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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生辰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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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烧掉手中的密信,来到窗前。今天是上灯节,街上来往的行人提着各种各样的灯笼,熙熙攘攘,甚是热闹。
昏黄的灯火,每一盏都有它的归处,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留。
而此刻,唐小星提着两盏南瓜灯,努力在拥挤的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可惜没有成功。
她本是受萧景铄邀请,共赏平城上灯节的热闹景况。但她怕招来非议,便离萧景铄远远的,一人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只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的手里便多了两盏南瓜灯,其他小贩也争先恐后地往她手里塞灯笼。唐小星被他们的热情吓到,慌忙取出身上的荷包,扔给当先一人,然后提起南瓜灯就跑。
无奈人群拥挤,到最后,唐小星不得已施展轻功,凌空而起,飞到一块僻静之地,落在屋顶上。她刚坐下,萧景铄也来了,还带了一坛状元红。
萧景铄揭去酒塞,自己先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唐小星。唐小星大方接过,她不敢再贪杯,只是小小嘬了一口。
“唐小星,这良辰美景你可还满意!”,萧景铄指着五彩缤纷的街道,一脸严肃地看着唐小星。
“很美”,唐小星据实回答。
萧景铄闻言,嘴角轻轻上扬。“大漠里看到唐弟身手不凡,我便想,如若唐弟也能纵横沙场,定能助我挥退西宁大军,许翔宇国一个繁华世间,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唐弟竟是一名女子!”
唐小星拿过酒坛,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才徐徐出声:“多谢萧兄抬举!我人小力薄,无论是男是女,都是燕雀一只,并无鸿鹄之志!”
“是吗?我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听到唐小星自谦,萧景铄也不急于点破。
“将军说笑了,卑贱如我,岂能和将军混为一谈”,唐小星不知道萧景铄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她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莫名的熟悉。后来我想明白了,你我身上都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无论怎么隐藏,也会被那双嗜血的双眼出卖。”
“将军英明!小女子的确是来自祁阳教。但我已经叛逃出教了,无意与将军为敌!”
“呵呵,若不是怕后患无穷,我怕是早已成了你的剑下亡魂!”,萧景铄直视唐小星的双眼,让她无处躲藏。
“只可惜自己技不如人!”,俩人明里暗里交手数次,各自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
唐小星上一世身处杀戮炼狱,杀人,早已成为她活着的唯一证明。后来,明远告诉她,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且只有一次,可以选择原谅的,就暂借他们一段时日,当是为他祈福。
萧景铄毫无缘由地将她禁锢在将军府,唐小星怨念甚深,杀掉萧景铄的念头时常盘旋在她的脑海里,只是她后来放弃了。不是怕后患无穷,而是她不想再重复一次旧事。
这一世,她想过不一样的人生。一个与萧熠然彻底无关的人生。
“你知道我为何要把你留在身边吗?”,萧景铄望着街上灯火通明,突然陷入了无尽的忧伤。
那落寞的神情勾起了唐小星的好奇心,一个身居高位的皇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还有什么伤感的心事?
“五年前,我为躲避暗杀,不幸坠崖,九死一生。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母后在幕后操纵指使,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心如死灰!”
“怎么会?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吗?”,听闻此言,唐小星不禁大吃一惊。
虽然知道皇宫里头勾心斗角、龌龊无耻的事情常有,但她无法相信一个母亲会对自己亲生的孩子下毒手。
“是又怎样,我又不是她唯一的儿子!”,萧景铄举起酒坛,连连喝了半坛。
眼看萧景铄大有把自己灌醉之意,唐小星一把抢过酒坛,放在自己的脚边。
“我虽然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要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活得比你更惨的人。为了生存,他们没有选择,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更被逼着失去人性。即使这样,他们也未必能活到最后!可是,他们本就与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无关!这些,都只是那些欲求不满的人作怪罢了!”,想起胡北,想到明远,唐小星也忍不住心中感伤。
看到唐小星黯然神伤,萧景铄往她身旁靠近了一些,想拥她入怀,无奈却被唐小星识穿他的意图,一个侧身躲开了。
“我留下你,只因为你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尴尬之下的萧景铄袒露了自己的用意。
闻言,唐小星一下子站了起来,良久,她才出声,“我姑且认为那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吧!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祁阳教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我,你我终将陌路,将军又何必强求!”
“我相信,真要认真起来,将军府定留不住你!既然如此,交个朋友如何?”,说罢,萧景铄当先朝唐小星伸出右手。
久久等不到唐小星回应,萧景铄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他正要发怒,却听到一句“当心!”,霎那间,屋顶已不见唐小星的身影。
萧景铄往下一看,只见唐小星纵身落在热闹的街上,怀里还抱着一个被疾马狂奔惊吓到的小男孩。她把小男孩交还给他的母亲,又对小男孩附耳了几句,小男孩立刻破涕为笑。
昏黄的街灯,柔和的笑脸,映在萧景铄的眼中,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
“你和那个小孩说了什么?”,当唐小星返回屋顶时,萧景铄禁不住出口询问。
“那是我和他俩人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既然是秘密,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我还有一事!”
见萧景铄欲言又止,唐小星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自遇上萧景铄,她就一直处于下风,毫无还击之力。
“今天是我的生辰,唐妹可有准备礼物?”,萧景铄的冰山脸有些松动,隐约之间充满期盼。
看着萧景铄充满期待的目光,唐小星的内心在咆哮,犹如万马奔腾。事先并没有人告知她,她又如何知晓。况且,即使知道,可他们是什么关系,她又怎么可能会准备礼物。
萧景铄的期待是有原因的,恰逢上灯节,他让苏麟以与民同乐之名,取消了今年的生辰宴。加上战事在即,为节省不必要的开销,他下令,所有官员不必送礼,一切从简,见面时大家道上几句祝福之词即可。
他以为苏麟会将他的生辰之事告知唐小星,而苏麟却认为主子会亲自告诉唐小星。结果,唐小星一无所知。
唐小星余光扫及脚边的两盏南瓜灯,顿时来了主意。她把两盏南瓜灯提起,塞到萧景铄手中。
“呐,南瓜灯,今天正好应景,喜欢吗?”
萧景铄的冰山脸彻底崩了,一脸难以置信。
“礼轻情意重,将军莫非嫌弃?”,唐小星望着萧景铄失望的脸,明知故问。
萧景铄即使再不高兴,也不好发作。
“如此良辰美景,有明月,有美酒,只差美人相伴了。萧兄,要不要移步倾雪楼,今夜我请客,舍身相陪,如何!”,唐小星也不理睬萧景铄的臭脸,遥指着不远处的倾雪楼相问。
倾雪楼,平城有名的风月之地,头牌琴清公子,名动青羊州。
萧景铄脸一黑,却又拿唐小星没办法,“明日军务繁重,今夜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可惜了,既如此,那就留待下次吧,小妹必定让萧兄终生难忘!”,唐小星满脸遗憾地拍了拍萧景铄的肩膀,也不看萧景铄的反应,快速转身,施展轻功,往将军府的方向飞去。
唐小星承认,她的心眼很小很小,谁让她不痛快,她也绝不让那人过得舒心。
萧景铄看着唐小星离去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那背影与他梦中的女子重叠在一起。难道自己又魔怔了,在来大漠之前 ,他从没见过唐小星,而唐小星远在祁阳教,她又怎会是梦中的那个女子。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南瓜灯,紧蹙的眉眼终于舒展开来。这南瓜灯虽然平凡,但也足够照亮今夜回府的路!
只是萧景铄没有想到的是,今夜没有说出口的那些话,再次见到唐小星时,已是时过境迁!
在经往将军府的途中,唐小星突然转换了方向。依然热闹的人潮,小贩叫卖灯笼的吆喝声仍旧不绝于耳。看着这些美好的景象,唐小星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她想起了胡北和他父亲走散的情景,不觉有些心酸。
“年轻人,是不是和心爱的姑娘吵架了?姑娘是要人哄的,买个可爱的兔子灯哄哄她就好了!”
恍惚期间,唐小星手里多了一盏兔子灯,她看着跟前热情的大娘,摆了摆手。
“谢谢大娘,我没有和谁吵架,我身上也没有钱了,这兔子灯还给你!”
“年轻人就是爱口是心非!也罢,我还要赶回去给我家老头子洗脚呢,这最后一盏兔子灯就当是我送你好了!”
看到唐小星还是愣在那里,急性子的大娘开始催促唐小星离开。
“还不快去,别让人家姑娘等急了!”,唐小星被大娘推着往前挪了几步。
“谢谢!”,唐小星向大娘拜谢过后,径直往迎客楼的方向走去。
“呵呵,小伙子就是面皮薄!”,看到唐小星离开,大娘收拾了一下行当,也转身回了家。
唐小星前脚刚走进迎客楼,便有小二上前带路,把她领到二楼最靠右的厢房。
“你就是七煞?”,唐小星只认得那双阴鸷嗜血的眼睛,她进门时,七煞正坐在桌前拭剑。
“正是!少主要的漠北军事布防图呢?”,七煞头也不抬,冷冷问道。
“我怎么能确保你们没有骗我?布防图被我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待我确认了胡北的安全后,我自会告诉你布防图的藏匿之处。”
唐小星环顾四周,发现房内窗户紧闭,除了俩人的谈话声,珠帘内的寝室显得格外安静。直觉告诉她,房内还有别人。
难道是沉香阁的其他杀手吗?对付七煞一人,唐小星尚且未有足够的信心,倘若还有其他高手,她必败无疑。
在应约之前,唐小星便料到这绝对是一场鸿门宴。胡北身在沉香阁,一日没有脱离祁阳教,就一日不得自由。陆胜蓝手握生杀大权,若他真要了取胡北的性命,唐小星又能奈何。
唐小星和胡北、厉乐康他们不一样的是,她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但也无牵无挂,这也是她当初选择一个人出逃的原因。
“你很聪明,可惜太不自量力!”,七煞把拭剑的帕子收回怀中,然后坐立转身,与唐小星四目相对。
唐小星紧握手中的式微,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少主让我们捉拿你回去,这话你听懂了吧!”
话音刚落,从寝室里飞出了四把软剑,齐齐夹击唐小星。唐小星一边举剑抵挡,一边扬袖挥出毒针。那毒针淬着剧毒,不到万不得已,唐小星是不想动用的。但四个青衣人的身手都极为敏捷,那些毒针都被他们巧妙地避开了。避过毒针,四人对唐小星的攻势更加猛烈。
“嘶”的一声,唐小星左臂被划了一剑,她看了一眼仍不出手的七煞一眼,连续使出“日月星辉”,强烈的气压和旋风暂时逼退了围攻的四人。见此,唐小星不再犹豫,把全身内力凝于右手,然后凌空飞起,快速用式微划了一个圆。
紧接着“轰隆”一声,唐小星破顶而出,四个青衣人见状,奋起直追。七煞观其形势,也加入了混战。
最后,唐小星被七煞等人逼退至一座僻静的院子,她身中数剑,最重的,穿腹而过。
因失血过多而倒下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唐小星很想笑,可剧烈的疼痛折磨着她身上的每一条神经,她怎么笑,也笑不出来。
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又有什么可惜的呢?带着没有答案的疑问,唐小星彻底失去了意识。
半晌,院子的门被打开,从中走出了两名少年。
月朗星稀,当先一位公子白衣胜雪,行走之间,仿若仙人。
他走到唐小星跟前,看到她昏倒在地,奄奄一息的狼狈模样,自言自语叹了一句。
“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你都那么狼狈?”
他又回身转向另一名少年,皱着眉问道:“明月,你说她该不该死?”
公子竟然会询问他的意见!!!
可是,下一刻公子会不会反悔啊!冰心丸的滋味,他一点都不想重温。但是,看公子心疼的样子,想救的意愿都写了在脸上。
明月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属下认为,取得布防图的下落之后再杀掉她,也轻而易举。”
“嗯!那这件事就交由你负责吧!”
“可是,公子……”,看到陆胜蓝投来肃杀的目光,明月立刻闭上了嘴巴。
明月想说,他只会杀人,救人那都是大夫们的事情啊!可惜他的心声无人倾听。
无奈之下,明月小心翼翼地抱起唐小星,快步进了院子。
待明月离开,陆胜蓝才慢慢走近跪在地上请罪的七煞等人,他俯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冷冷开口:“你们五个人联手捉拿一个武功平平的叛徒,竟花了一个时辰之久,看来沉香阁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七煞等人闻言,背上直冒冷汗。若不是公子下令要捉活的,他们又怎会如此被动。而且,那唐小星还拼死抵抗。
可面对目无表情的陆胜蓝,无人敢出声质疑。
“都退下吧,回阁后,每人向阁主领取五颗冰心丸!”
“诺!”
待陆胜蓝进了院子,七煞等人才敢起身。一想到还有让人痛不欲生的冰心丸等待着他们,内心都懊悔不已。
“果然还是下手太重了么?”
淡雅的厢房里,明月望着浑身是伤的唐小星,他发现自己无从下手,过了半刻,仍是一筹莫展。
眼看唐小星身上流血不止,明月不敢再耽误下去。他迅速解开唐小星的罩衫,然后往每一处伤口撒上金创药,再缠上厚厚的纱布。明月原本是打算帮唐小星脱去沾血的衣裳再行敷药的,但又惟恐公子多虑,只好作罢。
又看到唐小星的脸脏兮兮的,额上还不断地渗出冷汗,明月亲自动手,烧了一壶热水,待温度适宜,才为唐小星擦脸。
“你看你,逃跑什么呢?看吧,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也是你自找的!”
“公子也是狠心,竟然派出沉香阁武功最好的五人捉拿你!幸亏他们只出了五成功力,否则,你那还能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
“你走以后,都没有人给我做好吃的了。我好想念你上次给我做的汉堡啊,还有宫保鸡丁,嗯,还有莲子羹,红烧肉,蜜汁鸡翅……”
明月一边为唐小星擦脸,一边喃喃自语,似有无尽的话,今日才遇到了忠实的听众。
陆胜蓝站在门外,听着明月絮絮叨叨个不停,温润如玉的脸闪过不悦。
看来,身边的人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于是,陆胜蓝推门而入。明月吓了一跳,暗忖公子为何总爱神出鬼没,自己刚刚埋怨的话要是让公子听到了,定然难逃责罚。
“见过主子!”,明月慌忙下跪请罪。
陆胜蓝眼角余光瞥了床上的唐小星一眼,看到她被厚厚的纱布包裹成一具木偶,嘴角一阵抽搐。
“她怎么了?”,陆胜蓝冷言发问。
明月看到陆胜蓝隐忍欲发的神色,不觉心神一抖。他垂下眼帘,小声说道:“主子恕罪!属下无能,她发烧了!”
陆胜蓝看也不看明月一眼,他紧靠床边坐下。只见唐小星双目紧闭,大汗淋漓,整张小脸都透着不正常的潮红。他伸出右手,用手背碰了一下唐小星的前额,明月所言不虚,唐小星确实是发烧了。
“还不赶紧打一盘冷水来,想让她烧死吗?”
听到公子的怒斥,明月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急忙出门打水去了。等端来冷水,明月把浸了冷水的毛巾拧干,恭敬地递给陆胜蓝。
陆胜蓝看着一动不动的唐小星,满腔的怨恨顿时化作丝丝柔情。他把毛巾轻轻放在唐小星的额上,又掏出身上的锦帕小心拭去唐小星脖子上的冷汗。
如此折腾了一夜,唐小星仍旧昏迷不醒,额上的温度越来越烫手。
明月望着陆胜蓝疲惫的脸,咬咬牙,最后还是把忍了一夜的话说了出来:“公子,还是请个会医术的大夫吧!再这么下去,她定然是救不活了!”
不知道是那一句话触怒了陆胜蓝的神经,他左手衣袖一挥,站在一旁的明月避闪不及,被强大的内力击中前胸,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满口血腥味。
沉默了一会,陆胜蓝抬了抬手,对着跪地不起的明月吩咐道:“也罢,你去吧!另外,找一个懂事的丫头来。”
明月领命而去。不到三个时辰,明月便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身旁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当大夫看到躺在床上,血迹斑斑,捆得像个粽子的唐小星,不觉眉头一皱。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照顾病人的?他们是有仇吧,这个可怜的姑娘,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在那个小姑娘的帮助下,唐小星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而陆胜蓝全程一眼不眨地看着大夫动作,被他凌厉的眼神盯着,大夫也不敢迟疑,当即拿出自己的当家本领,为唐小星医治。
唐小星悠悠转醒时,已是三日后的黄昏。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蜡黄的苹果脸。
“小姐,你醒啦!”,苹果脸放下手中的药碗,一脸雀跃。
“你是?”,唐小星艰难地坐了起来,看着活泼的小姑娘,有些迷惑。
“小姐,我叫杨柳,是少主前两日买回来照顾小姐的!”
“买?什么意思?你不是被逼的?”,唐小星细细看了一眼杨柳的脸,发现她脸上并无忧伤之色,甚感奇怪。一般人被父母卖作奴仆,不应该是伤心难过吗?
“没有,我那继母见到两百两银子,也没问我爹的意见,当即收拾了两件旧裙子,就让我跟着陌生人走了!不过,小姐,这里挺好的,有好吃的,有漂亮的衣服,这里的人也长得好看,特别是公子,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呢!……”
听到杨柳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没了,唐小星无语扶额。这真的不是另一个翻版的明月吗?
陆胜蓝竟然会救她!是为了她身上的漠北军事布防图吗?
等等!不对,不问世事的陆胜蓝竟然也来了漠北!
陆胜蓝,漠北军事布防图,还有前些天听到萧景铄隐约提起的西宁欲要卷土重来之事,唐小星拍了拍自己一片混沌的大脑,越来越觉得此事迷雾重重。
一个杀手组织,为何要插手两国的战事呢?难道说,祁阳教是西宁潜伏在翔宇国的卧底?可是,陆胜蓝身上却有和萧景铄一模一样的玉佩,他们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唐小星想到头痛,仍旧理不清当中的利害关系。也罢,她一个将死之人,就算弄清楚了,又能改变什么。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看到唐小星头痛欲裂的痛苦模样,杨柳以为她伤口复发,着急地询问。
唐小星摆摆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替我更衣,我要见公子!”,再三思量,唐小星最终决定和陆胜蓝摊牌
。
“小姐,大夫吩咐过,小姐七日之内都不宜下床,以免撕裂腹部伤口”,杨柳担忧道。
唐小星面无表情,她掀开被子,欲要亲自动手,杨柳想要阻止,但被唐小星摄人的眼神惊吓到,只能看着她动作缓慢地下了床。最后,唐小星还是在杨柳的帮助下穿好衣服,然后出了房门,向陆胜蓝所在的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