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Golden Key》向山

144、番外·gl篇x排球（下）

　　绝兹绝拉倒下的速度就像久经考验的演员，很难让人怀疑他不是故意的。

　　“真的有人可以这么弱吗？我不理解。”云霄忍不住埋怨，“你们不会是GM请来的演员吧？想通关就必须组队，组队就会找到你们，找到你们就会倒在这里。”

　　“别再说了。”阿尔法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

　　他能感到绝兹绝拉同伴的敌意，以及小杰、奇犽他们夹在中间的尴尬。

　　“哼。”云霄甩开衣袖，摊开手掌。

　　她当然可以体谅人和人之间的不同，明确知道他们或许在其他方面存在才能，只是单纯讨厌游戏输掉、以及莫名愤怒而已。

　　“奇犽，球给我。”西索摊开手掌，黄黑相间的排球在他手中变成了弹球，跟随主人的意识击倒一个又一个敌人，直到被暴力夺取。

　　云霄踏着碎步慢慢靠向西索身边，看向那位将球夺回的GM，“怎么样？”

　　“纯粹的力量在你我之上哦。”

　　“是么？无所谓，反正我们最后总会胜利。”云霄道：“下次开球我来。”

　　西索轻声应下，“没问题，我来拿回来。”

　　然而下一球却瞄准了小杰，或许是因为磊扎和小杰的父亲，金，是旧识，特意叮嘱过不用手下留情的缘故，这一球格外用力，倒飞出去的小杰，半个身体陷进墙里，头破血流。

　　半透明的细丝轻柔地缠上小杰的身躯，将他紧紧包裹，几十秒后嗖地缩回阿尔法衣袖。

　　“谢谢！我没事了。”小杰向他释放出善意，但没有得到回应。

　　阿尔法捡走球，一个缠满虫丝的排球在他手中诞生。

　　他的能力，一言蔽之就是生命力的赐予与掠夺，但限制是必须让虫丝接触到目标，且掠夺/赐予的多寡和虫丝的接触面积、接触时间、目标自身的实力相关。

　　阿尔法将排球紧紧包裹，而后轻轻扔向磊扎。

　　不需要花费多大力气，磊扎一定会接住。如果借用念能力制造出的念兵来挡，那本质是生命能量的兵偶就会被慢慢榨干，直到消失。

　　被他榨取的生命能量不会随着能力解除回归，磊扎会永远失去这部分生命力。

　　——他一定会接下这阳谋。

　　接触到皮肤的瞬间，虫丝炸开，巨大的母虫浮现在阿尔法头顶上空，吐出的虫丝仿佛一团狂乱的头发疯狂生长，顺着手臂将磊扎整个身躯吞噬，而后不断汲取、掠夺。

　　嘶……

　　刺啦……

　　如锦帛破裂，磊扎挣脱出来，扯断缠绕身体的细丝。失去母体联系的虫丝，立即失去作用，化作空气消失。

　　“很可怕的能力。”磊扎中肯地评价道，如果给他时间加以成长，应该会成为非常恐怖的对手，但——不是现在。

　　即使虚弱已实际造成，但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不是短短几秒就能抹平。

　　磊扎绷起筋肉，抱球跑动，奋力投掷。

　　阿尔法盯着球的运行轨迹，一柄巨剑从手中凝聚。

　　“快跑！”绝兹绝拉大声喊道，从他的经验来看，如果正面接下，一定会死！那个男孩，内脏、骨头都会被震碎。

　　场上谁都可以跑，谁都可以当逃兵，唯独他不行，阿尔法举起剑，“游戏只有赢和赢！！”

　　“我来帮你！”小杰大声喊道。

　　“小杰！”奇犽立即跟上。

　　撞击和骨裂声同时响起，高速旋转的球甚至在摩擦下生出了白烟。

　　“什么嘛~只是断几根手指，我也能接住。”西索失望似的低头看着手掌，在几乎全员上阵的重重防线中，他忽然加入并充当了第一道防御。

　　“所以我说~是阿尔太弱了哦。”西索挑衅似的投去视线，这两人一直有些亲近又敌对，准确来说是西索喜欢逗人玩，阿尔法个性严肃，讨厌轻浮的人。

　　果不其然，西索亲昵的称呼招来了仇恨的视线。

　　云霄全然不在乎这些，激烈鼓掌哈哈大笑，“好好好，这才是我想要的团队，之前都是什么臭鱼烂虾，让我们认真起来，送对面归西！”

　　接下来的比赛顺利了许多，尽管比斯姬、阿尔法陆续离开场内，但对面的人数也在依次减少。

　　“轮到我了，轮到我了。”云霄兴奋地喊着，抱起球拿在手中，朝磊扎扬起邪恶恣意的笑，“我准备了个大的给你们。”

　　“这一招……”她脱下外袍，扯下一边衣袖，露出属于金属的那部分身躯，全力运转。

　　“名为——”滋滋作响的电流飞速穿过手臂，压缩的念压集中到掌中一点，迸溅的火花从接口处燃起，血肉结合的部位传出烧焦的味道，“过载。”

　　承载了一枚火箭.弹威力的排球激射而出，完成自身使命的机械臂哐当垂下，细小的火花闪烁游走，表面盖上点点不均匀的黑烟。

　　磊扎带着球飞了出去，如同之前的小杰一样，半个身体陷进墙壁里，只是没了阿尔法医治。

　　云霄轻快地吹了声口哨，双手背在身后，朝西索扬起得意的脸，“就算是力量，我也没有输给他哦，我帮你们报仇了。”

　　西索好笑道：“谁要你管，你又多管闲事。”接着又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去场外，他肯定会回来，交给你们了。”云霄十分信任地朝他点头，“我相信你。呃……勉强算上奇犽和小杰吧。”

　　她其实不相信奇犽和小杰，场上剩下的三个人，西索毫无疑问是最强的，但没必要损害小孩子的自信心。

　　“加油。”

　　磊扎果然回到了场上，但接下来的事却超出了云霄的预料。

　　如果知道还有这种合体技，她说什么都要留下来，那可是合体啊……这不是和变形金刚一样酷么？她居然错过了。

　　云霄悔得肠子都青了，咬着衣服泪眼汪汪，直到比赛结束都高兴不起来。

　　小杰很苦恼地晃着往外吐魂的云霄手臂，“姐姐不要这样啦，快起来。”

　　“我再也不会快乐了……”云霄瘫在地上生无可恋，眼角有泪滴轻轻滑落。

　　“把她交给我吧。”西索捡起云霄扛到肩上，朝他们挥手道别。

　　阿尔法捡起装有self的箱子，没有跟上二人，使用卡牌返回了游戏中的住所。

　　离开场馆的西索带着云霄去了附近的海滩，平底鞋踩在湿润的沙地上发出细小的沙沙声，脚步偶尔路过一些破碎的贝壳或迷路的海洋生物。

　　肩上的人忽然说话了，“我不喜欢海，我想回游戏开场时那片原野。”

　　“好哦~”西索熟练的打开卡册，转眼间他们就到了初始的草地，见多了那座颇有特点的小屋。

　　云霄从他肩上滑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单手环住膝盖。

　　现在正值夜晚，游戏里的环境很好，晚上还能看见星星。

　　云霄缓缓说道：“虽然我生活最久的两座城市都靠近海，但我很少见到它们。我喜欢青草地和小树林，它让我想起小时候的庄园，直到它露出真面目前，那里都是我的乌托邦。”

　　“你知道乌托邦的意思吗？就是理想国，在那里没有痛苦与烦恼，一切不好都不存在。我在那里跑马，扮演国王或者骑士，带领士兵四处战胜假想的敌人，在那里我就是巅峰时期的拿破仑，我无所不能，想不到任何忧愁。”

　　西索在她身边坐下，顺着她的视线看着，但只看见一片虚无空洞。

　　“后来呢？”他明知故问。

　　“地狱啊。乌托邦是不存在的，地狱才是真实。”云霄语气平静，声音却有一丝发抖，“我没有怪谁，我只是觉得有一点不舒服。”

　　“小杰想要找爸爸的时候，到处都是线索，到处都有人帮他，好像天都站在他这边似的。”

　　“但是我……如果我可以去找爸爸，如果我能找到爸爸妈妈，我比他还阳光开朗勇敢！我心里找不出一丝阴霾，全是爱和感恩。”

　　“但是我没有，天没有站在我这边，上帝没有站在我这边。”

　　她说得很跳跃，西索却听懂了，她只是想家而已。

　　小杰玩游戏就能找到爸爸的线索，遇到父亲的旧识，听到想了解的事，这些随便一件，都是她做不到的。

　　所以其他理由都是假的，嫉妒和想家才是真的。

　　但是他不能理解，家人对西索是无所谓的事，即使装作理解，也会被马上看穿——他们的熟悉程度，足以支撑识破这种程度的伪装。

　　云霄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决定忘记妈妈了，那个扬着笑脸，听我汇报庄园事务的、矜贵的、慈爱的母亲。我决定忘记了，从这里开始。”

　　“尽管我还记得乌托邦时期，她展现出的温柔美好，和我玩过的那些幼稚、可笑的扮演游戏。但是该结束了。”

　　“今天我会因为小杰找到爸爸的线索难过，明天我会因为别人有家生气，再之后我会憎恨每一个幸福的人，简直就是我最厌恶的那种疯子。”

　　云霄越说越坚定，似乎下定了决心，“就到我这里结束，所有关于我的不幸，都在我这里结束。我已经快忘了我原来叫什么名字了，遗忘并没有那么难。”

　　西索忽然道：“你姓周，名字叫一阳，喜欢充当首领但不负责，有一个大老板爸爸，妈妈应该姓罗马尼耶洛。”

　　“谢谢你，但我高兴不起来。”西索死后，最后一个知道她是谁的人就消失了。

　　而西索，又能活多久呢？

　　仿佛看穿了她似的，西索扭头问道：“小云霄是不是在想我什么时候死？”

　　云霄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你根本就写在脸上嘛~”西索坏笑着戳戳她的脸。

　　比起坚硬的金属，他还是喜欢这种柔软的触感。

　　“你有时候看着我的表情很奇怪哦，一看就知道了~等到我走的时候，我会带走你的。”

　　云霄别开视线，心中毫无波动，“谢谢你，但我高兴不起来。”

　　虽然和西索一起安眠也不错，听起来很有诱惑力，但她还有许多未尽之事，什么死亡理由都可以，绝不可以是殉情，否则就太软弱了——软弱是不被允许的事。

　　云霄道：“下次我们一起去玩吧，比起小孩子，我还是喜欢和你玩一点。”

　　“那你解释一下这段签名是什么意思呢~？”西索召出收集书，翻到联络列表那一列，属于她的游戏ID下面写着一行灰色的小字。

　　——我老公死了，偷情找我我超甜。

　　“啊这……”云霄单手撑着地面，身体微微离开草地，“这肯定是阿尔法干的，他是个坏孩子，很坏。”

　　“少冤枉人了。”西索早有预料地黏住逃走的云霄，眼神不善地将人拖回怀里，“现在就和我玩吧~”

　　云霄：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