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和我互换身体》漫写诗书

4、04

　　言无恙回到家里，许瑞白还在直播。

　　凭借一张俊脸和好技术火了，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成为平台人气主播，自然要趁着火热多直播。不玩游戏也没什么其他事做，连吃饭都是随便对付一口。
　　他听见关门声，便迅速放下耳机跑出去，与言无恙正面撞上。

　　言无恙开门见山，“我要搬走了。”
　　“哦。”许瑞白先点了点头，反应过来才问，“因为我吗？”

　　“之前也说了，一直在考虑搬走。”言无恙已经有了打算，“正好去学校住宿舍，上课方便。”
　　“嗯……”许瑞白少有的沉默。

　　短短几天未见，他沧桑许多，胡茬都冒出不少。言无恙一直把他当弟弟，哪能想到会被他喜欢，主动拉开距离是不错的选择，他回去收拾东西，许瑞白也去帮他。

　　言无恙说了两次不用，没有效果，便任由他去。

　　他东西并不少，单是为了做菜准备的锅具餐具各色调料就很多，都留给许瑞白不带走，所以重点收拾范围集中在卧室。

　　许瑞白帮他装书，无意间弄倒一摞，书里夹的照片滑出，他抽出一看，上面竟是他网站老板贺明希和另一个男生，背景是异国街头，不知是哪的广场，鸽子聚集。两个人靠得很近，那个男生很有学生气，而当时的贺明希也很年轻，笑得开心。

　　虽然见过贺明希和其他人传绯闻，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他笑成这样，这张照片给人一种他们很相爱的感觉，在最好的年纪里，拥有最美好的爱情。

　　可言哥怎么会夹着贺明希和别人的照片？他认识贺明希？

　　言无恙还在收拾东西，没注意这边。许瑞白将照片塞了回去，心中却充满疑惑，想问又怕得不到答案。

　　两个人收拾东西还要快些，言无恙叫了车，很快就到。留给许瑞白的时间不多，他看着言无恙，并不甘心，只好问：“言哥，你喜欢女生？”他没见过言无恙和哪个女生走得近，不然不会贸然告白。
　　“不喜欢。”言无恙盯着手机上司机的路线，密切关注看他是否进了小区。

　　又听许瑞白问：“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言无恙只能再次重申：“我有喜欢的人。”
　　“谁？”他像追问第三者般穷追不舍。

　　言无恙想到昨晚贺明希的脸，以及那冷淡语气。他主动说要搬过去却被拒绝，但这已经算不上什么大事。相处两年，言无恙一次次退让底线，渐渐养成了厚脸皮。在他看来他是和贺明希谈恋爱，可对贺明希来说显然不是这样。

　　言无恙清楚地认识这一点。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那点爱意还能被消磨多久，也许很快就不喜欢了，不爱了，在一切变得更糟糕前，他仍旧不愿放手。

　　“以后会有机会见面。”言无恙说着，声音变低，“其实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真的了解，就会发现也没什么好喜欢。”
　　“你也不给我了解你的机会啊。”许瑞白苦笑一声，转身坐回了电脑前。

　　言无恙实习的学校是他老师帮他找的。

　　当时言无恙说教语文或历史，校领导就让他准备两段说课，谁料效果都很好，难以取舍，便问言无恙想教什么，他选了语文。

　　他们这学校的初二学生不太听话，每个学生都有鲜明的个性，极难管理，尤其是言无恙教的三个班，成绩都是一塌糊涂。

　　他提前说好了会来住宿舍，到学校便将行李放好，再去办了手续。路上遇见学生向他打招呼，“言老师好！”，每次听见都觉得有种满足感。他想做一个好老师，以前言父开教育机构时就让他有了当教师的梦。

　　整整一周的时间，没接到贺明希电话，所幸也没再看见他有新绯闻传出。

　　要讲到新课时，言无恙翻来覆去没找到他的U盘，想来应该是忘在了晚月公馆那里。下午没课，言无恙给贺明希发消息，问自己方不方便回去取东西。

　　贺明希：“随意。”
　　言无恙便打车回去。

　　到家门口输入指纹，却提示错误，这么快就改了……言无恙只能摁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迎接他的是一个穿黑色睡袍的男孩儿。

　　他长得漂亮，头发是栗色的，松散微卷。黑色绸缎衬得愈发白，一双眼睛充满警惕，“你是谁？”

　　“……”言无恙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来取东西。”他说。

　　男孩儿迟疑着让开，言无恙直接上楼，脑海里回顾的是刚才他露在外的白嫩皮肤。
　　以及先前贺明希所言，“这也会有别人。”

　　坦坦荡荡，就像贺明希母亲对他的轻视一样，根本不加掩饰。

　　言无恙见过高楼起，言家得势时万事顺利，天都会帮忙，高朋满座，众人捧着他们，逢年过节礼物堆满房子。
　　失势时所有亲戚一夜间消失，朋友一干二净，更有甚者落井下石。他和母亲东躲西藏，被逼债的人搞得睡不好觉，母亲精神状态愈发不好，直到最后被查出癌症，终究离世。

　　原本就是很现实的事情，言无恙早就劝说自己要接受这些，明明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一个漂亮的，第三者。
　　胸口塞进棉花一样，言无恙专心找U盘，却听见门口的人问：“你不是明希的下属？”

　　“不是。”他扭头一看，那男孩儿斜倚在门框上，很懒散的模样，打量的目光让人不舒服。
　　男孩说：“哦，那你是他的……”想不到合适的词，他不屑笑了笑，“现在来收拾东西要搬走？”

　　言无恙没理他，并不想多说话。

　　男孩又道：“你也没在这住多久吧，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对了你见过叶暮阳么？你说明希真的很喜欢他么？为什么他们没在一起？”

　　言无恙怎么可能会想和他探讨贺明希跟谁在一起的问题，他找不到U盘放在哪，逐渐焦躁，随口道：“不知道，你去问贺明希吧。”

　　“我才不问。”男孩儿狐狸般狡黠的眼睛眨了眨，“你找完就自己出去吧，我太累了，要去睡一会儿。”说着就转身进了贺明希的卧室，好像他是那间卧室的主人。

　　言无恙在翻了两遍书桌后终于看见一早就摆在桌面上的U盘，气得险些踹它一脚。
　　愤怒将他充斥。
　　没等出门，他就给贺明希发了微信。

　　言无恙：“贺总，我记得我说过，希望我们之间不存在其他人，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要结束关系？”
　　言无恙：“如果你说了我是不会缠着你的，因为我有足够的自知之明。”
　　言无恙：“贺老板，因为我相信你的为人，所以每次有什么绯闻我都没有问过。你答应过我的要求，我也相信你不会骗我！”

　　言无恙第一次被人如此挑衅，还准备了更激烈的言辞，结果在发完三条后就暂时停下了，盯着一动不动的对话框，贺明希并没有回复他的意思。

　　在这里多留一分钟都受不了，言无恙又带了几本要用的书，看这儿也没什么他必须用的东西，便匆匆下了楼。

　　他把自己放得足够低，卑微至尘土，面对贺明希只有高高仰望，也正因如此才会看不清对方本来的样子。

　　他想，自己还没有贱到那种地步。
　　那就好聚好散。

　　*
　　“眼下最关键的就是提升创作能力，上半年各公司的研发费用率你们也看了，市场希望见到的是好产品，有一两个爆款能靠它们吃一辈子？再看看今年这几个黑马，什么愿乐和心舟，心舟第一个爆款是乙女，第二个是非对称竞技，好游戏分类型吗？只要好玩就可以。”

　　“这么说吧，我只玩了十分钟就觉得很累，你们扪心自问一下，自己能玩下去吗？”

　　会议室内，贺明希开了本周第五次高层会议，说得口干舌燥。秘书及时倒上新的水，他扯了下领带，端起水杯。

　　项目经理战战兢兢，“我们也在积极调整，通过目前收集的意见反馈优化了战斗、界面、美术等方面，核心玩法在更改完善，目前满足了大部分玩家对于美术的需求，我们很有信心在二测时将各方面都提升到令人满意的程度。”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贺明希拿起来看了一眼，见是言无恙发的，没再继续看，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投入到会议中。

　　等到下班时间，贺明希拿出手机，想起言无恙发的消息，点开看了一眼，回了一个问号。

　　算了，他直接发了语音通话过去。

　　“你在哪？”贺明希说，“来公司，一会儿一起吃饭。”

　　言无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我就在你公司楼下。”

　　贺明希上午有个采访因此才穿了西装，到下午开会都没来得及换，他直接下楼，在门外看见了言无恙。

　　他安静地坐在那，十分乖巧的样子，却没少令人心烦。

　　现在是下班时间，神色匆匆的白领们出了门就朝各个方向走去，言无恙在人群中看见了贺明希，并看着他走向自己。

　　既视感蓦然来袭，仿佛很久以前贺明希也这样走向他，奇怪的感觉，令言无恙觉得自己有必要记得这个时刻。

　　贺明希在言无恙面前话很少，到他面前说去取车，言无恙便跟上。

　　“吃什么？”车上，贺明希打方向盘时问。

　　言无恙总有种这是最后晚餐的错觉，他说，“那家很难预约的彩虹路上西餐厅？”

　　贺明希：“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