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吃我的情蛊呀》财小棺

7、少当家

　　因害怕丁侯爷派人追寻，二人不敢大张旗鼓住客栈，更不敢去酒楼大吃大喝，累了要么借住农家，饿了便吃干粮。
　　路上方天赐几次忍不住想大吃一顿，馋得都快哭了。
　　丁长舒心里喜欢他，便乔装打扮买了酒肉回来。
　　方天赐欢天喜地吃着，嘴上说着“丁策，你真好。”
　　丁长舒心里甜，晚上夜宿山林便任由他枕在肩头。
　　一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终于在五日后到达了汝州地界，此处距离京城千余里，算得上十足安全。
　　连日奔波生生把方天赐折腾瘦了一大圈，浑身骨头早被颠散了架，二人牵着马在街上慢悠悠走着，方天赐一边锤着胳膊一边埋怨。
　　“再这样跑个两天我就直接死马背上了……”
　　丁长舒侧目，脸上微微动容。
　　“那便在此休整两日再上路。”
　　“真的！”方天赐这下开心了，简直想冲过去抱着丁长舒狠狠的亲一口，“太好了！你可得说话算数，可不许再大半夜拉我起来赶路了！”
　　“嗯。”
　　方天赐脑子里还绷着一根弦儿，“那不会被你爹追上吧？”
　　“追不上。”
　　“追不上就好，追不上就好……”他拍拍小胸脯，“千万别追上，让本少爷好好休息几天吧！”
　　此时人潮涌动的街头忽然躁动起来，有人边跑边喊：“汝州道场少当家又开擂台了，胜出者赏黄金百两，大伙儿快去看啊！”
　　紧接着一大帮人便朝着同一个方向蜂拥而去，撞得方天赐颠三倒四找不着北。
　　丁长舒用身体将他护在了两马之间，又不停有人朝丁长舒身上撞。
　　方少爷心尖尖上倏地一软，正想说点什么便被人猛地一撞，直接将他撞到丁长舒怀里。
　　丁长舒下意识揽住他的腰，俩人静静靠着，能清楚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体温，直到人流消散。
　　方天赐被抱得有点热，赶紧撤开距离，脸上泛着诡异的红，丁长舒神色如常收回了手。
　　“那么多人都去看，好像挺有意思的样子，我们也去看看好不好？”
　　方天赐可怜巴巴望着他。
　　本来以为不好凑热闹的丁长舒会拒绝，可没想到他竟然点了点头。
　　“走吧。”
　　方少爷喜不自胜，牵着马儿顺着人流跑，等他们到了擂台处，才明白什么叫做人山人海了。
　　好家伙，整个擂台又高又宽敞，没两手工夫的人根本上不去，前方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的全是人脑袋，擂台高筑方天赐看不真切，干脆踩镫上了马，视线这才开朗起来。
　　擂台上两人激战正酣，一名身穿红色劲装手持缨枪的年轻男子占了上风，凌空一脚将对方踹下了擂台。
　　红衣男子顿时捧腹大笑，指着对手摔落的方向直不起腰。
　　“你说你长这么矮还上来干嘛，打你就跟欺负一只小猫小狗似的，你是不是缺钱呀？缺钱跟小爷我说呀，看见没，那边有大夫，赶紧去找大夫看伤，领了汤药费回家买只老母鸡补补吧，看能不能再长高几寸，哈哈！”
　　顺着红衣男子手指的方向看去，距离擂台不远处，齐刷刷躺了好几名壮硕男子，被大夫又上夹板又针扎，一脸痛苦呻吟着。
　　方天赐问旁边一个大婶，“大婶，这是个什么人？怎地这般狂妄？”
　　那大婶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哟，两位公子是从外地来的吧，难怪不知道，这人啊是我们这里最大的武馆‘汝州道场’的少当家：韩稚，武艺高强有勇有谋，就是嘴啊毒了点。”
　　“这嘴还真是挺不饶人的。”方天赐想起方才有人喊的是又设擂台，“这位少当家经常设擂台比武？”
　　大婶：“是啊，隔三差五就来这么一出，都两三年了，没几个能从他手上拿走赏金的。这不从去年到现在韩少当家就没输过，今儿把赏金都提升到一百两黄金了，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几辈子都赚不来的啊！瞧瞧，擂台刚开一会儿就躺了五六个，我看今天这一百两黄金又没人能拿到喽。”
　　说话间已然又上台了一名五大三粗手拿大板斧的汉子。
　　“南阳力士安雄前来领教！”
　　韩稚上下打量了那汉子一眼，见他身长六尺有余，浑身鼓着硬邦邦的腱子肉，眼神凌厉，是条汉子，可嘴上依旧是不依不饶。
　　“名字倒是个好名字，只是不知道是英雄呢还是狗熊？”
　　那力士眉毛一竖，抡起斧子当头一劈，动作又狠又快，眼看斧子就要砍上韩稚的面门，那家伙却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力士便劈了个空。
　　“鬼影步。”丁长舒道。
　　方天赐来了兴趣，“什么鬼影步？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一种轻功步法，江湖失传多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一说到武功，丁长舒总是一种天底下没有什么武功我不知道的样子，不过韩稚刚才的身法确实厉害。
　　“这倒是个保命的好功夫……”
　　方天赐心道若学会了这玩意儿，谁还能抓得住他？
　　谈话间台上的韩稚已经同那力士战了好几个回合。
　　“不行啊大个子，今天是不是没吃饭，怎么连斧子都拿不稳？依我看你就是太胖了，都快胖成个大狗熊了。您可长点心，少吃点，你知不知道这天底下多少人吃不上饭，嗯，对，就这样，再快点……”
　　韩稚一边打一边笑着激怒对手，眼看那力士气得脸红脖子粗，即便是招招致命，可笨重的大板斧遇上灵活的少当家，便如同遇上了克星。
　　韩稚很快便对这大傻个失去了兴致，又是凌空一脚，连人带斧踹下了擂台，拍拍手嘲讽：“南阳力士大狗熊，慢走不送，下一个！”
　　那力士捂着胸口，一脸不甘跌跌撞撞地去了。
　　韩稚瞥了一眼那汉子威武雄壮的背影，微微翘起了唇角，又指着身后柱子上高高挂着的一袋子金锭。
　　“还有谁？！这可是一百两黄金，就没人想要？”
　　方天赐冲丁长舒使了个眼色，“丁策，你要不要上去教训教训他，这家伙太狂了！”
　　“他不是我的对手。”
　　丁长舒本不打算管，可按照我不找事儿、事儿必找我的惯例，韩稚顺利在人群中看到了满眼嘲讽与不屑的丁长舒，长臂遥遥指了过去。
　　“喂……！那边骑马穿银色衣服那个，你，上来！”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围观群众齐刷刷看向丁长舒。
　　丁长舒并不为之所动，牵着马儿托着方天赐便走。
　　“啊？”方天赐看着他，“就这么走了？”
　　见丁长舒一个腾身上马准备离开，韩稚急了，飞身凌空而来，一杆缨枪横在了马儿面前。
　　“喂！小爷跟你说话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丁长舒勒停马儿冷冷看着他，“我从不与泛泛之辈较量，让开！”
　　韩稚面上挂不住了，他指着自己问：“我？泛泛之辈？你知道我爹是谁吗竟敢说我是泛泛之辈！”
　　方天赐那个好笑啊，愣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你爹？你爹还能是皇帝老子不成？你可知道他爹是谁？说出来吓死你……”
　　“闭嘴！”丁长舒喝住他。
　　韩稚脑子里的弦儿一下子绷起来了，瞥了一眼俩人的穿着和马匹，感觉不简单！
　　“我管你爹是谁！你说不打就不打小爷我岂不是很没面子，看招！”
　　一道掌风迎面而来，丁长舒本不想跟他打，对方既然纠缠不休，不好好教训一下也说不过去。
　　“躲远点！”
　　提醒方天赐后，丁长舒腾身躲开了韩稚的攻击。
　　方天赐急忙跳下马闪到一边，转眼间俩人已经打得难舍难分，房上地下到处蹦跶，拳脚相击、肘膝互撞好不精彩！
　　方天赐看得津津有味，徒手相搏，他丝毫不担心丁长舒会落败，难得看到与丁长舒旗鼓相当的对手，内心还有点小激动。
　　于是上一旁买了几样吃食，坐在台阶上边吃边看不亦乐乎！
　　十几个回合下来，韩稚渐渐落了下风，被小侯爷逼得节节败退。
　　方天赐脚尖在台阶上狂点，在心里哼了又哼，丁长舒好歹是镇国将军之子，打架这方面他还没怕过谁，这家伙分明就是上赶着挨揍嘛。
　　见时机差不多，丁长舒学着韩稚惯用的招式凌空一腿，成功将韩稚从房顶上踹了下来，重重摔在了地上。
　　韩稚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嘴角还渗着一丝鲜血，猩红艳丽，如同他那身火红张扬的衣裳。
　　随后丁长舒稳稳降落在方天赐的身边，见他吃的一脸渣，简直不忍直视。
　　方天赐蹭然起身，毫不吝惜地夸赞：“丁策你真厉害！刷刷刷几下就把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打得满地找牙！”
　　他张牙舞爪比划，嘴角的残渣有些扎眼，丁长舒忍不住抬手想要为他拂去，可又在抬手的瞬间放弃了。
　　“没个吃相，嘴擦干净。”
　　方天赐一抹嘴，还真是没个吃相。
　　一回头就见韩稚摇摇晃晃走过来，揉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待他站到丁长舒跟前，方天赐惊讶发现这俩人体型竟然一般无二。
　　他拿着原本挂在擂台柱子上的赏金袋子递给丁长舒，神采飞扬道：“兄弟你赢了，一百两黄金一个铜板都不少归你了！”
　　然而丁长舒看都没看那袋子黄金一眼，方天赐倒是嘿嘿一笑，赶紧接了过来，“他向来视金钱如粪土，我来替他收着，收着！”
　　方天赐兴奋地打开钱袋子，掏出一个金锭就要放进嘴里咬，丁长舒拦住他，“脏。”
　　韩稚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你这家伙……这可是一百两黄金啊！是黄金不是银子！你竟然还嫌它脏！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几辈子都挣不来这么些钱！”
　　方天赐嘿嘿笑，“别急动别激动，你这一百两金子都不够往他们家大门上镶的，他嫌脏，我不嫌！”
　　韩稚一脸惊恐，“你们家没毛病吧，金子拿来镶大门，不怕别人把你家大门卸了。”
　　方天赐把金子往包袱里一扔，“不怕，他们不敢！”
　　韩稚心道这俩人不简单，绝对不简单！
　　“还未请教二位姓名，鄙人汝州道场韩稚，父亲韩天龙，曾是镇国将军丁诔麾下副将。”
　　方天赐也愣了，真是无巧不成书，韩天龙他从小便有所耳闻，甚至还在当年的将军府见过几次。即便时隔多年，方天赐依然记得那是一位骁勇善战、文武双全的厉害人物。
　　方天赐朝丁长舒投去了询问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