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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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哲带着一身晨露回来，奔波了一夜总算是有些收获。
他连连抱怨，“我上次去北漠抓人都没这么累过。”
桧迟掰着煎饼咬着吃，“等把他们一网打尽，我定要把他们剥下一层皮。”
果然很血腥，曲玉默默的想着，她几口喝完白粥，插话问道：“是有线索了？”
桧迟把煎饼咬得咯吱响，“何止线索，我连他们一晚上换几次守夜的人都摸清楚了。”
“不过是一群蛮夷，以为穿着大周的衣服，会两句官话，就以为能瞒的天衣无缝？”
赤哲困顿的眯着眼，“等着吧，这事今晚就能解决。”
江寻帆惊诧，“这么快？”
“请了广音门的人，花了点钱打听来的消息。”
一室寂静，江寻帆握拳开掌的动作重复了几瞬，他一个深呼吸怒道：“既然是买消息，你们还出去了一个晚上？”
曲玉在心中无比赞同，就在刚才她还以为他们是在寒风中趴在屋顶或者是树上，默默的等待探查的时机，像话本里写的，正到关键时刻，出来一队巡逻的人差一点就要发现他们，惊心动魄时，他们急中生智的找到隐蔽的地方。
“黑灯瞎火的，鬼知道广音门的分点在哪？再说他们找人不要时间？”
林染道，“所以你们是找广音门找了一晚上？”
“……”
赤哲感觉到情况不对，他道：“其实也不轻松，他们待客用的炭味道不好，呛人，还有糕点，吃完了竟然没人来续。”
江寻帆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他眼下的青黑似乎都在嘲笑他的无知。他就知道，这群江湖人都不按套路出牌！他居然还为此担心了一晚上，简直痛心疾首！
江神医离开后，话题又回归到原来的问题——如何抓，怎么抓。
曲玉思索片刻问：“要报官吗？”
赤哲一句“报个屁的官”都含在舌尖了，他深吸一口气，“你问林染去。”
林染笑吟吟的接过话题，“这种事情还是内部解决了比较好，官府不好出面。”
曲玉瞥了眼默不作声的白桑，轻声问：“不会把他们全杀了吧？”
“说不准，得看他们识不识相了。”
曲玉继续与他咬耳朵，“那我也想去。”
“抓人很没意思，”林染眉梢微动，“等安置好宅院，我们差不多也回来了。”
“不行，我要是落单了，他们抓住我去要挟你们怎么办？”曲玉哀求道，“就让我跟着去吧，我保证不拖后腿。”
林染讶异，忽然他就笑了，“你确定？这种事真的很无聊。”
曲玉心想：怎么可能会无聊，江湖上的爱恨情仇欸，还是外族秘辛，今天晚上一定很刺激，她终于要见识到腥风血雨的江湖了！
她捏紧手心，眼神亮晶晶的，“没事，我不怕无聊，我一定不拖后腿！”
林染最后交代了一遍，“那你到时候别乱跑。”
曲玉心满意足的答应了。
上午，赤哲和桧迟都在补觉，林染本来想找曲玉出去玩，但被江寻帆逮住了，“药浴还没泡吧。”
“……”
“走吧，水都烧好了。”
曲玉眨眼催促道：“快去吧，身体最重要。”
“那你等我回来，我们出去逛逛。”
曲玉点头接着催他，让他快点去。江寻帆就靠在门框上，他寻思着不就是去泡个澡吗？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解决完事儿精，江寻帆回房择药材，药味苦涩，他时不时掰下来一点含在嘴里尝尝。
曲玉推门进来的时候，江寻帆正在吃草，面无表情的将一整条草塞进嘴里。
两人对视。
……
曲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江寻帆冷漠的嚼了两下，然后就吞下。“有什么事？”
“是有那么一点事。”曲玉顺势坐下，“你是知道一些实情的吧，比如关于神语的正确说法，或者是白族为什么突然要杀白桑。”
她坦坦荡荡接着说：“世间神佛众多，白族不求神不拜佛，偏偏找上神医看那莫须有的神语，莫非世间草药当真比那神佛更妙？”
“既然如此，那他们又为何信神？”
江寻帆择草药的动作未停，在苦涩的药香中浸泡久了，仿若说话都带有涩意，“那你觉得是什么？”
曲玉拖着声调说：“我自是不懂所以才来问神医，不知神医能否解惑？”
江寻帆似是不想多提，只言：“等到今晚不就有答案了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曲玉笑盈盈的，“不能听信一方言论。”
一根老参根须上沾了灰，江寻帆用拇指抹掉，“我知道的不多，不过是一些年少见闻。”
“年少轻狂的时候我没少在外面得罪过人，一次仇家一路追着我到了南林，那个地方村子很少，全是些密林，走进去就摸不出方向。”
“跑了很久，我碰到了一个怪人，穿着黑斗篷一路尾随我。”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仇家派来的杀手，与他过了两招，发现他毫无内力。”
“他一直把我引到密林出口，但仇家已经在外面布好了天罗地网，我当然不会出去，所以我又跟着他，至到进入一个族群。”
“那里的人都很怕他，即使他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他不说话，每天就待在自己的木头屋子里，身边侍奉的人都是一群哑巴，每天安静到让人恐惧。”
“他让我在族里住下了，不过那群族人都很不满，他们不喜欢外人，但他取下斗篷后那群人又服服帖帖的跪下了。”
江寻帆闭眼，多年前的画面在脑海中展开，周围是耸入云霄的林子，那群族人虔诚的跪着，他们额头贴着湿润的土壤，不敢多看那神祇一眼。
只有他突兀的站在那，他看见了满头的银发，未束起，散散的披着，从肩背倾泻而下拖曳在脚踝，那个人身形单薄，他微侧脸向江寻帆颔首，脸上的花纹不似颜料竟如同活的一般。
他匆匆低下头，再抬起时，那人已经走远，孤寂飘灵，不似神。
江寻帆简洁的说明他在白族时的所见，最后总结道，“比起‘神语’，我更偏向这是一种感知，”
他忽而笑了，“世间若真有神，又为何要逼迫无辜幼儿喝下哑药，真是荒唐。”
*
夜色来临的猝不及防，他们已经安置好新的宅院，这次比上次的院子大了很多，后面空了几间房，赤哲在下午往里面添了不少家伙，说是为了那群疯子准备的大礼。
夜色昏沉沉的，头顶的月亮都被乌云遮挡了几分，曲玉在下午收拾了一个小包袱，里面转着各种应急的药。因为江寻帆不爱掺和这些事，白桑又事不关己的早早睡下了，六人小分队分散为四人小组，林染拖着步子，缀在末尾，不慌不忙的不像是要去行义，反像是去郊外游春。
可惜今晚没有春意，寒风凛冽，门前的灯笼被吹得晃圈，烛火看起来马上就要熄了。
很有夜黑风高杀人运货的感觉，气氛烘托十分到位。
走近了只见门口石狮子下半蹲着一个人，曲玉心情激动，这就是接头的线人？她为即将的大开眼见疯狂的咽口水。
半蹲着的人穿着一身黑，很符合今夜的主题，他说了一句很符合这身衣服的话，“办好了，就等你们了。”
赤哲问：“里面怎么样了？”
“放心，广音门办事绝不留活……绝不漏放一个！”
赤哲点头，回身直接推开了府门，曲玉瞪大眼睛看，没有看到一片血雾，也没有横尸遍院血流千里，反而她眼神瞪大了还感觉一点酸涩，觉得雾蒙蒙的看不清院子。
然后她发现，这跟本就是一层雾。
夜行衣说：“没事没事。这是迷魂散放多了，我们也不知道这药这么好用，丢了半瓶融在他们水缸里，喝了半口就倒了。”
林染突然皱眉，他拉住赤哲低声问：“你还请人来帮忙？”
“这个嘛，”赤哲挠挠头，“他说第二次服务半价，我和你师兄商量了一下，觉得挺划算，就买了。”
曲玉满脸冷漠，她只有一个念头：这居然是江湖？！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抓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