闹贼了……

　　府里本身没什么护卫，只有几个小厮从外府闯入内府，府中丫鬟嬷嬷们乱做一团。

　　好似看到个熟悉的身影，好奇心驱使，527跟了上去。

　　别是来偷我刚做的“洗衣机”的。

　　追到一个宽敞的大院里，不见那人踪影，蹑手蹑脚走进一间房间。屋内看似没人，却能听到微弱的喘息声。

　　床上主人听到屋外动静却没有意外，声音嘶哑，伴随着轻笑：“呵，你终究还是来了……”

　　谁？谁来了？这说话的不会是我那素未蒙面的青王吧。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认个错呗。在心底默念让自己坦然点，轻轻走了过去，低下头，默不作声。

　　这是府里人平时认错时的举动，没有舌头不能讲话，只能做规定好的肢体语言。

　　见对方没说话，便小心翼翼偷瞄一眼。

　　四目相对，527顿时感觉身上的汗毛瞬间立起来了。

　　那是双戾气十足的眼，不用对方讲话，只用眼睛就能把你杀了千百遍了……

　　就算那人已风烛残年，垂垂老矣，躺在病榻上摇摇欲坠，好似也能将自己碎尸万段……

　　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不等527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了床下。

　　“既然如此，你就做个见证者吧。”他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讲道。

　　陈旧的木门打开，来人脚步轻盈又稳健，干净的鞋底踏过的地面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靴子上的灰色绑带绑的整整齐齐。对于被强行塞进床下的527来说，这一幕尤其真切，以至于多年后，还牢牢的记得这一幕，只不过却是另一种想法……

　　“父王，儿子来送您上路了~”

　　“逆子！你害了你母妃和你兄弟还不够吗？”病榻上的人故意抬高了一点嗓音，像是故意说给谁听的。

　　对方一听微眯双眼，嘴角勾起别人看不出来的微微弧度，已然了然于心。却依旧平静说道：“母妃？在我幼时我的母妃是怎么对我的，您不会不知道吧？现如今我能让她安稳的活着，就已经够尽孝了。至于您……”

　　他凑近青王，面色不善：“比起她，您对我的“照顾”可丝毫不比她给的少……更何况我那几个兄弟，他们是我母妃杀的，于我何干？”

　　青王语气颤抖，不可置信：“什……”

　　“我自小以为我是因为我排行老四和我母妃不受宠才被受尽欺辱，后来我才明白，母妃不是不受宠，是因您太过爱她，想要保护她才会处处零落她。以至于她被孤立，被其他王妃处处排挤，她以为你不爱她了，抛弃她了，渐渐地，她神志不清，最后虐待成瘾，每日用鞭子“疼爱”我，放狗咬我，用火烧我床榻，用污水泼我，不让我吃饭，不让我饮一滴水！”他送口气，肆虐笑道：“我运气好，还有个疼我的养母，但我那些兄弟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她看着他们死可比看着他们母妃死的样子可快活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可您呢？您却对外说是因为我这双煞目导致的母妃疯癫。您说，让我怎么报答您才好呢？”

　　他越说越是逐渐癫狂状态，却极力克制自己心中的这份扭曲心态，逐渐平稳。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眼看大仇得报，越到最后关头，就越不紧不慢。

　　青王本身就是将死之人，临死之前还听到了这么悔恨终生的消息，喃喃自语几句，没一会就含泪咽气了。

　　那这么说的话，这位四公子也没做错，小时候被施虐，长大后复仇，这不是很正常的剧本嘛！

　　床下的527听了个全程，心底暗自想着。

　　眼睁睁看着床榻上的人咽了气，定定神，像是无事发生似的，对着头顶上方的人说道：“正午，老头在这屋里藏了人，不要留活口。”四公子不紧不慢的放出命令，转头出门了，另一人轻飘飘落在地上，干脆的回答了句“是”，就直奔床榻而来。

　　527暗地一惊：这人从上面直接飞下来了，那一直挂在天花板上？那从我进来之前就在这屋里了，那我藏在床下不就都看到了吗？

　　也不管那人走到哪个位置了，从床下滚了出来，看见窗户就往外面跳……

　　“额！”不自觉冷哼一声，其实原本声音是“嘶”，没有舌头的她声音自然就变了，摔疼了继续爬起来拼命地跑。

　　就算拼命地跑，也跑不过人家会轻功的……

　　这不，没跑多远就被逮到了。

　　被抓到时摔了个狗啃泥，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正当自己觉得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头顶上方的人抓住她脖领给她揪了起来，同时传来清澈的声音。

　　“真的是你！”从刚才她进门时，就觉得身形熟悉。

　　抬头一看，脸部轮廓被太阳映的清晰分明，背光也能看到白皙的面庞，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头发每根都好好地梳在脑后，自然垂下。

　　哦！奶狗，我的最爱！

　　不对不对，想什么呢！这人谁啊？

　　见她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又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以为她认出来了，半蹲下来，527这才看出来这人有点眼熟。

　　“前几年主人不是回来过一次吗？那时我被三更师傅看中，跟随主人一起走了。你是想问我怎么会说话的对吧，这个是……”说到半截，他觉得他自己说错了话，顿了顿继续道：“三更师傅是和我们一起侍奉主人的，你身手也不错，我去向主人求情，看三更师傅能不能也收你为徒……”

　　527这才想起来，原来他是79号！没想到当时可爱的小男孩长大了原来这么好看。

　　更可爱了！嘿嘿嘿嘿~~~

　　“正午，你在犹豫什么？”命令的语气，沉稳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这声音主人是谁了。

　　面前少年见那人有些动怒，立即跪了下去：“主人，她是我在这府邸做下人时的朋友，她底子不错的，求主人饶恕她吧！”

　　见他使眼色，527也跟着跪了下去，磕就磕呗，能保小命就好。

　　“正午，她被老头藏在床下，必是另有目的。而且……”他慢慢逼近，威圧感逐渐袭来。

　　“这是你第一次驳我，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声音冰冷无情，像是无数把刀在冷风中把你千刀万剐，而且刀刀深不可测，与刚才那位嗝屁的青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身旁的正午被吓到了，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看向身旁的527,527也在看着他，却一脸淡定的样子。

　　定了定心神，重新振作起来，看到她那淡定自若的样子，自己心底似乎有勇气了一般。

　　“主人，我和她自小就在内府伺候，我愿以性命担保，她绝对不会是那里派来的。”说完，又磕个头。

　　他磕头不要紧，527受府里规矩的熏陶，他磕一个自己就得跟着磕，还微微侧头略带怨气地看看正午。

　　不惊不惧，镇定自若，是纥于桀对她的第一印象，昨天也是，抓住她的那一刻眼睛还亮了一下……

　　就在这僵持之际，传来了别样声音。

　　“主人，看我们在后院发现了什么？”一位老媪和一位精神抖擞的老大爷，抬了一样东西出来。

　　“额啊额啊唔……”（我的洗衣机）527有点着急了，这不就是自己前些日子刚做的洗衣机吗，还没洗过几次衣服呢！

　　正午见状，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抬头。

　　“这东西是你做的？”那位精神抖擞的老大爷先开口了。

　　“唔唔！”527点点头。

　　老媪连忙问：“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527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又指了指“洗衣机”上的把手，做画圈的动作。

　　“我就说它是洗衣服的吧~”老媪挑衅地看向那老大爷。

　　“行吧，我愿赌服输，给你！反正这也是从后院搜出来的……”老大爷从自己胸口处摸出一块半透明的东西，扔给了那老媪。

　　“小心点！”接过那块东西的老媪，仔细打量起来手里的小东西，闪亮亮的，还能照出面容来。刚那死老头亮出这块东西的时候就看上了，死活不给她，吊她胃口。

　　“唔唔额唔……”（我的镜子）527看清了那块东西，心疼的又哼哼了起来。

　　俩老者不可思议的看向她，异口同声：“这也是你做的？”

　　527愁眉苦脸，轻哼了一下。

　　“主子，这小丫头身份背景已经核验过，此人可留。不光机械类物件可以制作，这底子也不错，假以时日，说不定比正午身手还要好呢！”边说边伸手给她拎了起来。

　　527看向这老头，面部表情阴晴圆缺。

　　我一个现代人练什么武啊！有毒吧这老头！还有底子，有什么底子，有吃喝玩乐的底子还差不多。

　　见他还不松口，老媪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哎哟，刚才抬这东西的时候腰闪了一下，平时只有我一人伺候主人，不免有些疲惫啊~”说着瞟了瞟那人。

　　“行了，黄昏妈妈，您做主吧。”无奈的语气和刚才的大相径庭。

　　没想到他对他身边的人还挺好的嘛~

　　只是除了正午？

　　“欸~这就对了嘛~”黄昏妈妈目的达成。

　　老大爷走了过来，一把把正午提溜起来：“臭小子，胆子还是这么小~”

　　“三更师傅……”正午默默垂下了头。

　　“就你这样，一辈子也打不过主子了！”矛头转向527这里，用特别和善的语气说道：“小姑娘呀，你还会做哪些东西，可否把图纸给我？”

　　“死老头，你除了弄你那些破叮叮当当的东西，还会做什么？小姑娘，别理他，有也不给他画！”黄昏没好气道。

　　“死老婆子，我哪次做的东西，你没向我要过，真是死鸭子嘴硬！”三更说是这么说，但语气有丝宠溺。

　　黄昏不理他，握着527的小手，温和说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正午答道：“黄昏妈妈，她是527号，我们一开始都是没有名字的。”

　　“哦，对了，你的名字还是主人起的呢！”黄昏转头看向纥于桀：“主人，也给她赐名吧！”

　　纥于桀看向她，四目相对，双瞳相异的眼睛仿佛能把人看穿。527瞬间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被看光了似的。但这眼神却没有刚才的那种危险感，却依旧冷若冰霜。

　　他看看周围三人，又看向她两个字从他口中缓缓吐出。

　　“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