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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蝴蝶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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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大人,我。。。。。。我想留在你身边!永远!”
。。。。。。
“夜殿下,涅尘不能嫁给你。因为。。。。。。她想嫁的人是我!”
。。。。。。
“尘儿,你愿意随我离开吗?我们一起去我的家乡,好吗?”
。。。。。。
“大胆妖孽,如果不想你的母亲受苦,就放开涅尘。。。。。。”
。。。。。。
“尘儿,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放心,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永远。。。。。。永远。。。。。。”
黑暗中又传来那些声音,确依旧不见是谁在说。心开始莫名的剧痛起来。
“啊。。。。。。”我大叫着睁开双眼。
“涅尘?你又做噩梦了?”
映眼的女子有着绝美的容颜,纤细的腰身在我面前投下一个动人的剪影,只是眉眼之间带着的妖气会时时发出提醒——这个女子不属于人界。她是花妖青魅!我唯一的朋友兼亲人!
“恩,还是那个梦。。。。。。”
又是月圆之夜了吗?倚在身后的桂树在洒满银色月光的空气里默默散发着幽香,惹得花谷中其他的花儿也争相竞放。一时间,花随风舞,随影动,使本来宁静的夜在百花的芬芳中蠢蠢欲动。
“青魅,我总觉得似乎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究竟是什么呢?又想不起。。。。。。”记忆好像被打成了碎片,偶尔飞出的几片刺进我脑中,让我痛不欲生。
“恩?什么重要的东西?涅尘,你在人界生活的你不要瞎想了。”
青魅将一杯桂花酒塞进我手中,只是我已分不清入鼻的是花香还是酒香,就像青魅的真话和谎言一样让人分不清。
第二天,我离开了花谷,青魅失望的问:“涅尘,何苦非要记起过去呢?不值得。。。。。”我轻笑,“青魅,我知道,我的过去未必是快乐的,但是逃避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况且住在花谷中多年”
青魅没有在阻止我,她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既然逃不过命运,那么,涅尘,入仙界吧!或许能找到你忘记的过往。。。。。。”
“涅尘,你可是想好了?想入天界并非易事,需历尽尘劫,方可登南天门成仙。”天帝坐在华丽的金座里,白衣胜雪,金发及地,眼里看不出一丝的喜,怒,哀,乐。
楔子
“是,涅尘已经想好了。”我跪在仙殿之上,膝盖有些发麻。
“天帝”,一个磁性十足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讶异的抬起头。只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走过来,在我旁边单膝跪地。一头乌黑的发,耳朵上带了只镶满钻石的新月形耳环。侧面看去,从额头到下巴流淌出一条完美的曲线。
“九尾狐不识天规,恐在人间犯下天条,臣洛惜愿其随前往,以录其善行,纠其谬误。”
这个人我第一次见,但是潜意识里却有着莫名的反感,让我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
“天帝,我。。。。。。”话没说完,便被天帝挥手打断了。
只见他斜起唇角,若有所思的看向旁边的男子,有些调侃的道:“天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既然你想随她去人间,也好。每月去财神那里领些银两吧,九尾狐一人之力可喂不饱你。”
“是,臣一定尽力助九尾狐涅尘早日登上天界。”
心底传来的一个绝望声音。
一.蝴蝶簪(一)
怨灵
厨房里一阵锅,碗,瓢,盆撞击的声音,夹杂着洛惜的怪叫:“啊!!涅尘,厨房里怎么连根葱都没有?好饿啊。。。。。。”
我窝在沙发里冷眼看他乱翻一气,一边捧着一袋薯片津津有味的吃着。
“哼,不必再找了,厨房昨晚就你洗劫一空,还有没有吃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洛惜颓然的走出来,看见我手里的薯片时立马又来了精神。
“涅尘,给我吃一点好不好?不然我真的会饿死的。。。。。。况且月底我就有银两了,到时全交给你做伙食费,怎样?”
我眼珠一转,对了,天帝曾说过要洛惜去财神那领银两的。正好前几天看上一件衣服呢,只是价格太高,买不起。
想到这,我立刻换了副嘴脸,晃晃手里的薯片,对他道:“洛惜,你知道这袋东西值多少钱吗?恐怕天帝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哦!你那点工资其实也只够尝一片,不过,我怎么忍心看着你挨饿呢?所以我决定把剩下这半袋薯片赔本卖给你了。”说完,慷慨的把半袋薯片递到他面前。
洛惜赶忙接过,大把大把的将薯片往嘴里塞。一边还呜呜的说:“好吃,好吃。”帅哥的形象一扫而光。
“我市著名旅游景点——宋朝年间的一座古宅又有游客窒息死亡。据悉,近年来,该处景点已发生多起类似事件,死者都是女性。原因还在调查之中。目前,有关部门以对该景点进行封锁。。。。。。”
我直起身。刚才,镜头闪过古宅门前的那对石狮时,左侧那只雄狮的双眼血红,似乎充满了无尽的愤怒。
一旁的洛惜听到这则新闻时也安静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半响,塞满薯片的嘴嘟囔了一句:“这么快就到了。”
午夜空荡的大街寂静非常,路两旁的霓虹闪着淡淡的柔和的光芒。我睡眼惺忪的跟在洛惜身后。
这个时侯谁不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可洛惜却象发神经一样把我从床上拖起来,又莫名其妙的拉到大街上。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狂犬病。
“洛惜,深更半夜的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不会是出来觅食的吧?”
洛惜回头瞪了我一眼,道:“涅尘,不要整天只想着吃,好不好?出来是办正事的。”
“我。。。。。。我。。。。。。”到底是谁整天想着吃啊??
不过,办正事?办什么正事?我以为对于他来说,吃饭才是最大的正事。可出来不是为了吃饭,那是做什么呢?
疑惑的跟着他继续走,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久终于停了下来。
洛惜闪身站到我旁边,眼前便豁然出现一扇斑驳的朱漆大门,门上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匾,依稀可以辨别出是用金漆书写的两个字:宁府。门上斜贴着张封条。两座巨大的石狮威风凛凛的守在门前。
我诧异的看着洛惜,道:“这不是新闻里那座出事的古宅吗?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洛惜表情严肃的吓人,淡淡说:“历劫!”说话间,他己走到左侧的雄狮跟前,伸出一只手覆到石狮头顶,淡淡的蓝光从手中洒下来,由石狮头顶渗遍全身。不一会,整个狮身就被蓝光罩住了。原本木然的双眼突地变得血红。
我一惊,好大的怨气。石狮本身没有问题,应该是有怨灵附在其上吧。
洛惜此时已收回了手,看了我一眼说:“我们进去看看。”说完身影一晃径直穿过朱漆大门。我赶紧随后追了上去。
进到门里没了路灯的帮助,一切都变得昏暗模糊。只是隐约的感觉这座宅子很大。而且不停地有怨气向我们逼近。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事。
洛惜轻念咒语,掌心生起一团耀眼的白光。他随手将白光抛向空中,宅子顿时亮了起来,恍如白昼。这白光不过是用法力做出的幻影,所以不用担心会被人看见。
我细细打量起这座古宅:亭台楼阁,青柳翠竹,小桥流水。总觉得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莫非宋朝的时候我曾来过这里?不过时隔百年,即使真的来过也不会记得了。
洛惜开始四处查看,走到竹林时停了下来,半蹲着捻起地上的一撮泥土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我赶紧追过去,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他直起身,拍拍手说:“这里有具尸体,石狮上的怨灵应该就是他的。”
“哦,这样就好办了。毁了他的尸身,引出怨灵,再将它消灭不就完了吗?”我挽起袖子,伸出两指放于嘴边,开始默念破土决。
洛惜赶忙出手制止住我,道:“这个怨灵在地府受尽了十八层炼狱之苦,已经成魔了,想对付他不能用这么简单的方法,不如先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再作打算。”
我无奈的收回手。一个人无论前生犯了什么错,下到地府也不过是被打入一层炼狱以让其灵魂彻底悔悟。可十八层炼狱一一历过还真是不多见,这人究竟做了什么?以至要受这样的惩罚。
“想什么呢?”洛惜不满的拍了我一下。
我回过神,对他道:“没什么,只是觉的这个人也蛮可怜的。对了,你不是说要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吗?用往生咒回到宋朝去看看不就行了吗?”
“恩。”洛惜看了眼空地上刚布下的结界说,“你一个人去,我守在这里。”
“我一个人去,那你呢?”我诧异的问
“我在这里保护你的真身,而且是你在历尘劫,我一旦插手,那你就再没有上天界的机会了。”
借口!这只恶狗还真会狡辩,不想帮忙直说不就得了。这点小事对我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他想帮忙我还懒得用呢!
我气哄哄走入结界,盘膝坐到地上双手结印。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间,灵体已经从真身中抽出,轻飘飘的向空中升去。
“涅尘,记住:千万不要和那里的人说话,否则你就会留在那里,永远无法回来了。”洛惜在我的灵体快被送入宋朝的幻象之前大声提醒道。
用的找你提醒吗?我会不知道?胆小鬼。。。。。
就在我愤愤不平之际,双脚传来一阵实在的触感。定睛一看,原来已经到了。
宁府
和暖的阳光洒在诺大的院落里,到处是花红柳绿,草长莺飞。看着院落的格局,应该是宁府没错,只是这个时候的宁府没有丝毫的煞气,一片欣欣向荣。
“快点,都快着点。一会儿兰儿小姐就到了。那边扫干净没有?还有花园也马上打理好。。。。。。。”一个身着蓝衫,管家模样的人背着手冲院子里手忙脚乱的仆人大声吆喝着。
我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走过,准备找间没人的房间睡一会。这里不过是往生咒给我提供的幻像,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时间而言。而且只要我不说话就绝不会被人看到。
“刘管家,都收拾好了吗?”
已经穿入房门一半的身体被这个声音吸引硬生生收了回来。好好听的声音啊!像流水一样渗入人的四肢百骸。回身一看,是一个少年,穿着淡紫的外衫,金冠束起一头如墨的长发。眉眼之间,竟与洛惜有些相似。只是少年温润的褐色眼眸中没有洛惜那种随性与不羁,而是不尽的温柔和笑意,儒雅的气息让阳光都为之黯淡。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布衫少年,有着和紫衫少年一样清秀的面孔,发随意的用根丝带扎起,搭在肩上。浑身散发着一股摄人的冷漠,就连眼底也没有一丝温暖。
管家愣了一下,赶快躬下身,谄媚的笑道:“大少爷,都打扫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兰儿姑娘大驾光临了。”
“恩,刘管家,这些天你和大家都辛苦了,回头去账房给每人领十两银子吧。”紫衫少年用一成不变的笑脸说道。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
“刘管家,得了银子,就好好做事。千万不要得意忘形。”青布衫少年似乎有些不满紫衫少年的做法,用生冷的口气警告管家。
“是,二少爷。”
哦,原来这两个少年是兄弟俩啊!不过,同样的兄弟俩,怎么脾气秉性相差如此之大呢?
“呵呵,好了,子亦,不要和下人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了。走吧,爹还在书房等我们。”紫衫少年轻笑回身拍了拍弟弟的肩说道。
两人走远了,管家直起身掸了掸尘土。“我呸,丫鬟生的杂种,仗着大少爷的关照就敢教训起老子来了。什么东西!”
这事还真有些麻烦,听管家的意思,叫子亦的少年似乎是庶出,但也看得出他偏执的性格是很不得人心的。哎。。。。。。如果我能开口说话就好了,随便问问就什么都知道了。现在这宅子里人之多,关系之复杂。实在让人无从下手。
抱怨解决不了问题,想了想还是跟着两个少年过去看看吧!
跟在两个少年身后来到所谓的书房,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书房,宽敞的房间里摆放了很多高高的书架,书架上满是书,整间屋子都散发着阵阵书香。一个中年男人手执一本书坐在靠窗的椅子里凝眉阅读着。还有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妇人在旁伺候。想必这就是宁老爷,宁夫人了。
“爹,娘”
“爹,大娘”
极不协调的两个声音!一个暖如春风,一个冷若冰霜。
宁夫人不满的瞟了一眼子亦。宁老爷却没理会这些,径直走到走到哥哥面前,满眼疼爱的道:“轩儿,兰儿就快到了吧?”
“是的,爹,中午恐怕就到了。”
“好,兰儿和你从小就有婚约。这次,我已经和她爹娘说好了,两个月后就将你们的婚事办了。”
子轩眼里立刻盛满喜悦,兴高采烈的对父亲说:“是,爹,孩儿听从爹娘安排。”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子亦脸色铁青,双目圆睁,似乎陷入了极度的惊讶与愤怒中。不过只是一瞬,眼中便又恢复成冷漠。
“还有一件事。轩儿,爹年纪大了,你既已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我想家里的产业就交由你处理吧!我和你母亲也该安享晚年了。”
“爹,家里的产业不少,我一个人恐怕管理不好。是不是也让子亦帮忙管理,毕竟他也是您的儿子。”子轩答道
宁老爷瞪了一眼满身傲气的子亦,说:“他,你看看他那个样子,让他管理只怕最后会闹得个鸡飞蛋打。”
宁夫人也走上前来,添油加醋的说道:“是呀,子亦,虽说你是家里的丫鬟所生,不是嫡出,可最起码的教养还是要有的,不要整天冲谁都哭丧个脸。多学学子轩吧。”
子亦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的光芒,低下头去,道:“是,大娘。”
“可是,爹。。。。。。”子轩话未说完,管家便急匆匆的跑进来道:“老爷,夫人,兰儿小姐到了。”
众人皆是一愣。老爷很快反应过来,“怎么这样快,不是中午才到吗?”
宁夫人急着接道:“哎呀,老爷,人都到了,还说这些做什么,赶快去看看吧。”
于是一行人在宁夫人的建议下,都匆匆走出书房,向大门走去。
我飘在他们头上,心想,这个兰儿一定是个重要角色,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在这所宅院里的关注度是最高的了。
大门口停着一挂马车,一个丫鬟最先从马车上走下来,紧接着朝车内伸出手,将一双纤长雪白的手从车内牵出,我不禁一阵感叹,终于知道什么是‘指若削葱根了’。紧接着这双手的主人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果然是倾国倾城之貌,如瀑的的长发被宛成一个桃花髻,鬓上插着一只蝴蝶金攒,如雪的肌肤,樱桃般的小嘴,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星辰般的美目。粉色的纱裙随风微微飘舞,恍若仙子。
兰儿走到众人面前,福下身去道:“兰儿给伯父伯母请安。。。。。。”
宁夫人不等兰儿说完就赶紧扶起她,惊喜的抚摸着她的脸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孩子,不过才几年就长的这样好看了。”
兰儿羞涩的低下了头。
“兰儿妹妹,可还记得我们?”子轩走到兰儿面前,道。
“子轩哥哥,子亦哥哥,你们又想笑我!”兰儿只看了一眼子轩就红了脸,嗫嚅着道。
“哈哈哈哈,好了。兰儿一路舟车劳顿,赶快让她先歇息去吧。”宁老爷也是满脸的喜悦,对着众人道。
子轩默默走到兰儿身边,不时偷看几眼,眼里充满了爱意。兰儿呢,明知道子轩在看她,却低着头抿嘴轻笑。我这个‘看客’在一旁都觉得好笑,这对金童玉女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子亦走在最后,此时的他在众人身后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兰儿的背影,眼里的狂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遥遥的思恋。即使是这样短的距离,对于他来说恐怕已是咫尺天涯了吧!
由此看来,子亦也是喜欢着兰儿的。求之而不得,难免会产生怨恨,再加上宁府上上下下的人对他都不待见。。。。。难道,子亦就是石狮上的怨灵?
断线风筝
二月春风似剪刀。这宋朝的春日,细雨霏霏,杨柳青青。风景十分优美。
我已记不起当年在宋朝时遇见的人和事了。只是这座宅院,还有小桥上撑着红色油纸伞,如仙侣般的一对男女偶尔会触动我内心深处的某根神经,使它牵动着心脏微微疼痛。
子亦一如既往的躲在两人看不到的暗处。一个多月以来,他一直用种方式默默的注视着哥哥怀里的爱人,眼中的伤一日重似一日。
兰儿和子轩的感情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子亦每天依旧是一副冰冷的面孔,只有在兰儿面前他才会变得温柔。没人的时候,会为她满花园的捉那只彩色的蝴蝶,然后看她高兴地接过去,甜甜的说一声:“谢谢子亦哥哥,子亦哥哥真好!”
然而,对她来说,他不过是个技不如人的哥哥而已。无数个夜晚,子亦都会缩在房间里轻轻啜泣,象一个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他可以回忆的只有兰儿和子轩在一起时的笑脸,那不属于他的笑脸。
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感到一阵心酸,子亦对兰儿的爱不在子轩之下。可是明知道这份爱要承担的痛苦,还要如此坚持,真的可以吗?我不过是只千年的狐狸,不懂得人间的感情,可我知道,感情这种东西,要会取舍。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阵阵和煦的春风吹起秋千上两人的发丝。“兰儿,这只金簪很旧了呢!明天再送你一只新的好不好?”子轩坐在秋千上,一手搂着躺在肩膀上的兰儿,一手牵着风筝线。
兰儿将视线从高飞的风筝上收回,对子轩说:“才不要呢!这只金簪是我第一次进宁府时,你送给我的。从那时起,我每天都会带着它,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呢!怎么可以换掉?”
“兰儿。。。。。。”子轩搂紧怀里的挚爱,满脸欣喜,“兰儿,我们大婚的那天你也带着它好不好?”
兰儿笑着点点头,轻轻抚摸插在云鬓上那只展翅欲飞的蝴蝶金簪。
“哎呀,子轩哥哥,风筝要掉下来了。。。。。。”一阵风过,空中的风筝摇摇晃晃的乱飞了一通就朝下一头扎过去,只留下长长的风筝线还在子轩手里。
子轩疼惜的看了看焦急的兰儿道:“算了,明天我们一起出府去买只新的好不好?”
兰儿高兴地拍着手说:“好啊,好啊,明天可以出府玩了!”
这个兰儿,真是幼稚的象个孩子。
抛开甜言蜜语的两个人,我回头看向巨大的槐树,子亦已经不在那里了。
还有半个月就是子轩和兰儿的大婚之日,宁家从兰儿入府后便开始准备两人的婚事。如今更是忙碌的不可开交。子亦最近几日却常常不在府中,整日的早出晚归。我想可能是子轩和兰儿婚期将近,他心里的痛也已经忍到了极限,所以每日出府散心去了吧!
晚饭过后,子轩被宁老爷叫去书房。兰儿一个人无聊得很,便一个人去湖心的观景亭里吹风。此时夕阳西下,无数的金光打在湖面,随着湖水荡起一圈圈金色的涟漪,配着四周的一片新绿,煞是好看。兰儿斜倚在亭里的长椅上,望着这美景出神。
“兰儿?”
兰儿吓了一跳,回身望去,原来子亦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边。
“子亦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子亦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踉跄着朝前走了两步,从身后拿出一个破了的风筝递到兰儿面前。
“呀!这是下午我和子轩哥哥放的那只风筝,但是它已经断线飞走了。子亦哥哥,你怎么会找到它呢?”兰儿接过风筝,好奇的问道。
“兰儿,不要张口闭口的子轩。好好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他从见到你的第一眼便爱上你,一直默默爱着。。。。。。”
不要说兰儿,就是我这个知情的人此刻都傻了眼。没想到子亦居然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
这番话让兰儿吓坏了,她赶忙起身,想离开。子亦却伸出手抵住兰儿身后的栏杆,将其环在身前,灼热的眼神深深凝望着浑身颤抖的兰儿。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想问问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一点点也好!”子亦的声音近乎乞求。
兰儿呜呜的哭了起来,“子亦哥哥,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和子轩就快成亲了,你是他的亲弟弟呀!”
“哼,亲弟弟?不,不是,我只是宁府里的一只狗,从小到大,受尽了下人的白眼,还有爹和大娘的辱骂。不过,这些我都可以忍。但是。。。。。。你,我决不会再让给任何人了。”子亦说完,便放下手臂,转身跑出了观景亭。
兰儿瘫坐到椅子上,掩面大哭。或许她并不清楚子亦说的是醉话还是真话。但是我却清楚地知道:子亦说的都是真的。
之后的半个月气氛有些尴尬,兰儿,子亦,子轩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我已经坚信,子亦一定是石狮上的怨灵,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积聚如此大的怨气。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在观察和研究三个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寻找根源。一转眼,子轩和兰儿大婚的日子到了。
大婚
这天,宁府上上下下都起得很早。打扫庭院,挂红绸和大红的灯笼,还要准备酒宴。。。。。。总之是无比的忙碌。令我诧异的是,子亦今天也异常的热情,里里外外的忙个不停。
按照规矩,子轩是要到兰儿的家里将其娶回宁府的。可是听说兰儿府上距此有千里之遥,当初兰儿的爹娘就是怕娶亲的路途太过遥远,所以早早的将女儿遣过来,以防大婚之日忍受不了一路的疲劳而病倒。
于是,宁老爷想了一个办法:将兰儿送到离城门较近的一家客栈,派专人伺候。大婚当天,子轩就来此接回新娘。这样,既不破坏娶亲的规矩,又免去兰儿的辛苦。一举两得。
我心想,这老头子还真聪明,怪不得生意做的好呢!
子轩早早梳洗好,着一身鲜红的喜袍,被众人簇拥着骑到马上。天色还早,我站在大门口,有些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依稀的还是辨得出那如风的笑靥下掩不住的喜悦。
红色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走远了,快走出我视线的时候,子轩忽然回过头,朝我站立的地方看过来,眼神里夹杂着一丝忧郁和怜惜。
心头蓦地一紧,难道他看得到我?不可能的,以我的法力,在往生咒里一般的妖物和邪祟都无法发现。何况他不过是个凡人,怎么会看到我?还有刚才的场景和那个眼神,好熟悉,什么时候见过呢?
越想心越慌,越痛,痛得我差点叫出声。俯身扶住身前的某物,一滴泪悄然落在其上。低头看去,竟是那附着了怨灵的雄狮。
天空渐渐泛白,太阳却没有升起,乌云重重的压在头顶。府内已经收拾妥当,进门便是一片触目的红色,和着阴沉沉的天气,显得格外压抑,使得原本该充满喜气的宅子透出丝丝不祥的气息。
“爹,喜宴已经准备好了,客人道过喜后便可入席。”子亦满头大汗,温和谦逊的表情与往日截然不同。
宁老爷捋着胡须笑的合不拢嘴,“好,好,亦儿,今天你也辛苦了。一会儿,你哥哥也快将兰儿接回来了,你快去门口迎迎他们。”
“好的,爹,我这就去。”子亦一溜烟的朝大门走去。
道喜的客人陆陆续续的来了,吵吵闹闹的使我的心异常烦乱。索性踱步到兰儿平日最爱的花园,这里要清静许多,不少花儿也随风绽放,赏心悦目。
走到一株盛放的桃花前,站定。,按照宋朝的时间算来,我已有两个月没有开口了,也不知回去后还能不能说话。都是该死的洛惜,在天帝面前摆出一副好人的面孔,口口声声说要帮我,最后还不是要我一个人来这奇怪的地方?他真是一个无赖,赖吃赖喝的恶狗。越想越气,脚竟不知不觉间在花树的根部抠出个不深不浅的坑。
我赶紧收住脚。要是被人看见,不以为闹鬼才怪!
一阵唢呐声由远及近的传过来,子轩迎亲回来了?
跑到大门口一看,果然。子轩从马上下来,走到新娘的轿前。
“宁公子,快踢轿门,将新娘子抱下轿啊!”肥胖的媒婆阴阳怪气的指挥道。
子轩闻言,微笑着踢开轿门,从中抱出也是一身喜服兰儿,绣着金线的红色丝质盖头下,隐约可见她羞涩而喜悦的笑颜。金色的蝴蝶簪在插满珠钗的发间跃跃欲飞。
兰儿被子轩抱着,来到大堂。双双跪在红色的喜堂之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速入洞房。。。。。。”
我一阵感慨,两个相爱的人终于结为了夫妻。古代的婚礼虽没有现代的奢华,浪漫,却也饱含着真情。
阴谋
兰儿被丫鬟搀扶着进了洞房,子轩则被客人拉去不停地灌酒,白皙的脸庞已微微潮红,倒是平添了几分孩子气。
下人们忙忙碌碌的穿梭于厨房和酒席之间。阴霾的天气并没有影响人们的喜悦之情。宅子里到处是欢声笑语,夹杂着客人的祝福和艳羡。
我本就不喜欢如此热闹的场面,再加上心里莫名的不安,搅得浑身无力,头痛不已。飞上一棵大树,躺在枝桠上,无聊的一边摇着狐尾,一边留意下面的动静。
这时,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穿过月洞门,一前一后的来到子轩和兰儿的新房前。
飞身来到近前,仔细一看,原来是子亦和侍候兰儿的丫鬟——若雨。他们一起来这里做什么?
只见若雨手里端着一碗褐色的汤汁,似药非药,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脸上却是一幅为难的表情。
子亦眼里的柔和已经不在,冷冷看着若雨手里的汤汁,道:“记住刚才教你的话,要是有丝毫差池,就准备为你爹娘收尸吧!”
若雨浑身一抖,战战兢兢的点头推门,进到新房里。
我紧随其后,跟着她走进里间的卧房,兰儿端坐在喜床之上。红床,红帐,衬托着她一身的红装,使得这间屋里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少夫人,趁热喝了这碗合欢汤吧!夫人特意吩咐我给您送过来的,她说,这是老规矩,要您赶快喝下去。”若雨双手捧着碗,迟疑着送至兰儿面前。
兰儿接过碗,想都没想,便喝了下去。
合欢汤?如果真是一碗普通的汤,子亦怎么会说那样的话?还有若雨的态度。。。。。。不对,这碗汤一定有什么问题。我焦急的看兰儿仰头喝下汤,几次伸出手想阻止,但是洛惜的话却又一遍遍在耳边响起。最后还是压下了内心的冲动,静观其变。
看着兰儿喝光了碗里的汤,若雨的额头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接过空碗,转身走出了新房。
子亦还在门外,他该是一直等在这里的,看见出来的若雨对着他点了点头,脸上立刻浮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让人心惊。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推门而入,迅速从里间抱出已昏迷的兰儿,朝后门走去。那里原来停着一辆马车,兰儿着着一身红色的嫁裳就这样被装了进去,随着马车渐行渐远,离了她期待的一生幸福,还有那执子之手的爱人。
子亦并没有走,朝拐角处一挥手,那里便走出一个和兰儿一样装束的女人,发间隐约的也插着只蝴蝶簪。女人蒙着盖头,看不清面目,不过她婀娜多姿的姿态,却让我想起一个人——花妖青魅。
女子径直走过子亦身边,偏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不急不缓的朝新房走去。
子亦是想用这种偷梁换柱的方式换走兰儿?可是新房里的陌生女人迟早会被发现,到时怎么办?这样笨的方法根本行不通,子亦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吧?
子轩还在宴席上,忙忙碌碌的应付着客人们。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疼爱有加的亲弟弟竟在自己大婚的当日换走了新娘。
是夜,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来,宁府内外掌起大红的灯笼,酒足饭饱的客人们渐渐走光了。庭院里的残羹冷炙堆叠着,一片狼藉。大家忙碌了一天都已疲惫不堪,宁夫人命下人们去休息,明天再收拾,打扫。
于是,待老爷,夫人回房后,下人们也都乐的回去睡觉了。整座府邸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哗啦哗啦的雨声。
子轩喝了不少的酒,被下人搀扶到新房门口。踉跄着进到房内,此时新房内已是红烛摇曳,借着烛光跌跌撞撞的来到喜床前,虽然醉的神智不甚清醒,但是脸上却依然挂着幸福的笑。坐在床上的人儿是他一生的最爱,从此他们便要一起生活,直至老去,死亡。。。。。。
伸出一只手,触到丝质的盖头,一点点向下拉,盖头下是他美丽的新娘,他期待看到她甜美羞涩的笑脸。
刚刚将盖头拉下一半,胸口募地传来一阵疼痛,低头看去,那里竟插着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只半旧的金制蝴蝶簪。而另一端被她握在手中,不带丝毫犹豫。
子轩惊恐的瞪大双眼,呆立在原地,不可置信的问道:“兰儿?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哼!为什么?就为你拆散了我和子亦。我爱的一直都是他,要不是你,今天成亲的恐怕就是我们两个了!”那女子站起身,冰冷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子轩捂着胸口的伤,摊倒在地。脸上布满了泪痕,曾经温柔如水的双眸里闪烁着受伤的光芒。
“你爱的是子亦?不,不会的。。。。。。那你又为什么亲口对我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我不相信。。。。。。”说到最后,已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喊。
突然,子轩从地上爬起,一步走到女人面前,一手拉住她的胳膊,一手朝头上的盖头伸去。
女人大惊,回身拔出子轩胸口的金簪,狠狠地朝原来的伤口又刺了几下。血红的盖头在两人纠缠之间还是落了下来。
子轩的身体缓缓的下滑,瞪大的眼眸里一片死灰,直至最终他也没有看到女人的真面目。
我惊在原地,借着摇曳的烛光,向女人看去,只是一眼,便险些让我喊出声来。那女人。。。。。。分明是青魅。
此时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无力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女人是不是青魅?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无从得知。看看浑身血污,倒在地上的子轩,心头却泛起阵阵难以言喻的刺痛。虽然身在事外,但是整件事却又好像与我有着丝丝缕缕的关联。
“吱呀”新房的门被推开,一道黑色的人影轻轻闪进来。
是子亦!
“这,这是怎么回事?哥。。。哥哥。。。。。。”子亦进门看见这样一幕,情绪顿时激动起来,跪倒在子轩身边颤抖的喊道。
“哎呀,宁公子,这样岂不更好?没了他,你和你的兰儿妹妹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吗?”
原本,我还抱着这女人只是和青魅长的相像的侥幸。但是,那满不在乎的语气和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却让我不得不相信,她的确是与我结交了千年的好友——青魅。
“你。。。。。。”子亦突然站起身,双目发红,卡住青魅的脖颈大喊,“为什么杀他?为什么。。。。。。”
一道光芒闪过,青魅食指和中指之间多了片嫩绿的叶子。血从子亦手上不住的流出来,使他不得不放开青魅。
“哼,宁公子,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是谁让我用金簪刺伤自己的亲哥哥的?还有那些伤人的话,又是谁教我说的。。。。。。过了河可不能拆桥啊!”
子亦身体一抖,瘫软在地“没错,是我,是我杀了我的亲哥哥。。。。。。是我。。。。。。”
撕心裂肺的哭喊刺激着我的耳膜,我心里一阵发寒,原来,这一切都是子亦的阴谋。
许久,他终于将埋在子轩尸身上的头抬起,血红的眼里放出阴冷阴冷的光,一句话不说,扛起尸身便往外走。我赶紧尾随其后,一直走到后院的竹林深处,才停了下来。放下尸体,他开始用双手在地上拼命的挖。。。。。。。
我一惊,莫非。。。。。。
思绪又一次混乱,竹林中的尸体?洛惜曾说过,这竹林中有具尸体,石狮上的怨灵就是属于他的。心头仿佛压上千斤巨石,缺氧的感觉使我无法思考,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我张开嘴大喊:“不。。。。。。”
还没喊出口,嘴便被一只从身后伸出的大手紧紧捂住,声音梗在喉咙里,无比难过。
回头一看,竟是洛惜。看到是他,我越发来了精神,呜呜咽咽的指着埋尸的子亦,想让他快去阻止。
洛惜平淡的看了一眼那一人,一妖,一尸。扳过我的肩膀,说:“涅尘,这只是幻象。你应该清楚,这些。。。。。。都已经过去了,而过去了的事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我安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洛惜淡然的琥珀色眼眸中隐藏着无数秘密。而我,在他眼中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涅尘。。。。。。”洛惜轻唤一声,道:“怨灵已经发现了我们,此时正在找机会破坏我们的真身,结界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再晚一点,就会有危险。所以。。。。。。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回去,这里似乎还有什么让我割舍不下的东西。
洛惜叹息一声,拉起我的手。
双脚渐渐离开地面,身体如一缕青烟般往空中飘去。
宁府的一切变的越来越小,越飘渺。恍惚中看见竹林中飘出一抹黑色的魂魄无助的徘徊着,似在倾诉。。。。。。似在寻找。。。。。。
原来,子轩才是石狮上的怨灵。
蝴蝶簪(二)
激战
再次睁开眼时,还是在宁府里。只是从离开到回来,我所目睹的一切,其实只不过用了瞬间,恍如一梦。
四周漆黑一片,洛惜用法力做出的白色光球已经消失,结界也变得十分薄弱,看来经受了不小的袭击。我和洛惜刚从地上站起来,一抹红色的影子便从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无数阴气从地底渗出,开始撞击薄如蝉翼的结界。
洛惜赶忙拉起我的手冲出结界,飞向空中。
从半空中向下望去,那些黑色的阴气竟凝结成一个个面目狰狞的人形,张牙舞爪的在地面飘来飘去。
我和洛惜在空中站定,冷不防一道红光从黑暗中如箭般冲过来,夹杂着摄人的阴风。洛惜迅速将我往旁边推去,而他却被飞来的红光重重的撞到地上,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洛惜。。。。。。”看见洛惜受伤,我心里一阵愧疚,如果他不是顾及我,是完全有可能避开那红光的。
我赶忙扶起洛惜,拈指念咒,在他周围不下结界,以防阴灵的攻击。随后站起身,九条原本隐藏的狐尾在身后募地曝出,这是我所有法力的凝结之处。看来要对付那家伙,必须拼尽全力了。
再一寻找那红光的出处,才发现黑色的夜空中竟赫然飘着一个人,或者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了。一头乱发无风自动,血红的双目放着森然的光,无数道伤痕蜿蜒着遍布于脸上,看起来异常可怖,还有那浮在身后的红色披风,相信就是刚才我们所见的红光。整体看去,魔性十足。怪不得洛惜会被打伤。
他,应该就是子轩吧?曾经那么温柔的人,居然成了魔,还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仅仅是因为恨吗?
我甩甩头,提醒自己,他现在已经不属于人界了,绝不能心软。于是双手结印,做好开战的准备,但是子轩却漂浮着一动不动,他不动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打的过他。
我们俩就这样对峙着,他那两道带着魔性的红色目光直勾勾盯着我,似乎并没有攻击的意思,倒是弄得我心里直发虚,象做了什么亏心的事似的。
许久,还是没什么动静,我东倒西歪的站在那直想打瞌睡。这时,洛惜却突然大喊一声:“涅尘,小心。”
浑身猛地一激灵,一阵冷风扑面,子轩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正想寻找,脖颈忽然一紧,带着凉丝丝的触感。
糟了,还没开战就被抓,很丢人耶。
可是,很奇怪。不是应该有窒息的感觉吗?怎么没有?好像脖颈仅仅是被握在一双冰冷的手中。
没时间思考这些,我迅速冷静下来,既然是从后面卡住我的,那人一定就在身后。想到这,我赶忙念动口诀,使狐尾向身后缠绕而去。同时用力掰那双掐着我脖子的手,可是,那双手如铁钳一般,怎么都掰不开,我急了,一狠心,张口便咬了下去。
脖子上的凉意突地消失,我知道,这招起效了,跃身跳向一旁。还没着地,尾部却传来一阵疼痛,回身看去,子轩手里抓着我的九条狐尾,脸上还带着戏谑的冷笑,轻晃手腕,狐尾便传过巨大的拉力,整个人又飞入了他的怀中。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不过这一次,我乖乖的没有动,那九条狐尾是致命死穴,只要他稍一用力,扭断了它们,我的小命可就呜呼了。丢人事小,送命事大啊!
洛惜见状赶忙穿出结界,就地一滚,变成一只毛如黑缎的大狗,两只白白的狗耳警觉的竖起,一只耳上还戴着那新月形的耳环。张开血盆大口便扑了过来,咬住子轩的胳膊不放,一面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过来,趁子轩与洛惜纠缠之际,抽出狐尾,逃了出来。
子轩很快就甩脱了洛惜,以光为剑,不停的朝洛惜挥去。虽说洛惜变回原形后动作敏捷了不少,但是也只能够抵挡那飞速流转的剑光,而无法抽出身来反抗。疲惫加之原本就受了伤,没几个回合便被光剑击中,躺在地上不动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怔怔的望向我。
我心里一阵发寒,浑身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洛惜。。。。。。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泪水不争气的哗哗流下。没错,我的确讨厌他,讨厌他老是偷吃我的食物、老是和我挤在一个沙发上看电视。。。。。。但是,他也会整夜守在我卧室的门口,保护我;会毫不吝惜的看着我拿着他的钱买回大堆名牌的化妆品和衣服;会在最危险的时候挡在我身前;会。。。。。。
早忘了一旁还有个疯狂的魔头,我呜咽着走到不停喘着粗气的黑狗身旁,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洛惜,你不要死。。。。。。明天给你买薯片,买烧鸡,好不好。。。。。。洛惜。。。。。。”
洛惜伸出舌头舔舔我的手,挣扎着想站起来。我早就忘了我们还在和子轩的激战中,只管用胳膊捂着眼睛不住的哭。直到肩膀的剧痛传来,我才意识到,洛惜不会一个人去阴间了。
鲜红的血迅速染红了我白色的纱衣,子轩紧紧抓着我的双肩,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疼的我倒抽了口冷气。我的身体被他缓缓收回的手臂牵引着,一步步向他靠近,那张狰狞的面孔也逐渐放大。最后,定格在我眼中的是他那双血红的双眼。如果我不曾亲眼见过宋朝那个美丽的少年,是绝不会像想到这双充满愤怒的双眼,曾经盛载过多少的温柔与笑意!
他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我,不做任何反应,我也渐渐冷静下来,仔细看向他的眼眸。那里除了有不尽的怒火外,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疼惜。许久,两道浑浊的血从他红色的眼中流出,抓着我双肩的手又紧了紧,紫黑色的薄唇轻启,从中发出几个沙哑的音节。
“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我也不过是多管闲事的跑到宋朝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真相,被你折磨成这样也可以了吧!还非要问个为什么。。。。。。搞笑的很!
不过想归想,为了我的小命,还是得说点什么。可是,我根本就搞不清他问的话的含义,该怎么回答呢?看他那愤怒的表情,是不是我和洛惜不知什么时候戳到了他的伤处?既然如此,就道个歉吧!‘对不起’这三个字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万事万灵的。
于是,我忍着疼痛,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对。。。不。。。起。”
子轩一怔,手募地放开。我从魔掌中解脱出来,赶紧伸长狐尾,卷起地上的洛惜,朝门外飞去。飞出门后,拇指与食指轻叩,放在胸前默念封魔咒,一层淡黄的薄光立时罩住整座府邸,包括门前的那对石狮。相信子轩一时半刻是出不来的,但是这封魔圈最多也只能撑到明晚,想对付他,还要从长计议。
冥王
拖着身受重伤的洛惜回到家中,我顾不得自己肩膀的伤口,赶紧将洛惜放置到他平时最爱的沙发上。
蹲在沙发前,擦去他嘴角的血迹。看着他那对耷拉下来的狗耳,还有一直凝望着我的迷离的眼神,我禁不住又开始抽泣起来。
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救他呢?
洛惜似乎看穿了我心里所想,抬起一只爪子搭到我的手上,长长的舌头也伸了出来,一面还气若游丝的哼哼几声。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洛惜。。。。。。他该不是饿了吧?
匆忙站起身,把我偷藏起来的食物全部拿了出来,放到他面前。洛惜是因为我才受伤的,相处的这段日子,我从未好好的对待过他。这可能是他的最后一餐,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饿着肚子离开了!
洛惜看我将食物放下,眼里顿时光芒大放。也不顾什么伤啊,痛啊的,站起身用力甩了两下,摇身变回人形,抱起那堆食物便往卧室跑。我还呆呆的蹲在沙发前,好半响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你这只不要脸恶狗,居然敢装死骗我的食物,你死定了。。。。。。”
就这样,我私藏的零食全部被骗光。。。。。。
一夜的恶战使我和洛惜都极度疲惫,吃饱睡足后已经是中午了。瘫坐在沙发里,洛惜一直没吭声,只是盯着前方发呆。
我不满的推了他一下,道:“办法想好了没有?时侯不早了,难道就坐在这等死吗?”
洛惜游离的思绪收了回来,轻叹一口气道:“置之于死地而后生!”
“恩??什么意思?”
没给我思考的时间和提问的机会,洛惜关上了所有的门窗。卧室,客厅的窗帘也都拉了起来。屋子里顿时变暗,我依旧不解其意。
直到他办妥一切,才拉起我盘膝坐到两只点燃的蜡烛之前,道:“我们现在要去地府走一趟,请冥王来帮忙。”
哦。。。。。。怪不得洛惜会说‘置之于死地而后生’了。
盘膝打坐,闭目凝神,洛惜开始施起离魂大法。在魂魄还没离体之前,我偷看了眼洛惜,昨夜受了重伤,今天却施如此耗费体力的法术,不晓得他撑不撑得住。
偷看之下,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两道剑眉紧锁,似在承受着痛苦一般。
烛火在密闭的房间中摇曳起来,我们两人的魂魄也从身体中抽离而出,而真身却安静的在烛火前相对而坐,那是从未有过的默契。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消失。然后,黑色的阴气开始肆意,很快将视线所及的空间填满,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从我们脚下延伸至远方,抬眼望去,竟蜿蜒着没有尽头。
这就是所谓的黄泉路?
洛惜携起我的手,义无反顾的顺着小路走下去。灵魂是感受不到疲劳的,我们就这样一直走,却不知道走了多久,多远。只是前面是无头的路,后面亦是。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洛惜的表情很凝重,心事重重,我却一如既往的猜不到他心中所想。只是感觉他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不断有暖流通过他紧握的那只手传遍我的全身。
似乎过了很久,前面朦朦胧胧的出现一座阴气缭绕的城堡,一扇巨大的黑色铁门隔断了城内的一切。洛惜带着我来到门前,早有两个魁梧的鬼使走上前来,大声吆喝:“你们是何方野鬼?为何不见引魂师带领?”
所谓的引魂师就是类似于黑白无常的勾魂使者,他们会将人的灵魂引导到地府,接受各种惩罚或奖赏。
“劳烦两位向冥王通报一声,就说天犬洛惜有要事求见!”洛惜拱手向两位鬼使道。
鬼使们互看了一眼,又诧异的看向我们,似乎不相信有人会来地府做客。不过迟疑了一阵,其中的一位还是推开黑色大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那通报的鬼使便出来了,弯腰冲我们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冥王有请!两位请随我来。”说着,推开了两扇铁门。
铁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呆住了,这里便是地府吗?与传说中的简直是大相径庭。入目的并非刀山火海,入耳也无哭号惨叫。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不高的小山,从山脚看去,山顶有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而宫殿以外的所有土地都被一种橘黄色的娇艳的花儿所挤满。只留有一条青石铺就的阶梯是通向宫殿的。
鬼使踩着阶梯在前面带路,洛惜脸上的表情似乎在离魂的那一刻就已固定了,如此情形之下,我也未敢去招惹他。只是低着头闷闷的走路。
山不高,所以没多久就爬至了山顶。雄伟的宫殿在满山花儿的映衬下,愈发的耀眼。一块牌匾高挂,上书三个大字:冥王府。一条红色的地毯从里面延伸而出。两名锦服的侍女站于两旁。
鬼使推开门,示意我们进去,他却端立在门口,又恢复了凶神恶煞的模样。洛惜轻吸口气,本已放开的手又重新握住我的。
我心想,他该不是在害怕吧!不过他和冥王都是天神,论地位,冥王确实要比他高一些,而且人家又是王母娘娘的外甥,但要说害怕那也太。。。。。。
红地毯鲜艳又笔直,踩上去很舒服。可是抬眼看看尽头宝座里的那人,舒服的感觉荡然无存。
消瘦硕长的身形,偏又披着一件肥大的纱衣,披就披吧,扣子起码要扣上吧!可是那件纱衣却很如他愿的将一个白皙光洁的胸膛暴露在我们面前。再加上随意散开的微曲的长发和满脸的坏笑,让人怎么也无法将这样一个人与冥王联系起来。可他。。。。。。的确就是传说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冥王殿下。
争执
冥王狭长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带着色迷迷的笑意!
“呦,洛惜大人,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呢!你不在天界好好的侍奉天夜,来找我。。。。。。不知所谓何事?”
明明是在和洛惜说话,可那该死的眼神却未从我身上挪开半寸,而且这位冥王大人居然离开了宝座,幽灵一样朝我飘来,层叠的纱衣颤颤巍巍的似在努力挣脱那具骨瘦的身躯。
眼看冥王就要走至我的近前了,此时的我就像一个夜行的少女,半途遇着了流氓。动手又不可以,毕竟是有求于人啊!正不知所措之际,洛惜忽然闪身挡在了我身前,使我绷紧的神经为之一松。
“恩浩殿下,洛惜确实有事相求,是。。。。。。有关那个人的。。。。。。希望你能帮我们这一次。”洛惜说的十分没有底气,话中的‘那个人’不知所谓何人?
“哈哈哈哈,你也会来求我吗?当年你是如何向她承诺的?她今天所承受的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赐,你。。。。。。。”冥王发觉了自己情绪过于激动,调整一下呼吸后,甩袖回到了宝座,洛惜也站回到我身旁。
“涅尘,你信得过你身边这位天狗大人吗?你还不知道吧?他出卖了。。。。。。”
“殿下。。。。。。”洛惜突然打断冥王的话。
“我知道我所欠的债,穷极一生也无法偿还,但是。。。。。。从前的恩怨如若继续下去,只会让她再受一次伤害,我想这也是你所不愿预见的吧!既然殿下不愿帮忙,那我们就告辞了!”说着,落惜便拉了我的手欲往外走。
他们两人的对话我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冥王怎么知道我叫涅尘呢?我实在记不起曾经见过这样一个人。洛惜。。。。。。他出卖过谁?
“等等”,冥王叫住已走出门外的我们,道“涅尘,你的事我不会不管,而且我相信除我之外也没人帮得了你。”冥王故意嘲讽的瞟了一眼洛惜,“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冥王狡黠的神情告诉我绝不会是什么好条件,于是我小心的问道:“什么条件?”
“今后留在这里,陪我!”
“啊?这。。。。。。”原本只是想尝尝做神仙的滋味,如今可好,出师未捷身先死!而且要我在地府陪这样一个人,岂不是比死还难过。但是冥王说的也对,洛惜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凭他们两人的交情,是怎么都不会来求冥王的。
正踌躇之际,洛惜忽然道:“多谢殿下好意,涅尘的事我自会解决,不劳殿下费心。”
一句话似乎激怒了冥王,他闪电般从宝座中飞离,至洛惜面前时,狠狠地抓过他的衣领,怒目圆睁,堆砌的纱衣无风自动。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从始至终你带给她的都只是伤害,你承诺的幸福呢?。。。。。。嗯?我本以为我只会败在天夜手上,没想到最终夺走她的确是你这个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坏了,愣愣的看着两人,洛惜努力压制着欲发的怒气,睁大眼回瞪冥王。
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我不由自主的喊道:“住手,我答应你的条件。”话一出口,就想狠狠抽自己一下。
冥王欣喜若狂的跑到我身边,把我的双手捧到他的手心里,激动地问:“是真的?真的吗?。。。。。。”
我回他一顿白眼,我又不是答应嫁给你,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洛惜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没有说话,不过从他眼中依然泄露了点点受伤的光芒。我不敢看他,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有种报复的快感。
未完的故事
我们三个人都冷静下来后,冥王问道:“此次你们前来可是要问宋朝宁家之事?”
我奇怪他怎么会知道,不过没时间追究这些,遂答道:“确是如此,宋朝年间的那宗悬
案至今未解,其中一人在地府受尽了十八层炼狱之苦而成魔,如今又伤了多人性命,天帝要涅尘历尽尘劫,方能入得天界,所以涅尘才斗胆来请冥王殿下帮忙的!”
“哦。。。。。。你说的那人可是叫宁子轩?哼,没想到他竟真的受得了那十八层炼狱之苦!”
“那他究竟犯了何罪,要受如此刑法呢?据我所知,此人生前并无罪过啊!”
冥王道:“那刑法并非本王所判,是他自己要求的。进入地府的魂魄,无非有两种去处,一种是生前恶贯满盈的,要打入相应的炼狱;另一种是生前无恶行,为人品行端正的,会转世投胎,重新做人。那宁子轩本是要转世投胎的,可是他怨念极强,硬是要成魔以了结生前之恨,本王没想到他真的会。。。。。。”
原来是这样,子轩的恨竟如此之深!
“那,宁子亦和兰儿的魂魄呢?是已经投胎还是在地府?”我继续追问道。
“宁子亦生前坏事做尽,当然是在地府受罚。可那兰儿却不在,不过本王一定会追查的。你二人且先回去,本王稍后就到。”冥王说完便看向了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涅尘,你答应本王的。。。。。。一定要记得啊!”
我很认真的朝他点了点头,心里却别扭得很。
回去就容易多了,冥王施了个小小的还阳术就将我和洛惜的魂魄送回到真身。刚一睁开眼,洛惜便捂着胸口拼命地咳起来,天已经完全黑了,蜡烛也早已燃尽,我看不见他的脸色,可是却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滑到我扶住他的手上,湿湿的,凉凉的。
咳止住了,洛惜虚弱的声音在黑暗中轻轻响起,“为什么答应他?你真的愿意留在他身边吗?”
我很想告诉他我当然是不愿意的,只是当时迫不得已才会那样说。可脱口却是违心的回答,“留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好?做不成神仙,能陪伴在冥王殿下的左右也不错啊!。。。。。。”
洛惜不待我说完便将我拉入他怀中,头搁在我肩头,双臂则紧紧地环着我的身体,“不,不可以,怎么能这样惩罚我呢?叫我怎么放手?。。。。。。”
我不知道他此时的神智是否清醒,可是他怀中的温暖却使我不愿放手,即使被当做代替品,也依然想要贪婪的汲取他的泪,他的爱。
灯突然亮了起来,我也从幻想中醒来,拼命去推洛惜,可是怎么都推不动,从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冥王狭长的双眼挤满了愤怒,而洛惜却是一副得意之色。
好容易挣脱,离开洛惜,那边冥王又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将我拖到他身边。哼,这两人把我当做皮球了吗?可以如此踢来踢去的!不过现在可不是游戏时间,我很严肃的提醒那两个针锋相对的人,我的封魔圈很快就会被攻破了,再不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来到宁府的大门前,只见淡黄的封魔圈已经有了一个漏洞,漏洞虽不大,但不出片刻就会使整个封魔圈破裂开来了。
冥王宽大的衣袖一挥,一道黄色的光束飞向破洞,正好将封魔圈补上。可是即便如此,依然可以感受到有隐隐的魔气渗出。
进入门里,一团团黑气从地底升腾而起,凝结成一个个狰狞的阴灵,昨夜情况危急未曾细看,今夜仔细看过才发现那一个个阴灵竟全是宁府中的人,包括老爷,夫人,管家。。。。。。
虽然样貌已经模糊不堪,但依稀还辨得出他们的容貌还是我从幻境中离开时的,就连衣着都未曾改变,难道那日死的不止子轩一人,他们。。。。。。也都死了?究竟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冥王冷眼看着张牙舞爪扑过来的阴灵,蔑视的一笑,平摊手掌,幻出一个纯黑的瓷瓶。他将瓷瓶轻轻拿起,瓶口对准阴灵,未出片刻就将其尽数收入了瓶中。
那些阴灵虽被收走,可宁府中的魔气却未减半分。本来平静的院落又突然狂风大作,无数的落叶夹着风沙袭来,冥王和洛惜站在风中纹丝未动,而我却怎么努力都无法站稳,双脚最终还是离了地面。狂风推着身体向空中飞去,模模糊糊的看见冥王和洛惜一起追了过来。
身体突然撞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停了下来。随即受伤的肩膀又是一阵剧痛,不用看也知道身后的这位是谁了。冥王和洛惜就站在眼前,虽然焦急,但也没有轻举妄动。
“宁子轩,放开她,她不是你要找的人。你的事本王自会给你个说法。”冥王沉声道。
“哼哼哼。。。”宁子轩的笑就在我耳边,那阴森的笑声让我毛骨悚然。“她。。。。。。是兰儿。。。。。。谁都休想带走。”比起他的笑声,这句沙哑空洞的话却更让我傻了眼,原来他一直都错将我认作是兰儿,怪不得昨夜即使是卡住了我的脖子,依旧不忍下手。可是如此一来,我岂不是更难脱身!
冥王和洛惜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洛惜趁子轩不备,就地一滚又变回了原形,看准一个空挡,急速攻来。感觉到子轩的手有些放松,我赶紧抽身而出,但肩膀的旧伤却再一次被带起,血流不止。
冥王见我已脱身,遂伸出两指,伴着脱口而出的咒语,一道明亮的光索由指尖迅速飞出,将子轩牢牢地捆了起来。
而洛惜则飞身将我接住,稳稳的带到了地面,长长的舌头轻轻舔着我不住流血的伤口。开始我还觉得太不卫生,不过没一会血竟被止住,伤口也不似原先那般的疼痛了,没想到他的口水竟还有疗伤的功效。
冥王看着我们,微微皱起双眉。子轩还在不停挣扎,冥王对他轻笑道:“不必白费力气了,这束魂索连神仙都挣不脱。宁子轩,你伤了许多无辜的性命,无非是想找到兰儿,可她却并非你要找的人,你若想找到兰儿,不妨先和本王看一段故事,如何?”
宁子轩是怎样想的我不知道,不过,这段未完故事我却非常想看。
一道黄符从冥王手中飞出后,白雾升起。风,吹散了白雾,雨,却如丝洒落。是子轩大婚之夜,也是他的丧生之夜。青魅和子亦已埋好了子轩,雨中的竹林多了一抹黑色的魂魄,魂魄在宁府上空不断的徘徊,似乎寻找着什么,不过最终,却一头扎向了门口的一只石狮。
我和洛惜皆是不接的看向冥王,他看穿了我们的心思,微微一笑,宽大的衣袖挥向石狮,只见一滴晶莹的水滴从石狮的头上升起。
“那是什么?”我不解的问。
冥王接住水滴,放到我手中说:“是泪!这泪里有他所要找的人的味道!”
泪?我忽然想起子轩大婚那日,我掉落在石狮头上的一滴泪,难道。。。。。。就是这滴?可是我的泪怎么会有兰儿的味道?我越来越迷惑,却越迷惑越找不到答案。
青魅和子亦离开了。空荡,狼藉的院落在红灯笼的掩映下分外孤单。可这孤单却并为持续很久。随着宁府大门‘嗵’的一声被撞开,大队官兵将宁府团团围起,老爷,夫人,下人。。。。。。惊醒,披衣而出,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呵呵,宁老爷,听说今日令公子大婚,本官特来贺喜。不知宁公子何在呀?”县官老爷阴阳怪气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贺喜的!
“这。。。。。。”宁老爷这才发现原来子轩并未出来。
一旁下人悄悄向宁老爷通报道:“老爷,大公子和少夫人都不在房内,府内我都找遍了,可就是没找到。”
宁老爷十分奇怪,这深更半夜的,新婚的两个人会去哪呢?而且也未曾听见什么响动啊!宁老爷为难的看着县令,不知该如何回答。
县令似乎越发得意,干笑两声道:“哼,宁老爷,宁公子现在恐怕已经在飞虎帮了吧?你们宁家勾结土匪,提供给他们粮食衣物,纵容其为非作歹,简直天理难容。现在已是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来人。。。。。。给我讲这群土匪同党拿下。”
所有人都还未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官兵已经提着大刀冲了过来。凄厉的惨叫和哭喊持续了很久很久,雨越下越大,空气里飘着桃花的香气混合了浓烈的血腥味。片片粉嫩的桃花飞落,铺在满地的鲜血上。
县官满意的笑了,冲着阴影里如同鬼魅的人道:“二公子,如何?都照你的意思办妥了,咱们原先商量的价钱。。。。。。”
“放心,宁家的产业如今都归我所有,你的那份一分都不会少。”冷冷的声音响起,听来如此刺耳。
宁子亦。。。。。。他才是真正的魔鬼,居然为了爱和财杀死至亲的人。。。。。。
一切都结束了,太阳仿佛也不忍见到这样悲惨的景象,躲在灰色的云层里迟迟不肯出来,昨天还喜庆热闹的宁府一夜之间成了废墟。
远处一辆马车踢踢踏踏的走来,还未及到得门口,一个身着喜装,蓬头垢面的女子便跳下了车,又转身对车里道:“子亦,你就在此等我,我去取了东西便随你离开。”如花的笑靥里带着愤怒和决绝,可惜车里的人却未见到。
穿过狼藉的院落,踏着满地的鲜血,兰儿浑浑噩噩的竟走到了花园,痴痴的拔下发上的蝴蝶簪,哭道:“子轩,人人都说你勾结土匪,又杀死家中上下几十口人,可我。。。。。。不相信。。。。。。既然今生已无缘再见,那我们黄泉路上同行。子轩。。。。。。你慢走。。。。。。等我。。。。。。”
蝴蝶簪毫无预兆的插进了兰儿的心,血流如注,倒在地上的兰儿将簪子放入手边的一个小坑里,满是鲜血的手又抓起泥土,埋葬了发簪。
待到子亦赶到时,兰儿的尸身已冰冷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埋簪的小坑在一棵桃树之下,那是我掘出的。可是兰儿将魂魄寄在了发簪上,又埋于桃树下,桃树本有驱邪,镇魂之效。所以兰儿的魂魄才不得释放,子轩又如何找得到她?明明近在眼前却无法相见,这是否就是天意呢?
雾起雾散,须臾之间,已是隔世。故事终于结束了,我去花园取出了蝴蝶簪,托在手上递给满面泪痕的子轩,道:“其实那日杀死你的并非兰儿,因为兰儿早已被子亦掳走,杀你的另有其人。。。。。。兰儿一直爱的都是你啊。。。。。。”我没有告诉他,杀死他的人我不止认识,还做了千年的朋友!
他接过发簪,一道透明的人影从簪中漂浮而出,绝世的美貌,伊人如斯。子轩魔气已褪尽,也恢复了宛如皓月的脸庞,双目温柔如水,深深注视着兰儿。
冥王又取出了黑色的瓷瓶,欲将两人魂魄收起。子轩拥着兰儿,道:“且慢。。。。。。”
我不解的看向他,却见他将那只蝴蝶簪递到我面前,柔声道:“物为人生,如今我已找到了兰儿,这金簪就送与你吧!不知为何,你与兰儿的气息竟是一模一样,这也是种缘分吧!若有缘,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后会有期。”
我牢牢地攥紧手中的簪,时隔千年,它依旧如新,可是由它引出的故事却是百转千回,动人心魄。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月出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蝴蝶簪(三)
往生花与幻空
冥王收起子轩和兰儿的魂魄,拉住我的手对洛惜道:“天狗大人,涅尘我带走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冥王的手就像洛惜带我去地府时一样,握的很紧。也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洛惜之所以握紧我的手是早料到了冥王会扣住我;而冥王是怕我会反悔吧。。。。。。他们都害怕失去啊。。。。。。
洛惜脸色铁青,眼中怒火中烧,双手也攥紧成拳,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动。。。。。。我心里莫名的一阵失落。
冥府怎么看都像个空中花园,那满山的花儿是往生花,青魅曾将三界的花儿都说与我听过了,所以什么样的花儿我都认得。往生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无叶,有叶无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可是这山中的往生花却很奇怪,并非有花无叶,而是大大的碧绿的叶子托着娇嫩的花,随风起舞,幸福无限。
脚边出现一抹金色的薄纱,向上看去,是冥王。他紧挨着我坐到宫殿前的阶梯上,将纱衣褪下,披在我身上道:“这件金蝉纱衣是我父王留给我的,穿上它便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此时夜深了,你又有伤在身,小心着凉。”
其实冥王温柔的语声就足以让我暖遍全身了。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上半身,随手摘起一朵金黄的花,忽然想起刚才的疑惑,遂问道:“殿下,往生花不是花叶不能同生的吗?可是为什么这里的花儿却是花叶同生的呢?”
冥王朗声笑道:“不错,往生花确是花叶不同存,可是这样岂不是太残忍了吗?要花儿苦苦思念叶子,然后在痛苦中无限期的等待,等待叶子有天能够明白花儿的爱,回到花儿身边,永生永世不分离。。。。。。于是,我想了好多办法,才得以让往生花变成双生花。。。。。。”冥王扳过我的身体,让我能够清晰的看见他闪亮的双眸,“尘儿,你能明白吗?”
我垂下眼,不敢再看他,也不想对他有任何的欺骗,从来到这里开始,我的心中便全是洛惜的影子。他在做什么?伤好了没有?是否。。。。。。已经忘了我?。。。。。。所以,我还是想坦白告诉冥王这一切,“殿下,我。。。。。。”
“尘儿。。。。。。”冥王并未容我说下去,而是一把将我揽入怀中,他冰冷的身体让我浑身为之一颤,“尘儿,不要叫我殿下,叫我恩浩好吗?我希望和你像凡人那样平静,幸福的生活下去,为了你,我甚至可以抛下现有的一切名利,地位。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
冥王的话让我无比恐惧,这段真诚的告白让我如实相告的决心彻底瓦解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使他明白而又不受伤。心底忽然闪过一些支离的片段,想抓却抓不到。曾几何时,我也面临过这样的抉择吗?
“尘儿,你看。。。。。。”冥王的一只手在空中划过,原本灰黑色的夜空突然多了无数璀璨的星光和一轮皎洁的圆月,虽是法力幻出的,但如此美轮美奂的星空却并不比真的逊色,“地府虽不见天日,但如若你喜欢,我便可日日为你幻出日,月,星辰。。。。。。”
我无奈的笑笑,幻出的星空固然美丽,可假的终归是假的,不会成真,又怎能自欺欺人呢?
不弃
之后的许多天都很少见到冥王,只是吃饭和我的伤口换药的时侯他才会来,温柔而又细心的从旁照料着。该死的洛惜,恐怕是真的不管我了。想逃出去,还得靠自己想办法。
清晨,洗过脸后端坐到梳妆镜前,侍女开始小心的梳理我长长的发丝。冥府里没有电视,没有酒吧,更没有商店供人消遣,闲来无事时我便和侍女们闲聊打发时光,一来而去的她们对我也没了什么顾及,凡是我提出的问题都能如实相告。
于是,我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冥王殿下最近公务很忙吗?怎么不常见到他了呢?”
小丫头还以为我得了相思病呢!掩口笑道:“小姐,殿下最近确是很忙呢!据说有个人这几天来地府捣乱,殿下忙着处理那件事,才无法陪在小姐身边的!但是,每天小姐入睡以后,殿下都会坐到床边,一直陪着小姐到天亮呢!”
冥王整夜不睡,陪在我床边?这个人怎么如此痴心呢?可他是否想过,如此沉重的感情,该叫我如何是从呢?
“你休想将她带走,她可是亲口答应过本王的,天狗,你死心吧!。。。。。。”
“我不会放弃的,涅尘,你在哪?。。。。。。”
一阵阵喊声传来,是洛惜,他终于来救我了!他并没有忘记我。。。。。。
泪不知不觉就爬满了脸颊,我不顾一切的朝地府的公堂跑去,热切的想见到洛惜。
但侍女却拦住我,道:“小姐,你不能过去,殿下吩咐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您到公堂上的。”
“让开。。。。。。”侍女不放手,“我再说一遍。。。。。。放我过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相信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恐怖,侍女们最终还是犹豫着放开了手。我并不想吓她们,可是我急切的心情又有谁能了解呢?
地府的公堂我还是第一次来,里面黑暗,潮湿,摆满了各种刑具,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地上也满是污浊的血迹,每走一步脚底都是一片粘稠的感觉。
洛惜半跪在一个角落,手支着胸口,满脸伤痕。冥王戴了金冠,威严的站在一旁,显出一种王者的霸气。
“尘儿,你来的正好,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永远留在这里吗?那你现在就亲口告诉他,你不会离开我。。。。。。!”
冥王的眼神近乎乞求,我真怕他温柔的双眸中有什么流下来!
“我。。。。。。”
“尘儿,你答应过他什么我不管,但是我说过的话。。。。。。一定要做到,咳咳。。。无论何时我都不会抛下你一个人。所以,今天我一定要带你走。。。。。。咳咳。。。”
洛惜挣扎着站了起身,却不防冥王飞身向他冲过来,大喝道:“就凭你。。。。。。”
冥王的法力远远要比洛惜高,生硬的拳头一次次砸下来,洛惜拼命地阻挡,但还是被打中了,血顺着嘴角流下,我不得不很公正的说,洛惜的法力真的很差。
打斗中,冥王的纱衣悄无声息的滑下,袒露的背部正对着我,我这才发现,原来他的背上竟纹着一副美人图,那美人的样貌很眼熟,想了半天才恍然,那不就是我吗?只是那美人的举止,神态以及穿着都透露出不凡的气质,是我所不能比拟的。
洛惜再也经不住冥王的攻势了,但依然用残留的力气支撑着欲倒的身体,我赶紧拉开冥王,挡在洛惜面前道:“够了,你想打死他吗。。。。。。”冥王微微一愣,眼底闪出受伤的光芒,
“我。。。。。。并不愿意留在这里,但。。。。。。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你,而是仙级还没有求到,我不希望就这样半途而废。”我小心的措辞,生怕哪句话伤到他。
冥王开始一步步向后退,痛苦清楚地写在脸上,眼眸也渐渐湿润了,他轻轻摇着头,哽咽道:“为什么?你终究是要离开我,究竟我哪里不好。。。。。。是我的爱不够吗?尘儿。。。。。。是吗?”
“不,不是的,恩浩,你的爱。。。。。。足够多了,只是。。。我的心。。。已经被人占据,再没有容纳他人的空间了。。。。。。。对不起,恩浩。”
“我明白,呵呵。。。。。。从一开始我就是个失败者。。。。。。尘儿,你还会回来吗?”冥王的声音近乎绝望,也使我的内心更加愧疚。
“会的,一定会的,只要你还记得我!”我抹抹眼泪,微笑着说。
冥王也笑了,却笑得那么无奈。摊开一只手,一株红色的往生花伴着娇嫩的绿叶静静绽放,那么美丽,这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花儿啊。
冥王把花递给我,认真的说道:“无论何时,冥府的宫殿都只为你一人敞开。。。。。。”
初吻
扶着洛惜回到久违的家,刚一推开门,扑鼻就是一股浓烈的酒味,再看地上,到处是空酒瓶。
我恶狠狠的瞪着洛惜,咬牙切齿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洛惜蹑手蹑脚的跑到桌子后面,嬉皮笑脸的支吾道:“嘿嘿。。。。。。那个。。。那个。。。”
我也懒得听他解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呢!“你哪来的钱?说。。。。。。”
“你床下有一个小箱子,箱子里有一只小盒子,盒子里还有一个钱包,钱包里就有钱啊!”他说的理直气壮,全然没有一点偷窃的羞耻感。
“你。。。你。。。你这个混蛋蠢狗死定了。。。。。。”那是我攒了好久好久的钱,准备卖一个名牌的包包呢!居然被他挥霍光了。。。。。。
洛惜绕着桌子逃,我便绕着桌子追。可是跑来跑去,我们两人竟跑反了方向。“咣”的一声撞到了一起,我的力气不及他,所以很自然地被他撞倒在地,他也倒了下来,重重的压在我身上。
待我愤怒的睁开眼时,却见他帅气,精致的脸庞居然离我如此之近,近到我可以看清他眼里的一切。心,突然狂跳起来。他并未站起身,已经近在咫尺的脸却开始一寸寸的移下,到我只能看见他琥珀色的双眼时,唇与唇已贴到了一起。他的唇温润而柔软,带着一丝淡淡的温度。。。。。。我的心在那一刻静止了。。。。。。
我的初吻啊!竟被一只狗夺了去。。。。。。呜呜呜呜。。。。。。
洛惜抬起头,眼里释放着腻人的温柔。他轻轻拂去我脸上的一缕发丝,喃喃道:“尘儿,我好想你。。。。。。无论站着,坐着,睡着还是醒着都无法停止。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尘儿,不管我做过什么样的错事都原谅我,不要再离开了,好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于是我脱口答道:“好。。。。。。”
傍晚的阳光也很美,有着近乎火的颜色。站在窗边,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夕阳,还有周边绚丽的晚霞。每年的正月十五,夕阳边都会出现一座清雅的寺院,慧明大师住在那里,只是能见到那些的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每年的十五我都会到那所寺院中陪慧明大师一起度过。。。。。。今年的十五又快到了呢!
洛惜从身后抱住我,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欲落的红日。
“洛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和冥王的话很奇怪。。。。。。还有,你看见他背上的美人图了吗?那美人与我长得一模一样,却不是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转过身,恰好看见洛惜不停闪烁的目光,他松开手,转身躲开了我的询问,“哪有。。。。。。尘儿,你不要瞎想了。。。。。。”
“我没有瞎想,究竟有什么瞒着我?说。。。。。。”我揪住他一耳朵,大声问道。
“好,好。。。。。。我说,我。。。。。。吃光了你锁在柜子里的食物。。。。。。”
“啊????你这只臭狗。。。。。。这次绝不会放过你了!!!!!!”
“啊。。。。。。救命啊。。。。。。”
(蝴蝶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