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鹭草之时·第五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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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一名有着与阿纳忒肤色相近的灰发男孩儿赤1身1裸1体地从光柱中走出来时，阿碧瑟已经对不会感到惊讶了。
负责维持现场的尤菲·米厄给这名从未见过的男孩儿使用幻术变出一套圣德卢斯制服加内衣。
“所以我们要维持这种尴尬的状态到什么时候？”
阿碧瑟并没有被强制地限制人1身1自1由，只有那只无脸却让人感觉一直被盯着的魔物看守着他。没有得到命令的魔物宛若一只雕塑，呆呆站着不动。
可只要它感知到阿碧瑟的任何异常就会立刻变成杀戮机器。
“等到演员到齐，不然太浪费我精心准备的舞台了。”
给疲惫的灰发男孩普勒温换好衣服后，尤菲也似乎是闲了下来，走到阿碧瑟身边坐下。
“别紧张，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魔力了。这是最后的挑战，只要有冒险者能够发现这里是骚乱的中心，并来到这里改写术式。我想年级里应该有不少人都能够做到这一点，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格里斯转换为恶灵退场。”
听着梦魔的话，阿碧瑟脑海里第一时间浮想出李那总是安静和空气融为一体的家伙。
塞拉是个只有体能出色的笨蛋。
萝洁则是尾兴趣奇怪的人鱼，出于对异性的尊重，他其实并不太了解她。
李……
虽然沉默寡言，有时候也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但异常可靠。
“我相信我的队友们。”
阿碧瑟说这话也是有恃无恐。
毕竟格里斯还想和自己继续未完成的决斗，出于冒险者阵营小队是捆绑的设定，对方自然不能对自己的队友们出手。
此话一出又是把尤菲给逗乐了。
紫发梦魔夸张地捂着肚子，还用手抹了抹呛出来的眼泪。他的尾巴甩了甩，“这台词就像是史诗小说里的英雄一样。该不会流行电视剧里的台词把你的脑袋也变蠢了吧，阿碧瑟。比起说大话，你不是更喜欢用行动证明自己吗？”
他这话说得好像老早就认识自己一样，又像是很了解自己般，让阿碧瑟听了很是不舒服。
感受到小刺客的不快，尤菲立刻停止了大笑。
这种神经质的情感切换让他身后发呆和魔物玩大眼瞪小眼的普勒温也感到气氛的诡异，看上去老实又显呆板的男孩侧头盯着尤菲不说话。
“抱歉，我没有讽刺的意思，”这话说的尤菲自己好像都不相信，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实干是一种美德，而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同样也是不多见的品质。很多人包括我总是决定不好今天的午饭是什么。很多人被分配到象征欲望的伊德斯塔后，都以为自己不够格进入象征良善的索桑或者是象征抉择的艾格沐恩，所以才被甩到繁星学院。他们认为欲望这种东西丑陋不堪，作为精英的圣德卢斯不应该这样直勾勾地表现出来。暗地里，大家都会嘲笑伊德斯塔的学生，因为他们既不上进也不自律。”
想起自家小妹确实抱怨过自己以前是索桑学院的一份子，今年却被降格到伊德斯塔这件事。
原以为是她矫情犯了的阿碧瑟把这件事一笑而过，现在想来却不是这样。
“……”
阿碧瑟很无语，“在你眼里，我就是能在开饭前想好自己能吃什么的人吗？我的欲望就这么廉价吗？”
“能够决定自己想吃的食物的人难道还不强大吗？”
尤菲反问道。
“以小见大，你的心强大且固执，不为外物所动。虽然不像格里斯那般心理阴暗，但我也很期待强大信念崩坏时的样子。”
“……谢谢赞美。你也没比格里斯好到哪里去。难怪是好搭档。”
阿碧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大概明白这货为什么会留着自己不杀了。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年级首席和次席，两个人模狗样的东西怎么一个比一个性1癖扭曲。
尽管和他们是队友，在背后不知何时和无脸魔物一起做起双人体操的普勒温也冲尤菲比了个中指，表达他的唾弃。
“那你就加油不要绝望，”尤菲从祭坛台阶上站起身，“我随时愿意收藏你的。”
从树林远处传来阵阵巨物撼动大地的响动，搅动得树叶沙沙作响。带领魔物大军去扫荡幸存冒险者们的阿纳忒回来了，原本安静待机的魔物们躁动起来。
跑在前面的不是别人，反而是狼狈逃命的阿纳忒。
她坐在一只覆满黑色鳞片的狮型魔物背上，身后则是紧追不舍的塞拉。没有看到李和萝洁的身影，可既然自己没有事，那对方也是安全的。
阿纳忒边逃边迎战，她最大的倚仗便是场地中那些几近无敌的魔物。只是此时，她疲于逃跑不能专心控制魔物们，只能用牙在手腕上咬出一道伤口。
罪者一族的血也不同于寻常种族，铅灰色的液体顺着手腕流落地面。原本乖巧驻守在路边不同的人形魔物群开始躁动，它们扭动着四肢，从背后的肌肤中破开四对蜘蛛脚，阻拦着血族少年。
这场景没能让塞拉动摇，他挥舞着镰刀形成漂亮的刀花，如同绞肉机般精准切割起无脸人形魔物。
阿纳忒见这招没用，拍拍魔物的鳞甲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便豁出去地跳下高速移动的坐骑。少女顾不上如何落地，只是本能地护住脸。在她以为疼痛即将袭来的时候，有人抱住了她。
是与她组为搭档的普勒温。
一米五六的男孩在同龄人中实在算不上有多高，他甚至才刚刚到阿纳忒的胸前。谁也不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家伙是什么时候冲上去的，赶在阿纳忒落地前稳稳接住了她。
黑底金瞳的眼中只有彼此的存在。
“滚开啦，滚开！”
塞拉可没空和他们一起上演恋爱歌剧，大咧咧地破坏了此时此刻的罗曼蒂克氛围。
他一脚踹开挡路的无脸魔物，以刀柄接下黑豹的扑咬。
在僵持中，他使了个巧劲便再次转起镰刀。将刀尖戳进黑狮的后颈，以此为支点腾空翻起，越过魔物。红宝石般熠熠生辉的眼睛中只有在祭坛上的搭档。
“你要怎么做？”
尤菲并未警惕旁边的阿碧瑟，更没有迎战的意图，似乎正如他所说，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战斗。
右手插在口袋中准备扯碎符纸的阿碧瑟可不想和他继续这种谜语人的对话。
在场的三名敌方，两名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名完全没有攻击力，而剩下的魔物虽然威胁巨大但用这从宝箱中得到的道具足以驯服。
能够随机召唤并使役在沃泽森林中生活的一只高阶魔物。
想起返校测试上遇到的那只可爱黑豹，阿碧瑟闭上眼睛撕碎了符纸。
在他身后监视的无脸魔物最先感受到异常，它发出令耳膜难以承受的高音，就连在冲刺过来的塞拉都忍不住停下动作，捂住耳朵。它张着满嘴利齿，跌跌撞撞地冲向阿碧瑟。
在那垂着腐液的嘴越来越近时，黑发少年消失在原地。
取而代之的是，一匹优雅的黑色猎豹。它自地面的影子中浮现，用强劲的前爪拍飞毫无防备的无脸魔物。
“啊……原来是虚影猎豹。竟然能够一抽就中，不愧是你。”
沃泽森林的魔物大多都在三到五阶之间，作为隐藏boss而存在的“虚影猎豹”已经有好几年没被学生目击过。
尤菲听说过关于“虚影猎豹”的传闻，却只是把它当作校长帕林·奴尔蒂的恶作剧而一笑了之。没想到对方能够运气好到直接……不，应该是那魔力性质吸引了这只神出鬼没的豹子。
阿纳忒最多只能控制比她高一阶的魔物，再往上的魔物只能用自己的血使之狂暴化。平常，她更喜欢将大量低阶魔物聚集一起后合成更强大的召唤物。这次考核的行动也是在尤菲的指挥和辅助下才能这么大规模地控制高级魔物。
虽然此时场地所有的魔物八级遍地走，但那也是从低等级的魔物变过来的。魔族少女在封印解开前给场地中大部分的魔物下过暗示，这种近似钻空子的方式可以让她越级使唤魔物，却也只是些简单的命令。
虚影猎豹在击退无脸魔物后，又要扑向一旁的尤菲·米厄。紫发梦魔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做出反应，为了布下反转术式，他将大部分的魔力都给了普勒温，同时还在阿纳忒和格里斯身上布下两道逃生幻术。
巨大的力量把紫发梦魔拍下祭坛，没了魔力驱动结界保护或者抵挡攻击，他的身体被猎豹的利爪撕成了一滩破布。尤菲砸到地上，不知道梦魔的神经是不是与人类相反。理应承受巨大痛苦的他笑着退场。
心型冰蓝色的眼睛直到死前都在仰视阿碧瑟。
似乎一切皆在这恶趣味梦魔的掌控之中。
“塞拉！”
瞬移后解除隐身的阿碧瑟拽起愣在原地的梦魔，“振作点。”
“你也是，没事吧？”
从僵直状态中回过神的塞拉猛地抱住瘦削的小刺客，双手环住他的腰，就差哭了下来。
“李和萝洁呢，”经过一个月的相处，阿碧瑟已经对对方的亲密接触无动于衷，“得让他来解析这里的祭坛是怎么回事。”
“嗯……李的话，他和萝洁往反方向走了。因为不确定你们是在这处祭坛还是在祭坛，所以我们分开走了。”
塞拉满意地借着身高优势，在对方的颈窝处小心翼翼地嗅了嗅。香甜的气味让他原本浮躁的心思冷静下来，满意地松开了搭档。
虚影猎豹乖巧地踱步走到他们身边，主要是护住召唤他的阿碧瑟，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阿纳忒和普勒温。
“可以联系上李让他赶过来吗？”
阿碧瑟拍了拍虚影猎豹毛茸茸的脑袋，安抚下龇牙咧嘴的大豹子。对比身上全是鳞甲和凶器的远古魔物，还是会卖萌的大豹子更可爱。
“有是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赶来。你确定不是直接去祈祷完成仪式就能完事吗？”
塞拉有些不解。
“我已经累了，快点结束吧。午饭你想吃什么？”
“特供金苹果派。运气太糟糕了，想去掉晦气。”
虽然不是聊这种事情的时候，但阿碧瑟还是老实回答。
“喂喂喂，萝洁都严明你不可以多吃甜食了。”
“……”
阿碧瑟扯开了话题，虽然也是他自己最先回应塞拉的无聊梗。
“那个魔族直接从光柱里面走了出来，尤菲·米厄消失得又很干脆，我担心他有后手。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等李来解析。”
虽然他是魔法师，但把技能都点在战斗和破坏上了。学识这种东西，对他来说还是太早。
“你是说普勒温？”
塞拉将视线转向祭台下。
没曾想，普勒温在不经意间带着狼狈的阿纳忒撤退。能够在不规则对抗游戏中把占据优势的恶灵活生生打到战略性撤退，塞拉也是独一份的莽夫。
血族少年刚想去追便被拦住。
皮靴碾碎枯叶，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道蔚蓝色的澄澈斗气从后方飞了过来，打碎祭坛石板，形成一道下陷凹痕挡住塞拉的去路。
“幸好早点赶回来了。”
“你要带着我的猎物去哪里呢，塞拉？”
格里斯从黑暗中一步步显出身形。魔物的血，学生的血，碍事者的血将漆黑的紧身训练服染脏，只是刻意地避开脸上。
金发少年扬起弯度正好的眉毛，露出标准的微笑。
只要不是在战场上，他和尊敬长辈谨遵礼节的好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当然是要私奔啊，格里斯，”常年挨主席揍的塞拉也不退却，反而燃起对抗心地一把搂住阿碧瑟，“我们可是搭档。现在电视剧都不流行演这种恶婆婆了。”
“是吗？”
格里斯双手托着大剑，眼睛注视着也不反抗的阿碧瑟。
碍眼。
“那我就是抢婚的宿敌了。”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鹭草之时·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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