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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心疼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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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实际的观察过程发现,除了孟可浩之外,童小夕也变了许多,话变多了,开朗了,依稀和以前的形象重叠了,说是怀孕的缘故,还不如说是人格转换比较合理。
为了拥有美好的明天,谢芝婷决定采取由外而内浅入深出的作战方式,从敌军的外部打入最后深入敌营,于是拐着弯问童小夕:“最近压力大不大啊?忙不忙啊?”
童小夕听不出暗示,就先被她古里古怪的语调逗乐了:“你怎么怪怪的,要不忙的话就过来找我吧,我一个人闲着没事。”
“孟可浩那去了?”自童小夕有了孩子,有关公司的大小公事孟可浩都会选择在家处理,这事谢芝婷是知道的。
“最近在玩老鹰抓小鸡,一个追一个躲,刚刚才给人找上门提走。”一想起冯凯满眼血丝杀进来揪人,临走时扭头满腹心酸望着她的表情就觉得好笑,“冯凯可能真的忙坏了,一个公司那么一大堆事都丢给他一个人处理了,都开始要抓狂了。”
“喔,这样啊。”谢芝婷不动声色,继续一副闲聊的模样,“孟可浩这个工作狂人还要等人来逮啊?”
“我也觉得,他最近是蛮奇怪的,态度好太多了,弄得我心里毛毛的,不过我们关系好了很多。”童小夕皱了皱眉头,迟疑道,“你说他会不会是病了?”
“这个很难说。”秘密情报近在眼前,谢芝婷心中窃喜,清了清嗓子便道,“那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还是说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事无大小,你说详细点我好作分析。”
“好像没有,要不这样,你说个时间,我帮你跟他说,到时候你自己问他怎么样?”没等谢芝婷作出反应,童小夕就计划上了见面的事,“对,刚好最近他在看心理学方面的书,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正好顺便交流一下。”
“啊!”谢芝婷捧着电话差点摔倒,事情的发展也太玄乎了,自己逃都来不及了,还见个鬼的面。
这事一点都不顺,这分明是才出狼口又入虎穴,那有自个儿送上门去找虐的道理,谢芝婷马上一口回绝:“这事以后再说吧,我看可浩的事也不急,那么健壮的一个小伙子能出什么事呢,他精神面貌好得很是吧,再说我现在预约都满了,总不能耽搁人家你说是不是。推推,再往后推推好了,等我挤出了时间,我自己找他深入检查,你就别忙了。”
这话说得既合情又合理,谢芝婷差点都为自己的口才鼓掌致敬了。
“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不想和他见面。”童小夕一下就抓住了重点,“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气氛越来越不对了,怎么说也是自己在套取情报,结果怎么就变成了犯罪交代现场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作茧自缚了。
御敌之计,首先就是要将气氛搞好,敌动我先动,敌不动我也动,反正就是要耍流氓就对了,谢芝婷自暴自弃的诋毁自己:“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我有病,是严重的神经病,家族隔代隐性遗传,平时看上去没什么,一看到他就犯,我真头疼,不骗你。”
谢芝婷说得有声有色,最后为了提高可信度还提出了有力证明:“而且我最近病情好像还加重了,你要是能看倒就会知道我有多憔悴了,我妈看见是一定会哭的,大概我是时日无多了。”
这么离谱的话都没有反驳,谢芝婷就知道事情变糟糕了,童小夕向来小事糊涂,大事精明,要说是大智若愚,倒不如说是对无伤己身的事漠不关心。
“随便你。”如果不能说一开始就别让人怀疑。
真是,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爱操心的个性给害死,现在是真的头痛了,孟可浩要是在场的话,自己绝对会当场血溅三尺,连交代遗言的时间都没有。
闲事莫管,闲事莫管,即使谢芝婷在心里念叨了三遍,结果还是开了口:“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可是你真的想知道吗?”不回答就是要,于是她接着说,“一个月前艾米在巴黎取得了服装设计以及室内设计的学位,同时还个人服装设计展览。你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份每一个举动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吧,上亿的人在关注着她,年轻一点的甚至把她当神般的存在。”
是啊,她一直都很优秀,从来都是这样,只要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她聪明美丽孤傲,是上帝的宠儿,别人需要努力一辈子才能拥到的,她只需要稍微弯一下腰就能得到,能多走两步就是恩赐了。这没有什么好嫉妒,也没什么不公平的,因为她就是这么理所当然的幸运存在,是一个一生下来就被光芒笼罩的人,永远耀眼夺目,天生不该多吃一点点的苦。
“在没进入演艺圈之前,艾米所接触的只是有关经济管理方面的内容,而你当时念的则是服装设计,也就是说艾米这次涉猎设计学科会不会和你有点关系?”不给童小夕说话的机会,她继续说道,“还有这次展出的内容是婚纱设计,但最后的压轴作品却是一个室内设计模型,这也太奇怪了,有一个让人惊艳的开始却没有一个让人满意的结局,艾米从来不是这么莫名其妙和任性的人,这一定是有原因的。”
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完了,谢芝婷这才小心翼翼的推测道,“你说她。。。会不会是已经原谅你了。这是不是代表只要你们有一个肯先低头,事情就有转机了。”
“不是!”童小夕打断她的好心情,十分确定道,“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感觉说得话太过恶劣伤人,便放缓了口气,“你把我想得太过重要了,艾米她从以前起就对设计很感兴趣了,只是出于某些原因放弃了,你也说她现在不一样了。条件不一样了,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她都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了不是吗。”
“艾米在最后接受采访时说的,最重要的人,那个幼儿园认识的人,是你吗?”
谢芝婷在心里暗自祈祷答案是肯定的,这样事情就容易解决了,可惜事实总与愿违,童小夕否认了。
“不是,那个人不是我,我和她是小学才认识的。”有点受伤有点痛,但很快就接受了事实,“我知道你想让一切回到原点,可是注定了我和她只有过去没有未来。”
事主在逃避的过程中遭遇压力,有一定的几率会积极面对,也有可能选择退缩,穷追不舍的施压方式只会导致事态的恶化,现实意义中数量多寡与质量好坏的关系并不等同于哲学意义上的质变和量变,穷寇莫追的道路若还不懂,也不配称得上心理权威专家了。
“小芝?”她慢慢的说。
“嗯?”
“你也会怪我吗?”慢慢的问。
“不会。”谢芝婷摇了摇头,即使没人能看见,“我很感谢你让我认识了一群不得了的人,更庆幸可以和你相遇,在你的生命里占据一定的份量,也许你不知道,但你却成就了很多人,比如我,比如可浩,你总说追着别人跑很累,其实你不知道,也有很多人在追着你跑,哪怕只是在等你回头看上一眼。
”
如果把世界比作一条河流,那童小夕就好比是横跨过河的桥,她们则是过桥的旅人,在桥上不时的往返来回,间或擦身而过。
于是当桥在的时候,她们就能活在一个有交集的圆圈里,世界只是一个世界,某一天桥不见了,赶路的人过不去,想回来的人回不来了,彼此知道彼此的存在就在河的对岸,就算看见了,唯一的联系断了,也就变得不再真实了。
“小芝?”
“嗯?”
“对不起。”她带着淡淡的鼻音如是说道。
“什么啊,干嘛用一副悲伤的语调说一些听起来很哀伤的话,”谢芝婷只觉得鼻子也跟着酸酸麻麻,“像你这么没良心的人才不会真心觉得对不起我,你只是想看下我慌慌张张安慰试图你的可笑样子罢了,真心道歉就给我好好打起精神来,这种没营养的对白我才不想继续。”
安慰的话完全不起作用,童小夕继续用带着鼻音的话说:“真的,对不起。”
“小芝?”
“嗯?”
“好像,下雨了呢。”望着窗外的天,不知道为什么想笑。
“嗯。”原本就阴阴沉沉的天,飘起了细细的毛雨。
“变冷了呢。”一点温度都没有了,“下雨了,就看不到夕阳了。”
“别这样,”相比起童小夕淡淡的语气,谢芝婷更想哭,“只要放晴了,夕阳就出来了。”
“是嘛?雨什么时候停呢?”不是想得到答案,只是单纯的想说出来。
听着雨声渐打渐大,童小夕隔了好久才又开口:“小芝?”
“嗯?”这次的鼻音明显又加重了。
“你还在。”
这算什么语气,卑鄙的以为全世界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吗?
“嗯!”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无论再问多少声,都有同样的回应!谢芝婷多想就这样子对她说,却只能象征性的发出一个单音字,喉咙堵得慌,胸口也堵得慌。
“小芝?”想说这样拼命叫你,你会不会觉得很烦?
“小夕!”终于忍不住先流了眼泪,“我心疼你!”
“别!你心疼我只会让我更难受,安静的看着我就好。”雨好像真的不会停了,一直下,没有光,也没有希望。
“我心疼你!真疼!!”
“我不止一次在想,要是没遇见就好了,没遇见幸福,自然就不知道有多痛。现在也一样,我,她,你,你们,要能错过多好,大家也就不至于现在这么悲惨了。”心脏最中央的位置,除了能站恋人,还能站挚友,心只有一个,这种机会一辈子也只有一次,交出去就拿不回来了,选错了也没有机会再回头了。就是这样才更觉得悲惨,童小夕哭着说道,“我真没用,可是小芝,我需要你,继续以前的疗程吧,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什么都好,就是别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