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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筱家?韩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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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晨叫了几声叮当,没人应。去敲门,门却是从里面反锁的,可这叮当,平时起来得虽然不够早,却也没这么晚的。雯晨想到这儿,心里掠过一丝不安。
你也许不相信,诺大的倪家,竟连一个看门的家丁都没有请一个。而这,也正是外人称道倪家的原因,不显富。
可这是事实,伦伊也知道。所以,他敲了门,就站在那儿,慢慢的侯着。
门打开以前,伦伊一直在想开门的会是谁?
慈祥的倪老伯?稍显严肃的倪伯母?嘻嘻哈哈的叮当?
门开了。开门的是雯晨。如假包换的雯晨。这让伦伊多少有一点惊讶。
雯晨开了门,监视伦伊,只是急急的看了他一眼,便自顾进门,走了。只冷冷的扔下一句,
“你怎么才来?”
伦伊顺手关了门,问道。
“他来过了。”伦伊说的他,当然是指韩宇。
“刚走!”雯晨爱理不理的说。
伦伊继续追问:“他怎么说?”
“他要接我过去?”
雯晨冷冷的一句,让伦伊心里微微一颤。忙问道。
“那你怎么说的?
“我爹娘不在,当然要等我爹娘回来了再说。”
伦伊稍微松了口气,无语。两人不知不觉来到花园。这花园虽不大,却是幽静的紧,连墙上也爬满了青苔。伦伊看了看雯晨,雯晨也看了看伦伊,两人又闷了半晌。
伦伊终于鼓起勇气道:“雯晨,我对你,你是知道的。”
伦伊说得很激动,他似乎有满肚子的话要跟雯晨讲,可话到嘴边,也只冒出了这一句。接着,便是满脸通红。
“筱大哥,你让我静静,让我想想,我现在很乱,特别乱。“
“你还是想过去么?韩家?”伦伊把声音压倒最低。
“我不知道。我知道,筱大哥,你待我好。我也待你好过。
可是筱大哥,你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什么都不管。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知道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才刚刚将你忘记。”
“雯晨。”伦伊一把将带着哭腔的雯晨拥入怀中。眼里,一滴热泪便落了下来。
雯晨起先还拒绝,后来,便顺了伦伊,乖乖的躺在他的怀中。雯晨见伦伊落了泪,便抬起头来,轻轻将他拭去。
“筱大哥,你知道,你走的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么?
我也寂寞,我天天去隆安城的城墙上等你,你没回来;我叫你,你也听不见。
可我的心,早被你上了锁,没有人能打开那份寂寞,除了你。
久而久之,我便爱上了这份寂寞,因为我误把它当了你。“
“雯晨,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好不好?”
“筱大哥,我们回不去了。要不,你带我走,带我走,离开这儿,远远的。”雯晨似低诉,更是挣扎。
伦伊一把将雯晨推开,道:“雯晨,别逼我,你明知道,我现在,走不了。”
“筱大哥,雯晨现在差不多就只有你一个人了。”雯晨拭干眼泪,仍然抱着希望的说道。
“伯父伯母呢?你先待家里,他们肯定会帮你。过些日子,我就带你走,再也不要回来。”
听到这话,雯晨的心便凉了一大截。伦伊也知道,雯晨他爹娘是不会救她的,他们只会将她推向深渊,万劫不复。
雯晨委屈的看着昔日的情人,她日日想夜夜想的情人。她梦想着他会来救她,似乎也只有他才能救她。
可是她错了。
曾经,她以为他温柔,现在看来,全是软弱。
他以为他体贴,现在看来,却是矫情。
她失望的望着她,眼里亲满泪水。她以前恨过她,可是,现在,她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雯晨彻底挣开伦伊的怀抱,因为这个男人,正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让她觉得恶心,甚至想吐。
她鄙视他。可她便不是他,所以她没有埋怨他,也恨不起他。
她有些绝望了。她默默的离开了花园,回了闺房。看着窗外的鸟儿,她笑了,笑得很无赖。
她只是轻轻的对自己说了一声“可惜我不是男人。”
情是什么东西?
你明明爱他,却又放不开他;而你恨起他来,却也恨不起来,恨得那么无力。
雯晨还是站起身来,移着小步下了楼。她想伦伊现在肯定是早走了。可她,还是爬高了,下不来;于是,想去看看他,就算看到的只是背影也好。
伦伊一个人在花园里转悠了好久。他的心也很乱,一边是心爱的女人,而另一边,却是压了自己几十年的筱家。
伦伊不知道这五年来,雯晨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可他能体味,她受的苦一定比自己多得多。
可是,筱家,他能就这样一走了之骂?
孝!孝!孝!
他的脑里全是这些字,膨胀了,发散了,齐齐向他呀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想逃。
可爹,不知去想;娘,生死未卜。筱家,他如何放得下,离得开,仍得掉?
伦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筱家,要么倪家。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新叶,照在他身上时,他便已经拉开韩家的大门了。
他选择了筱家!
他离开了倪家!
伦伊的头很重,脚步更重。他慢慢的走,纵使泪流,却不回头。因为他怕自己回了头,便再也掉不过头。
筱家门口,伦伊他娘正笑呵呵的开了门,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酒,向伦伊迎上来。这当然是伦伊的幻觉,因为他娘,生死未卜。
人在最失意的时候,往往会回忆起给自己带来过快乐的人或物。
伦伊此刻想起的,竟是小白。他从小便心爱的小白,一匹白马。
其实,他是看到了小白。此刻的小白,离他仅仅两米的距离。
马上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年轻的,活拨的,甚至稍显刁蛮的女人。
她一副男人打扮,像伦伊这种涉世未深的人,当然看不出她是个女人。
她,充其量,也只算的上秀气一点的男人。
伦伊当然没有想那么多,只一愣,便拔腿向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