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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预知身死处(上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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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刚好劝完了叡儿,听见此等话语,连忙转过身去,轻轻拍一拍叡儿的肩让他先行回去。
“这里是怎么了?”看见那人焦急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来。
“两位公子,甄夫人,这幅马鞍是大公子的唯一遗物,曹司空吩咐小人多加照料。还说如果弄坏了,就让小的提头来见呐!曹司空对这副马鞍极是珍惜,如果曹司空知道了小人将它摔坏,一定会要了小人的命啊!”那名小兵只是焦急的说着,满头的冷汗,浑身也如风中树叶一般颤抖不停。
洛水微微皱了眉,很快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却仍旧是无奈,只是和曹植与曹冲面面相觑。
曹操一直惋惜于曹昂的战死,这些她当初听到曹植的讲述时便明白了。真是可惜了——只为了这幅马鞍便要杀人,这样也确实是太过残忍。
她心中忽然萌生了一点救人之念,却仍旧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耸耸肩示意无法。
看看曹植和曹冲,曹植也是同样的模样,曹冲却成竹在胸的笑了起来,只是走近几步将那人扶起。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我来帮你。”
洛水和曹植对望一眼,皆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将目光投向曹冲。
“放心吧,四哥,嫂嫂。以往我也在父亲的手下看过不少冤案,这样的小事情,还是能处理得过来的!”曹冲却只是笑了一笑,转身跑了开来,远远地,又向两人喊了一声:“你们一定要帮我将这人送回去啊!”
洛水和曹植依旧是不解,却也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按照他说的将那人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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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过了几天,这件事情却是一点消息也无。
这段时日里曹丕基本上全天都被曹操绑在玄武池训练水军,根本没时间在她身上动心思,洛水小心提防了一阵,也便终于放下了心。
时候又过去半个月,五月的时光眼见便要结束了。
洛水趁着天气尚在暑热,带了叡儿来到观荷亭一起玩耍。
莲花未开,莲叶却已田田,在风中摇曳生姿,阳光为叶边儿镀上一丝金色,猛一打眼,竟是颇有些华贵之感。
叡儿踮着脚想要摘下一片荷叶来,洛水怕他跌下池子,连忙伸手去扶。
眼角余光处,她突然看见郭嬛有些焦急的找了过来,连忙哄了叡儿,径直站起身来。
“洛妹妹,你听说过没有,前几日七公子在曹司空的手下救下了一个看马的仆从。”
洛水怔了一怔,在心中揣摩一阵便明了,却仍是不解于郭嬛的反应。
“不过,曹司空却是很欣赏七公子的,这件事过去之后,基本上是逢人便夸,连二公子和四公子都要排到后面去了!”郭嬛说到曹丕的时候,目光还是有些抑郁。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洛水忍不住笑开来:“放心吧,二公子毕竟是嫡长子,在曹司空的心中,他的地位总是最高!”
“哦,希望是吧!”郭嬛点了点头,却只是一径儿的沉默。
“对了,七公子是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洛水想了一想,忽然眨眨眼睛问出声来。
“哦,七公子只是说,自己御赐的衣袍被老鼠咬了,以此影射摔坏马鞍的事情,曹司空想想也有理,便答允了他的请求,饶了那马奴的性命。”郭嬛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小声说道:“这件事在曹府中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怎么,妹妹你真的一点都没听说过吗?”
洛水直觉不妥,却又说不清是在哪一方面,也就只能略带尴尬的点了点头。
又简单和郭嬛聊了几句,洛水便微微松下一口气,忽觉有些疲惫,将叡儿交给郭嬛后,她便径直揉着太阳穴,打算回房歇息。
*** ***
头脑纷乱的走了一路,洛水仿佛听到有人呼唤,连忙抬起头来,却看见曹冲捧了一只锦匣,蹦蹦跳跳的走在路上,看见她,却是颇为兴奋的摇了摇手。
“嫂嫂,那件事情我处理完了,父亲听了我的意见呢,还说我性子善良,又有决断,每天都在夸赞着我呢!”看见她含笑回应,曹冲只是把着她的衣袖说个不停。
“那件事情,你做得很好!”洛水笑着点点头,那样的方法就连她都没想到,曹冲这个“神童”的名声,果真不是盖的!
“嗨,这个啊——这个算不得什么的,以前父亲手下时常会有冤狱,我打算把那些卷宗全都找来看看,噢,对了,父亲还特意准许我插手刑狱处决呢!”曹冲眨眨眼,笑容却明媚如阳光,脸上满是一个孩子得到父亲赞扬时的兴奋。
“天——仓舒,这个位子可是连子桓和子建都不曾问津的啊,你——行吗?”洛水有些担忧,不由得多问了几句。
“没关系的,父亲还说了,以后要我当他的左膀右臂呢!多好啊,我最想做的就是帮父亲分担点事情了,他连年征战,也实在是太过疲惫了!”曹冲耸耸肩,颇有些不在意的回答了一句。
洛水只是咬了唇,想说话,却突然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嫂嫂,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哥哥们都很好,不会对我心存芥蒂的,更何况这个位子是我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他们也不能说什么的,不是吗?”曹冲笑了一笑,轻声说道。
“就这样我才不放心啊——仓舒,再怎么说,都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洛水仍是有些担心,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向他勉强笑了一笑。
“哦,对了,这个是父亲送给我娘亲的,我还没看是什么,嫂嫂,我们一起看,怎么样?”曹冲偏头想一想,忽然看见手中的锦匣,恍然说道。
“好啊!”洛水笑了一笑,轻轻帮曹冲将匣子打开。
不曾想曹操送给环夫人的竟是一套极漂亮的裙袿,做工很是细腻,纹绣间竟颇有些逾制之嫌。
“哎,这种菱形花纹不是只有正室夫人才能穿戴吗?”洛水拈起衬裙的一角,颇有些奇怪的皱了眉。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曹冲托着腮,一下下的翻动着那件裙袿:“父亲的意思,大约是想让娘亲在祭祖的时候穿戴吧,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送给娘亲呢?”
洛水也颇为疑惑,却又实在猜不透曹操之意,只能和曹冲对着衣服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