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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呜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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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问也没睡好,从原路摸回去之后,就在床上辗转反侧,定好闹钟,但也就在六点多的时候好好的眯着了一下,醒来时都八点半了。
“诶。”外婆热好了海参小米粥,在楼下盛,“都还没起来呢,你先来吃点早饭,等下好像有人要来我们家拜年,你换个衣服洗个脸。”
“我要出去。”白问囫囵吞枣,食不知味。
“这大过年的,去哪啊?”
“…戚忱回来了。”白问抬起脸,嘴角还有一点小米粥的痕迹,“我跟他出去玩。”
“呀,戚忱回来啦。”外婆果真是很高兴,“叫他来家里吃饭啊,兰芬还好吧,前几天我还跟她打了电话,听起来精神还蛮不错的。”
“嗯,说手术都蛮成功的。”
“谁手术成功啊?”王陵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下来,“大清早的说什么呢。”
“邻居。”白问点头问了个‘早’,“就住我们家对面的。”
“哦,昨天那个亮着灯的?”王陵坐了下来,从碗里添出粥,想了一下,“就是之前那个家里生病你还非要跑出去看的?”
白问熄了声。
“关系好。”外婆把蒸锅里的馒头也拿了出来,再配上小鱼酱,“他们之前是同学。”
“我知道。”王陵点点头,“等下你爸的下属要来拜年。”
“我出去。”白问闷着头喝粥。
“不行。”王陵皱皱眉头,“他们到时候就来走个过场,这样吧,你拜完年再出去。”
白问本来还想争辩几句,看外婆的眼神,也不说话了。
白城的那个下属来的倒是准时,白问给戚忱提前发好了消息,当然得到了对方体贴的理解,白问舒了口气,想换件衣服,结果又被拉下去拜年,陪着笑脸,‘叔叔好’‘嗯嗯成绩还不错’,说了一大箩筐废话和收到了对方的祝福。
总算是给了红包打发走了,白问急忙一溜烟打算跑,又被王陵拉着问:“你今天出去干嘛呢,这大年初二的,附近玩的很多也都没开。”
“人家一般都只休初一,初二哪有没开的。”
外婆作主,让白问顺利的逃之夭夭了。
“累死我了。”白问跑进咖啡馆,在转角处看到戚忱正在笔记本上点着什么,他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来,看身前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心里一暖,“你真体贴。”
戚忱赞同的点点头:“知道就好。”
白问嘬了一口:“咱们今天去干嘛呢?”
“我倒也没想好,不过和你在一起干什么都挺高兴。”
戚忱坐在白问的身旁,这个位置正好背对着收银台,在一棵巨大的栽在咖啡馆正中央的假大树下,枝繁叶茂的树枝和多此一举挂在树间的镜子倒成了两人之间绝佳的掩饰,白问扯了扯戚忱胸前的卫衣带子,戚忱顺势俯下身,在白问嘴巴上也嘬了一口,还留着些咖啡香。
“你昨天睡好没?”白问揉着他的卫衣一角,想靠戚忱肩上,又怕被谁捉奸在椅,“我没睡好。”
“怎么没睡好呢?”
“心里总担心。”白问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这开学再过不了多久,就高三了。高三之后就更快了,再上大学,总觉得前途怪迷茫的。”
戚忱自觉这个话题探讨起来,自己又要劝人家学习,白问肯定也又要不高兴,其实何止是白问没睡着,戚忱也一直在想。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心里总是有数的,从一开始他也没把和白问谈恋爱这事当成能赌上两人前程的事情。
戚忱不算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也不愿给白问传达一个‘这件事很重要,要有勇气’的观点,国内的环境就这样,虽然戚忱非常不赞同,但没人能强迫别人轻易改变思想,青春期谈恋爱,对象是男是女,无非都是荷尔蒙过剩的纾解方式。
白问不值得为这种事和家里人闹翻或者赔上自己的前程。
可这些话要怎么开口呢?
“白问我跟你说个事。”戚忱斟酌了一下,觉得还是要打个预防针,“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家里人知道我们两这件事,很不赞同,你千万不要因为我跟家里人闹翻。
白问心下一紧,察觉到两人之间可能要开始把话摊开些说了,他抬起头,目光移到面前的马克杯上,这隐隐约约的,他握了握身旁的沙发扶手。
“你意思是。”白问的手抠着沙发的布料,“咱们谈恋爱,这事不能跟别人说,对吗?”
“现在不行。”戚忱舔了舔嘴唇,有点后悔,但这话必须得说,现在说,让白问自己想好,“你知道我为什么老跟你强调,专心学习?因为这个年纪前途比这种事情重要,我呆在国外,家里人也都知道我取向,不会有什么压力。可你家不一定能接受,你还在读高中,一切都没定数,我没资格要求你现在就想好。”
“我跟戚捷说了我们两的事。”戚忱顿了顿,“跟我妈也说了,当然,他们虽然谈不上接受,但至少是能理解的状态。所以这些话不是我逃避责任才跟你说的,只是我跟别人坦白,我没有什么顾忌,但你不行。”
见白问只是看着面前的咖啡杯出神,戚忱有点担心,他抓住白问的肩膀:“你…我知道你昨天为什么生气,我确实不是个能一腔热血的人。对不起。你接受不了我也不会怪你,因为这是我的问题。”
白问不知道说什么,戚忱句句都很有道理,他知道,这些他不是没想过,或者说想到一半,就会戛然而止,戚忱说自己不是个一腔热血的,自己也不是啊,他想好了的,他之前想高考完自己还没跟戚忱分手,他就跟家里人坦白。
可白问发现自己可能忍不到高考。
他每天都想跟外婆说自己其实已经找到很喜欢的人了,虽然是个男生,但他很喜欢,喜欢到每天都在想,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在想,睡觉在想,吃饭在想,讲一点关于他的事都心跳加速的很。
这东西哪里藏得住,万一只是一厢情愿也就罢了,两情相悦的事,他怎么可能藏得住呢?
“戚忱,撇开所有的这些问题。”白问迷茫惘然的穿行,但他好像快找到核心了,“如果我们两位置对调过来呢?如果是你现在呆在国内,还没高考,你会因为我跟家里人坦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