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侧陋》任性的王司徒

9、疯狂的汽车

　　到了晚上七点，何魏下了班，就回了家。进了屋，就看见那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和睦融洽吃着晚饭。
　　“吃了没小何。”来自何父的关心。
　　与之而来的是何母的谩骂，“他都敢打他妈了，你还管他。”何母一看见他就想起上周自己落空的巴掌，看见何魏那张脸，忍不住阴阳怪气。
　　“小何不是那样的人。”何父感觉头疼，捏了捏鼻梁，每周家里总要吵闹一顿。
　　“何培，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在胡搅蛮缠？我无理取闹？我当初嫁给你时，你可不是这样子的，自从咱儿子腿断了，你是不是我儿娘俩个没这个野种重要了！”何母说着说着，眼睛湿润了起来。何卿在旁边连忙拿纸给何母擦起眼泪，他又想起自己的残疾，心有不甘，看着眼前完整身体健全的何魏，心里恨意越发膨胀，“妈，别哭了，都是何魏害的。他那个人那么坏，我们家人迟早要被他害死。”
　　何培额上青筋突起，脸上堆起了皱纹，他转头看到何魏脸上一片惨白，心是有丝愧疚，看见妻子哭了的模样，连忙给她擦眼泪，好言安慰道，“何卿你少说点，你是不是想气死我。魏兰，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没本事，没有好好照顾你们母子俩，都是我的错……”
　　眼前上演家庭悲惨的一幕，何魏只觉得心寒，自从何卿出生后自己一直是个多余人。“我吃过了，我回房了。”丢下句话，何魏逃脱了那种让他清楚知道自己是个外人的局面。
　　他进了自己那件十平米的房间。
　　屋里的安静和屋外的风波被一堵墙所隔绝。
　　他的小屋，原本是书房，自从何平和夏兰生了何卿后，他有了弟弟，他从现副卧搬到了书房，原本属于他的房间就易主了。
　　何平和魏兰结婚头几年时一直没有孩子，后去医院检查，发现夏兰身体不一怀孕。两人到了三十几岁时，符合了收养标准，便收养了不到两岁的何魏。两人也将何魏当做下半辈子依靠养了起来。从他名字也能看出，何平和魏兰对他的喜爱。正像一般有的父母那样，孩子名字是父母俩的姓氏的结合，因为是父母相爱的见证。
　　谁知两年后，魏兰竟然怀了孕。38岁的高龄也没有组织她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喜爱，每天对肚子里小生命讲着悄悄话，这个意外的到来让这对夫妇重拾了激情，每天生活仿佛都有了盼望。何卿这个名字就满含这对夫妇的感情，归来何以得卿卿。像是随了心愿，魏兰和何平的爱意倾注在何卿身上。何魏那个他们一分钟不到取的名字像是投机取巧而来。
　　何卿刚出生时只有四斤多点，身子骨很瘦弱，小时候多病，更是引得魏兰的全神贯注的怜爱。为了更好的照顾儿子，魏兰坐完月子就辞了职。在她的细心照顾下，何卿身子随着年纪增长也逐渐壮实起来。
　　在那几年里，七八岁的何魏隐约知道这个弟弟更是得父母的喜爱。他也想让父母更爱他，于是上小学的他每次考试都很努力拿到班级第一，在家里更是乖巧，对这个弟弟也是额外照顾。仿佛做好这些，他曾经感受过但又已记不清、短暂存在但又很快消失的母爱会重新照拂他。
　　事实上，你越期待什么，是因为你很大可能得不到。
　　同时在你期待的过程中，会逐渐让你变得失落、失望、绝望。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何魏开始认清这么现状，对着弟弟的感情逐渐变异，畸形。眼前这个成绩不如他，又不听话，好乱乐祸的何卿，他心生厌烦，由一开始认为眼前这个如肉团的需要呵护的小弟弟变成是不是他不在了，我是不是可以顶替。他开始收回自己对何卿的感情及照顾，因为他觉得这是个无法填满的有着黑洞的深坑，有一天他会失足掉下去。
　　感情是双向的。何卿在魏兰菀无忌惮的偏爱下有恃无恐，外向活泼的性格更是跳脱，他觉得自己那个哥哥像变了又没变越来越，小时候何卿就很照顾他，他从他手里抢过不少玩意。后来他越来越感觉何魏像个木头，但毕竟这么多年过来了，他还是认为何魏是个好哥哥。
　　直到那件事发生了，改变了一切事情，揭下来何魏的真面目。
　　何魏看着眼前倒在大片血泊中的何卿，他躺在那刺眼的鲜红里，疼痛涌入了何卿的每一个细胞，他已开不了口，嘴里只有破碎的呻吟。周围的人聚了上来，将现场围了起来。何魏反映过来，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自己是个凶手，伤害自己弟弟的罪魁祸首。多种情绪盘踞在他心头，从推他撞向疾驰而来的汽车那一瞬产生的快感和解脱变成现在他想了很多次血腥画面真实出现时，他的害怕、罪恶感全都喷涌出来。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不要从事犯罪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