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一瞥只為君》酣嫜弄

117、番外(4)

　　三年过去了，两个小团子八岁了，这三年两只小团子倒是长了不少，嗯，还是以前语气嗲嗲的时候可爱，元千阙望向睡在房內的孩子，长大了，都不玩泥了，唉，长得这么快，元千阙还真有些不舍，以前小小一只的的不是挺可爱的么……
　　“唉，算了，他两要上学堂了。”元千阙走到两个儿子房内，两个儿子还在睡，元尚雨元尚夜睡相是真的不好，“怎么就随了孩子他娘呢……随我一样睡得端端正正的不好么……”元千阙先将元尚雨叫醒，元尚雨一脚往元千阙踢去，然后抱着身旁的元尚夜继续睡了，这是元尚雨对所有想叫醒自己的人都采取的一贯措施，往那人踢一脚，对着自己弟弟如此，对自己爹爹亦是如此。
　　元千阙眉头一皱，直接将被子扯开，将元尚雨元尚夜拎起，放在桌子旁，端来洗脸用的热水，直接将元尚雨元尚夜眼角的眼屎毫不留情地扣下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痛痛痛！”元尚雨骂骂咧咧地起来了，元千阙冲元尚雨狡黠一笑，气得元尚雨脑门直冒烟，但又念在元千阙是自己爹爹，不好朝元千阙发火，只好闷闷不乐地伏在桌上发脾气。相比起元尚雨，元尚夜就乖巧许多，元千阙还未对元尚夜施行暴力洗脸，元尚夜就听话地醒了，元千阙摸摸元尚夜的小脑袋，将洗脸毛巾递给元尚夜，元尚夜迷迷糊地轻叫一声，擦完脸，然后伏在桌面上闭眼休息。
　　元千阙取来早膳，早膳元千阙一般会煮得丰盛些，菜色也全是元尚雨元尚夜喜欢的，元尚雨元尚夜闻到早膳的香味，便像打了鸡血一样挺直而起。
　　吃过早膳，两个儿子也更衣完毕，元千阙从仓库拿来二十条肉干，元尚夜眼睛亮了，奔过去抱住元千阙大腿，嘴里说的尽是好话，“爹爹真好，上学堂还有肉干吃！”元尚雨无言，在元尚夜脑门弹了一记，没好气道，“那二十条肉干是给教书先生的礼物，你真以为上学堂是免费。”元千阙补充道，“之前说你们肯上学堂爹爹就赏你们吃糕点，喏。”元千阙给元尚雨元尚夜一人一个小食盒，元尚夜打开，里面全是精美糕点，元尚夜两眼发光，牵起爹爹哥哥的手，往学堂走去。
　　来到学堂，元千阙与学堂先生低声交谈，将刚刚好二十条肉干交予学堂先生，“我的两个儿子就拜托先生您了。”先生点头，元千阙唤来两个儿子，“来，跟先生叩个头。”元尚雨元尚夜照办，先生点点头，“乖，下课爹爹就来接你们。”元千阙摸摸两个儿子的小脑袋，想两个儿子告别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一次到陌生的地方，元尚夜难免紧张，好在元尚雨陪在元尚夜身边，元尚夜变没这么担心了。“来，去听课吧，再不去的话就要耽搁了。”元尚雨牵起元尚夜小手，走入学堂，见元尚夜一直望着窗外景色，便特意挑了靠窗的位子，两人盘腿而坐，案上纸墨笔砚先生早已为学子们准备好，“先磨墨吧。”元尚雨细声提醒道，元尚夜磨墨，元千阙在两个孩子上学堂前几日便教会他们上学堂的礼仪，所以没至于呆呆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柱香的时间，其他学子也陆陆续续抵达学堂，先生清点人数，确认无误后，便开始教书。
　　先是读三字经，这是最基本的。“我读一句，你们跟着念。”先生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其他学子跟着念，元尚夜才刚坐一会儿，就觉得乏味了，尽管元千阙时常对元尚夜说道，“刚开始觉得无聊没关系的，习惯就好。”元尚夜跟着读了，但无论如何，就是提不起兴趣，坐在爹爹的铺子里更有趣呢，起码有爹爹陪，还可以跟哥哥一起在铺子里玩捉迷藏呢，元尚夜一开始还强作认真地听教书先生在说什么，但越听越想睡，元尚夜便偷偷往窗外景色看去，随着渐渐抵不住的疲惫感，元尚夜直接明目张胆地看着窗外三三两两上枝头的鸟儿，羡慕着，幻想自己是只小鸟，翱翔天际，思绪越飞越远……
　　“啪！”一声竹尺敲案声在学堂中炸开，元尚夜吓得一激灵，疯狂地寻找声音来源，整个学堂的孩子都望着元尚夜，元尚夜向元尚雨投以求助的目光，元尚雨眼神示意元尚夜往身后看，元尚夜以为有救了，一转头，惊觉先生就站在自己身后，拎着一根三尺长，两指宽的竹尺，先生往元尚夜案上敲上一记，“元尚夜，你告诉我，我们刚才读到哪了？”元尚夜记忆还停留在“人之初”那段，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回先生，刚才读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那段了。”先生捻着山羊胡，学堂有些人在笑，“把手伸出来。”元尚夜以为自己读对，先生要奖励自己，真是天真，元尚夜满怀期盼地伸出手，先生冷哼一声，“算你听话。”说罢，便在元尚夜手上一连敲了三尺，还好先生拿来敲元尚夜手板的是尺子而不是细细的竹条，竹条细，敲在手上刚开始不疼，随后痛感在手上炸开来，那痛感还会蔓延至手板更深层的地方，更要命的是，那股痛感还极难消散，竹尺还好点，痛感只会停留在较为浅层的地方便不会再继续蔓延，痛感还消散得快，不过会留痕。
　　先生正要在元尚夜手板上敲第四下时，元尚夜才将红着的手掌藏在身后，“把手伸出来。”先生命令道，元尚夜疼狠了，还是将手藏在身后，扭扭头，“可是……我手好痛……”元尚夜无辜道，“伸出来。”先生继续命令道，元尚夜扭扭头，先生叫起元尚雨，“元尚雨，你来告诉你弟我们说到哪了。”元尚雨一直有留心听书，于是道，“讲到马牛羊，鸡犬豕，此六畜，人所饲了。”先生朝元尚雨点点头，“下次专心点，再捉到你上课时走心，就不是责罚几竹尺这么简单了。”
　　元尚夜坐回座位，如坐针毡，一直低着头，直到下课。
　　“爹爹会来接我们么？”元尚夜手指碰着手指，刚才实属难堪，“不会吧，来，先吃糕点果脯充充饥。”元尚夜打开食盒，精美果点都是元尚雨喜欢吃的，羊奶苏桂花糕什么的元尚雨一扫而空，元尚夜却不急着吃，他先将甜食分给其他同窗，自己再吃剩下的一小块桂花糕，糕点都分完了，小孩子嘛，有共同的话题都会聚在一起聊，“你的糕点很好吃，是你娘亲亲手做的吗？”元尚夜扭扭头道，”不是啊，那是我爹爹做的。”听自己弟弟这么说，元尚雨不禁有些担心起来那些人会对自己家里的事问长问短，所幸并没有。“什么嘛，他两根本没有母亲，从小就是由爹爹养大的，他们娘亲没准刚生下他们就自己一人跑了，你们还不知道吧？他们俩的母亲竟然是个男人！真是羞死了！”另一人走来，元尚雨元尚夜心头都是两个大字：要完。那孩子家里人也在诺河街开铺子，平日里欺负人欺负惯了，到了学堂也是这么一股嚣张气焰，元尚雨当时没忍住，打了他一顿，没想到他竟记恨了。要说当年，元千阙家里那位妻子是个男人在诺河街可是人尽皆知，这事被人传来传去，以至于那小恶霸也知道了，现在便要将此事在学堂张扬开来，使元尚雨元尚夜难堪。“你闭嘴。”元尚雨冷冷道，那小恶霸道，“闭嘴？这不是事实么？现在整条街都知道你们俩没有娘！”元尚夜低下头，拉着元尚雨，不希望将此事闹大，“欸？话又说回来，你娘是怎么和你爹在一起的啊？莫非是你娘发骚，偏生你爹又是个断袖吧？你爹你娘真是同样不要脸！”这恶霸当真是越说越过分，元尚夜终于拉不住元尚雨，元尚雨冲上前，推了那恶霸一下，谁知元尚雨无意用了灵力，将那恶霸推出一丈，“哇哇哇！你好凶啊，说你几句就出手推人，真没教养！”元尚雨怒不可竭，龇牙咧嘴，元尚夜拉住元尚雨，生怕闹出人命，“要不就算了吧……”元尚雨现在早已失去理智，推开元尚夜，一把拎起那恶霸，八岁的体格，竟然将高自己半头的人只手举起，那恶霸望着元尚雨双眼，曾听家人讲过，鬼在发怒时眼睛眼白会变成黑色，瞳孔则会变成血红血红的，望着元尚雨的双眼，这不就是鬼的怒目吗？那恶霸挣扎开来，跑到人群之内，元尚雨转身，可怖的双目被一览无遗。
　　在场不少人也听说过鬼目的传闻，“那是鬼目吗？”元尚夜倒吸一口凉气，在此之前，元千阙曾无数次告诫自己与哥哥不能将自己身份暴露，现在可好。而元尚夜身为元尚雨亲弟，自然被人排挤在外，学子们以元尚夜为中心散开，有人慌忙之余还不忘将先生叫来，先生取来一只桃木棒，往元尚雨挥去，元尚雨一手接住桃木棒，发力将桃木棒震碎，元尚雨魔怔了。
　　元千阙听学堂内有一股骚动，于是入内查看，只见凌乱的课桌，以及魔怔的元尚雨。
　　“大崽！”元千阙叱道，元尚雨元尚夜见到自己爹爹，一人一边躲在元千阙身后，元千阙张开双臂护着两个儿子，虽然大概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但还是气定神闲地问道，“诸位，到底发生何事了？”此话一出，有些孩子靠得更后了，那恶霸持着先生护着自己，顿觉无比安心，胆子也壮了，“发生了什么事你还不知道？你两个儿子是非人，连带着你也是！你……”那恶霸还要再说，元尚雨低吼一声，那恶霸便闭嘴了。“不好意思，为了全部学子的安全，恕我不能继续教导你两个儿子了。”“那便麻烦了，我就不打扰了。”元千阙将两个儿子往腋下一夹，连作拜师礼物用的二十条肉干也不打算讨回。
　　元千阙夹着两个孩子，沿路走回竹舍，途经诺河街，元千阙将两个儿子放下，将十几间铺子的门一一关上锁好，只见元千阙嘀咕道，“没办法啦，现在只好休店了。”当然，自己一家皆为非人的事肯定会传到整条街都无人不晓，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元尚雨望着元千阙，难得手指碰起手指来，“对不起……”元尚雨语带鼻音，元千阙也没多大反应，又夹起两个孩子，走在大路上，还哼起了小曲。
　　回了竹舍，元千阙将元尚雨元尚夜往椅上一放，先查看元尚雨那双怒目，还好，变回正常了。“坐着，别乱动。”元千阙在元尚雨面前蹲下，撩开元尚雨额间刘海，在元尚雨额间用手指画了道诀，随即，那道诀便化作一道红印，元尚夜亦是如此。“这道印子用来抑制住你们的灵力，以防你们失控。”元尚夜点点头，元尚雨苦着脸，“别不高兴啦，爹爹可是完全不生你的气啊。”元千阙温声安慰道，“可是……爹爹不是还要做生意吗？”元千阙从怀里掏出账本看了看，钱还够用一段日子，“没关系，我又不会饿死，最多将我吃的饭省下来。”元尚雨抱着元千阙，抱了好一阵，又小心问道，“那么爹爹可不可以娶个阿娘呀？”元千阙闻言，滞了好一阵，才一掌往元尚雨屁股上拍去，“你想得美，我这一辈子只爱你娘！你娘可能在世界的某处看着我呢。”
　　……
　　宵陵贻来到天庭已有八年有余，渐渐跟夕逢昼熟了，但还是那般温婉，“阿嚏！奇怪，谁在说我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