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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0 挑明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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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尧盛年周身气压低沉沉的,很是压抑,一直持续到陈念给他补课。陈念惬意地搂着汤婆子,余光瞥向尧盛年,“你在想什么呢,一脸不高兴,谁惹到你了?”
尧盛年侧头,眸光逮得她紧紧的,“在想褚旭,在比较你跟他关系好点,还是跟我关系更好点?”
“他哪里比得过你。”陈念白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尧盛年听此言,眉色大喜,仿若眼底有星河璀璨。陈念嘚瑟地拍上他肩,“你可是我侄子,他这个外人哪里比得过!”
尧盛年瞬间郁结,偏偏当事人还坦坦荡荡,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更让他恼怒难以疏解。他低叹口气,凑近些,眼神深深锁住她,“阿念呀,你以后可以不提我是你侄子这事么?”
陈念一下子被美色迷惑了心智,气氛陡然间变得炙热。陈念想起她无意中,在课本上写下的俩字,呼吸一下急促起来,她这是怎么了?心头好烦躁,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陈念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神色晦暗不明,“你不喜当我侄子?”
尧盛年眼睑微垂,声音低沉,令人致幻眩晕,“嗯,不想。”
陈念在这暧昧的氛围中,微微心悸与不安,急促颦眉,“那你想当什么?”
他并未回答,搁在桌上的修长的手指,缓缓逼近那葱玉圆润的指头,酥酥麻麻触碰了一下。而他却魅惑地舔了舔唇角,像在看一只猎物,眸光深幽,似乎蛰伏已久。
陈念当即似被触电般,猛地缩回手,像看一只洪水猛兽。神色慌张,便跑了出去。尧盛年幽幽盯着未被关上的房门,枕着手臂,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许久许久。
他也不知道这步棋赌对没有,他没有把握。可褚旭明显就有备而来,若他还顶着“侄子”这顶亲情帽,一个劲对阿念好,怕是自掘坟墓,自己都很难跳出这个坑来!
趁阿念对褚旭还是师生情、师兄妹情,他要先下手为强!让阿念跳出这禁锢,令她重视起来他对她的感情。可看她方才的神色,他一阵后怕。万万不能让阿念躲开他呀,那样岂不得不偿失,赔了夫人又折兵吗?他微微眯起眼睛,又在小心计划着。
陈念一夜没睡好,几番辗转难眠,一合眼,脑子里全是那该死狡猾的尧盛年。回忆起往日他看她的眼神,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还有他讲过的话……
她给他送过敏药那次!难怪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希望你日后能记住这句话,我们并无血缘关系!”
还有秋鸣山那次!说什么“比他优秀的男人还没出生”,不让她坐吴明后座,却载着她下山回家,这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往事种种,历历在目,他与她之间的关系,早已出现端倪,只是她一直未曾发觉!原来他早就心怀不轨,挖好坑等着套她进去。
可她的心思,即使再玲珑剔透,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呐!那课本上的“盛年”俩字,便是铁证如山呐!
陈念心绪烦乱,一夜醒来几次,梦里梦外全是那罪魁祸首,有深情的他,有炽热的他,还有多变的他,挤得她脑袋快爆炸了!
窗外天色刚灰蒙蒙的,灵台清明的陈念,顶着乌青的眼睛,翻身就起。在她思绪还没理清之前,她还没有想清楚,如何面对他。故而采取鸵鸟策略,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她兜着小心思,背着书包,蹑手蹑脚转动门锁,一面为自己机智点赞,一面窃喜下楼。这时候下人早就干起了早活,见陈念起了个大早,一时惊愕不解,“七小姐,怎地起这么早?”
陈念板直身板,面色如常干笑,“你跟爸妈他们说一声,就说我有事先去上学了。”
下人不好问她去干啥事,担忧她饿着肚子,“七小姐再等会儿吧,早点就好了,你揣着上路。”陈念赶紧摇头,脚底抹油开溜,留下一干人面面相觑。
尧盛年亦是一夜没睡好,早在对门有动静时,他便竖耳警觉听着外头的动静。她与下人的对话,模模糊糊,极不真切。他捻眉起身穿衣,伫立窗边,雾蒙蒙之下有一小小的身影,果不其然她跑了!
尧盛年潦草收拾几下,便匆匆下楼。恰巧正碰上方才的下人,“小少爷,你怎么也是这么早?”
他紧巴巴地望向门外,心不在焉说道,“嗯,我也有急事,你跟他们说一声。”
他正欲走之际,那下人下意识皱眉嘟囔,“你们一个二个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现在年轻,若落下病根,上了年纪……”
尧盛年撇嘴皱眉,“麻烦打包,要快点,谢谢。”他身体硬朗,不吃早饭还行,可阿念不行,她身板那么娇弱。下人一喜,笑着点头去了厨房,不过顷刻,便用油纸打包好了。尧盛年浅笑接过,便追了出去。
凛冬已至,晨风夹携霜寒,刮得脸生疼。寂寥的街道上,清道夫佝偻着身子,“欻欻”挥着扫帚,扫着枯叶。陈念兜着小手,将小脸裹进水貂围脖里,因雪白水貂毛,脸蛋衬得更雪白嫩红。
她没有在外处买早点的经历,也不知在哪里能买到食物,想来北城中心应该不差这些。刚到中心街边沿,老远便嗅到面汤气息,以及小笼包出笼诱人的香味。
陈念味蕾已动,快步寻着味儿去。却不想转角撞上三三两两的人,那头起初有些不愉,低头一看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坯子。娇娇小小,脸蛋也粉粉嫩嫩的,身上还有抹香甜的香水味。
“对不起。”陈念正抬头道歉时,却对上那不怀好意的讪笑。陈念暗咬舌尖,深感不妙,只想别引火上身,抬腿就要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那人却是不罢休,伸手拦住她,“哎,小姑娘,撞了人就想走?我们好好掰扯掰扯呀!我这人也很好说话,就是有些怪癖,不喜欢身上粘着香水味。”
陈念退开小步,冷眼拢眉,“你要怎样?”
“哟,还是个小辣椒,够呛够味儿!”那人朝身后两小弟,使了个眼色,对陈念说,“我衣服脏了,你总得给我吧,你得将你衣服脱下来抵押。”他一说完,俩小弟瞬间仰头大笑,甚是张狂恶心!
那人穿的不过粗衣夹袄,而她的乃上乘毛呢衣料。谁弄脏谁,一目了然。陈念又被逼退一步,她面不改色冷笑,“我弄脏你的衣服?你也不怕颠倒黑白,闪了舌头!”
她慢慢打量着四周,偏僻小巷墙边堆着零七落八的长木棍,或许她可以试一试!而那两小弟已趁陈念打量环境时,踱步至她两侧。
头儿不可一世一笑,“不赔衣服,那就拿人来抵!”
陈念神色一变,抬腿便不留情面踹上他膝盖,“滚开!”头儿一阵趔趄,冷不丁坐到在地,双眼一狠,“上,给我逮住,老子要让她见识,惹了老子的下场!”
这边陈念趁着空隙,蹿到长木棍边,猛地朝他们推去。又拿根木棍防身,朝他们胡乱一挥。其中一人亦拿着木棍,从旁侧毫不怜香惜玉朝她腰身打去。陈念猝不及防大叫,疼得小脸发白。而正面的人十分默契,大手握住她停顿的木棍。陈念瞬间处于劣势,被两人钳制着。
头儿揉着膝盖,咧嘴一笑,“你瞎折腾一通有啥用呢,还不是任我们摆弄?”说罢还用食指摸上她脸蛋,“哟,这脸蛋真滑!哈哈!”
这时匆匆赶来的尧盛年,双目发红,凌空狠踢上他下颌,咬牙切齿着,“找死!”头儿再次倒地,下颌被踢得错位,舌头磕上牙齿,吐出一口血水与一颗大牙。
头儿疼得冒泪花,捂着侧颊,口齿不清大吼,“弄,弄他,弄死他!”
俩小弟见大哥重伤,甚是重情重义大吼一声,提起木棍朝尧盛年招呼上去。没人挟持的陈念,皱着小脸,担忧吼道,“盛年你要小心呀!”
一番打斗,两人下手阴狠,尧盛年反应敏捷,谁也没讨到好处,三人挂了好几处彩。即使尧盛年打斗技巧取胜,可两人使出车轮战,他是吃不消的,看得陈念十分心疼!
陈念悄悄挪步至头儿身侧,拾起短木棍,便快准狠地勒住他脖子,厉声大喝,“想留你们大哥的命,就给我停下!”
尧盛年扭头,带着殷殷血迹的嘴脸,魅惑一勾,那就是他的阿念呀!娇嫩娇蛮,睿智狠绝,让人很是爱不释手的阿念!
俩小弟见自家大哥,被那小蹄子勒得青筋暴起,顿时偃旗息鼓,“放下我大哥,我们放你走!”
陈念大松口气,朝尧盛年使个眼色,他便带着暖笑,走到陈念身后。陈念微微起身,猛地松开木棍,拉起尧盛年的手便朝闹市跑去。
头儿也不是一般人,是个狠角色,鲤鱼打挺拎起木棍,朝跑在后面的陈念打去。尧盛年大惊,赶紧将陈念裹进自己怀里,闷头一棍令他俊脸一白,闷哼一声。不用摸,他也晓得自己后脑勺破洞流血了。
他扭头阴森一笑,像地狱里的邪鬼,操起旁道散落的木棍,狠辣地抡到他脖颈上。“咔嚓”一声脆响,木棍应声而断。长腿再踹上他的胸口,头儿便趟在地上,后缩两米远。脑袋撞上巷角,“嘭”的一声,歪头不醒。小弟们被吓得瑟瑟发抖,惊慌大叫,扭头逃窜不见踪影。
虽然尧盛年未说他脑勺受伤一事,可在他转身之际,陈念看得清清楚楚,那森森血迹从他浓密的短发中,趟进了他后衣领。他又再次为她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