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告白（上）》舒悦凌

45、偷偷

　　卫予尘瞧着她那颇为值得欣赏的“演技”，忍不住笑了下，随后将自己手中的大白兔奶糖给了她。
　　“宝宝乖，给你。”

　　“？？？”路筝脑袋一片空白。
　　她刚才只是随着气氛开句玩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当真，还说出那般油腻的话来。

　　旁边关颖看不下去，直接来了一句：“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卫予尘笑笑，瞥着路筝问：“你不起一个？”
　　路筝立刻瞪了他一眼：“我起个毛啊！吃你的奶糖去吧。”说完又把糖给他扔了回去。

　　林如芳看着两人拌嘴，倒是没管，自顾自和关河扶着莫尹容进了客厅。
　　随后，三个小辈也跟着进去。

　　客厅内。
　　饭菜已经全部上桌，莫尹容坐在主座上，左右挨着林如芳和关河。林如芳身侧是路筝，卫予尘挨着路筝坐。对面是关颖。

　　咏荷镇近海，所以家乡菜大多是海鲜为主。
　　但卫予尘不喜欢吃那些海鲜，席间就只盯着眼前的西湖醋鱼。至于其他的菜肴，他也基本上只吃清淡一点的。

　　路筝见他碗里的米饭快见底了，道了一句：“给你续一碗？”
　　“不用了，我饱了。”卫予尘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说。

　　路筝疑惑他怎么今天吃这么快的，正要追问时，却见他起身面对林如芳和莫尹容说：“奶奶，阿姨，我吃饱了，还有事，就先走了。”

　　“你这就吃饱了？”关河抬眼看向对面。
　　关颖也跟着看去。

　　林如芳瞧着他问：“你去哪儿？”
　　莫尹容瞅着他喃喃：“不吃啦……”

　　“妈，他有事回自己的老家，出了门口前面不远处梧桐道尽头就是他老家。”路筝替他说。
　　卫予尘席间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加上又回到咏荷镇，路筝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

　　卫予尘看向路筝，点了下头，算是认可她的话。

　　“你老家在这里？”林如芳有些惊讶。
　　关于卫予尘的身世，陆徊没有过多的向她透露，她只知道卫予尘是陆徊同学的儿子。

　　卫予尘看向林如芳：“阿姨，一直没跟您说老家的事，抱歉。”
　　“你这孩子……”林如芳叹了一口气，“没关系的，现在是要回去吗？”

　　卫予尘点点头：“好久没回来，想回去看看了。”
　　“那好吧。”林如芳看向路筝，忽然道：“鹿鹿，不如你陪他回去吧？”

　　“啊？”路筝一愣，瞥了几眼饭桌上的美味佳肴，十分惋惜地吸了吸鼻子，说：“那好吧。”

　　关河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你家具体在哪里？行李多的话，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卫予尘连忙摇头：“不用的叔叔。就梧桐道尽头，过了小竹林，第一家就是。”
　　“行吧。”关河舒了口气。

　　几分钟后，卫予尘一手推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搭在背包带上，跟路筝走在那条梧桐道上。
　　深冬的季节，梧桐道北风萧瑟，几乎一眼望到头，路上也没几个人。

　　路筝默默跟在卫予尘身侧。
　　她其实也好奇卫予尘的老家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想法总是天马行空，不受约束。
　　路筝也不例外。

　　“卫予尘。”她轻轻唤了一声。
　　对方脚步停下，侧着身子看向她。

　　“怎么了？”他问。

　　路筝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今晚就住在那里吗？”她指了指梧桐道的尽头。
　　对方点点头。
　　“那你一个人会害怕吗？”她又忍不住问。
　　“不会。那是我家。”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卫予尘看着眼前不说话的人，开口：“你到底想问什么？”

　　路筝第一次感受到“别扭”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有多抓狂和难受。
　　“我……我其实……”

　　“你其实不用跟来的。”卫予尘说，“我虽然许久没回来，但这里毕竟是我生活过的地方。我着急回去，无非也是想趁天黑前，将屋子内外打扫一遍，顺便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毕竟过两天他们几个就来了。”

　　路筝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那我跟你一起打扫卫生。”
　　“你不怕累吗？”
　　“不累，就当饭后消化了。”
　　“那也用不着这么急着消化。”卫予尘打趣道。
　　知道路筝担心自己，但也用不着这般难以开口的。

　　在路筝面前，他压根就没打算要面子。

　　“要不，趁这会儿路上没人，你练一会儿滑板？”卫予尘给她建议。不然五六百米的路，两人走走停停，磨磨唧唧的，到家怕是要傍晚了。

　　路筝满眼期待：“好啊。”

　　他取出背包里的滑板，递给路筝。

　　就这样，卫予尘推着行李箱。而路筝，踩着他的滑板，在他的前后左右冒泡。时不时地还问他一句：“怎么样？”
　　卫予尘没有敷衍她，每次回答都不一样——
　　“刚才起跳晚了几秒钟，下次注意点儿，不然容易落脚偏差造成崴脚。”
　　“S型拐弯越来越行云流水了，必须给赞！”
　　“横跨障碍物你先别急，我还没教到那里。”
　　“你比张宇和方明他俩厉害！”
　　……

　　梧桐路的尽头没有小竹林，打开的大门内也没有等待他回家的人。
　　冷风窜起了地上的尘土，寂静的家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

　　卫予尘推着行李箱走进去，收拾出来客厅沙发一角，让路筝先坐下休息，他自己先去放东西。

　　客厅没有路筝姥姥家的大，但暖色调的风格让路筝很舒服。
　　正对着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全家福。男人和女人中间那个抱着滑板的小男孩，路筝不用猜也知道是卫予尘。

　　“叔叔阿姨好，我叫路筝。”她看着那张全家福，内心深处最多的竟然是羡慕。因为他们家，至今没有一张全家福。
　　陆徊不喜欢照相，林如芳在他面前又不好提这种事情，于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拍全家福的事情就拖了这么多年。

　　照片上的男人眉宇间跟卫予尘很想，不愧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父子俩，男人的笑容很爽朗，一只手还捏着卫予尘的小脸蛋。身旁的女人也是面带微笑，那笑容很恬静治愈。

　　“卫予尘他在我们家很好，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她像个小大人一样，对着照片许诺。

　　放好行李的卫予尘出来，就看见站在那张全家福跟前，自言自语着。
　　他上前，思酌了会儿，才开口：“要喝点什么吗？”

　　路筝回头看着他：“不用。刚吃饭喝了不少鱼汤。”
　　“我们现在开始打扫卫生吗？”她问。
　　他说：“不是。还早，不着急。”

　　卫予尘带着她挨个房间介绍这里。
　　先是他们所在的客厅，接着是主卧，也就是他爸妈住的房间，然后是书房，接着是厨房，洗手间，最后才是自己的房间。

　　“要进去看看吗？”卫予尘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看着一脸好奇的人问。
　　当初在路家，他可是一直忍着没有进去过路筝的房间。
　　除了出于礼貌考虑，也有尊重路筝的意思。
　　但现在，在自己的家里，他希望路筝了解过去的自己。

　　路筝睁着一双探视的眼神，点了下头。
　　卫予尘转身就打开房间门。

　　如果说客厅整体给路筝的感觉是暖色调的话，那卫予尘的房间，便是让她如临大海一般。
　　天蓝色的背景装饰，将墙壁和地面渲染成大海的底色，再加上里面家具的摆放，如同一个微型的海底世界。

　　“哇~”
　　路筝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随后上前，盯着他房间的书架。那上面全是关于海洋的一些课外书籍，有些甚至是全英文的。路筝随手拿起一本翻看，图文并茂，是一本介绍海洋生物链的书。
　　“喜欢看？”卫予尘见她翻看了几页后，便问。

　　路筝点点头。
　　咏荷镇虽然近海，但她对大海的认知，还一直停留在课本上。

　　“这里的书，你可以随意看。也可以拿回去看。”卫予尘眼神看着她，认真道：“书架上的书，大多都是关于海洋的，还有一些七大洲四大洋的生态环境介绍，还有一些生活常识。多看看，以后出门在外，没准还可以用上。”

　　有那么一瞬间，路筝心里莫名感动与欢喜。
　　没有人会告诉她，关于课本以外的世界。也没有告诉她，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鼓励自己去探索外面的世界。

　　“那你先看一会儿，我先去烧点水。”卫予尘见对那本书爱不释手，心中一悦，便主动递话。
　　路筝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点点头应道：“好。”

　　卫予尘转身去厨房烧水。
　　路筝就安静坐在他房间看书。

　　这一看，便是两个多小时。
　　等两人打扫完屋子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于是，卫予尘又送路筝回去。
　　林如芳留卫予尘吃过晚饭后，他又自己回来。

　　看着客厅墙壁上悬挂的全家福，卫予尘抬手取下来，拿在手中，坐在一旁沙发上。
　　“爸妈，我回来了。”他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相框，仿佛是在触碰那照片上的真人。“路叔和阿姨他们对我很好，鹿鹿也是。今天带她来家里了，也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喜欢她。”

　　“我今年打算留在咏荷镇过年。嵇城虽好，但太过喧嚣，思来想去，还是比较喜欢这里。”
　　“家里还是老样子，就是大门口的那一片小竹林没有了。”
　　“鹿鹿可能丢失了一部分记忆，我想帮她找回来。但我又怕那部分记忆会给她带来伤害……”

　　“有人在吗？”
　　门外传来敲门声。

　　卫予尘立马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将相框重新放好。
　　“来了。”他转身去开门。

　　大门口，是关河。
　　“关叔叔，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卫予尘打开门让他进来。

　　关河看着他说：“我没有事找你。是师姐和小鹿儿不放心。她们说你这么久没回家，再加上你们家附近几户人都搬走了，怕你不安全，让我陪着你。”

作者有话说

　　好困~
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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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