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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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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秋禾总算是将季承光安抚了下来。
由于伤势过于严重,季承光很快便睡着了。只是他在梦里也还是睡不安稳,口中不断喊着“别杀我”。
“唉——”
蔺老太君心疼地看着她:“那劫难道是还未过去?不然怎的近来何事都能牵扯上我的乖孙?”
屋内众人沉默,这些事他们也说不准。
唯一说得准的玄碌大师却是外出云游去了,具体归期未知。
他云游前留下了一句话:一切顺其自然,切莫着急。
他们能不急吗!
太子被杀,唯二活口中的其一就是蔺和安。
且不说她此时犯了傻病无法提供线索;万一杀手回过味来,怕是很快就会来取她性命。
他们能想到这儿,其余人也想到了。
众人正打算离开蔺和安的屋子让她好好歇息,就听外头下人通传道:“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以及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去而复返,还带了一群人来。”
“说是、说是怕我们家姑娘被杀手盯上,要日夜保护姑娘。”
“……”蔺峰太阳穴突突地跳,“那四个老家伙呢?”
“回老爷的话,都在正厅等着您呢。”
正厅中的四人与蔺峰年岁相当,皆是从小便相识的。
“我说你们是不是想住在我家?我可告诉你们,我家没准备你们这么多口人的饭。”蔺峰一进门便开了口,十分不讲情面。
“都是当镇国公的人了,这么抠门未免有些掉面。”大理寺卿张台民不紧不慢地嘬了口茶。
另三人也挑眉附和道:“倒是从前没看出来,镇国公竟是如此抠门之人。”
“吴中益你下晌做的事,可需要我帮你记起来?”
“……不了不了。”吴中益干笑。
“行了,说正事。”
张台民正色道:“我等问过宁乐公主了,太子被杀之时她亲眼所见是一群蒙面人所为,可她之后便晕了过去,对于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
但以公主的证词来看,令爱当时还在与狼群相战。我们查看了狼群身上的伤口,致命伤皆是长刀所致,与令爱的长剑刀口不符。
在公主昏迷到令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何事,这问题只能由令爱来解答。
凶手要是知道还有人没死,为了不留下痕迹,必定会前来杀人灭口。我们多带点人手过来,也是为了世侄女的安全着想。”
“那好,”蔺峰冷漠开口,“你们的人留下,你们给我走。”
“……”
“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在你家住几晚罢了,这都舍不得?”吴中益痛心疾首。
“舍不得,我家没客房。”
这人也太过敷衍了吧!
“蔺峰!要不是为了抢在世侄女病好的第一时间得到线索,你以为我们会乐意住你家?”
“那不是正好?既然你们不乐意,那便请回吧。”
“……”
四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张台民站了出来。
只见他弹了弹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道:“我上次寻了匹汗血宝马,那马儿烈得很,无人能驯服。我寻思着你也许能……不过既你赶我等走,那我等就走吧。”
“……住几晚也不是问题,但你们不准靠近我儿的闺房。”
“行行行,成成成。”众人飞快点头,生怕他下一刻便反悔了。
“是平安先打我,我才还手的。”
“对!我可以替我弟弟作证!”
“你们穿一条裤子的,有什么好作证的?我可是亲眼所见,要不是你嘴贱先骂平安,平安会打你吗?”
“你先前还推过平安进坑里呢!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行了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响起,让原本吵闹的三人都安静了下来。
“叔、婶子,这事是大虎和二虎的不对,我们现在来给你们赔礼道歉了。还望你们能看在我们是多年邻居的份上,原谅小辈们,成吗?”
“大牛啊……”爷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也说了,我们是多年的邻居了。这么多年了,大虎二虎一直在欺负平安,每回平安带着伤回来,我都是同平安说让让他们,大虎二虎现在还不懂事,等他们懂事了,就不会再打他了。”
他又道:“可你再看现在,二虎这是往死里打平安啊!要不是铁柱娘拦得及时,我家平安怕是已经去地府了!”
“这……”男人闻言也有些难受,随即朝着儿子大喝道,“还不快道歉!”
被他吼了的两个少年不情不愿地张嘴:“我们错了,不该打平安那么重。”
“我家平安是脑子有些不好使,但你们不能这么没天理啊!平安他是偷了还是抢了?要你们这么欺负他?”说着,爷爷的声音开始哽咽,“不过是儿时烧坏了脑子,这难道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了不成?你们就这么容不下他?!那我看我们还是搬走来得好!咳咳咳……”
“使不得,使不得啊!你们要是搬走了,那这不是在戳我脊梁骨吗?我大牛哪是这种不忠不义之人?将你们赶走了,那我也没脸了啊!”男人连声劝说,末了又朝儿子吼道,“还不快向平安爷爷道歉!”
一阵咳嗽过后,爷爷平静了下来:“麻烦你们以后别和平安一起玩了。等平安醒了,爷爷也会和他说一声的。”
“又不是我们爱和他一起玩,每次都是他自己非要凑上来的。”其中一个少年嫌弃道。
只是可惜他的声音虽然压低了,却依旧能让在场众人听得十分清楚。
“啪——”
巴掌声响起的同时,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男人咬牙切齿道:“你个小兔崽子整天就知道欺负别人,叫你道歉你不情愿,平安爷爷和你说话你还敢顶嘴?你是不是想气死你老子啊?!”
“孩子还小,你同他计较什么?”一个女人劝道。
“还小?都是你惯的!你看看儿子被你惯成啥样了!无法无天了还!看老子今日不打到你服气!”
“爹,爹你别打弟弟了……”另一个少年也在劝着。
拳打脚踢的声音中混杂着怒骂声、闷哼声和劝阻声,一场闹剧正在平安家的正厅里上演着。
蔺和安便是在这种时候走出卧房的。
“平安!你醒啦!”奶奶惊喜地站起身,朝她走来。
因着她这一声喊,厅内众人动作皆是一顿,而后转头看过来。
“奶奶。”一口流利的凤城话从蔺和安的口中说出。
“诶诶,奶奶在这里。”章氏慈爱地摸了摸孙子的手,眼眶泛红。
“爷爷。”蔺和安又转头朝着唯一坐在椅子上的老翁喊道。
“平安快坐到爷爷身边来。”季常望朝着孙子招招手。
待对方坐下后,他这才问道:“还有没有哪里疼?”
“没有,只是些小伤,平安不疼。”
“爹你听到了吧?他自己都说只是小伤了!”
蔺和安转头看去,就见一个被打得鼻青眼肿的黑小子此时正举着手指着自己,神情挑衅。
她这一眼看过去,被看之人便是一惊。
原本伸长了的食指弯了弯,二虎探究地看向对方,口中迟疑道:“平安?”
没理他,蔺和安抬手朝着众人示意:“众位今日先请回吧。下回来道歉时,还请记得带上诚意再上门。”
“否则……”她觑了一眼还在地上的人,“倒不像是上门赔罪,而是上门讨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