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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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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靖州赶到京城,也要半个月的脚程,若是能有人周旋,也能逃得一命。只是他既身陷麻烦,如何有心替你谋划?不如投靠了五皇子,起码比太子要长寿。”大老爷道。
“先等这三日之期吧。”周君宴叹气,朝大老爷问道,“三皇子身体康健,几位皇子都有爵位,为何他还是光头皇子?”
大老爷道,“幸亏你没在外头乱问,这事是宫中秘辛,十分忌讳。听说三皇子生母,当时盛宠的贤妃,行心巫之术,做了小人,扎死了四皇子,皇上盛怒,将贤妃贬为庶人,打入了冷宫,并对三皇子厌恶至极。三皇子不受圣上待见,破罐子破摔,去西域行商,打通了商路不说,还给朝中带来了一批良马安驹,比之太子五皇子之流,要强上不少。”
“便是他不得皇上看重,但是身体康健,继承大统也是名正言顺,为何几位皇子不防他?”周君宴继续道。
“三皇子还有一桩,据说性喜龙阳,一直未娶亲,也未生子,想来无子嗣,更不必相防。”大老爷道。
周君宴却还有觉得有些蹊跷,摇头道:“若非不举,想要子嗣难道不是易事?朝中到处倾轧,他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只怕有些门道。若不是三叔在他手下做事,我等也注意不到他。”
大老爷慎重道,“你说得极是,这些皇子,个个不好相与。偏偏京中为官,逃不脱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你若是能去恭州也好,先历练几年,做得一方大员,待有了资历回京,也不是谁都来拿捏你。”
周君宴笑道,“父亲倒是想得长久,儿子如今连命都危在旦夕,可不敢痴想妄想。”
“怕什么,你爹的银两还没花出去,咱家也有些姻亲,你职位又小,一时也落不到你头上。”大老爷道。
周君宴心中安稳了许多,隔日海盛梅来找他,也有心同他说笑,“海兄找来做什么,难道想与我亡命天涯不成?”
海盛梅笑道,“若是能与周兄亡命天涯,海某求之不得。不过我观献王成竹在胸,只怕有所应对,我等说不得大有前途。”
“哦,海兄竟然见了献王的面?”周君宴端起茶,一边喝一边道。
“周兄见的是陈公?”海盛梅反问。
“我谁都未见。”周君宴道,他见海盛梅脸上露出不信的神色,笑道,“因为我被蒙了眼。”
“哈哈,庸之还有心戏弄愚兄,想来对献王颇有信心。”
周君宴道:“我的信心倒是海兄给的,海兄这般情形,居然也愿跟我去恭州,想来对献王死心塌地。想来献王的底气,便是大理寺。”
“哈哈哈,周兄真是好眼力,大理寺上下,确实早是献王的人。不知周兄如何知晓?”海盛梅看着他,正声道。
“周某若不是与大理寺颇有渊源,只怕也被大理寺卿和少卿势如水火之势糊弄了,觉得大理寺归属了太子和五皇子。海兄不必担忧,旁人只怕看不出来。”
海盛梅摇头,“你既看得出,旁人只怕也看得出,献王只怕危矣,恭州知府上月递了折子要告老还乡,我等事不宜迟,五日内便出发,赶在王爷来京之前脱离这险地。”
“圣上昏厥,朝事由左右相把持,我等这任命,何人来签?”周君宴问道。
“我也不知,况且这等秘密,不知才是最好,若不然陷入太深,以后脱不开身。”海盛梅道。
周君宴大笑,“打了烙印,难道还想逃脱?海兄实在天真。”
海盛梅却摇头,“献王与太子誉王不同,他并非为了皇位加入争斗,不过不想见朝中良才被毁,才被推了上来,他本是个梅妻鹤子之人。周兄对他了解不多,日后便知献王胸襟。”
等他走了,周君宴又独坐了片刻,自言自语道:“我周某还不信天下有如此高风亮节之人。这献王,旁的不会,倒是会给人下迷魂蛊。”
他回了格致轩,让半月收拾行李。
“收拾东西做什么?”半月问他。
周君宴道,“要去外地,三五年只怕都不能归来,你将自己平日要用的,都好生打包,免得到时不方便。”
“三五年?少爷不娶亲?”半月惊讶道。
周君宴用扇子抬了她下巴,调笑道:“少爷有你,万事足矣。姑娘美若天仙,谁人能比?”
半月将他的扇子打落,“成天疯疯癫癫的。”
“你啊,对本少爷一丝敬意也无。”周君宴笑道,“还不快来伺候你家少爷,若不然到了外地,将你卖到深山老林。”
“奴婢能卖几个银两,连一顿肉钱都换不来。何况少爷若要吃肉,不如吃我便是。”
周君宴听了笑倒在她肩上,“果真是近墨者黑,你少爷这几句浑话,都让你学了来。”
半红月了脸,闷头道,“既是浑话,你竟笑得这般厉害,叫我颜面何存?”
周君宴将她衣裳扒了,“你若要勾引我,不必多话,将衣服脱了便是,你少爷我啊,最爱奶,见了便晕头转向。”说完狠命吸了两口,倒是将半月吸得神志不清,他便得意道,“世上若有个吸奶的赛事,我周君宴,只怕能得第一名。”
半月捶他,“这是什么了不得的本事,还想要炫耀。”
“能让女人欢愉,便是第一等的本事。”
本月嗔道:“少爷油嘴滑舌,跟街上的泼皮无赖比,也差不离。”
“那本少爷今日便是强抢民女的恶霸,这姑娘□□好,盘顺,腰细,本少爷喜欢,抢回来继续玩。”
他与半月头对头说笑了一番,将她衣服穿好,细声道:“快些收拾东西,这两日便要出门,还有不要太过声张。”
“奴婢知道。”半月点头。她看了一眼周君宴,有些担忧。周君宴摸摸她脑袋,“别怕,京中形势有些乱,出去了更安稳。”
“奴婢不怕的。”半月笑道。
周君宴握住她手,轻轻尝了她嘴唇。
隔日半月又听说程夫人来了。她一肚子犹疑,让蜜枣帮忙开了箱柜,将自己的衣裳首饰归拢。
蜜枣问道:“姑娘为何收拾东西?”
半月道,“我要去避暑,只怕有些长久,你可要一起去?”
蜜枣道,“我不跟着你,还能去哪里?”
“你若是不想去,留在府里替我看着这院子,也是行的。”半月道。
蜜枣摇头,“你看少爷将你养的手不能抗肩不能提,我不跟着,心中哪里放得下?何况,我在府里无牵无挂的,留下来做什么?”
半月便不多劝,让她也将能收拾的都收拾了。
正院,大夫人亲自给程夫人斟了茶,大老爷跟她漏了底,她约莫也猜到程夫人来意,十分热络。
程夫人喝了茶,清了清喉咙,笑道:“看来我周程两家这缘分,打不散拆不开。听说周公子不日便要去恭州,我们行武人家,有些跌打损伤的膏药,最是好用,我特特送来。”
大夫人感激道,“这可真是好东西,求都求不来,这君儿还没娶媳妇,倒先偏了岳家的好东西。”
都是世家大族,话不必说透,也都懂情势,程夫人用着茶,与大夫人有说有笑,绝口不提越家。
程夫人道:“虽说恭州山高水远的,但是男儿在世,都是正事要紧,便是到时不宜,我程家亲自将女儿送到恭州去成亲。”
大夫人双手合十,“菩萨保佑,叫我碰到程家这般通情达理的人家,真是君儿上辈子积的福分。他日后若敢对程姑娘说一句重话,我这亲娘定要拿了打狗棒去迎头痛打。”
程夫人用帕子擦了嘴,笑了笑,心中却十分心酸,别的婆婆,说的都是夫妻和和美美的话,偏偏我欣儿,却只能当个摆设供着。
不过,情势不由人,程将军亲自跟她说了厉害,知道这婚事不止他周程两家之事,还牵扯了宫中,她虽知之不详,也晓得家族大计,不敢任性。
她道,“若是成了亲,不如让欣儿会京孝顺长辈,也好让女婿在外地放心。”
大夫人楞了一下,“这……夫妻……”之后立刻笑道,“令媛如此孝顺,真是我周家之福,随她心意便是,我这老婆子不强求,不强求。”
该说的都说尽,程夫人告辞,大夫人看她走得缓慢,不知为何也有些心酸,对了钟妈妈叹气道,“程家的姑娘,到让我想到锦儿,好不容易怀上了,却落了胎,也没修养好,只怕长时不能生育。女人难做啊。若是生不出孩子,只怕日后更难。”
钟妈妈劝道,“夫人说的什么话?大小姐都怀了胎,如何跟程家小姐一样?成王府已经请了御医,再调养一两年,又能怀上了。夫人快别伤心了,一大堆子事情等您拍板呢。”
大夫人连忙道:“对,对,是我糊涂,锦儿跟她如何一样。明日我去看看锦儿,给她带些补品。君儿那里,还得寻摸几个靠谱的侍卫。他那心肝宝贝那里,也得派两个利索的婆子去,帮着一起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