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五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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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紧紧盯着大岳丸，大脑在不断地思索，他那句“刚刚好”是什么意思？理子已经死了！就在他面前！被杀死了！
那一声枪响像是狠狠一鞭抽在了夏油杰的脸上，就在刚刚，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不论理子妹妹你作何选择，我们都能保障你的未来”。
不觉得羞耻吗？
说下那种大话？什么“我们是最强的”……大话！
夏油杰只觉得憎恨、愤怒与懊悔、愧疚。咒术师的力量来自负面情绪，但是这是他一次真正意义的感受到了那种满盈的负面情绪，黑泥一样、锁链一样让他喘不上气。
夏油杰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努力平静的嗓音：“你说的刚刚好是什么意思？你能救她吗？”
大岳丸抱着天内理子站起来：“嗯。”
他在夏油杰惊喜又惊异的眼神中抬眸，黑点暗金的眼中满是深沉的怒火和压抑的暗流，单是看上一眼就觉得沉重的无法呼吸。
“不过，在那之前，告诉我！”他如同野兽、如同利剑一般看向伏黑甚尔，“盘星教在哪里？！”
他很愤怒。
说实话，他并不是在为天内理子愤怒，他满打满算才与这个女孩接触了不到了三个小时。纵使结成了缘，但是断然没有铃鹿山众人，甚至没有那只贝吹坊，五条悟夏油杰他们来的亲厚。
他愤怒是因为，这是一种挑衅！他的结缘者，握有他诺言的人类就这么被杀死了，而且是在他答应了那只贝吹坊的请求，决定要救这个女孩之后！被杀死了！
这些人类！让他的诺言彻底成了笑话！
他身为大妖怪、身为鬼王的威严与权威被彻底地挑衅了！
伏黑甚尔挑眉：“你不杀我吗？”
大岳丸冷酷地说：“你只是个听人行事的傀儡罢了，杀了你也没用。带我去盘星教，我就跟你一笔勾销。”他冷笑一声，颇有深意，“但是，下一次再见面，我就会杀了你。”
伏黑甚尔眯眼：“听起来很划算，但是……”他停了一下，复尔笑着摇摇头，“算了。”这样就行了吧，任务看来是要中止在这一步了。
“可以，我带你去。”
钱可以再赚，命丢了可就没了。
他一摊手，抬脚向外走，大岳丸抱着少女的身体冷冷地看着这个男人从他身边走过，随后跟上了他。
夏油杰厉声道：“等等！我也要去！”他到要看看，所谓的盘星教，到底有多伟大！
大岳丸停下来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伏黑甚尔也停下了脚步，跟着转过身看着三两步跑过来的夏油杰。
他的脸上还带着明显负面情绪，愤怒和痛恨还没散去。撇向伏黑甚尔的眼神像是带着要将他千刀万剐的刀子，他面对着伏黑甚尔看过来的眼神，颇有些恶毒地说：“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我一定会把你撕碎了喂咒灵。”
伏黑甚尔笑了，眼神十分嘲弄：“呵呵，能被尊贵的咒术师大人如此诅咒，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大岳丸打断他们：“你确定要去吗？”他在夏油杰透出些疑惑的表情中接着说，“哪怕我准备在你这个致力保护普通人的咒术师面前杀死他们？”
夏油杰愣住了，大岳丸却相当有耐心，一直在等着他回答。
夏油杰动了下喉咙，冷硬着表情说：“我要去。”
大岳丸脸上的怒火在这一瞬间转化成了笑意：“好啊。”
但是刚走出薨星宫，他们三个人就被人堵在了面前。
五条悟顶着浑身的血半低着头站在参道的尽头，他的衣服胸口衣襟和腿部都破破烂烂的，白发挂着血零落的纠缠。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蓝的惊人的眼睛中氤氲着比以往更加玄密奥妙的雾气。漂亮的五官明明没有特意的露出什么表情，但所有人都能从他放空的脸上看出某种疯狂的癫狂。
五条悟的眼神直直的盯在了最前方的伏黑甚尔，或者说，除了伏黑甚尔，他目前的眼里看不见任何人。
这是一种奇妙的情绪，不，不应该说情绪，因为他不觉得愤怒，不觉得悲伤，也不觉得高兴，他只觉得，从这一刻起，他就是最强。
畅快。
自我在这一刻升格到了最高，一切都在他眼中无所遁从，世界的一切秘密都在他面前掀开了面纱。
包括，无下限。
“悟！”夏油杰搀扶着黑井美里，越过前面的人看见了五条悟。他睁大眼睛，看着一身狼狈的五条悟——还活着，还在喘气。
伏黑甚尔停下了脚步：“……真的假的？”
五条悟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笑：“嗨，好久不见。”他伸手粗暴的撸起自己的刘海露出额头，“托你的福，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他的额头还有一道裂口，已经不流血了，只剩下最外面一层表皮还没有愈合。
“反转术式……”
五条悟神经质的睁大眼，勾起大大的笑夸赞道：“回答正确！！”他像是得到了最高的奖赏，高兴、狂热的无以复加。
配上他的蓝瞳，有一种怪异的蛊惑感。
然而伏黑甚尔只觉得他恶心。
五条悟手舞足蹈的讲着自己的濒死经历：“……我在生死之际终于掌握了咒力的核心！！你的败因就是没有砍下我的脑袋，以及没有用那把咒具来刺我的头。”他越讲越兴奋，到最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夏油杰担心的喊他：“悟？”
五条悟这才像回过神来一样：“啊，杰。”他的目光终于从伏黑甚尔身上移开，移到了夏油杰，移到了黑井，移到了大岳丸，最后固定在了大岳丸怀里的少女身上。
没有任何生息。
他脸上的那种狂热的神情突兀的沉淀下来，成了另一种隐忍的疯狂：“是啊是啊，天内被你杀死了啊。”
大岳丸看着他，这时他才从五条悟的神情中看出一点熟悉来，他周身环绕的气和咒力也有了质的转变。他这才恍然，由死转生的五条悟在这一刻向着未来的五条悟的靠近了。他又扭头看向夏油杰，他因为惊怒而缩小的瞳孔依然没有舒展开，同样的压抑，同样的令人心惊。
他垂眼看向怀中的少女：“人生的拐点吗？”这或许就是一切的开端。
伏黑甚尔啧了一声：“麻烦，明明任务都快要成功了，却让我失败了，明明都失败了，却又让我陷入这种麻烦的境地。”前有狼，后有虎，最麻烦的是万一虎狼联手，怎么想都不是个好结果。
五条悟看着他们说：“你们要去干什么？”
大岳丸率先迈开脚步：“去干一些妖怪会做的事。”
五条悟恍然：“原来你是妖怪呀。”他向前走，“不行啊，你就算了，我不能让这个人离开。”
两个人面对面站定，谁都没有说话。
夏油杰将仍处在昏迷中的黑井小心地放在一旁，她身上的上已经开始愈合了，夏油杰猜，大概是那个咒灵做的。但是，谨慎起见，他还是掏出手机通知了硝子过来。
做好这一切，夏油杰才喊住五条悟：“悟，暂且放他一马吧。”
五条悟歪头看着他。
夏油杰面无表情的走过伏黑甚尔，但是五条悟却眼尖的看见他的手在一瞬间痉挛可一下。
夏油杰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这个妖怪，说他能救理子妹妹。”他压着嗓音说，“我们先去盘星教的据点。”
五条悟抬眼：“既然杰你这么说的话，那就……先去盘星教……吧。”他遥遥的看向伏黑甚尔，“庆幸吧，你还有几个小时可活。”
“呵呵，谁死谁活还不一定。”伏黑甚尔如此回答。
离开高专并不难，现在这个时期正是咒术师的繁忙期，高专内留守的人手也不过尔尔，现在都因为伏黑甚尔放出的大量蝇头而手忙脚乱。伏黑甚尔在山脚下联系了他的中介人孔时雨，让他把接货地点发过来。
孔时雨本来还以为伏黑甚尔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了，没想到却在盘星教据点门口看到了不止咒术师杀手一个人。
还有两个高专生和一个咒灵。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两个高专生好像是这次保护星浆体的人吧？那个白毛不就是五条家的六眼吗？还有那个咒灵……特级吗？还有，这几个人的眼神包括那个咒灵，都好阴冷啊……
孔时雨暗骂一声：“搞什么！”
伏黑甚尔懒洋洋举手：“呦。”
呦你妈！孔时雨抽出根烟点燃，让自己冷静冷静，他指了指他背后那一堆人：“你这是怎么回事？任务呢？”
伏黑甚尔一摊手：“成功了。”
“？？？那你——”
“但没完全成功。”伏黑甚尔一扬下巴，让他去看大岳丸怀里的人，正是星浆体。
“……”孔时雨看的出来，星浆体已经死了，是枪伤，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伏黑甚尔的手法。
“你联系了我的雇主吗？”
孔时雨表情已经完全空了，他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发展，他木着脸回答：“他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了。”
“是这里吗？”大岳丸的眼神晃过孔时雨看向了道路尽头的建筑。
这是一处修剪的高大豪华的建筑，还有些仿古的设计，从门口延伸出来的道路两边都立着高高的柱子。
伏黑甚尔懒散地说：“那位雇佣我的教祖大人就在这里哦。”他补充道，“大概是为了亲自确认吧，还非要我把星浆体的尸体带过来。”
他话音刚落，夏油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孔时雨心想：“不是教祖啊，是法人代表。”
五条悟已经动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大岳丸和孔时雨，率先踏上了那一条道路。
大岳丸也没在意，跟上去，同时对伏黑甚尔说：“下次再见我就杀了你。”走在前面的五条悟却轻飘飘地说：“等我出来我就杀了你。”
夏油杰也说：“你最好祈祷不要被我们找到。”
伏黑甚尔嘁了一声：“真难为你们尊贵的大人牵挂我这个半点咒力也没有的野猴子了。”他说着，自己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孔时雨连忙追上他，他有些顾虑的扭头看了眼几个人头也不回的走向盘星教的身影，追问伏黑甚尔：“到底怎么回事？”
伏黑甚尔砰的一声踢碎了脚边的的石头：“操，真是亏大发了，临门一脚被人给截了。”
孔时雨皱眉：“那个咒灵？”
伏黑甚尔烦躁极了：“他要真的只是个咒灵就好了，我用天你鉾还能干掉他。”他冷冷的撇了眼背后，“他是个妖怪。”天逆鉾也只能对咒术有效。
妖怪可比咒灵难对付多了，他们普遍都拥有类人、甚至更高的智慧，出手方式也完全与咒术界、咒灵不同，更别提妖怪的妖气一般人沾染上就会立刻受到影响，生病甚至招致灾祸。咒灵只要用将对方打个半死，最后用咒力祓除即可，妖怪中却又部分不能用常理理解，在没有情报的前提下，他可不想对上这个压迫感强的一批的妖怪。
伏黑甚尔说：“最近不要找我了，我去避避风头。”说完，他就要走。但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然后对着孔时雨伸手。
孔时雨：“……干嘛？”
伏黑甚尔：“我没钱了，任务酬金也打水漂了，借我钱！”
孔时雨十分干脆：“不借！”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五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