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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鬼王苏初遇公子让(3) ...

  •   铃星见他生的俊俏,倒也不恼,“奴家可不是什么君子,你又是什么人?”
      莫非就是他“夫郎”的心仪之人?

      韩让刚想自报家门,忽然想到什么又闭了口。
      这一番表现在铃星眼里,那就是欲说还休了,这她如何忍得。

      “我的夫郎他是当定了。”铃星之前只能算是调戏,而今对付韩让却是用了十分力道,“你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休想打我夫郎的主意……”

      数百年修为的鬼修发起怒来可不是闹着玩,“赤帛”裹挟着铃星的戾气,铺天盖地的杀意如有实质。

      韩让运足灵力,羲和剑寒光四起、气势如虹,勉强抵御住了攻势。
      两件上品法器缠斗在一起。一刚一柔,一冰一火,蓝色的剑芒在红色的帛带中灵光流转,如火海中穿行的冰凌,耀眼的光芒刺穿了夜色。

      苏子越笑嘻嘻地,隔空用传音术道:“小子,还敢不敢多管闲事了?”
      “你……”韩让冷冷瞪过来一眼,隐隐可见嘴角的血丝。

      其实他没想到少年灵力被鬼域场压制的情况下,竟有与铃星一战之力。不过应该快到极限了,眼见韩让灵力不支,若他再不出手,这小少年恐怕就要折在这儿了。

      “你们居然当着我的面……果然是有奸情!”铃星将灵力全部灌注在赤帛中,柔软的飘带迅疾如电,急速攻来。
      苏子越:“……”
      韩让:“……”
      怎么就有奸情了?哪里看出来的?
      他明明是抱着教育小辈的心态,然而做作的太过,一番作态看在铃星眼里怎么就变了样。

      怨魂淬炼出的赤帛尖啸而至,眼见就要击中少年,他再也顾不上隐藏实力,灵巧地跃到韩让身后,情急之下将少年的手和剑一起握住。

      “你要干什么?!”韩让挣了一下,那纤细的手指却如铁箍一般挣不脱。
      “别动!”苏子越扬手就挥出一道血色剑芒。

      剑气将铃星的赤帛斩成两段,又变回飘带形状,无声地随风而落……

      伴随血色剑芒的,还有苏子越随手挥出的血球。火星溅到了一只女鬼,以炽焰乌金之威,女鬼连哀嚎都没发出,就魂飞魄散了,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别傻站着了。修士在鬼域会被压制,小子这边走!”苏子越往荇花楼的方向拽了他一下,见他还不动,拎着他耳朵就往荇花楼走,“还不快走,想死吗?再不跑,你不怕把你抓了,去做一辈子的鬼夫郎。”

      韩让不高兴地道,“你当是在训儿子啊?”
      明明帮了他,却被他教训。不过看那一击的威力,没有自己的帮忙他也肯定可以脱身。
      苏子越嘻嘻笑道:“想的倒挺美,你若是我儿子早就揍你了。”
      “你说什么?”韩让停下脚步。

      苏子越无奈地哄道:“真没什么。你不要以为她是随随便便的鬼修,那可是鬼域的二护法铃星,连诡王都要给她三分薄面。”
      鬼域是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鬼域三十六位将军中排名前四位的就是鬼域护法,铃星能排到第二,纵然占了些性别优势,但也非等闲之辈。

      他拽着他绕到荇花楼后门,韩让却死活不肯进,“韩氏明训,不得出入风月场所……”
      “镜城是铃星的地盘,你在她的地盘要想藏住,进不进你自己看着办!”
      言罢就径自进去。
      ……

      铃星手下的鬼众几乎把镜城都翻了一遍,却一无所得。倒是找出几个冒充的鬼,嗷嗷叫唤着被拍的灰飞烟灭。

      铃星站在荇花楼顶层,凭栏而望,整个镜城都在脚下。“镜城城门已关,他们是跑不出去的。怎么会翻个底掉都找不到?”

      她做鬼几百年,从未对任何人动心,可她却好像是对那个人动情了。
      那人远远望到她就往外挤,接到绣球后转手就抛出去,宁愿逃走也不愿与她大婚,对她毫无半点情谊,可感情有些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铃星手下的女鬼都噤若寒蝉,其中之一试探嚅道:“他藏在什么地方是我们想不到,也不会去找的?”
      “荇花楼?”铃星没有搜查自己脚下的这块地方。

      没人知道荇花楼主的真实身份,是鬼域中最神秘的大佬,一夜之间将荇花楼开遍了鬼域三十六城,鬼域中人都称他为“鬼鸨”。即便铃星是镜城之主,也不敢轻易惹怒荇花楼主。
      可她好像有些被冲昏了头脑,或许是她摘头摘的太频繁的关系,“来人,给我彻底搜查荇花楼……务必将那人活着抓回来。”

      “不可,大人万万不可。”
      掌管荇花楼的女鬼姗姗来迟,伏地行礼后阻止道:“大张旗鼓地搜房间,惊扰了贵客,我们荇花楼对名声就败啦!铃星大人不可与楼主交恶啊……”

      “那十三娘你说如何?”
      掌管荇花楼的女鬼道:“楼里有些会隐身术的小鬼,灵力低微不容易被察觉,不如派他们去探查一番?”
      铃星:“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办。”
      ……

      万籁俱寂,风止月明。
      荇花楼有九层,掌管荇花楼的女鬼在每层都派出了数只小鬼,他们穿墙而过,在楼道里窜来窜去,忙的不亦乐乎。

      荇花楼三楼的房间,香炉里燃着暖香,月华石散发出暖黄色的光,烘托出一种静谧的氛围。
      苏子越双手交叠,和衣仰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你困不困?”

      韩让微微蹙眉,警惕道:“你要干嘛?”
      他又不是傻子,这人脑门上就写着古怪两个大字。看着吊儿郎当,却好像很了解鬼域,又能抵得住铃星奋力一击的实力,却偏偏要扮作农夫,恐怕身份不简单。
      之前在他身上感受不到鬼气,他以为是玄门同道,可如今再想来,不禁胆寒。若是,他修为高到可以隐匿气息呢?
      不过这种可能性也很小。若有这般修为,定是鬼域一方的大佬,那何必在铃星面前躲躲闪闪,与她成婚不就好了。而且,大佬们哪有功夫闲逛,他的叔伯们可都忙得很。

      “我又不是坏人,别那么紧张,来跟哥哥聊聊天嘛!”苏子越笑成一朵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和我刷个抵足而眠的成就,保证能让你回去吹十年。”
      韩让一脸抗拒地摇了头。

      苏子越失笑道:“你是大小姐吗?我又不能坏了你名节。”

      “反正我不躺青楼的床……况且在青楼和陌生男子抵足而眠,很光荣吗?”韩让欲言又止,反冷冷地问道:“你还没说,你是谁?”

      苏子越笑而不语。
      良久,轻描淡写地道,“我有没有说过,我还挺喜欢你的。”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韩让莫名其妙地道,忽然想到了什么,面上如火烧云一般,“你、你你你……”

      “我我我什么?把舌头捋直了说……”忽而灵光一闪,联想到少年不肯与他抵足而眠,他猛地就明白了,“你做我孙子我都嫌小,小小年纪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你有那种癖好?”

      韩让闭目静心,不想理这种人。
      不过又忍不住想,这个吊儿郎当家伙究竟多少岁,若是不要脸的论起世交来,是不是还真要叫爷爷?
      在他的十六年人生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人,风流放浪,惹人讨厌,却又像个谜团吸引人想不断靠近。少年韩让心里在天人交战,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苏子越也没有继续调笑,反而难得正经地道:“我是说你性格坏的还挺讨喜的,跟我的一位朋友很像。”
      八百年弹指一瞬,那些尘封的往事,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忽然变得清晰无比。
      韩让还纳闷他怎么又肯好好说话了,又听他顿了顿道,“都一样的欠揍。”

      “就知道你没什么好话。”韩让闭目养神,又忍不住多问,“根本没有这样的朋友吧,你又想怎样?”

      苏子越笑而不语。
      良久,懒洋洋地半眯着眼睛,“跟你聊天好没意思,那我自己睡了。”他蹬掉靴子,大字型仰躺在床上,占了满满一张床。

      半晌,韩让冰魄般的眼眸睁开,心中又天人交战了一番,轻咳一声问道:“那鬼域长老铃星不是在搜捕你吗?”
      苏子越不在意地道,“她搜她的,我睡我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月华石的光泽忽然暗了一下,随即楼道内传来鬼魂的嘀咕声。
      韩让赶紧叫醒他,“铃星搜过来了,你不是说这是她的地盘?”

      “唔……”
      “你赶紧给我起来!万一她反应过来,搜到这里……”
      苏子越闭着眼睛,却准确地捏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没有万一。”
      然后翻身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又道:“记得破晓之前叫醒我,我还要去鬼域办事。你好像也要找人,你要找谁来着?”

      “我干嘛要告诉你。”韩让顿了顿,又觉得告诉他也无妨,“我要找……”
      话音未毕,一只半透明的小鬼穿墙而入,眨巴着眼睛绕着床头转了两圈。

      人死后七日内魂归幽冥、魄归大地,流连于世间久久不肯离去的被统称为鬼。鬼修炼可成鬼修,不过更多的是没什么灵力的小鬼。
      那小鬼并未修成人形,只是一团淡蓝色的半透明毛团,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就有毛团的一半,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不知何时,苏子越已经带上一张狰狞的鬼面具,冷冷地道,“楼主应该交代过你们,不许进这间房间。谁让你进来的?”

      “叽叽(铃星大人)。”那淡蓝色毛团在威压之下瑟瑟发抖,强势的威压让他有问必答。
      他轻抚了毛团一下,温和地问:“那你看到了什么?”
      “叽叽叽咕咕咕(小人什么都没看到,您尽管放心)。”那毛团乞求地望着苏子越,眸中如湖面破碎的波光。
      他放开掐住毛团命脉的手,刚刚只要他稍一用力,那小鬼就魂飞魄散了。

      强悍的实力在鬼域才能让人臣服,他冷冷道,“知道该怎么说吧?”
      “叽叽咕咕叽(屋里什么都没有)。”毛团狗腿地绕着床尾转了一圈。
      “就这么说吧,下不为例。”苏子越说完摆摆手。
      那小鬼忙点头,然后飞快地穿墙而出。

      这一番骚操作惊呆了韩让。这类小鬼他经常见,可是基本都是为其超度,没人听得懂他们的低等鬼语。
      “你……”韩让灵感一闪,好像抓住了什么。
      苏子越把面具收回袖里乾坤,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韩让不可置信地问:“你为何能命令小鬼?”
      苏子越唇角一勾,“小鬼就爱搞这种个人崇拜,真是没办法。”

      “他们无形无体,为何对着你却动不了?”
      韩让看的分明,那小鬼开始也想穿墙逃走,可是却在某种力量下,不得不瑟瑟发抖地留下。
      “实力太强。”苏子越见他一脸不信,又重复了一遍,“实力太强,这个是事实。”
      然后笑嘻嘻地道,“良宵一刻值千金,好困啊,要不要上来一起睡?”

      韩让羲和剑微微出鞘,势要寻根究底,“镜城是铃星的地盘,为何搜不到我们?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对鬼域这么清楚?”
      苏子越狡黠一笑:“镜城的确是铃星的地盘,可是荇花楼归我。”
      韩让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将手放在剑柄上,“你是谁?”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苏子越以手支颐,歪斜地躺在床上。
      意料之外,却又好似情理之中,韩让长舒一口气,“……镜城都是铃星的人,但楼主是你人,所以你是鬼……”
      “所以我是鬼……域之中开花楼的,换言之,荇花楼真正的楼主是我。”

      “……什么?”
      “鬼域三十六家顶级青楼,荇花楼的楼主,也就是外界猜测的鬼鸨。”苏子越指了指自己,“我!”

      “……??”
      “是不是后悔没和我抵足而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要不要一起睡?”苏子越饶有趣味地想了想,“等你到年纪了,哥哥就带你逛遍鬼域三十六家青楼……”
      “你住口!无耻之尤。”少年韩让一张俊脸顿时脸涨的通红,在月华石的映衬下,耳尖都呈现淡粉色。

      良久,少年试探着问,“传闻鬼鸨无所不知,那你知不知道——一度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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