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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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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中断成四截的筷子,边媱有些尴尬。
像是害怕身边的人从断开的筷子上,看出她波动的内心,她把筷子抓进掌心,囫囵塞进了外卖的口袋里,抬头问明珩:“还有多余的筷子吗?”
周围都是杂乱的议论声,明珩压根没察觉到刚才的动静,疑惑:“不是给你了吗?”
“质量不好,我刚才不小心弄断了。”
“大力出奇迹啊边小媱。”明珩嘴上嘟哝着,去找另外一个外卖袋里的多余木筷。
边媱又朝跑道那儿望了望,剩下了五辆孤寂的跑车。
心口仿佛被一根极细的丝线悬着,她选择问明珩,“你知道那个五号车手的来头吗?”
“喏,”明珩递过来一双筷子,“五号?你说刚赢的那个?”
“嗯。”
“不太清楚,听说是新来的。怎么,你对那样的感兴趣?”
边媱没有正面回答,稍稍回忆方才那一瞥,夹了一块吃的放进嘴里,小声道:“我怎么感觉他在哪见过?”
两道奇特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明珩要笑不笑,眸中的揶揄十分明显,初原则是半分惊诧,半分感慨,还不忘吐槽她十分没创意,“媱媱,宝玉和林妹妹那套,现在已经不时兴了。”
“我是说真的,”边媱抿了抿唇,“你们真没见过?”
明珩打趣她:“边小媱,人在面前你装装就算了,咱们多少年关系,看上就直说,哥哥帮你打听打听。”
她顿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明珩初原和她一起长大,朋友圈重合率非常高,若二人毫无印象,极大有可能是她记错了。
但那骨相、眉眼,以及那种睥睨的自由姿态,好像在某个时刻,在她的生命中留下印记。
只是,这印记终究被时间掩埋了。
边媱不再试图回忆。
因为三号车手过来了。
今天这场会面显然是明珩安排的,初原是知情者。
这男孩名叫曾梁,江城大学研二生。
近距离观察后,才发现他比远看还要奶,皮肤很白,没流失的胶原蛋白让他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要小。
平心而论,是还不错的长相。
只是方才见过天人之姿,两相对比,这边未免有些寡淡。
曾梁被明珩摁着肩膀坐到边媱身边,他腼腆地笑笑,喊了声:“边媱姐好。”
“嗯。”
她的态度不甚热络,曾梁却不显尴尬,处理起来十分游刃有余,“明哥说您刚下班过来,如果觉得累的话,我可以带您去跑两圈放松放松。”
边媱抬了抬眼皮,“你除了比赛还负责带人?”
“嗯,我们只是偶尔比赛,平时有老板过来,想跑但又不敢的,就交给我们带。”
“你们?包括今天比赛的其他几个?”
“对。”
她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
曾梁又和边媱聊了些趣事。把东西吃完,明珩又劝了劝,边媱被他“来都来了”的话术洗脑,决定让曾梁带自己跑两圈。
她穿的是在公司那套西装高跟鞋,避免到时候手痒想亲自上阵,边媱起身往更衣室方向去。
赛驰是江城有名的超跑俱乐部,她算不上这里的常客。不过明珩经常来,车馆服务到位,连带她这种偶尔露面的顾客,都备好了赛车服。
边媱按照记忆指示的,上了楼,往左边走廊拐,第二个房间,就是她们用过的更衣室。
预防里面有人更衣,她敲了两下门,没听见声音,进来后,顺手把门给关上。
锁舌声“嗒”的一响,另一道开门声又起。
边媱还没来得及反应,右边视野中一阵白气缭绕冲去,带了几分湿润的沐浴香味。
更衣室自带的浴室里,走出一个年轻男子,似乎是刚洗完澡,身子还没擦干,水珠在肌肤上流淌,顺着紧实的肌肉曲线,没入被裤腰遮住的腹沟中。
边媱脑海里轰的一声,被这一幕性感的冲击力炸得一片空白。
陈渡用毛巾在头上胡乱蹂.躏一把,肩颈和手臂线条耸动,好像埋藏着蓬勃贲张的爆发力,很吸引人。
他把毛巾一丢,抬起头来,看到了边媱。
陈渡停下脚步,一抹愣怔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看他到衣柜前拿出一件衬衫穿上,边媱神魂归位,一张脸红得跟熟透的番茄,匆匆道了声“对不起”,夺门而出。
耳朵被关门声震得发麻,陈渡从衣柜中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他面无表情地朝大门睨了一眼。
*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
陈渡把头发吹干,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
被边媱刚才那一通操作影响到,他下意识看去,曾梁抱着头盔走进来,把东西放在中间的长椅上,抬手解开赛车服的扣子,冲陈渡道:“还没走?”
陈渡:“嗯。”
“正好,他们说一会去酒吧,让我叫上你们几个。”
“必须去吗?”
曾梁把赛车服脱下来,随手皱成一团扔进衣柜里,“不强求,不过你要是想在车馆里多待一段时间,还是去好。”
陈渡没有说话。
他并不太适应这种热闹狂欢的场合,但利益关系摆在面前,容不得他选择,“我知道了。”
“担心错过门禁的话,就去我那儿凑活一晚。”
陈渡是曾梁的学弟,但不是江城本地人。
江城大学的研究生宿舍不在校内,却规定了门禁时间。陈渡住的那栋楼,宿管不太好应付。
去曾梁那里的确能解决很多问题,只是他不喜欢欠人情,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曾梁又随口问:“你租房有眉目了吗?最近学校附近不太好租。”
“差不多了,”陈渡搪塞过去,看他换上常服,把话题扔了回去,“你不带人跑了?”
曾梁抿了抿唇,脸色不太好看,“对方临时改变计划,不跑了。”
*
晚九点。
陈渡随着众人到酒吧。组局的就是雇他们赛车的几位公子哥,陈渡再怎么不适应,都要主动敬上几杯。
今天一场比赛,给他赚足了眼球,陈渡毫无疑问成了今晚的明星。
不止那些公子哥,一同前来的姑娘们也十分热情,凑过来和他攀谈。
陈渡几杯酒下肚,纵然酒量太好,还是感觉到几分晕眩。旁边的姑娘像小鸟似的,不停叽叽喳喳,他没法打断,偶尔应个一两声。
边媱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她和初原还有明珩一同进场,一眼便发现了陈渡的身影。
青年穿了件白衬衫,大喇喇地坐在沙发角落,那位置较蹩,一只长腿屈起,身边围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
酒吧幽暗的灯光映上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像是被凡尘迷了眼的神仙,几分慵懒,几分闲散。褪去那种睥睨世人的桀骜,意外乖顺。
边媱落座后,组局的几位公子哥走过来寒暄。
同他们喝了两杯,曾梁也跟了过来,没有端酒,带的是一杯果汁。
只是,流水无情时,细节上的关怀也产生不了任何触动。曾梁是个有眼色的,体会到边媱的意思,敬完酒就离开了。
人一走,初原就嗔道:“媱媱,你真打算让我们白忙活啦!”
边媱无奈笑笑,“真没感觉啊。”
“嚯,那我做太太太太奶奶之前你能找到一个有感觉的吗?”
她下意识往角落那边扫了一眼,抿了口果汁,眉头就蹙起来了,似乎有些嫌弃这个味道,“说不定呢。”
初原恨铁不成钢地扑过去掐她。
闹了一会,初大小姐又罚了她两杯酒。
知道自己苦了他们一片好心,边媱来者不拒,正喝得上头,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脑仁木了片刻,没分清是幻觉还是真实,就听旁边有人喊“予深”。
抓着就被的手晃了晃,她做了心理准备,才抬起头。
来者果然是尹予深。
他着一套剪裁考究的深色西装,一手端着酒杯,手臂上挽着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倚在他身侧的女人身材娇小,温婉动人,是曾经他说最无感的那种类型。
然而男俊朗、女貌美,顿时成了酒吧里最耀眼的一对存在。
几个哥们热情地上来和他打招呼,和女人入了座,尹予深的目光似乎向边媱的方向扫了一眼。
边媱心头闷痛,猛地灌下一杯酒,因为喝得急,嗓子火辣辣的。
初原更是骂道:“妈的,遇到谁不好,碰见这俩晦气玩意儿!他们怎么会来?”
后面这句是问明珩的。
明珩一脸复杂,“姓尹的在这也有局,他们想着都认识,就被请过来了。”
“媱媱不也在这儿吗?”
边媱摁了摁太阳穴,有些疲惫,“算了。他都打算回江城,以后见面只会多不会少,就当先习惯。”
初原:“那我叫我老公来接,咱们一起走吧。”
“行。”
这边商量好撤,那头组织起了国王游戏。
边媱以为尹予深是不会参加这种玩闹的,结果不经意瞧了一眼,恰好看到女人羞赧地吻上他面颊的场景。
周围一阵起哄,女人双颊绯红,往尹予深那儿躲。
还有人问:“予深,你们什么时候订婚啊?”
尹予深搂着女子,脸上微笑得体,回答了什么边媱没听清,她只是忽然后悔,把曾梁打发了。
给初原说了声,她起身去露天阳台。
迎面而来的风里带着一股香烟味,露台人不少,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倚着护栏的陈渡。
夜色微凉,他穿得单薄,手上夹着的香烟在黑夜中明明灭灭,仿佛窥视人间的精灵。
边媱从刚才起就在发木的脑袋终于开始运转,滋生了无数勇气。
她在吧台上倒了两杯酒,缓步走到陈渡身边,轻轻举起了手。
香烟味在靠近他时更浓烈,青年夹着烟的食指微微一抖,烧过的烟蒂簌簌落下,消散在空中。
陈渡转过头来,看到一张面色微酡的脸。
她是端庄知性的长相,但在酒气的熏陶下,眼中流露分许迷离,让这股端庄染上相悖的妖冶。
把酒凑到了他的手边,女人红唇一勾,将那只有一分的妖孽色彩涂得更浓。
她说:“之前太急,还没有好好给你说声抱歉。”
搭讪的技巧,属实不太高明。
陈渡还是接过了酒。
轻晃了两下,他耸肩一笑,声音比她预想的好听,也比预想的要轻佻狂妄,宛如冰阵过的伏特加,清冽干净,又带有馥郁的醉人气息。
“拿失.身酒来道歉,还挺有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