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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立下fla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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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娇小的鼻子皱了起来,“他刚才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我在床底,勉强只能听见只言片语。”
“他说的可是事实?”
“哪部分?”
“他说我拿着带血的匕首去找过他,是他让我藏好匕首,不要让人发现,还说我和他坦白了我杀了人!”
秦九咀嚼的动作停了一拍,满脸不在乎地挑起眉,“我不知道,我只见过公主和这人见过面,但并未听见你们当时说了什么,这人的武功很高,我又不想找死。”
“等一下,你的确见过我们二人见面?”朝花还是有些怀疑。
“是。”
“我们见了几次?”
“两次。”
“两次?那你的日志里怎么没记全?”朝花记得,只有二驸马案发当日,自己去找过萧琰。
“事主要我多多记录你离开这座宫殿,在外面见过的人的事,我管你在自己宫里见谁作甚?”
“所以我和他是在栖霞宫里见的面?”
“是啊。”
“在哪里?”
“就在这里。”
血液哗啦啦地冲上天灵盖,朝花眼冒金星,“我和他在这里见面?这里?”
“对啊,我见过公主和此人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公主醒着,在宫里找到他说了几句话,时间不太长,还有一次是你睡了,他在你房里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听起来这第二次见面应该就是她醒来后第一眼看见萧琰时,开天眼所见的情形。
“哎,你这人怎么如此不仗义,他要是杀了我呢?”朝花龇牙。
“我只做情报收集,不管救人。再说那时候你又没给我钱。”秦九答地十分坦然。
朝花垂下头,看着攥紧的拳头,就凭着前任的这番自白,萧琰狮子大开口,开出了交换的条件:
“萧某不日将会离开,望公主好自为之,就当忘记了萧某这号人曾经在宫里待过。”
什么叫做“不日将会离开”?萧琰作为质子,怎么能轻易离开朝雾国?
她忍不住眯起眼睛。眼下迷雾重重,宫闱之内人心慌乱,萧琰是想借这个机会跑到哪里去兴风作浪?还是说,这把火本来就是他放的,为的就是掩人耳目,行自己的计划?
咕噜——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秦九攥着叉烧包的手抖了一下,“公主原来您也是饿的,那我分你一点吧。”
朝花悻悻地拿起筷子,夹起个虾饺,正要往嘴里放,忽然想起什么,“啪”一声放下了筷子。
“秦九,我放在衣柜里的那把匕首,是不是你拿的?”
秦九嚼着叉烧包,腮帮子鼓鼓的,一副漫不经心,“是啊。”
“匕首呢?”
“卖了。”
“啥?”
“那匕首上嵌着几颗宝石,我抠半天没抠下来,就把整个匕首卖了,价钱还不错。”
朝花气得伸手去扯他的耳朵,被他一个闪身,从她手底下躲了过去。
“你怎么能当贼呢?”
“我本来就是贼啊。”
“你妈没教你,不要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吗?”
“我又没娘。”满眼的不在乎。
靠!朝花只觉得一拳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心里遭受万点暴击,不小心咬了嘴巴一下,疼。她忽然想问问秦九,那幅画拿出去能买多少钱?既不是名家墨宝,又不是帝王将相的画像,谁会出钱收啊。
此时门外又传来几声敲门声,是知春过来了,她仓皇地应了一声,再一回头,秦九不见了,连带碟子里剩下的点心也被席卷一空。看样子,他吹嘘自己的轻功世人无人能及也许不是托大。
“进来吧。”朝花蔫了。
知春走了进来,看着她面前已经清空的食盒,喊了身后的宫女过来收拾,就听见她又苦歪歪地说,“我饿,再准备点吃的,我在路上吃。”
知春眉头跳了跳,“公主,吃太多了会胖。”
最近又不是长身体的时期,五公主的胃口好得出奇,她还是有些担心。
朝花叹了口气,“知春啊,我既然是皇储,为何不能多学点御人之道,也好为将来打算。”
知春的眼中似有泪花涌动,“公主,您真的想通了?”
宫里人实际上都清楚,六位皇储里真正有心要做女帝的,只有长公主一人。
长公主从小就精于学业,每一步都是按照女帝的发展方向在努力。二公主喜文弄墨,三公主爱美,四公主无心学业,到了五公主,更是如平常女儿家一样,毫无野心。
皇上虽然面上没说,但也当作大家默认了长幼之序,皇储之间不争夺帝位,也算是皇家一团和气。
“呃,”朝花忽然百口莫辩,她倒不是想当皇帝,只不过想学学怎么能制住萧琰这样的人。
“公主,要不,咱们从明天开始学习政论可好?”
五公主的脸僵住了,“再议,再议。”
三公主专门派来的八乘大轿,到了梦尧宫的门口,传话进来,朝花拍了拍圆滚滚的小肚子,出了栖霞宫的大门,躺在轿子上,脑子果然变得好使了。
她现在可以肯定,萧琰此番过来找她,纯粹是为了试探自己到底还记得多少关于他的事。
他口中所述朝花和他说过些什么,本就是一面之辞,自己当场没有出言反驳,反倒是坐实了,现在的自己确实不记得当日和他说过些什么。
但他还是不放心朝花,说什么自己不日要离开这里,言外之意是“请”朝花网开一面,朝花除了公主和伪皇储的身份,哪一点能阻拦他?
而且,他那话是真还是幌子?他说的离开,是离开宫里,还是离开朝雾国?
朝花连连摇头,萧琰这个人,真的是心细如发,满口鬼话。
再一想,她几乎敢推断出,之前的朝花公主一定是掌握了萧琰什么重要的把柄,但两人到底是合作关系,还是苟合关系?
朝花决定先无脑站前者,一想到要和萧琰肌肤相亲,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性别不是爱情的障碍,但物种不同,恕她万万不能勉强。
留下秦九守着寝殿,她多少可以放心一点,在她的认知里,金钱的契约关系还是很牢靠的。眼下破案要紧,无论是为了安定后宫,还是让自己扬名立威,都不失为一条好计。
尤其是一想到二姐姐那张憔悴的脸,总让她放心不下。
这凶手敢在宫里杀人,着实胆大包天,如果掌禁司不尽快收网,只怕除了自己,四公主和六公主也难以保全自身。天眼这个不靠谱的金手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老天收走。
不可坐以待毙!
想着,轿子就进了梦尧宫,三公主的贴身侍女彩凤跪在轿前迎接朝花公主,待她落了轿,又领着她缓步走在一条长长的廊亭。
彩凤一路低垂着头,走着走着,在廊亭的转角处微微顿步,一转身就冲她跪下了。
“五公主,奴婢求您您劝劝三公主。”
“唔?”朝花错愕。
“昨日张大人的话,三公主整夜都没睡,一躺下就胸口绞痛,一晚上找了宫里数十位宫女盘问,我怕她……”彩凤咬住嘴唇,她和知春她们几人一样,也是官宦人家的私生女,自小入宫陪着朝云公主长大,见识自然比普通宫女强上许多。
朝云公主出生时是个粉嫩团子,睫毛又长又密,眼睛又圆又亮,肤白赛雪貌美如花。钱皇后和皇上都对她极为宠爱,结果宠着宠着,性子就上了天,成了货真价实的天之娇女,什么她想要的东西,非得到手不可。
三驸马陆知非,便是其中一样。
相貌、人品、才华各项指标都拔尖,朝云公主觉得所见之人中,只有陆知非配得上自己这朵娇花,但心里多少还是觉得自己下嫁了。
所以昨日在花园里,张大人那席话一出,宛如五雷轰了顶,陆知非这个入赘之人怎么能公然在梦尧宫里和别的女子厮混?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当时她强压下怒火,等张三思和朝花离开之后,立刻让彩凤私下去掌禁司里调来了卷宗查阅,张大人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把物证大大方方呈了过来。
卷宗上清楚地写着,书桌上摊开的书页里,溅上了男子延续生命的精气,还有女子的□□。而且掌禁司事后调查的几位宫人里面,有人含糊其辞,说似乎听见书房里传出过女子的□□。
铁证如山,朝云公主看见卷宗的那一刻差点就发了疯,要不是被彩凤拦住,她能把整座宫里的女性一个一个吊起来审问拷打。
朝花摸着胸口,这这这,眼眸在彩凤纤细的背上一转,“那查出来什么没有?”
这个叫彩凤的女官专程在她见到朝云公主之前和她说这些,怕是想给她一点心理准备。
彩凤低下头,脸颊泛红,“查了,不止一个。”
什么?!朝花瞠目结舌,渣男居然是个惯犯。
彩凤看了看朝花,不知道接下来的话是不是会吓着十七岁的少女,嘴唇抿了抿。
“而且,驸马有些……奇怪的……爱好,公主知道了之后,打击太重,奴婢担心不利于她身体康复,还请五公主能劝她想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