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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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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着闲时,觉沚和知落又去了一趟皇宫,希望能再见那皇帝一面,兴许可以猜出他的真实身份。
但很显然,她们在暗处看了很久依旧一无所获。才想放弃时,远处一名身穿蓝衣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正往觉沚看来,少年似乎还轻笑了一下,清澈的明眸之中有淡淡的星光,浓眉似剑。
好一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简单洒脱的翩翩少年郎。
觉沚怔住,内心被极度深层的不安和压迫感所席卷,有些惊慌失措。有那么一瞬,她险些忘了自己是谁,又身处何方。
待模样看得清晰时,觉沚确定他就是残痕。
觉沚本疑惑残痕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不是应该在竹林里或别的地方继续放肆去做他的事吗,为什么这会儿出现在皇宫之中?过了少会儿才记得皇帝正是残痕的兄长,他偶尔来看上一眼也不足为奇。
但这次有些许的不相同,残痕遇到的是躲在暗处偷偷看他兄长意|欲图谋不轨似的觉沚和知落,她二人如今处境困窘难堪。
觉沚看着残痕向自己和知落一步步悠闲地走近,正在冥思苦想如何去同他解释。
知落因为并不认识残痕,所以不以为意。
残痕在相距觉沚一米之处停下,知落也被我残痕的容貌惊住了,五官端正,面容清秀,眸子里仿佛带了点点笑意,简直完美无瑕,好看至极。
“觉沚。”残痕满带笑意地轻唤一声,语气之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和意味。
觉沚尴尬地干笑着,觉得无脸示人。
知落看了看残痕又看了看觉沚,全是疑惑和不解,她想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便转过头去在觉沚耳边低声细语:“他是谁,你们认识?”
觉沚依旧在干笑,无比艰难地开口说了话:“这个……一面之缘罢了。”
知落只觉可笑,说了一句:“我信你!”
残痕直接开口:“我叫残痕。”
知落顿时睁大两眼去看残痕,终于明白觉沚为何见到他是这般反应。其后也和觉沚一样尴尬的干笑着,沉默不语。
残痕像没注意到两个人的神情一样自然地问:“你们是在看我的兄长吗?”
觉沚真想回答“非也,你误会了”,但事实不允许。
“算是吧。”觉沚已经尽力在强装镇定了,她如今已想到别的更好的回答了,只能如此。
知落连忙补充:“不过我们是怀着善意的。”
觉沚也连忙点头。
残痕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欢快道:“我知道,而且我也没说你们不怀好意。”
她们内心同时暗松了一口气。
知落极快的扫了残痕一眼后说:“你叫残痕对吧?认识一下,我叫知落,知晓花落。”
“也是冰卉小界的?”
“是,你呢?”觉沚清楚知落一直在试探残痕,想问出他的身份,觉沚没有阻拦的理由,便任着知落来。如今知落是顺着话直截了当地问残痕是哪一界的,她也很期待残痕会如何回答。
残痕嘴角轻勾,声音温润:“对不起,暂时不能透露。”话语声中满带真诚的歉意,弄得觉沚和知落不敢再往下多问。
觉沚婉尔一笑:“无碍,理解。”
淡漠的一句:“如此最好。”
“……”
“不过神仙到人界皇宫来找乐趣,可未必见得是个好选择。”残痕这话说得既像建议也像忠告,不清楚他心中究竟如何想的。
觉沚:“只是来看看罢了。”
“了解,不用特意和我解释。”
知落犹豫片刻后开口询问:“那依你觉得人界何事好玩,何事有趣?”
残痕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自然的笑容,语气平和欢快:“对我残痕来说,红尘世俗皆可为趣,心境悦佳即为欢乐,每个人的心境想法理念各不相同,你们的乐趣得顺着内心去找,我说不透。就比如有个人问我人为什么活着,我只能笑着回答‘我怎么会知道?活着的又不只是我一个’是一个道理的。”
他说的的确在理,每个人的欢乐都有不同之处,谁又能说绝对呢?
听了这番话,知落也觉得残痕是个生性洒脱的神仙,不会有所顾忌,不会受约束,由内而外的坦诚洒脱和平易近人,知落似乎开始理解为何觉沚之前会那么肯定地说残痕定是个好神仙了。”
残痕转向觉沚道:“我应该就要离开了,没必要再在人界久留了。”
觉沚只问:“你要放肆去做的事,做完了?”
“嗯,但更重要的,是我自己想回去了。”
“也差不多了,既然如今遇上了,就和你道一声别吧。觉沚,不要轻易的去相信除了自己至亲挚友以外的任何人,自然,也包括了我,因为我确实是对你欺瞒的一些事的,有幸再见!”
残痕的话才说完便消失不见了踪影,显然是已经施瞬移术离开了。这一次,是残痕对觉沚说的有幸再见。
谁也不知道,这幸运究竟会不会再有。
知落不知是在自语还是在和觉沚说:“这个叫残痕的神仙,真的好生坦诚,对你有所欺瞒还敢说给你听。”
知落顿醒,对就觉沚道:“不对,重点是在他对你有所欺瞒!”
觉沚淡淡一笑,满不在乎地说:“不管他究竟欺瞒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以后也未必会有幸再遇到,我又何必因此而耿耿于怀?不过我真的很欣赏他的这一份坦诚洒脱,真的很可贵。”
知落无情讽笑:“无所谓是吧,若他当真是个危险角色,那么我们冰卉小界的公主殿下,你就只能回冰卉爽快地躲避危险了。你是怎么做到对感探力如此不以为意的?”语里话里皆是无奈和佩服。
若知落不说,觉沚真的会忘了还有感探力的存在,倘若真的有何不测,她只能灰溜溜地回冰卉暂避,回去之后再接受一场狂风骤雨的温柔洗礼,她想一想就觉得背后发凉。她暂时不想回去,再过段时日再说。
往下想想,觉沚开始恐惧和不安。
知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在这皇宫说话也不方便,先回去。”
说完后知落即刻施瞬移术,连同觉沚一齐带走,两人回到客栈二楼的卧房之中。
觉沚和知落不停的来回踱步,思考应对之策,觉沚记起感探力可以感探残痕的所处之处。如今残痕既已回去,她应该能感叹出在残痕所处的位置,再根据身处何处判断出残痕是哪一界的神仙。
“我试着感探一下他如今所处的位置。”说完便轻轻合眼,用心纵意念。睁开眼时是个眉清目秀、樱桃小嘴的可人儿,只听见她对知落道:“依这方向位置来看,似乎是天界。”
至于是天界的哪个地方,觉沚压根说不出来,毕竟她从未去过天界,如今能准确无误的把天界判断出来已很是惊喜。
知落:“天界的神仙?”
觉沚确定地点了几下头,顺便定了一声“嗯”。
觉沚不知为何如释重负地笑了,轻松释然的对知落说她想去魔界一趟。
知落极为不解,问去魔界做什么,又为什么会这么突然,觉沚的回答是:残痕说过,快乐要顺着内心去找,去魔界便是我一直都想做的事,而且魔界一定会比人界另有一番更为刺激的全新体验。
知落简直不想反驳,就只是单纯的笑笑不说话。
其实觉沚和知落都很好奇想去知道魔界是否真如同书上所说的那样邪煞恐怖。
她们都并非只是简单的说说而已,第二天两人也确实是一同前去了。
怕穿白色一类的淡色衣裙会与魔界的深重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会显得格格不入,引魔界之注意,觉沚和知落都换上了深黑色的衣裙。
在黑裙的对比映衬之下,她们的皮肤更加显得白皙水灵。
步行甚久,觉沚发现魔界除了黑暗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禁有些失望。她本以为会有很新颖刺激的体验,却未料到会是现在这样。
正在犹豫接下来要往何处走时,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突然出现在觉沚和知落的前方。女子长得纤瘦苗条,个子偏高,容貌是难得的漂亮。觉沚看向红衣女子的眼睛时,看到的是狂盛的怒气和杀意。
红衣女子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条血红色的灵鞭,似要对觉沚和知落出手。
红衣女子开口说话时,语气中满含傲慢和冷肃,眼神死死盯着直觉沚和知落,怒言:“外界之人不可随意出入魔界,你们两个,意欲何为?”女子说话时很有气势,也很有力度,声音响亮清晰,声音纯粹还挺好听的。
觉沚做揖行礼,满含歉意地微笑道:“想必这位姑娘是误会了,我和我朋友只是想到魔界玩上一玩。”
红衣女子登时笑了,笑声魔性又讽刺,语气之中没有任何耐性,皆是轻蔑:“真是可笑至极!到我魔界来玩,是来玩命的吗?”
知落对红衣女子轻狂肆傲的态度有些生气:“你何必如此,实在不行我们离开就是了。”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似得意地说:“进来了还想安然无恙地离开,在我单千颀这儿,绝无可能!”红衣女子手中的灵鞭倏地握得更紧了。
知落惊道:“你是魔界大公主单千颀!”
“我也希望不是我,可是事实不允许。”
知落靠近觉沚,在觉沚耳边轻声说,声音细若蝇蚊:“他曾与我说过,单千颀是魔界的大公主,不是个善角儿,难对付得紧。今日正不赶巧,被咱俩给遇上了。”虽然声音真的很小,却也足够觉沚听清知落所说。
“当着我的面明目张胆地说悄悄话,不太合适吧。”
知落心中回一句:没什么不合适的。
觉沚没管单千颀,只偏过头去问知落:“那他可有告诉你应对之策?”
知落压低嗓音:“我没问他。”
“……”
觉沚只能笑着叹气,心道:算了。
恰在此时,觉沚的身后响起了另一名女子响亮有力的声音:“单千颀,你没完了是吗?”
那女子走到自己的身旁,觉沚看清了女子的样貌,比单千颀略微好看,也有点相像,穿着一袭深蓝色的悠扬衣裙,裙上绣有梅花的图样,身材和千颀极为相似。
觉沚看见单千颀看向她身旁的女子时怒意更盛了,未握血红色灵鞭的手紧握成拳,压着怒气说:“还真不愧是我的好妹妹呀,他妈的又来多管闲事当大善人,次次和我对着干,半点都不嫌累啊!”单千颀极为忍耐和克制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愤怒和冲动,光看上去就觉得难受。
觉沚身旁的女子是魔界二公主单余泫,同时也是魔界的女将军,与千颀是亲姐妹,但在现在看来除了模样之外完全没有一点相像。
“单千颀,你别得寸进尺,更别忘了这块是我所管辖的领域,还轮不到你来管我这儿的人!”单余泫的气势和气场丝毫不输单千颀,可以说底气还要比单千颀更胜一筹。
觉沚和知落莫名其妙地成了旁观者,也可以说是看戏者。合着她俩到魔界来就是来看一场亲姐妹对峙的好戏的。
“你的领域又如何……”
“姐姐,我很好奇你喜欢的那位天界六殿下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会是个什么反应?”
“单余泫!”
“怎么,姐姐还不肯离开吗?”
单千颀拼尽全力隐下了满腔怒火,看向觉沚和知落,眼神之中满带轻蔑。她收起了红色的灵鞭,转视余泫:“今日我就勉为其难地给妹妹这个面子,不杀她俩。但是日后再遇到,我保证温柔以待,我向来不爱伤人,因为我由衷杀人。今日在此,我已提前告知,所以你们两个做好随时迎接我的准备。”千颀最后一句是对觉沚和知落说的,语气轻腻柔和。
单千颀之后露出了一抹妖艳邪魅且韵味十足的笑,走到余泫身边轻柔地说了一句:“我的好妹妹啊,姐姐今日留下她们的命,改日,就顺着取你的。”单千颀的声音清润细柔,是令人不由心头一震、胆战心惊、毛骨悚然的声音。
觉沚和知落也都听清了刚才单千颀对单余泫所说的话,心中担忧。
觉沚忙问:“你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余泫满不在乎,一脸平静和从容淡定:“两位仙者大可放心,我的姐姐我了解,我们两个若是真打起来,实力定是等同,因为我们同是神尊法力阶,法力修为皆为相近,谁也奈何不了谁!”
“神尊法力阶!”两人齐声道。
“不足为奇。”
觉沚:“多谢相救。”
“没什么的,就当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了。”
……
接下来便是三人之间相互的自我介绍,认识之后,余泫带觉沚和知落在她的殿里待了三日,三人正式成了朋友。
就这三日,觉沚和知落知道了有关于余泫的更多事,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大多数都是余泫所亲口告知的。
自小余泫便与其姐姐千颀很不和,两人只差了百岁。余泫的母亲早已不在人世,而余泫的父尊向来更溺爱千颀,以至于千颀从小就嚣张跋扈,蛮横无理,而余泫很小就已经学会了独立,无论是与她的父尊姐姐还是兄长,关系都是比水还要淡薄。
后来余泫凭自己的实力成了魔界的女将军,和千颀之间依旧难以相容。
再过两日余泫必须得和千颀一起去天界议事,所以在这之前觉沚和知落就先离开了。
她俩本以为魔界一行不会有什么收获,却意外结交了余泫这个好友,也算得上不虚此行。
离开魔界之后,她们二人并未回人界,而是规划回冰卉一趟。
因为冰卉小界里有三位神仙正在为她们突然消失而心急如焚。
她们终归是得回去的,至于能不能再次出来就只能看情况和发展,听天由命了。觉沚心里没什么把握也没什么准数,奈何决定已做出,不想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