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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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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叶你这小子,我们还以为你不吃了。”有伙计笑嘻嘻地走过去拍了拍祁虞的肩,将他往空位的方向推。
祁虞笑得自然:“怎么会不吃,忙了一上午,可把我饿死了,我之前还担心饭菜没了,多谢大家还记挂着我,好歹给我留了点。”
其实此时已经没剩多少饭菜了,一众伙计都被祁虞逗乐了,叫他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褚元叶冷眼看着。
说实话,祁虞也相当能装。
对比他阴狠冷酷的本性,此刻在众人之间自若地谈笑说闹的男子,像是个全无关系的陌生人。
但是那一张让人看着就心生烦躁的脸,却是相同的。
褚元叶并不掩饰自己的目光,目光几番落在祁虞脸上,都被他精准的捕捉到了。
他心中突然来了兴趣,正想故作惊讶让旁人为他介绍一下,这位未曾碰过面但名字很相像的“陌生人”。
但当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时,原本安安静静坐着用膳的女子却突然站了起来,笑吟吟地道:“我吃好了,各位慢用。”
褚元叶在这个凡世中所幻化的面容,也算是上佳的相貌了,尤其是她咧嘴笑起来的时候,嘴边带起一个小酒窝,可爱又娇俏。
面对这样一个少有的美人,众伙计的注意力都很集中地放在了褚元叶的笑颜上,对于她说了些什么,反倒没有那般在意,只一个劲儿地愣愣点头。
褚元叶从容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在这个过程中,连个眼神都没有留给祁虞。
祁虞的脸上有淡淡的错愕和一闪而过的困惑。
“这位新来的姑娘,真真是个美人啊……”
“这倒是,像这般的美人,居然沦落到和我们这些杂役一起打杂,真是奇了,我还以为美人都是锦衣玉食的被伺候着呢。”
“看着她一副柔柔弱弱的贵人模样,但做起活来也不含糊,这是不是应了那一句什么话?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笑闹打趣的声音分明与以往没有多大的区别,但听在祁虞耳中,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些声音比起之前更加的嘈杂、无趣。
一直将不正经的笑容当做面具挂在脸上的从容青年,目光渐渐放凉,这种突兀的冷漠情绪仅仅出现了一瞬,又被他很好的掩藏在虚假的微笑之下。
*
褚元叶回到她临时的房间。
因为她的到来突然,专门给伙计们住的房间已经满员,所以她暂住的地方是酒楼扩建前留下来的老客宿,这栋小楼荒旧,除开她这一件房间,其余的都被改成了库房。
褚元叶回到房间,随手将房门关上,房间不大,她几步路来到床边,直直的倒了下去,床上没有多少棉垫,硬得有点硌背。
所幸棉被是她趁着日头足的时候拿去晒过的,此时带带着阳光特有的暖意和气味。她将被子缠成一团,俯面一动不动的待了很久。
褚元叶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绪。
她只是突然想起在魔界时的日子。
前任魔尊行事荒唐,妃嫔不下三百,王子帝姬更是不计其数,彼此之间的恶斗也愈演愈烈。
在这样的环境下,褚元叶独独与两位长姐及一位幼弟交好。
在权位之争最为疯狂的数十年中,姐弟的陪伴才让她有些安慰,这种感情在她后来逃离魔界来到这个凡世时,也支撑着她继续坚持。
换句话说,每当陷入低沉的情绪中时,对于亲人的想念就愈发强烈。
褚元叶翻身望着横梁,上头的蜘蛛正在小心翼翼的织网,褚元叶看的久了,心中觉得她的处境与这蜘蛛也颇为相似。
有时候想要达到目的,就得步步为营。
褚元叶心境渐阔,她翻身起来,从床边安置的桌柜中拿出半只被包好的烤鸭。
这半只烤鸭是宋小顽用自己是管事弟弟的便利从厨房忽悠来的。
烤鸭被油纸层层包着,尚有余温,褚元叶虽然尝不出味道,但看这烤鸭的色泽也知道烤鸭做得不错,而且风氏酒楼的膳食风评一向不错。
褚元叶正慢悠悠地吃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方才她回来时,太阳藏匿在云层之后,阳光也尽数收敛,但是此时云层散开,灼眼的阳光倾洒下来。
随着阳光从窗外透进屋内,封好的窗户纸上显露出半个模糊的阴影,那应该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站在小楼前的院子里,阳光将那人的影子投射到木窗上。
也不知站了多久。
褚元叶将烤鸭收好,随后将那扇木窗打开。
推开窗的瞬间,刺眼的阳光倾泻而入,褚元叶半眯着眼睛,一眼就望到了在小院中心逆光站着的人,正是祁虞。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褚元叶从他后撤一步的动作中看出来他似乎并不想被自己发现。
好不容易从低沉中调整过来的少女一时间看到罪魁祸首,压在心中的怒意刹那间熊熊燃烧,她咬牙切齿道:“祁虞,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祁虞没有出声,被灼眼的阳光直晒着的褚元叶将眼睛一闭,决定将窗户关了再去找他正面理论一番。
但她的手刚触到窗沿上,她听见了又快又稳的脚步声,对方很快就来到了窗前,伸手抵住了木窗。
高大身影将阳光遮在他的身后,而褚元叶则是在这一片被遮挡出的阴影下睁开眼,她终于看清了祁虞的表情。
只是这表情有些怪异。
祁虞微皱着眉,他的声音带着些许试探:“你是不是在生气?”
他接着又道:“我们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生气”二字从祁虞口中说出来,显得就很滑稽,记忆中祁虞似乎没有说过这类情绪性的词语。
褚元叶很想将他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现在除了在这里张望情况还能怎么办?他们应该都在找我们吧,准确来说是在找我。”
她声音带着嘲讽:“毕竟祁公子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也不缺这一次。”
其实除了待在这里,她还有不少办法脱身,但是此刻她觉得有必要说绝一点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找你?”祁虞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在为光寒剑的事情生气?”
褚元叶震惊于祁虞的理解能力,他之前以为她是在为什么窝火?
“放心,光寒剑在我手上,他们要找也是来找我的麻烦,取剑本就是我的计划……”
祁虞顿了顿,淡淡地挪开视线:“至少在这一件事上,你不会有事。”
褚元叶尚未回话,便听见一声铁锅落地的声音。
“哐当——”
褚元叶和祁虞一致地看向小院的入口处,那里正站着个小二打扮的男人,应该是刚才用膳时见过的人。
褚元叶发誓,在发现那人时,祁虞嘴角突然上扬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