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回头 ...
-
于楠接到电话呆滞了半晌才确认了给自己打电话的人真的是莫书行。
“大半夜的,这么大雨怎么会有酒鬼……”
她说到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谁?简溯?”
“恩。”莫书行言简意赅:“现在风口浪尖,我不太好送他。”
于楠沉默半晌,她在脑海中补出了一部虐恋大戏后才重新说道:“他来找你复合?”
“没有。”
“那他来干什么?这么大的雨……”
莫书行看着面前依旧面色绯红呼吸急促的人,找到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回答:“练台词。”
“……?”
莫书行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正色道:“小洛睡了吗,如果他没时间你帮我再看看谁有时间……”
莫书行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后颈一疼,他应激的轻抽了一口气,那带着温热的触感莫书行想也知道是什么。
可他刚刚将身后的人推开,电话那边却突然传来了于楠夸张的抽气声:“我什么都没听到!!我睡了,你们继续!!!”
说罢,不等莫书行说什么她便已然挂断了电话。
等莫书行再拨回去便是跟简溯经纪人出奇一致的关机提示音。
简溯将电话扔在一边,面色青黑的转身看向被他按住脸推开的人。
刚刚并不觉得,此刻挂断电话他方感觉掌心的鼻息温热,甚至柔软的嘴唇也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很轻的擦过他的掌心。
莫书行下意识想抽回手,简溯却先他一步握紧了他的手腕,掌心也随之被一阵柔软而微痒的触感侵蚀。
莫书行面上的神色一贯不显,此刻却也因他这样突然的动作而微微一僵。
“疼吗?”简溯低哑的声音夹杂了一丝压抑的关切:“抱歉,我刚刚没有控制好自己,这只是临时标记,我不会再做别的,但我会为自己所做的负责的。”
莫书行抽回手冷冷的看着继续按照剧情演得出神的人,抽出一片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手。
按照剧情,这个“临时标记”因为主角受并非真正的Omega所以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Alpha的隐忍与克制还是打动了他,他主动接纳了Alpha。
“你是知道因为你的身份我不会把你扔出去或者送到酒店的吧?”
莫书行瞥过窗外的大雨,降视线落回简溯身上。
简溯的脚步虚浮,他撑住一旁的墙壁才勉强站稳,混沌的目光像是并不明白莫书行的意思。
“我这个人没有留宿前炮|友的习惯。”
莫书行望进简溯的眼底,在他的目光中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要留下也行。”莫书行说着提起半倚在墙边男人的衣领,瞥向一旁的客房:“去那边,自己演。”
他说着便将人扔进客房,对他满身的酒气带着明显的嫌弃:“记得洗澡,凉水澡。”
他刚打算将手抽回,眼前的醉鬼却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腕。
“别走。”
简溯握住他的手腕的手固执却像是害怕再将他触怒而不敢过于施力,声音还带着气息不稳的颤抖。
他像是经过挣扎,还是希冀的看向眼前救命稻草一般的人,眼底却依旧带着深邃的暗涌。
“帮帮我。”
那一双带着水雾的眼睛定在莫书行身上,莫书行不禁在想,如果是以往的简溯,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也永远不会这样示弱,将脆弱的一面展现到别人的面前。
只有在演戏的时候,他才会陷入剧情变成不同的角色。
但现在的简溯是被醉意侵蚀,才会将现实与剧本角色混淆?还是……
可莫书行看了许久,也未能从他的目光中分辨出他是真的醉了还是在演戏。他辨不出眼前的人有几分真假,只觉得此刻房间都被他的酒气侵占。
他不喜欢这样的味道,也不喜欢领地被这样陌生的气息侵占的感觉,皱眉将外来者推进客房的浴室。
“去洗澡。”
将人扔进浴室他便头也不回的向卧室外走去。
莫书行的后颈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疼,他回到客厅看着敞开的电脑,只觉得思路再次中断。
所幸他不是一个强求的人,意识到这点他干脆将电脑关闭,在肆意的雨声与浴室的哗哗水声中安静的低头洗手。
不管简溯是在演戏还是真的醉了、他经纪人当时拨给自己的电话又是否只是临时卡号,莫书行都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是不想自己和简溯再被舆论顶上热搜,而且……
莫书行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前几日车中的一幕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快三年的“感情”,收留一晚应该也不算什么?
这样想着,莫书行看了看时间,也打算回房间休息。
莫书行刚刚这样想着,忽然听到几下微弱的敲门声,不是来自门外,而是来自客房的浴室。
他皱眉走近客房,在门边问道:“什么事?”
“……衣服。”简溯的声音带着一丝尴尬。
莫书行这才想起客房的浴室也没放什么浴衣,简溯更是不可能带换的衣服来。
这些小事莫书行倒是不介意,他回房间找了两件没穿过的卫衣和运动裤放在衣篮中又回到客房放在浴室门前。
“衣服放这了,新的,你凑合穿……”
他的话还未说完,身侧的浴室门忽然敞开了一条缝隙,一只手自微敞的缝隙中伸出,拉住正要离去人的手臂将他拽进了浴室。
莫书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间他便被按在水汽氤氲的墙上,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禁锢了他的动作,也正因为这样,只草草围了一条浴巾的身体覆在他的身上,未干的水迹将他身上的衬衫也沾染浸湿。
“好难受。”
“想吐去那边厕所。”莫书行拨开他的手。
“洗完了。”男人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显而易见的邀请:“可以了吗?”
他说罢附身吻过莫书行温柔的眼睑与鼻尖,转而试探的吻向他的唇。
“?”
莫书行再次挡住了他的吻。
他反复思考着眼前人的话,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叫你去洗澡是同意了什么吧?”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身上酒气太重怕污染了我的房间,所以才让你去洗澡的。”他抬眸打量着简溯的神色,似心情不错的解释道:“至于……”
他说罢将目光下移,毫不避讳的扫光面前男人年轻而肌理分明的身体,以及此刻因肌肤向贴而存在感十足的某个地方。
“看过这么多次,也没什么新奇的了。”
莫书行的尾音轻挑,被他面上惯有的冷淡衬得多了几分不屑的味道,他的话毕,简溯的面色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相处两年多的时间里,无论简溯说什么莫书行总是会恰到好处的配合,简溯的要求无论是简单的还是稍稍过火的他都会安静的应下,如同最称职的情人。
甚至没说过一句重话。
如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依照莫书行对简溯的了解,即便是没酒醒也不会再继续下去了。
毕竟他是那样自我又骄傲的人。
衣服被沾湿带着残留的余温贴敷在身上,莫书行不适的扯了扯衣领,自觉无趣的打算离开。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袖口却似被什么勾住。
莫书行疑惑的转过身,却见勾住他袖口的不是别的,正是依旧在原地默不作声低着头的简溯。
他因为简溯这样的动作疑惑的静立片刻,却不见简溯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
就在他打算抽回自己的衣袖时,简溯却攥紧了手中的衣料。
“别走。”
他将头埋得极低,那两个字像是被浴室的水汽氲染甚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带着湿润而含糊的气息粘粘在一起:“求你。”
莫书行怔愣的站在原地。
简溯一向是自我的,他被太多的爱拥戴成那样骄傲的人,又怎么会低头或挽留。
莫书行的目光看向面前虽然比自己稍高却因低垂着头而看不见表情的人,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简溯那样的人又怎么会哭呢。
片刻后,他将指尖穿过他未干的碎发:“你说什么?”
简溯沉默不语,像是刚刚的话不过是他的幻听。
莫书行探寻的打量着面前的人,他的指尖微微用力,迫使面前的人微微扬起头。
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上还带着未退的稚气,没了妆感的年龄加持,明明已经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却还夹带着十八九岁的少年气。
那是一种介于少年与成年男人之间,令人移不开目光的美好。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加之他年轻却精湛的演技,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毒舌又脸臭,也无法撼动他圈内地位分毫。
然而镜头前桀骜难驯的人,此刻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的眼底与脸颊都泛着薄红,竟让他往日的盛气凌人消磨殆尽,平添了几分敏|感脆弱。
莫书行的指尖无意识的在他的脑后摩挲,打量着他在短暂的对视后下意识闪躲的目光。
竟出乎意料的可口。
莫书行微微倾身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神色局促的人,果然见他面上的绯红已悄然蔓延至耳尖。
简溯在这样的目光下咬紧牙关,在对方的靠近中反而别开了目光。
他刚刚的话几乎是无意识就说出口的,酒气让人头脑昏沉,他甚至不敢相信刚刚说出“别走”的人竟是自己。
浴室的温度早就凉了下来,此刻的他像是醒了酒,只想快点逃离这里。
无论是年轻的Alpha还是简溯。
他正想逃离的动作却被挡住,刚刚要走的人此刻却似无意的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想干什么?”他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
“想……”莫书行似乎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才重新回答道:“尝尝回头草?”
简溯错愕的抬起头。
莫书行打量的目光近在咫尺,这样的目光如同在逗弄一只顽皮难驯的猫,看得简溯十分不爽。
那双往日紧抿的嘴唇此刻也勾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像是在品评自己这颗“回头草”到底有没有吃的必要。
简溯的指尖不自觉的收紧。
昏沉的酒意冲破了他脑海中紧绷的弦,借着这样酒意的怂恿,他一口咬上那张带着轻佻笑意的唇。
这个吻莽撞而肆意,全凭本能的吮咬间将人再次撞回浴室的墙边。
交缠的呼吸带着醉人的酒香,青涩却带着侵丨略性的吻像是在证明着领地的所有权。
不知是谁撞开了一旁的淋浴,尚带着一丝温热的水在方寸间倾泻而下,他们沉浸在这个呼吸交缠的吻中,谁也没有将多余的注意分到别处。
莫书行的衬衫被打湿后黏腻的贴在身上,他打量着面前同他一起被重新淋湿的人,水珠顺着他肌理分明的轮廓流淌而下,在昏黄暧|昧的灯光下染上了一丝让人口干舌燥的意味。
唇齿间的酒气像是将这份醉意也沾染到了他的身上。
简溯曾经出演过一部性格很野的少年,曾被戏称是“最佳年下小狼狗”,这样出挑的外貌总是能得到很多的偏爱。
简溯此刻也正在打量着他。
衬衫在拉扯间开了两颗扣子,此刻松松垮垮的贴敷在身上,领口下细致冷白的皮肤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痕。原本的白色布料浸了水已然没有了任何遮挡效果,反而将原本清冷的人衬出了一抹引人遐想的绯色。
简溯低咒了一声,他快速解下两人身下的束缚,将人反身按在墙上。
莫书行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阵撕丨裂的疼痛席卷,他在心底暗啐了一口,这人是不是小狼狗他不知道,但狗是真的狗。
淋浴的花洒在狭小的空间内再次氤氲起热意的水雾,纠缠的身影在毛边的玻璃上折射出引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卧室内昏暗一片,只剩下窗外夜雨的肆虐与浴室内淋浴声也难掩去的细碎低喃。
简溯的唇在他的后颈处流连,好在他并没有再次一口咬下去的意思,只是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完全标记。
莫书行难得在这样的时候快要被气笑了,也不知道明天等他酒醒想起这些会不会原地社死。
两人折腾了半天,最后莫书行精疲力尽的倒在床上,身上还带着隐隐的刺痛。正快入睡时,他却只感觉有人再次握住他的脚踝摸了上来。
莫书行只觉得困得眼皮也不想抬一下,身边的人却像是毫无所觉,想起刚刚他不由分说便闯进来的样子,莫书行干脆半坐起身,在简溯期待的目光下——
一脚将人踢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