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长日尽处》水妖冰蓝

6、第六章

　　他们并不像是热恋中的情侣那样，每天都能找到机会和对方腻在一块儿，在旁人面前。甚至不能交换一个稍稍温和的眼神。
　　而且，当下需要做的事太多了，尤其是哈利，他在凤凰社的活动中出现的次数已经频繁到有人开始怀疑，邓不利多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以至于这么着急想要培养一个接||班人，迫切到没时间等待他慢慢成长。
　　德拉科不敢过问太多，只能在哈利忙碌间难得能喘口气的时候，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照顾与陪伴。
　　就像这天，他才在《预言家日报》上见到长长的牺牲者名单，消失了两天终于回到霍格沃茨的黑发少年比以往更加沉默了，靠在他的肩上小憩时，眉目间是从不敢在外人面前表露出的倦意。
　　人们需要一面不会倒下的旗帜，告诉大家未来还有希望，眼前还有光。德拉科原以为，面对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邓不利多总该站出来了，可被推到前台的，还是连十七岁生日都没过的小救世主。
　　“我们的校长，已经有段日子没真正参与某场战斗了。”德拉科犹豫着，还是开了口，“黑……那边命令我们在霍格沃茨内部传播一些流言，关于他受了诅咒，没办法再使用魔法……还有，关于凤凰社内部……他是不是已经被架空之类的……”
　　“没关系，其实影响不了大局。”哈利依旧合着眼，平静地说道，“去做就是了。”
　　“可能会让你的处境变得更艰难，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脑子的。”德拉科真没办法接受自己帮不了什么忙，还要在明面上给人拖后腿这种事，“那些蠢货哪有什么立场，稍微挑拨一下就会相信你是在利用双方的争端争权夺利，想要凤凰社，甚至是傲罗办公室的指挥权——”
　　他看起来为了这个可能气坏了，哈利终于给了点反应，掀了掀眼皮，满不在意地瞟了他一眼，“他们说得再多，凤凰社还是得听我的，傲罗办公室主任也得听我的——你又生什么气呢？”
　　德拉科闭上了嘴，默默收回了想要安慰他的念头，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偷偷脑补了一个背负许多误解委屈巴巴的哈利·小可怜·波特呢。
　　他偏过头，定定凝视着那张熟悉的脸，忽然感觉到了几分陌生。
　　都没有任何过渡或是预兆，仿佛只是一夜之间，哈利就变成现在这幅冷静可靠的模样，可以坦然地面对所有命运强加给他的东西，让人几乎忘了，去年这个时候，他还是个冲动莽撞，很轻易就能被他的死对头激怒的格兰芬多。
　　“我没看出来，”德拉科叹了口气，凑近了观察他的神色，“你越来越习惯指使人倒是真的，可是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会用什么阴谋手段的样子。”
　　“我要是说实话，你又该抱怨我有学院偏见了，”哈利轻声地笑了，“弯弯绕绕的手段是斯莱特林的爱好，你该知道，狮子都是光明正大登上王座的——当然，现在说这个还太早。”
　　德拉科给他理所当然的态度噎住了，“你也不怕有人指控你野心勃勃……”
　　“有野心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既然只有一条路可走，为什么不走得更高一点？”黑发少年又倦倦地合上眼，轻描淡写地说道，“别操心舆论问题，那些只会人云亦云的家伙，连个绊脚石都算不上。”
　　德拉科心情复杂，“这可不像是救世主会说的话。”
　　“的确不大合适。”
　　搁在他肩上的脑袋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好，语调含糊的回应听起来像是已经心生不耐后的敷衍，表示这次谈话到此为止，“放心吧，不会在别人面前说的。”
　　黑发少年呼吸清浅，似乎就要睡着了，他已经习惯了全力以赴地战斗与训练，和休息时快速地放松，调整自己的状态应付下一次的行动。
　　德拉科为那样一句压根算不上是甜言蜜语的话，微微地舒展开了眉眼。
　　有时候他会觉得，那个在报纸头版的照片里经常出现的黑发少年，就像天边最亮的那颗星星，耀眼却又遥不可及。
　　可也总有那么一瞬，他像是独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