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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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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个小贱人狠狠地给我打!”
稍显隐蔽的角落里传来几声痛呼,落在那人身上的拳脚声让外人听来不免心疼,却不见有人去救助一把。
“小姐,您看…”刚才疾言厉色的人此刻恭敬的向身前之人询问接下来怎么做才能让这位祖宗消消气。
“罪魁祸首是他的脸,怎么往他身上招呼呢?”
“这…”她有些难为情,这么标致的一个人,要是毁了容怕是会轻生吧。
身穿华服的女子面色不虞,瞪了她一眼,女子被瞪的激灵了一下,只暗道这美人招惹到这位真的倒霉,平添无妄之灾,为了不迁怒于她,只好对不住他了。
“唉你们听到了没有,打人别打错地方了,这么好看的人不多碰几下脸岂不是很亏。”
当随从用不正经的调调说完后,讨来自家主人的嫌弃的眼神,随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几个打手听到后心里并无半分芥蒂,按照她们的吩咐照打不误。
被牢牢围住殴打躺在地上的男子用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头,即使如此也难以保护自己一毫。其中一人一把攥住他的两手,绕至背后把他拖起来,让如雨点般的拳脚准确往他的脸上砸去。
没过一会,他的脸上鼻青脸肿,嘴里满是带有甜味的血腥,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那些人看打得差不多了,便把他甩手一扔在地,等待自家主子的指示。
奄奄一息的他咳了几声,突然笑了几声,结果牵动伤口让他一呼一吸都变得更为艰难。
“走吧,”华服女子看到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十分嫌恶,从袖中掏出一把折扇,“啪”的一声打开,“这就是你耍本小姐的下场。”
待那群人大摇大摆的离开后,小巷重新恢复之前的宁静。
男子此刻终于撑不住了,眼皮慢慢耷拉下去,脑海里的意识也控制不住,由着它沉落。
难道就这样死去了吗…
他还不想死…
有谁来救救他…
“祺然,祺然,你在哪里?”
男子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想回应却说不出来。
耳边传来越发接近的匆匆脚步声,最后在他身边止住,赵祺然感受到有人十分轻柔地扶在那人的怀里,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掉在他的脸上。
“祺然,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赵祺然这才彻底昏迷过去。
赶来的女子见此赶紧用手背抹净眼泪,把他十分小心的伏在自己背上,背起来急忙去找最近的医馆。
苍筤在大街上随意乱转,思索着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而进行祈雨,用的血出自人身上还是牲畜的。
刚才那场血腥味如此之淡怕是试试法术的效果如何,下次可没这么简单了吧。
她应该从这几日受伤的人类开始调查吗?转念一想又不太现实。
苍筤十分后悔自己的神力衰微,不然她就可以趁雨后的血腥味直接施法追查源头。
唯一的办法就是这段时间尽力储存实力,待下次再出现怪雨时快速解决。
就在苍筤这么想着的时候,前方远远传来一女子焦急地声音:“让让,麻烦让让。”
人群里由远及近闪出慢慢闪开路来,只见女子背着一位伤势严重的男子跑了过来,闪开的人们疑惑地看着,不少人还指指点点,而女子丝毫顾及不上她人的胡话。
苍筤预先退后给女子行个方便,只是那血腥味扑面而来的时候,让她不由得联想到雨后的那点味道。
难道是人血吗?
而且这人这么巧就受伤了,苍筤当即决定立马跟上去探个究竟。
她一路尾随两人来到一家医馆前,只是那女子没一会便被赶了出来,眼泪淌不住的流,言辞极其恳切:“医者仁心,麻烦您行行好,先给他医治,诊金我稍后就凑齐给您。”
“姑娘,不是我们刁难与你,而是这必须先付诊金才能看病啊!”
“我一时着急出来忘记带钱,不若我先给您磕几个头,麻烦您就通融一回吧。”说着便是要放下背上的男子,作势要下跪磕起头来。
“别别别,我受不起。”医馆的管事摆摆手,表示不行,“就是别家医馆也是一样的规矩。”她正要说些其他拒绝的话时,有什么朝她扔过来了,她下意识接住。
竟是一锭银子。
二人都朝银子扔来的方向望去,一位身姿不凡的女子正重新系回荷包的口袋,和气却又不容人拒绝对她说道:“劳烦医者把他治好。”
管事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再拒绝她们,总不能把刚才秦贵女的侍从让她不能接诊的命令道出来。
“多谢恩人,我会赶快把钱还给您的。”女子连连说了好几次感谢。
“无妨,给他看病要紧。”
苍筤正好可以凑前去了解情况。
“吴大夫,这里有位病人麻烦您看看。”管事把她们领进医馆对坐在内室的一位女子说道。
吴大夫倒是一副平易近人模样,帮忙把背上男子小心地平躺在一张榻上。瞧了一眼便知是她人殴打至此重伤。
尤其是脸上尤甚,对一个男子如此暴行,殴打之人真是心狠。
她吩咐身边的药童分别备好一盆热水和冷水,然后写了好几张单子给药童去抓药,接着就从身后的柜子里拉出其中一个抽屉,把里面的膏药拿出来。
吴大夫清理他脸上残留的血迹,冷热水轻敷一遍后再用稍烫的中药包给伤口敷上。
她有条不紊地调制膏药,脸色微显凝重:“是谁下的重手,破了相可让这病人怎么接受?”
女子一听,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了。
祺然最爱惜的就是他的脸了。
“大夫,请您一定要帮帮他恢复如初,不然他…”女子感同身受地哽咽,话中的颤抖令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吴大夫心里暗叹口气,明白她的意思。看男子的面相想必原来也是一副好面容,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唏嘘。感念她的一片赤诚,安慰她:“我尽量吧,但你也要在他醒后让他有个准备。”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感谢得仿佛是对待大恩大德之人。
吴大夫连忙摆手,她只能帮忙治疗一点外伤,不值得她如此感恩戴德。
她从药童配置好的药包递给女子,嘱咐服药的一些注意事项,同时把外涂的药膏送给她并提醒:“三日后再来这里一趟。”
女子在一旁用心记着,接连点头。
待时候差不多了,吴大夫边让她把男子背回家去休养。
苍筤在角落默默注视着一切,直到两人先她一步走出医馆才把心里的疑惑对吴大夫问出来:“人破相后会怎样?”
吴大夫一直忙着给男子治疗,这才注意到戴着面纱的女子。
看她衣着谈吐,想来是富贵人家不晓得男子在这世道多有艰难,尤其是对一个原来拥有着美貌却遭此巨变的男子来说,往后受到的闲话与讥讽会更多。
吴大夫把这些与苍筤细细诉说。
“真的没有办法医好了吗?”
“我的医术不精,或许有极其精通医术的神医有方法。”吴大夫有些惭愧,但通过那女子对病人满眼爱慕的眼神知晓一二,“造化如此,让他认清人心也是福吧。”
苍筤若有所思。
闲聊中又来了看诊的人,苍筤不多打扰,简单告别后在如轻风般的问诊声中出了医馆。那女子依然在门口等待。
女子见苍筤出来,便走上前来:“恩人,劳烦您随我回家一趟,我好把钱还给您。”
“不用不用,银子就当是我存在你那里的好了,下次遇到她人急用帮忙就好了。”
女子似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内心涌上无言的感动。
“恩人既然不要钱财,那就请来我家喝喝茶,聊表我的一点心意,这次请务必不要推辞,不然我定要还银子的。”
苍筤听她如此坚持,只能点头应道,顺手拂去随风落在她背上之人的柳絮。
女子朝她一笑表示谢意,“我叫赵余扶,请问恩人姓名?”
“苍筤。”苍筤回以一笑,由于面纱遮掩,只能让她人看到弯弯的眉眼。
背上的男子听到后轻微掀开的眼帘重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