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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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似乎就是每天重复要做的事情也能有无限趣味。
陆东植例行地送你回家。
“和观众一起的时候，每次告别都在期待明天啊。”
他站在路灯下怀揣着些许忐忑和无限欢喜地这样说。
你有些得意，理所当然地将重点放在自己讨人喜欢的气质上：“那就明天见啦～”
他笑着摆手：“明天见。”
＊
现实世界，你接到了抢救手术。
患者患抑郁症，选择服高毒性农药自杀，已经洗胃后再进的icu。
你们冷静地对患者进行深静脉穿刺，然后就是气管插管、机械辅助通气、心肺复苏……
现实生活中，无法使用能力的你其实并不是一个能百分百将人救活的医生，很多毒药也不是有对应解药能一一对付的。
你们都知道，有时候送进icu的人完全是已经上了死亡名单的，而你能做的不过是尽力一试。
结束后，你的心情有些许糟糕。
考虑到你本来就不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这种糟糕你倒是早已习惯。
同事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送进医院时就已经满脸流血……药的剂量太大根本救不活。”
“我没有事。”
道理你当然懂，你也知道你的情绪速来来的快去的也快。
你接过并没有什么用处的纸巾，真心地对你的同事说道：“我只是在想，生命很宝贵啊。”
“但是生命对抑郁症患者而言应该很痛苦……当然，这是心理医生的事情，大家能做的是手术室里的尽力。”她说。
你忽然想起来按照剧情而言不久后你亲爱的也要走上自／杀那条路。
“……”
怎么说呢，同情心你是一点都没有。并且你还是个小心眼，自己的东西，自己的病人，你都不希望被别人，哪怕是死神夺走。
否则你会迁怒，迁怒他们自己不争，也迁怒生命本身。
你借口去厕所洗把脸而离开。
你打开了门，再次进入那个下着阴郁大雨的世界，这次你倒是没有撑伞。
你来到了某个隐蔽的地下室里。
被绑在废旧手术台上的老男人惊恐地瞧过来，而你忽视了那人渣的神情，将纪录的流程摄像摆好角度后，你拿出别在大褂上的笔开始在纸上边说边开始笔记。
［急性磷化铝中毒治疗尝试进展：56%片剂，1.5克］
这种类型的“治疗”本质上当然是折磨，不过，万一有意外之喜也不错。
你的字迹潦草，但是当操控镊子拿起药片压入开始在挣扎的人口里时，你的手又稳又准。
地下室很快传来了男人的呕吐声和各种仪器运作的声音，腥臭的气味弥漫着，你的眉头不曾皱过。
……
［急性磷化铝中毒治疗尝试进展：56%片剂，3克］
……
［急性磷化铝中毒治疗尝试进展：56%片剂，6克］
……
一条又一条的笔记逐渐增加，此时地下室除了你的呼吸和笔记声再无他响。
＊
你已经一天没有去东植的世界里上班了。
如果你连接上他的世界里的信号，就会看到一条又一条来自同一个人的担忧短信。
但是你没有。
所以你不知道陆东植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想了什么。
从期待，到担忧，再到着急，最后是失落和迷茫，你通通不知道。
嗯，即使知道了你也没有很在意罢了。
＊
你没有上班的第二天。
除了陆东植，所有人都相信你是厌倦了。
“那种大小姐肯定只是玩玩而已，昨天组长还接到了对方助理的请假电话，哦对了你应该不知道，我也没想到原来别人生活上也是有助理的，还是那种精英型的助理，大发！你听见组长模仿那人的口气么？有财有势的人真是不一样……”
“喂，所以看上你什么的应该是玩笑吧，比如和朋友打赌输了得和一个下等职员谈恋爱这种经典桥段……”
“陆东植你去哪里啊！不会生气了吧？”
失了面子的同期看着离开位置的陆东植和周围人不高兴道：“我说的难道有错吗？那种忽然起来的热情怎么会是一见钟情，谁看得上那傻子呢？”
其他人没有帮腔也没有帮陆东植说话，只是闭着嘴却认同地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同期满足地坐下，但不久又遗憾地咂咂嘴：“没有那么贵的水果吃了还真是可惜。”
＊
即使莫名其妙被“分手”，即使仿佛被骗了一样才知道对方的家世，即使忍不住生气又还是会看着曾经站在一起的地方默默发呆……陆东植的日子还是要继续过。
嗯怎么说呢，属于回归那种被压榨的老好人的社畜日子吧。
陆东植看向同期：“我下班后也有事。”
“又没有约会下班后都往哪里赶啊，喂我们可是同期要互相帮助，文件收个尾很快的啊。算我拜托你好了，今天是我女儿生日，没有结婚的你是不会懂已婚男人的痛苦的啊。”
陆东植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看他：“喂，我是真的不行。”
“我也是真的不行啊，”没有人会担心陆东植会不会发火，相反求人的声音反比陆东植的要更高，“资料都发给你了，你确认看看，结尾交给组长就好了，对了电脑帮我关一下。”
同期拍了拍陆东植的肩膀，离开前还不忘嘀咕：“你又没有孩子懂什么啊，还是把不切实际的伤心放在工作上好。”
“阿西！”
即使抱怨也不会争辩什么，他还是认命地重新坐回了工位上。
然后就因为工作过于认真而发现了一处数据的不对，在宿醉的组长面前指出一处文件的错误后，而被懒得管事的组长咒骂批评了一顿。
“滚蛋。”
没有被采纳意见反而得到一句这样的话。
＊
你不去上班的第三天。
大韩证券公司支持的制药集团传出丑闻并破产，大韩证券面对群众怒火决定裁掉报告书出错的陆姓职员。
结束完地下室实验的你坐在证券公司附近的1150公交车站座椅上，你已经了解了这两天的新闻——你更了解，这新闻中出错的另有其人，陆东植不过是被推出去挡锅的无辜者，只因他生性好说话而且不会反抗。
夜晚的灯火明亮，你坐在那里默默地嚼着三明治。
你看见失魂落魄的陆东植坐上了公交，因为你不想被发现的时候总能让周围人忽视你的存在，他没有注意到你。
你却一直凝视着他。
他这样子，简直丧气得让人怜悯呢。
但是你得再等一等。
怎么说呢，你可是观众啊。
比起满怀爱意全程参与其中，你冷静下来时更喜欢观看。
哪怕这个世界已经从电视剧变成另一个时空的真实。
你边嚼边思考，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其实你应该明白，“观众”身份并不是决定因素，你只是忽然不高兴而已，明明能够发挥恋人陪伴的优势阻止陆东植身上坏事的发生，但却不去做是你对身边人近乎冷酷的苛责。
因为不能接受别人对生命的厌弃，又不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们，所以选择惩罚另一个世界本质而言算不上真实存在的存在。
啊呀，当然也不必要深想，或许你只是想看他的悲惨来取乐罢了。
毕竟他丧的好像被世界抛弃了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呢……
你摇了摇头。
其实你不是这样想的。
你就是心情不好而已。
你嚼着三明治，周边的场景就好像大雨时透过开得飞快的高铁车窗外的景色那样，在夜晚的灯火中流动出光怪陆离。
没有门也好，静止也好，这个世界能随你的心意而转变位置。
你起身，公交站台的场景变成了一处酒店内走廊。
你没有忘记这是你们约好的，庆祝陆东植姐姐孩子满月的时间。
你推开门，向穿着韩国传统服饰的姐姐走去。虽然你也才知道韩国也有抓周的习俗，但是你并不知道该送些什么，考虑到你目前的人设干脆送了种花家目前正在升值的金首饰。
抱着同样穿着朝鲜服饰宝宝的姐姐呆了呆：“请问你是——”
“东植的女朋友。”
你毫不脸红地开口。
姐姐惊讶地发出一声，然后没忍住惊喜地转头就要叫正在招待客人的家。
“不用兴师动众，”你连忙拦住她，“东植可能正在生我的气，所以他应该不是很想见到我，我一会儿就走了。”
姐姐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阿西这臭小子还真是不识好歹啊，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敢和你摆脸色？你们应该交往没多久他就敢和人耍脾气么？还是说你们交往很久了？那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啊臭小子！”
她看向了远处正萎靡在那里喝酒完全不知道你来了的某人：“我去叫他，你们好好聊聊，年轻人有什么误会要这样丧气啊。”
倒是不必。
你是故意挑他没有看过来的时间才走进来的。
“不用了，我马上就走，”你逗了逗她手上的人类幼崽，“我最近心情不好做错了些事，他生气是应该的，不过我想他忘记掉这些不开心最迟也就是明天的事情……那么今天我就不打扰了。宝宝再见哦。”
最后那句话当然是和可爱的小侄子说的。
“哦那小子的确忘性很大，不开心的事睡一觉就会忘记的，他是很乖的孩子啊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姐姐看出你去意，没有坚持挽留，抱着孩子道，“来乖，和漂亮阿姨再见，再见哦。”
“再见～”
你看了一眼陆东植的背影，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欢乐的场所。
或许欢乐也算不上吧。
你的耳朵很好，听见了不久后争执和劝架的声音。
哦，是证券公司的那番操作，宴席上受制药公司破产后牵连的股民在对陆东植迁怒呢。
不过不管你的事，你想。
＊
【我也不想一直做一个烂好人，只是希望这样一直做下去的话总会有一个人和我说，做得好，但是结果这样的人也是不存在的吗？】
＊
你皱着眉头看向窗外，又是下雨，总是下雨。
虽然你也曾说过影视世界的人都不是真实存在的存在这种话，但你难道真的完全否认了这些天的相处了么？
没有。
那些嬉笑怒骂并不是你操控的（大部分），也不是虚假的，那是真的发生在这个世界的事。
除了将对方当作纸片人的高一级的喜爱，你也有一点点的，一点点点的关心。
“虽然是个变态，但我本来也不是个坏人。”
甚至你自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你在以不用技能为前提下，劝说了自己去寻找男主。
总是高一个维度去相处和思考，的的确确会失去很多乐趣。
毕竟谈恋爱时的心情还是很愉快的。
那就把自己，真的当作他那普通的、天真的女朋友那样去寻找他，偶尔，也真心地安慰安慰他吧。
＊
你开车到了酒店，姐姐办满月宴的地方。
那里已经换了一批新的包场的客人。
你叫住了一个服务员：“您好，请问您知道上一批宴请者里，一个泡面头、长得很高浑身很丧气的人去哪里了吗？”
“你说的我有印象，被打了的那个是吧？他坐在那里一个人喝了很长时间的酒，然后就出去了。具体不知道去哪里，但是走了有三十分钟吧。”
“谢谢。”
像你这样找不到资源只能看解说的人其实根本摸不准陆东植究竟走去了哪里，你只能到他熟悉的地方去寻找蛛丝马迹。
由于你确定记得他没有回过家，你只能去到了公司。
赶到他工位处的时候，你没有发现那人，原以为又是白走一趟，却意外地发现了他的遗书。
“……啧。”
你将信纸从信封里抽出。
［真的对不起，但是我只能到这种程度了……］
［对不起……对不起……］
所以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
你皱起了眉头，你迁怒于这些不珍惜生命的人类。
好讨厌啊，讨厌那些没有做错，却偏偏让你看不惯的人的行为。
他们伤害的是自己。
“但是加班的可是我们啊。”
毕竟本质上也是专业不对口，心理不舒服可以去找心理咨询师，不能找死神谈心。
如果不是和自己约定不用技能的话，你真想将在某个顶楼徘徊犹豫着跳不跳的家伙一脚踹下去，然后再很恶劣地在半空拉住他，吓得他人生观世界观崩溃。
但是，你怎么也找不到对方在哪里。
排除你超凡的能力，其实也不过是初来韩国不到五天，认识那货不到五天的人而已。
你将车停在了路边停车道上。
你是个嘴里没几句真话的变态，也是心意必须以不同甚至相反的话语才能表达的别扭怪。
嗯，像你这样的变态多多少少有点傲娇成分的。
但你必须得承认，处于人道主义，你因为冷酷的迁怒和故意的不作为而后悔了。
明明说好要当个普通人，不能随意任性。
你叹了口气，解开安全带，手指伸向车门开启任意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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