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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路见不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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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白衣女子,紫兮轻点飘散的枫叶,借力飞身越过一片丛林。
溪水起源处是飞流直下的瀑布,溪边遍植红莲,红莲绽放处孤零零的竖着一块墓碑。
娘!我看到她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娘!你可以瞑目了!
北方有佳人,双生却分离。
一个倾若红,一个殷如紫。
孰不知红亦能生紫……
瑶铃起奏,歌声洋溢,紫兮起身旋转。
一切都只是在重复,重复。那惊叹的红色舞姿。
娘!是我的舞好看,还是—她的!
而墓碑后的黑暗里藏着一个人,他就是李麟。
他目视着眼前这个紫衣少女,虽然是不同德长相,但却和依依拥有同样的神韵和舞姿。
她方才叫依依,娘?!难道,她是依依的女儿?可是,当年他亲手抱走了她的孩子,怎么可能还会有另一个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扑哧……胸口的剧毒隐隐开始反应,黑色的血液开始溢出。他看着不远处的瀑布,突然明白了什么。看来他还是赌赢了,师兄究竟是下不了手,这招苦肉计还是奏效了,至于死地方能后生。
待紫兮离开后,李麟勉强撑着身体,一头栽进潭水里。寒冷沁入骨髓,他不禁皱眉。她就是这样熬过来的么?当紫兮靠近他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她身上的毒气,即使已经散去,但是那种已经多年的气息是无法抹去的。若她真是依依的女儿,他绝不允许师兄这样虐待。
他怎么也忘不掉,倒在血泊里的她如何把刚出生的婴儿交给他。她是那么的不舍,那么的依恋。她说,孩子的名字就叫璃儿,红璃。
他答应她一定好好抚养孩子,让她在无忧无虑的长大成人。然后帮助红璃完成她未完成的使命,弥补她当年犯下的过错。
依依,你知道么?当年救你的人是我,你的有缘人其实是我。
依依,有一句话,我从来都没有说出口。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依依,你放心,我没能守护好你,我一定不会再让璃儿重蹈覆辙。
想到这,他心下便有了一计,何不将计就计!
天渐渐亮起来,淡青色的天畔抹出一层粉红,朱红的太阳破云而出,金光倾泻于整个皇朝的京都,繁华之态尽显,当今皇上开明政治,修运河,兴商业。古玩店,刺绣坊,……店面齐全,酒肆茶楼更是随处可见,做生意的小贩们也摆好摊开始吆喝。
红璃匆忙的走在街道上,她要在爹爹回到品花楼之前赶到。那个该死的乞丐,竟然趁她睡着溜掉。早知道他是这种言而无信之人,就不管他死爹还是死娘的,先要回钱袋再说。
其实丢了银两也就算了,只是那绣花的钱袋是华姨临走前送给她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爹爹最亲的就是华姨,而就在他们动身来京城时华姨却无声息的离开了,那个钱袋却是唯一寄托的信物了。
太阳晒的红璃有些晕眩,一宿未眠,忽寒忽暖的,再加上长时间没有进食,身体有些吃不消。
她靠在街道边的石墙上,喘息间打量了四周,这,这路怎么这么熟悉?好象已经走过的,天啦!我怎么原地打转啊!肚皮子都贴着后背了,还给我开这种玩笑!
玉皇大帝,青天老爷!告诉我该怎么回客栈啊!
也不知道是怎样穿街走巷的,只是被一阵菜香引诱着推开了一扇未上琐的木门,她肚里的馋虫都快爬出来了。
窜进了厨房,她一眼就瞧见那灶上放置着各式各样的诱人的菜肴,香酥脆皮鸭,芙蓉蟹,糖醋鲫鱼……可谓色香味俱全,她觉得此时的她的眼睛定泛着如野狼般饥馋的光芒。
见四下无人,红璃正犹豫着要不要大饱口福,一个身着银白素衣一只弯月型银钗挽起发髻的女子走进来。当即身子一晃,把自己埋在材堆边。
红璃隐蔽的放出视线,发现她有着秀丽的眉目,白皙的肌肤,孤傲的气质,仿若倾泻着的萧冷月光清雅冷艳,美不可方物。只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却隐隐透着杀气。
她屏住呼吸,不让充满警惕感的银衣女子有所察觉,只见那女子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往酒壶里弹了弹,然后将饭菜放置木盘上镇定的端了出去。红璃好奇的跟了上去,直觉告诉她,这背后一定不简单。经过走廊,来到内堂,红璃觉得这儿好生眼熟。
难道是,品花阁!
没想到自己胡乱跑着居然回到了品花阁,红璃苦笑,现在也顾不得赶去见爹爹了。巧妙的避过了走廊里来回的丫鬟,红璃随着青衣女子来到内侧的一间上等厢房。
依附在房檐上,她透过门间微小的细逢看到里面坐着一名衣着朴素的白衣男子,束起的发稽用白带缠起。举止间亦是极其儒雅,气质不凡,显然是受过很严格的礼教。虽然是背对着她,但他透发着的贵气却是遮掩不住的。
他,定是个绝美的男子。
男子修长的手指中折扇逐渐展开,红璃弊见扇纸上栩栩如生的映着一名起舞的红衣女子,颔首低眉间温柔散尽。
那,不正是自己吗?诧异间。银衣女子已经斟满酒来到男子身边,“公子,您要的百花酿。”银铃般细语,笑靥似桃,风情万种。红璃更加疑心,此时走廊里正好有丫鬟端着酒菜经过,灵机一动,一个翻身,酒菜已经到她手上。
“公子,奴婢来迟了。您要的酒菜到了!”红璃甜声唤到,随手推开了房门。男子举起的酒杯停在了嘴边,愣愣的望着她。
“你是谁?” 银衣女子目光冷峻,声音里泛着寒意。
“妈妈说让姑娘去一趟,这里就由奴婢来伺候。”红璃假装镇定的试探着,不知道自己胡编的幌子的能不能瞒过她。
“妈妈?”女子笑的诡异,令红璃毛骨悚然。她不再理会红璃,对男子回眸一笑,万般妩媚。“公子,这可是上好的百花酿,不尝尝吗?”
“姑娘!”红璃上前一步道,“妈妈急着叫姑娘呢!”
“看来,公子是没福分喝这美酒了!”话刚说完,脸上笑颜骤然抹去,一道细微的银光从手指间弹出。
红璃身形一闪,用衣袖轻巧的缠住银丝,左手盘里的酒菜竟没有洒落一点。她随即左手一扬,盘子便凌空飞向对面,女子修长的手指一动,银丝立即转回,划破了菜盘,酒菜洒了一地。
“啧啧!真是浪费呢!”声音还在空中飘荡,人影已经腾空,她秀手一晃,一道白光如闪电般划出。而女子却毫无躲闪之意,定定的看着那急速飞来的白光。
红璃见状不由一震,若非情势所迫她断然不会使用这一招,招式即出只耗五分力气,原本只是逼她收手,未曾想要伤她,岂料她竟不避不闪。
不及深虑,她已脚尖□□,轻然以讯雷之势横飞拦截了那道白光,众人还未看清那白光是何圣物就已瞬间消失。
女子嘴角一弯,似有得逞的意味。她自是料不到她会如此,但即便是中伤她也必定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几乎与红璃收手的同时,她已经将另一只手中暗结的银丝射向白衣男子。
“狡猾!”红璃发现她的意图生生仍下一句,但已然来不及阻挡那强烈的势道,情急之下,她刚及地的足尖又倾力一点,因为着力不稳,身子斜扑向银丝,她以手为兵刃在千钧一发之迹接住了势不可挡的银丝。
然,银丝展转如游蛇般揽住红璃的手背,气息相撞间猛然生出一股强大的气流,震碎了男子的手中的酒杯,酒洒了一地。那端银丝一扯,她随即被仍出了门外。男子顷刻飞身接过跌落门外的红璃,看清怀里的悄人儿,他一愣。
是她!难道她从画里走出来了?
疑惑间手一沉,怀中的人儿像软泥般垮了下去。男子急忙从后腰紧紧扶住红璃让她勉强支撑住身体。“姑娘,你受伤了!”见她被银丝缠住的手腕上划出一道暗灰色的伤口,渗出暗红色的血液。男子转而望着那个要取他性命的女子嗔怒道,“你是何人?”
“到地府去问吧!”银衣女子冰冷的仍了句,然后倾尽掌中结集的内力转手使出,银丝在半空中迅速交织成天罗地网排山倒海的压下来。
“小心!”红璃半靠着男子,企图挡住压下来的银丝网,却发现血液逆行,淤血突涌至胸口,“噗!”暗血从口中吐出便昏死过去。
“姑娘!”男子紧张怀里的人儿,也就顾不得抵挡她,反转以身体护住她。
猝然一道强烈的紫光闪过,银丝网立即碎成两截,房间里瞬间笼罩着一股另人窒息的气息。银衣女子顿时全身酥麻,经脉逆行,不禁大骇,欲转手收回内力却发现颈脖上已抵着剑鞘末梢,冰凉透骨。
执剑的女子竟是品花楼花魁紫兮,她的脸上依旧挂着妖娆的微笑,深邃的眸子泛着寒意。“交出解药,不然,剑下无情!”
银杉女子暗知她的武功高于自己,只是一瞬,她便处了下风,这等功夫倒是她从未见过的厉害。这样想来也就不敢硬拼,只好顺从的交出解药。趁着对方松懈之时破窗而逃。
“算你逃的快!”紫兮挑眉不屑道,握在手中的瓶子瞬间震成粉末,显然,这只是一个空瓶。“这女人!早知道就不放她了!”
“有什么区别?比起你,她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你剑上那毒,她的命还不知能否保住!”男子拦腰抱起红璃叹然道。他清晰记得刚才的一幕,虽是陌路,她却愿挺身相助,原本能制住敌人的一招却因她的不忍而被她拦截,世间竟有这样善良的女子。
“哼!谁让她伤了我的宝贝主人呢!”紫兮凑进一步看着他怀里昏去的红璃道,“靖逸,这毒能解么!”
“除了你那毒,世间还没有我解不了的!”这倒不是他自吹,他至小喜爱读书,尤其是医书,他更是钻研甚多,无师自通。虽是如此,他依旧是虚心求学,曾拜当朝皇医舒廉为师,后他辞官隐居,他也就另拜他人习医,而他真正与解毒结缘的还是因为紫兮。靖逸瞧了她一眼,眼神是温和清柔的。对着她,他依旧是不忍责备。
“你生气了?”
“没有!”
“你在怪我不该用剑?”
“你不该违反承诺!”
“人家一时心急么!”
“知道了!”
“我下次不用了还不行么!”
“这句话留着下次对我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