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
“这座城市，从此以后由我来守护，由我来代替——
也就是说，森老师，你只要做你的梦就好。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哎呀，台词魔改成这个样子，有点害羞。
*****
美树沙耶加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看待她的亲友，看待她的敌人，看待她的神明。
沙耶无论如何都搞不明白。
即使代入其中，想象着过去的一幕幕，自己吐出那些话语时的心情，除了美树沙耶加本人，没有人能给她准确的答案。
即使偏离1%达成99%，也不能说是本人吧？
【没有关系，你本就不必完全一样。】
恰到好处的，【】的肯定。
人的思绪就是这么令人烦扰，苦恼着面包的同时，还能进行这般没有意义的思考。
魔女的心情是疯长的野草最好的养料。
不断蔓延，不择手段地生长。
直至触及到什么。
自醒来后和【】交流，头一次，察觉到可能的同类存在。
嗞嚓——
蓝发的少女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
【怎么了？】
“你听不到吗？”
滋啦滋啦，电流失控的声音。时不时在耳道深处制造存在感。
【……是幻觉。】
“是吗？”
发出一声口头禅意味大于反问意义的蓝发少女原地站了一会儿，方才抬起右手。
指向了远方。
那五栋大楼。
不知是魔女的视力与他人不同。
那五栋之一，被黑布从头罩到了底，浓重的情感隔了这么远都能感受到。
沙耶没忍住拍了下裙摆。
好似那上面被扑面而来的水雾溅到。
不等她问，沙耶就听到了答案。
【港口黑手党是横滨唯一值得一看的黑暗势力，mafia意味着什么你也明白。】
【但港口黑手党格外张扬，它的根据地就在市中心，伫立着五座高高的黑色事务所大楼。】
【甚至登向顶层的电梯都是透明的。】
【在港口会社这种阳光下光明正大开着的公司上班，也会有自己是普通人的错觉吧？】
【但是黑手党伴随着死亡。】
【最近港口黑手党自先代事件后，又多出了许多黑暗。身处黑暗的人习以为常，并未察觉其中的异常。】
【嘀嗒，嘀嗒。】
【少女在哭泣。】
【不知为何哭泣，不知哭泣不止。】
【你似乎发现了什么，隐隐的哭泣声萦绕在你的耳畔。】
美树沙耶提起些许兴致。
“这听起来像什么的开场白。”
【是游戏哦。coc跑团之类的游戏，一般进行到这里kp也就是主持人我就该让玩家也就是你过个灵感。】
【不过这并不是游戏。】
【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掉san。】
“大家都是魔女……谁掉san还不好说，是吗。”
【你发现了？那么……】
【为了稳固你的身份，请前往港口大楼寻找哭泣的魔女。】
*****
……谁能想到哭泣的魔女居然是森老师啊。
美树沙耶尴尬地五体投地。
字面意义上的五体投地。
想见到森鸥外是很难的。
每次见到森鸥外时的美树沙耶理智都濒临崩溃，没想到第一次卸力后她看到了那个少女。
在森鸥外不知道的世界里，美树沙耶见到了森茉莉。
森茉莉可以让崩溃的沙耶重回冷静时的那一刻。
所有不受她控制的情绪再次被沙耶收拢在手间。
沙耶重新变回克制的疯子。
唯一的问题在于……
每一次，每一次。
森茉莉都在哭。
太宰治想对森茉莉做的试探，美树沙耶早就对这个丧服少女试过了。
咳，当然，只有语言试探。
她可不想和这个同样保持着魔法少女身体的魔女本体打起来。
“摩西摩西，你……难不成是森老师？”
——这是第一次。
“森老师？茉莉老师？啊不行，这样听起来没什么区别嘛。”
——这是第二次。
“森老师？你难道是在保护boss不成？”
——这是第……次。
如果要解析魔女本质，这怕不成是接受不能父亲死亡，
执着找到「森鸥外」张开结界，保护「父亲」，
所有的危险全部排除，
拒绝睁开双眼，
是不想接受父亲死亡的本质，
还是装错就错，维持着遮面，不去尝试新的亲情的可能。
首领仿若是打造好的机器，时常让沙耶这个敏感的魔女怀疑他是否有情绪这一人类本该有的事物，所思所想所为都是设定中的最优解，被他知道森茉莉的存在，也不会出现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场面。
说不定会膨胀呢。
最大效益的利用起森老师外露的父控属性，陪她玩一场心知肚明的父女游戏。
森老师也想到这一点了吗？
美树沙耶任由思绪发散，她仍是顺着自己的新身份顺势往下走着，努力战斗，争得与首领对话的机会，而后与森茉莉见面。
即使森茉莉听不到，秉承着尊敬态度的美树沙耶还是一次又一次，单膝骑士跪在哭泣的少女面前，向她诉说着。
向她请求着——
*****
那是森鸥外一众正常的黑手党所看不到的场景。
漆黑的，不透光的黑幕笼罩着这栋大楼。
美树沙耶神色自若地在其间行走。
她走在双色的地板上，一格一变，盯着看能将人吸进去，头晕目眩。四周的墙壁上绘着独特的花纹，勾写着不知名的文字，美树沙耶匀速行走着，一滴水滴在了她身后。
啪嗒啪嗒。
墙壁与天花板的交汇处，水在流动。不停地向下淌。
这是水堆做的世界。
水的密度过大，在眼睫上都刷上一层水雾。
美树沙耶侧身，和褚发的前辈打了招呼，任务的时候有时候沙耶作为辅助，一来二去难免会熟起来，但是彼此并没有说过几句话。
美树沙耶没有停留地继续向前。
中原前辈的话，到底有没有注意到呢……
不过。
美树沙耶在大门前停步。
真奇怪啊，在森老师的这个结界内。
她完全没有找到森老师的本体在哪里。
森老师到底是怎么注视着她呢？
“沙耶，你来了。”
*****
有水的地方就无所阻挡，冷不防地出现，用那把细剑收割生命，美树沙耶在本部的名声说不上好。人们在看到水的时候总是禁不住一哆嗦，再加上人鱼出了名的会找间谍，打斗时无差别释放武器，视觉效果冲击力太强。
没有人清楚她的能力具体是什么。
强大的异能者在这座庞大的黑暗组织中是一笔珍贵的财富，只有身居高位才能知晓其中奥秘。
但美树沙耶知道这只是因为本部在她的眼里哪哪都是水。
虽然……从不知真身何处的魔女眼泪里穿梭，有点奇怪。
会出任务不算什么，美树沙耶也确实是凭这个晋升光速。
她真正被首领改为直属他的属下的原因，还是她出了名的会找间谍。
红色，这是沙耶带给森鸥外的印象。
那不知从哪里抽出的细剑，从想要刺杀他的间谍身上拔出，带出抹抹鲜红。
而那双朦朦胧胧的蓝眸，看着那抹红出了神。
美树沙耶也是从那时起，确定森茉莉真的有在听她讲话。
不然……怎么那么精确地，把事情推到了她的头上？
*****
太宰治的快乐很简单，但也太虚幻。美树沙耶只是在一旁看着，都害怕这个泡泡会冷不丁破裂。
或许一开始是快乐的。
但很快快乐就消失在指缝间，伪装填补了上去。
这是魔女都不想引诱的人类。
太宰治很会自娱自乐，他甩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指，兴致勃勃地和沙耶搭话，“人鱼小姐人鱼小姐，你以前都是怎么做的，等森先生一个人演完吗？”
可怜的森先生，只是坐在那里对着空气说话，就被刚还对森茉莉感兴趣的弟子盯上了。
“噗噗噗，下次叫上我，我还想看！”
“也不是每次都这样……”沙耶没能应对来太宰治的急转弯。
她很不习惯在森茉莉面前不专注，甚至将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
“不过这样真的很方便呢，完全可以躲在一旁，顺利避开糟糕大人的自导自演，该汇报的也汇报了，不该被记得的记忆也消失了。”太宰治摇着流血的手指，双眼在发光，他的情绪在沙耶眼中很明显，美树沙耶默声看着他。
如果说出来的话，他一定会生气吧。
虽然不会像是地牢那些家伙自我了断。
【那并不是你做的。】
“但如果身处其中的真的是我，也没有违和感吧？”美树沙耶因此任由谣言扩散。
谣言啊谣言。
谣啊谣。
美树沙耶想着。不管是不是自己做的，不管是不是自己扩散的，都将成为最好的温床。
从第一层踏到第三层的太宰治，根本不知道第五层的美树沙耶双开，在和别人聊天，自己说出的话的效果愣是降了一个力度。
“这间屋子里到底死了多少人呢。”
“森先生知道的只有小茉莉想让他知道的‘事实’，身为首领，一无所知，记忆被无形中篡改。而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哪天首领变成了小茉莉也没有人有疑问。”
直到这个时候，太宰治还是笑着。
明明说出口的是这么可怕的话。
“但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少年对着哭泣的少女亲切地笑着。
“小茉莉，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何种程度吧？”
他一个后仰，脚下几步，与美树沙耶错开。
太宰治看到面色不虞的骑士，还有余跃在想，那是你守护的王吗？
“没有下次。”这一次，细剑是真的被收起。
太宰治从阴影中踏出，与虚幻中的自己同步开口，“好好，森先生，那我就带人鱼小姐走了。”
森鸥外迟疑地看着乖巧的弟子，迟疑着点了头。
全然没有再提「禁止触碰」。
太宰治怀抱着隐秘的快乐，踏出首领办公室。
森茉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当真只是沉浸在悲伤中哭泣。
“太宰君，不要玩得太大了。”背后传来森鸥外不放心的叮嘱。
少年没有说话，向后扬扬手，权当回应。
那只手上，光洁无痕。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