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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奔丧、报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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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太后驾崩,朝臣们纷纷前去吊唁,玉楼独自去皇后宫中,连番的丧事,已经令皇后卧病在床,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这两件喜事。
皇后多多少少有些怪她的,一则她知道皇帝曾经以贤妃之位许她,二则总是觉得父亲之死与她多少有些瓜葛。
“娘娘,”玉楼想着她若是知道父亲还活着,或许能放宽些心,于是壮着胆子开口,“臣妇有事情想单独说与娘娘,还请娘娘屏退内侍。”
“无妨,他们都是本宫信赖之人,素来管得住嘴。”皇后看她衣着中规中矩,却难掩一身桃色姿容,也难怪皇帝惦记,又想起父亲之死,终究有她的原因,难免冷淡些。
玉楼道:“臣妇原本有些体己话,要确保没有第五只耳朵听到,既然娘娘此刻不便,那臣妇改日再来拜谒娘娘。”
皇后没想到她敢不软不硬地顶回来,再看此女言辞谨慎,不像是故弄玄虚的,心里打定主意她若说不出什么章程,便有她好看。于是递了个眼色给内侍,宫里就只剩下她二人了。
“娘娘先不要动声色,臣妇也是替别人来传个话。”她递过去独孤国公的一副小字:“吾儿,为父尚在人世,请孩儿勿忧。”
皇后一看果然出自国公之手:“你从哪里得来的?”
玉楼道:“自然是写信之人让我给娘娘,以宽娘娘之心。”
“大胆,怎可妄言他人生死,你若在此戏耍本宫,可要想好你项上几个脑袋!”皇后将信将疑,又怕她是胡言乱语。
“娘娘,如今伽罗身怀有孕,怎肯办这样的糊涂事?任伽罗头上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拿此事开玩笑,父亲得知娘娘哀恸不已,不忍心见娘娘如此下去,只好命伽罗来告知长姐,还望长姐体恤自身,父亲如今在乡间静养,有车马奴仆一应俱全,伽罗强两日才去瞧了,您大可放心。此事长兄也是知道的。只是碍于宇文护的缘故,暂时将长姐隐瞒了。”
皇后看她也不似消遣自己,忙拉住玉楼的手:“此事可当真?你若敢戏耍本宫,本宫可不会轻饶你,就算皇上庇护你也没用。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多人亲人瞧见的,再说宇文护岂肯放过?”
玉楼将当日的状况一一告知,说实在是出于无奈,才出此下策,否则宇文护定然不肯善罢甘休。
皇后听得将信将疑,惊心动魄:“起死回生?”她上下打量她,“本宫也算是见识了很多名医高手,也不乏妙手回春的,你一介妇人,也并不精通此道,如何能将死人复活?”
“娘娘还请谅解伽罗实在无法说出这其中的奥妙,当时兄长是在场的,伽罗只是给父亲的心口施以外力,帮他心脏重新跳动起来。娘娘大可以问问兄长。”玉楼尽可能地说得直白一些。
皇后看她屡次提到独孤罗也在场,想必此事已经是真的了:“无论怎样,我要好好谢谢你,我不知道你竟为我独孤家甘冒这样大的风险。我竟然还猜疑你,好妹妹,你说我要怎样报答你?”
玉楼道:“长姐说这样的话就是没拿我当自家姐妹。父亲一生行事磊落、大义,不该遭此横祸,也许是天注定,只要此事不再扩散,不再被史官所知,也就相安无事了。也千万不可让皇上知道,至于为何,恕伽罗暂时不能相告,只求长姐信我。倘若长姐还有话递给父亲,伽罗定然全力相助。”
皇后破涕为笑:“你们瞒得我好苦!你只叫父亲好好保重身子,别的我再没有什么不放心了,皇上说你是个做大事的人,我常常不服气,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长姐过誉了,我说的可记下了?务必不要告诉他人。我该去给太后磕头了,伽罗退下了。”
“我的好妹妹,你适才说你有身孕了?”
“正是,原本是要来宫里报喜的,又适逢太后驾崩这样的伤心之事,伽罗也只能对长姐说说了。”
“好好好,你和普六茹将军都是有福之人,待太后国丧过去,我定命人给你和孩儿备下薄礼,以表我这姨妈的疼爱。”
“谢长姐。”
朝中突然少了宇文护的党羽,朝臣将近少了一半,大伙都对太后和宇文护一同死在宫中颇感蹊跷,却又谁都不敢问,谁都不敢议论,大理寺所说宇文护意图谋篡,害死太后,难免有些令人匪夷所思,这样的说辞实在牵强的很。
普六茹将军又呈上他勾连突厥意图谋反之事,以及宇文护对上弑君,谋害几位先帝,保持朝政、私行废立之举,以及谋害朝臣,逼死赵贵、独孤信,种种罪孽,不胜枚举。举国上下祸患久矣,人人欲除之而后快,如今终于得以清剿。
只是如此一来,隋国公和普六茹坚一家独大,更是惹眼。
没过几日,皇后的赏赐便下来了。真真是把玉楼和腹中的孩儿当成自家人了,单单黄金、翡翠、白玉便足足三箱,又丝绸、锦缎、白狐裘不计其数,一时间朝中风向突变,无不巴结顺从普六茹将军。
皇后对普六茹家毫无来由的厚赏令人不解,皇帝最是知道,她素日对普六茹坚的夫人是颇有微词的,这样突然的转变不知是缘何而来。想来是因为她怀孕了,再无可能踏足后宫?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紧接着,皇上又加封普六茹定州总管,赐宅子,食邑千户,这个时候,皇帝是真心感激普六茹和随国公的帮助的,就连普六茹的任性调兵去南州,在他看来,一个毛头小伙子任性妄为,没有那么多的城府,为了个女人,毫不在意自己的名声,这反而让皇帝觉得他没什么值得提防的,比起宇文护的老谋深算,算无遗策要可靠得多。
至于随国公,他毕竟老了,一旦他倒下,他的儿子们也就不足为惧了。
不管怎么说,眼下是安定了,朝廷内外不再人心惶惶,皇帝也可以实现自己的宏图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