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爱》雪纶圣殿

6、六

　　六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许烈。他听了之后也是一脸惊讶。毕竟，这真的是一件很疯狂的事情。
　　也是，疯狂的爱情。
　　“你很羡慕他们吗？”许烈夹了一个虾仁放我饭盒里问。
　　“当然啊！你想想，又是风车又是郁金香，浩然也真是会玩浪漫啊！其实这还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真的很佩服他们的勇气。这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一直都没有从这个振奋的消息中跳脱出来，所以滔滔不绝的跟他讲了一大堆感受。
　　“那我们也去荷兰结婚啊！”
　　“大哥，我们一男一女的，在中国就能结婚。”潜意识里总觉得去荷兰结婚的都是那啥。但其实人家荷兰也不全是那啥的。
　　“那好，我们就在中国结婚。”说完他就低下头笑，笑的那叫一个贼。
　　等一下，又被这小子给带进去。
　　“喂，谁说要跟你结婚啦！”我红着脸冲他吼
　　“你啊！”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无语了，碰上这么个家伙。
　　不理他，吃饭。
　　“韩谦，这个…这个星期天你有时间吗？我想……”
　　“滚开，别在这烦我。”
　　突然一声怒吼，喧哗的教室短暂的安静下来，之后又起了小声的议论。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教室后方的两个人身上。韩谦一脸不耐烦的坐着，旁边站着个很秀气的女生。韩谦这样的态度让她尴尬得满脸通红，大大的眼睛里尽是委屈。
　　其实这已经不算新鲜事了，从他转学来的那天起，很多女生都慕名而来。胆大的上来跟他搭腔，他顶多是不搭理。这么差的态度还是第一次见。再怎么说对方也是女生啊！这样也未免太伤人了吧。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还不走，是要我动手吗？”看着呆立在旁边的女孩，他又吼了句。女孩终于被他吓得捂着嘴巴哭了起来。
　　许烈曾经说过，我的IQ是满分，EQ是0分。他奶奶的说得真是太对了。不过他还少说了一样，我还很喜欢管闲事。
　　“屿，你干嘛？”
　　忽视许烈一脸惊讶的表情，我径直往韩谦的方向走。顺手拉住了被他凶哭的女孩，推到他面前。
　　“道歉。”我阴着一张脸冲韩谦说
　　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一脸不屑的冲我说
　　“笑话，凭什么？”
　　“你妈难道没教你做人要有礼貌吗？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拽。好好说话对你来说就那么困难吗？你长的这张嘴就是用来吼人的吗？”冲他吼完之后看见旁边的女孩一脸震惊的看着我。班上的同学也是，嘴巴张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也是啦！班上现在除了许烈之外，没有人见我这么失态过，其实一直以来我的性格都是很温和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特别气不过。
　　我气得冒烟，韩谦也没好到哪去。听我这么说他，他“倏”的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来。1米8几的个子站在我面前，压迫感不言而喻。他用力的扣住我的肩膀，血红着眼睛盯着我，一时之间我好像看到了一只受伤的野兽。因为伤口的撕裂而疼痛得失去理智。
　　“没错，我就是恶劣到我妈都不管我不要我。你又凭什么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你是我什么人？”他越说越大声，扣住我肩膀的手也越来越重。余光看到许烈正往这边走来，是怕我被欺负吧。可是这个样子的许烈。
　　我真的不怕
　　韩谦一走过来就把许烈的手给拍开，把我拉到身后。
　　“别太过分了。难道她说错了吗？”韩谦一脸严肃的对着许烈。许烈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出去了。我还没晃过神来。旁边女孩的道谢声和许烈关心的询问变得模糊。我就这么目送着韩谦走出了教室，刚刚我看到了什么？在韩谦的眼睛里。
　　为什么要哭呢？
　　为什么我感觉得到，你好伤心。
　　我又做错了
　　是吧
　　那天下午，韩谦没有来上课。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好冷。
　　晚上回家的时候，还没进屋就被莫样拖到他们家去吃火锅。一进门就看到浩然围着围裙在洗菜。那样子还真是……很贤惠。
　　“才放学啊！你先看会电视，很快就可以吃了。”浩然跟我打了声招呼，又开始忙活。
　　“我来帮你。”莫样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帮他弄。看着他俩这腻歪的样子，我觉得我是真不该来。在冰箱里拿了瓶雪碧，窝在沙发里喝。脑袋里面一片混乱，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但又好像有事情总想不通。
　　啊！！！！！
　　烦死了！！！！！
　　“吖！林烟屿，就要吃饭了你还给我喝冰的。想得胃病啊！”手上的雪碧被抢走，莫样一副晚娘脸孔站在我面前咋呼。
　　“我说，你这才结婚几天啊！家庭妇女的气息就这么浓，变得跟我妈似的。”没心情跟他吵，去吃饭。
　　“什么？家庭妇女？”他又不依不饶的跟了过来“你说谁是家庭妇女？”
　　“我说你是家庭妇女。”往嘴巴里塞了块牛肉
　　“我废了你丫的。”莫样把围裙一扯就追了过来。可能真的是被家庭妇女给刺激到了，他硬是拿着沙发垫追着我打。楼下楼上，楼上楼下，来来回回好几趟。追到最后连喇叭这狗东西也跟着来凑热闹。还是浩然有气魄，看我们闹得没边了就走过来一手抓一个拖到饭桌边。一句吃饭就结束了这场混乱。
　　火锅的味道很好，只是刚喝了冰的，没什么胃口。
　　“想什么呢？东西不好吃吗？”浩然看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往我碗里夹了个冬菇。
　　“怎么可能不好吃啊！浩然你别理她。这丫头刚刚喝了冰的。现在当然吃不下啦！”我刚准备答话，莫样这破嘴就在旁边给我阴阳怪气的。浩然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货色。
　　“浩然啊，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想男生的事情也许还是问男生比较靠谱。
　　“你说。”
　　“你有问题怎么不问我啊。好歹我也是大学讲师啊！而且还刚升职为我们系的系主任呢。”真是有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啊！我好笑的看了莫样一眼。
　　“系主任？流氓系的主任吧！”
　　“你今天是想从这横着出去吧！”我刚说完莫样脸就一垮，把筷子扔到了桌子上，准备发飙
　　“我进化得很完全，可以直立行走。”我也把筷子扔到了桌子上，但是是准备闪人。
　　“那如果我打得你不能直立行走呢？”他站起来了。
　　“那我就跑”这还用问啊！傻不傻。
　　结果饭吃到一半又闹了起来，这次连浩然都拦不住了。
　　一片混乱，一片混乱。
　　晚上躺在床上看手机，发现有5个未接电话。都是一个号码，不认识。可如果打错的话打来5遍也太奇怪了吧。本来想打过去的，一看时间已经12点多了。算了，明天再说吧。睡觉睡觉。
　　今天的雪真的很大。
　　希望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整个上午我都对着手机在发呆，那个陌生的号码我有打过去。但是对方一直都是关机状态。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认识这个打电话的人。好奇怪。
　　下课以后教室里有点吵，突然想一个人静一静。走出教室靠在走廊的窗台上透气。雪已经停了，但却比下雪的时候更冷。阴沉灰白的天空压得很低，让人喘不过气来。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面对这单调的色彩突然觉得一阵晕眩
　　“没错，我就是恶劣到我妈都不管我不要我。你又凭什么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你是我什么人？”闭上眼睛，韩谦惨白着脸都我吼的样子变得清晰。那么漂亮的眼睛里盛放的却是眼泪。男生不都是很坚强的吗？
　　那，是什么让你的坚强破裂？
　　是什么让你看起来那么难过？
　　我想知道
　　韩谦，我想知道。
　　等到快上课的时候我才往教室走，路过水池边的时候突然想洗个脸，虽然在这种呵气成冰的天气里洗冷水脸不是什么惬意的事。冰冷的水泼在脸上，人一下就精神了，虽然皮肤被刺得有些疼。
　　“喂，知道高二5班的教室在哪吗？”有人从后面拍了下我的肩膀，我甩了甩手上的水回过头。
　　难道是我的人品又有了质的飞跃？不然为什么总碰到美人呢。
　　浅灰色的粗毛线风衣里配着黑色的低领针织衫，豹纹的超短百褶裙下面是咖啡色的长筒靴，靴子与衣摆间露出一截雪白的腿。随意系起来的腰带也勾勒出她美好的腰身。且不论她的脸长得怎么样，就这一身打扮那也是绝对的……
　　潮
　　偏偏这丫头还长了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要是她的口气不那么傲慢，就真是太完美了。这也证明了一点，美人的性格一般都不好，比如韩谦，比如眼前这位。
　　“五楼右边的第一间教室就是。如果是找人的话你动作要快一点。因为马上就要上课了。我承认我是视觉系的动物，所以尽管她态度不好，但我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哼”她斜着眼睛打量了我一下，然后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
　　果然，目中无人的臭丫头。懒得和她一般见识。从口袋里拿纸巾出来擦脸，没想到拿出来的是韩谦的手帕，本来洗干净了准备还他的。结果忘记了。正准备用来擦脸的时候，被那个女孩一把抢了过去。
　　“喂，你干嘛？”这下我是真的有点脾气了。这女的还真是很容易让人火大啊。
　　“你认识韩谦？”她狠狠的盯着我问
　　“是啊。”看着她这个样子好像跟要吃掉我似的。
　　“这是他给你的？”她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个调
　　“对啊！”其实应该算是借的吧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在我耳边炸开，我感到我的一边脸都被打麻了，耳朵里也在嗡嗡作响。一时之间我还愣在了那里，我被打了一巴掌。我当众被打了一巴掌。虽说这大冬天的走廊上没什么人，不存在当众出丑这个问题，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先不说打人不打脸这个道理，我认都不认识你你为了一条破手帕抽我。这纯粹是想打架啊！我爸我妈都不打我脸呢。
　　你是谁？
　　贵姓？贵庚？
　　正想发作她却比我还快了一步，突然红着眼睛又开骂
　　“不要脸的狐狸精，我警告你离韩谦远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笑了。先是被人无缘无故打了一巴掌，现在又变狐狸精了。被打的人是我，她反倒一脸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喂！好像搞反了吧。
　　“我们两个站在一起，你说谁比较像狐狸精。”我又从头到尾把她打量了一遍，异常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你……”她瞪大眼睛用手指着我。妈的，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
　　“我怎样？”切，真要动手吃亏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她气得一脸通红，一副想骂人又不知道骂什么的蠢样。于是扬起手来又要打。这次如果我还是不还手就真的是对不住观众了。才刚抬手，就有一只手比我更快的抓住了她。
　　“尹芷清，你想干嘛？”韩谦皱着眉头在我后面出现。
　　“韩谦”尹芷清看见他便马上把手放下来了。有些不甘的看了我一眼。说
　　“她是谁？你的手帕怎么会在她那里？”
　　“这关你什么事。”说完把手帕一把抢过来。“还有，你到这里来干嘛？”
　　“我…我想见你。”尹芷清低下头轻声的说。那小鸟依人的可人样实在是我见犹怜，这与之前她对我的悍妇形象真的是很难联系到一起。
　　“但是我不想见你。”但是韩谦好像不吃这一套。还是冷着个脸。真不知道这女的怎么得罪他了。这么个烂态度。
　　上课铃就在这时候响了。看看这面对面不说话的两个人，似乎没我什么事了。旷课的罪名可比迟到大，再说这节好像是班主任的课。
　　“那个…没什么事我就先去上课了啊！”打了声招呼准备开溜。
　　“一起走。”韩谦从后面跟了上来。看都没多看尹芷清一眼。他就这么走啦那尹芷清怎么办啊？好歹人家也是特意过来找她的。而且估计是跷掉了一上午的课。回头看到尹芷清可怜巴巴的红着个眼睛。唉……不然怎么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谁让她刚才打我来着。要不现在我还能帮她说说话呢。真是报应啊报应！
　　“你脸怎么了？”刚想到这茬韩谦就在后面开问。
　　“啊？”我顺势摸了一把脸，啊！疼！
　　“她打的？”他又指着尹芷清问，然后就往尹芷清那走了过去。
　　他不是吧？难道准备把那一巴掌给打回来？
　　“喂！韩谦你干嘛？回来回来。你一男的打女孩子像什么话。”幸好我手脚快，赶在他动手之前把他给拦了下来。其实按常理说我是该趁这个机会让他帮我打回那一巴掌的。但是看看尹芷清那样子。
　　唉，算了算了。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韩谦的举动也让尹芷清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哭着转身跑出去了。偏偏韩谦这没心没肺的还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让人看了就上火。
　　“走吧！上课去吧！”我说，班主任那老娘们肯定已经发现我们不在了。
　　“还上什么课啊，都迟到那么久了。”
　　“大哥，你说是迟到的罪名大还是旷课的罪名大啊。”
　　“都不轻啊！”他摸着下巴做沉思装
　　“知道就好，那还磨蹭什么啊！回教室吧“说着我就准备上楼，结果被韩谦一把扯住手，他又想干嘛吖？
　　“不是这边，是那边。”他手指着与教室相反的方向说
　　“那边？”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
　　“对，就是那边。”他说完狡诈一笑，我又望了那个方向一眼。
　　明白了！
　　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