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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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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他们理所当然的和好了。到十二月底，穆接手撒加安排的工作将近一个月，基本上上手了。这些事以前都是沙加负责的，但因为沙加请假了，所以撒加不由分说地强势的指派了穆去负责沙加的工作，并赋予他完全的决定权，只是严禁穆离开教皇厅一步。
“为什么我不能离开教皇厅？”
“因为你失去了力量，这是为了保护你。”撒加的态度看起来那么理所当然，“之前沙加也是那么做的吧。”
穆接受了这个原因，一心沉溺于工作之中，可是最近他发现了一些事情。
所以他今天决定尝试一下。
他拿起电话，随意的拨了一个越洋长途。听筒里传来的是忙音。穆按捺着不悦又拨了一次，敲门声响起了。
“请进。”穆放下话筒。
侍从推开门，向他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穆先生，您要打长途电话吗？我可以为您效劳。”
穆睨视着侍从，有一度他甚至把手边的茶杯丢过去。他第一次因为失去了他那引以为傲的念动力而感到扼腕叹息，只恨不能像以前那样不动声色的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侍从知道什么叫做恐怖。但他最终挥了挥手，让侍从下去了。
雨下得很大，连绵的阴雨让气温陡降，穆的心情也像天气一样糟糕。他无心工作，抱着胳膊站在窗边，突然抓起一把伞冲出门去。
果不其然，在教皇厅门前，穆被礼貌而坚决地拦住了。
“穆先生，教皇有令……”
“我只是去天蝎宫找米罗·康纳利大人，不行吗？”
穆的语气尽量温柔平和，但却流露出隐隐的高傲。他对待不长眼睛的侍从一向都是这种态度，既不会失了身份，也不会显得咄咄逼人。
然而这次侍从没有被吓退。
“对不起，除非法座大人亲自来宣布命令，否则，任何形式的契约、文书、口信都不能让您离开教皇厅。”
穆身体里帕米尔轩辕家的血沸腾了。
“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我们当然无力阻止您，只有请您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了。”
杂兵们在教皇厅门前一字排开，每个人的脸上居然都是视死如归的壮烈。穆突然感到这情形匪夷所思得可笑。他扔掉伞拂袖而去。
晚上，激情过后，穆无法入睡。他考虑很久，还是决定和撒加好好谈谈。
他酝酿好几次，终于用了他所能想到的最最轻松随意的语气问道：
“我的门禁什么时候结束？”
撒加闭着眼睛，呼吸沉稳，没有回答。
穆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这样过了几天，每次穆试图和撒加讨论这个问题，他都痕迹清晰的飞快地把话题岔开。这让穆很是恼火。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沙加断绝关系，也不曾想过要和沙加联系。可是撒加这种行为让他感到被轻视了。他有好几次想和撒加去把话说清楚，但是一冷静下来，回想前因后果，总是自己不对在先，就勉勉强强忍耐了下来。
这天早上穆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翻了个声，身边的人起身转进了卫生间。穆屏息倾听得很仔细，直到他捕捉到了花洒的声音，才迅速的接起了电话。
不用看他都知道是谁。这个铃声是沙加帮他设的，只有他一个人用。
“穆……还没有起床吗？”
沙加的声音那么的温柔，穆突然心口一痛。
他对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如今又弃之如敝履，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没有……你还好吧？”
“伯明翰下雪了。好冷啊。”
“嗯。”穆压低了声音。
电话那端突然沉默了，在这不明所以的沉默之中，穆隐隐产生了不安的预感。
沙加就像被逼进角落的猫一样，露出了自己摇摇欲坠的底线。
他在电话那边，突然间就不顾了一切的说：“穆，你到伯明翰来吧。这边下了雪，希腊从来没有下过雪的。你一定会觉得很美。房子我重新装修过了，所有东西都换了新的，连壁炉都有，你一定会喜欢的……”
穆紧紧攥住电话，呼吸都不稳了。沙加这前所未有的要求让他惊呆了。沙加从来都是高傲而淡定的，虽然袒护他包容他，却从不曾向他要求过什么。无论遇到怎样的境况，于他来说都像是一阵清风，或是路边的一块石头，他只会漫不经心的轻轻一脚踢开，不会被硌疼了脚。
可是这个时候的沙加，是他从来没有遭遇过的。他仿佛可以看见，在华丽的散发着原木淡雅香气的房间里，沙加拿着冰冷的手机，望着窗外漫天漫地没有边界的银白，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表达着自己生平仅有的卑微与哀求。穆的心被狠狠地揪紧了，他到底有什么权利让那个人那么寂寞和难过？
没有得到回答的沙加，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慢慢的停了下来。有那么一阵，他们在无线电波中交换的仅仅是彼此不稳的呼吸。终于，那边的人还是不死心似的说：“其实……我这边也有很漂亮的客房……你能过来玩吗？和撒加或米罗一起都行……”
“沙加……”
穆只觉得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可是他能做到的仅仅是呼唤对方的名字。可是他没有想到，一只手突然从身后伸过来，不由分说抢过了电话。
穆惊愕的转头看着撒加。
撒加的腰上围着毛巾，脸上是公事公办的表情。
“沙加吗？你找穆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吗？”
穆握紧了拳头，突然一巴掌把电话从撒加的耳边拍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连撒加都惊呆了。
穆跪在床上，绿色的瞳孔仿佛燃烧了起来。
撒加不怒反笑：“怎么？我打扰你们了吗？”
“你凭什么抢我的电话？”
“不能吗？”
“我问你凭什么？”
穆的声音少有的如此的低沉。撒加突然若无其事的笑了起来。
“你这么认真做什么？我也有话要和他说。我想请他销假回来。”
穆怒极反笑。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肮脏！”
“是吗？”撒加不以为意的转身穿衣服，“但是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呢？”
穆顿时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撒加对着镜子检查发丝和牙齿：“以前我对于你可以算是无条件无缘由的信任，我得到了什么结果？”他对着镜子里的穆粲然一笑，好像真的绝无芥蒂。
“其实这不怪你。”撒加捏着穆的下巴，扳起他的脸，“你的天性当中有一种浪漫的成分，这是你吸引我大概也是你吸引沙加的主要原因。”他的指腹顺着穆睡衣的缝隙滑动着：“不过我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觉得呢？”
撒加步履轻捷的离去，关门声让穆全身一抖。他剧烈的呼吸着，攥紧了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