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酒楼试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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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上，江琛回府，夫妻二人吃过饭闲谈时，李氏把白天的事情说与他听，边将江凌清托她转交的香囊递给江琛，边道：“清姐儿这回一场长睡醒来，真是与以往大不相同了。听母亲说，是做了一场怪梦的缘故。往日里见人都躲着，今日出府还想着给咱们带东西。我这心里真是好生欢喜，又想起刚进府时，清姐儿还常要我抱呢，如今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哎，我这平日对孩子们还是疏忽了。”
江琛接过香囊，又握了握李氏的手，道：“清儿也是有心了。夫人这些年将侯府上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已是很辛苦。我这人又不善言辞，管教个儿子还好，两个姑娘倒真不知该如何管教。说来倒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孩子们关心更少。”
李氏道：“侯爷可别这么说，别人不知，我可知道侯爷心里可疼几个孩子了，宫里赏赐除了给我和母亲，都净让我分给孩子们。是了，前几日赏的料子，我还说要给月姐儿、清姐儿额外裁几身衣服呢。”
江琛道：“这些夫人安排就好，你向来妥当。”
李氏又道：“如今月姐儿也及竿了，也该开始考虑亲事了，侯爷可有何想法？若舍不得想多留两年，可把婚期定的晚一些，但如今就该留意起来了。”
江琛闻言略一思索道：“我在京中，交好的也都是早年军中的朋友。此事，你可先与母亲商议，我也会仔细想一想。咱们侯府姑娘出嫁，不用管给家中增光添彩，最重要男方家世要清白，品行要好，能好好待她。”
李氏点头：“是了，我原也是这般想的，那我明日便去与母亲提此事。”
夫妇二人又是一番相谈便歇下了。
翌日早晨，江凌清收拾妥当正准备去家中学堂，李氏身边大丫鬟杜鹃过来，道：“二小姐，夫人让我来通传一声，宋夫子家中临时有事，这几日课堂都要停了。夫人还让我提醒二小姐别忘了和大小姐过去挑料子裁衣。”
江凌清听了便道：“那正好，本来我刚要出门呢。不如现在便和你一起去吧，路上绕去姐姐院中喊她。”
说完便只带了芍药，和杜鹃一起往颐芳园过去。又喊上江凌月一起来到李氏院中。
李氏看到她二人，忙让丫鬟奉茶和点心，又让人去拿了布料出来。选完料子，又着人量了身形，李氏道：“月姐儿、清姐儿如今都长大了呢，看看咱们月姐儿出落的，真是仙女儿一般。清姐儿这几日看着好像又高了些，也像大姑娘了呢。女大不中留哦，咱们府中两位这么漂亮的姑娘，只怕以后门槛都要给踏平了。”
江凌月重生后也知道自己以前对李氏的那些反感实是太孩子气。前世自己嫁入王府后，不得夫君宠爱，下人们也一个个阳奉阴违，是李氏常常去探望自己，虽也没什么话谈，但至少表明自己身后是有侯府撑腰的，才让自己的日子不至于那么难过。遇到事，还是怎么做比怎么说重要多了。
两个女儿与李氏一番笑谈后，便一起告辞出来。
江凌月边走边对江凌清说：“听母亲今日的话，恐怕是要开始为我议亲了。”
江凌清问：“议亲？这么快？和谁呀？”
江凌月看她这一幅比自己还急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和谁哪是咱们姑娘家能定的。”
江凌清脱口道：“那总不能嫁个不喜欢的吧！”
江凌月心里倒是无比认同这句话，但还是轻点了江凌清的头一下：“这话可不是咱们姑娘家该说的。”
江凌清站定认真的看着江凌月：“姐姐，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做梦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吧。那个世界，女子可以与男子一起在同一间教室念书，学习一样的知识，一起在外工作，几乎所有女子都会如此。女子可以选择自己想嫁的人，如果有一天后悔，也可以自由的和离。女子如果不愿嫁人，家中是不可以随意决定她的亲事的。”
江凌月有些诧异的看着江凌清，听她继续说道：“如今我醒来，又和姐姐和家人一起生活，当然觉得很高兴。但梦中虽只两日，我却觉得似乎在那个世界过了很多年，那似乎也是一部分的我。如果以后我嫁人，定要嫁与我互相真心相爱之人，他需要答应我只有我一人，如果他变心，那便先与我和离，我二人自各生欢喜。”
江凌月听完震惊不已，前世直至她死，陈朗也未娶妻，今生虽是想好要嫁与陈朗，却也从未想过如果他要纳妾要怎么做，想来是不会像小妹说的这般决绝的。
作为女子当然希望与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但不许纳妾，这可是犯了善妒。只能说小妹的这番梦境实在是太过奇遇，也不知这想法是好是不好。
轻叹口气道：“只是世道对女人本就更加苛刻，这番话以后可不能随便说与人听。你还小，不管以后怎样，总还有家人，姐姐会尽力支持你的。”
江凌清点头答应。
回到院中后，想想这几日不用去学堂，江凌清又想出府转转。这几日她除了琢磨要怎么撮合男女主，便在琢磨要怎么拯救自己的味蕾。正好有空，可以出去找找了。
没过多久，江凌清带着两个丫鬟，三人俱是男装，又来到了聚仙楼。
之前还想过不能再男装过来，但今日是有事想与白掌柜商谈，如果顺利的话，没准还能赚些零花钱，一进店门，便接收到白掌柜过分殷勤的目光。
一番再次道谢交际后，江凌清终于开口说起来意：“林某此番上门，是有些建议想提与掌柜参考。大齐京城酒楼的菜式，似乎都是江南菜系居多？”她扮男装时用了自己外祖家的姓氏。
白掌柜道：“是，先帝宫中贵妃是江南人士，爱食江南菜系。那位贵妃娘娘在世时盛宠无双，她的衣食装饰，全都被贵族大户争相效仿，后渐渐流传至民间，便一直盛行下来。”
江凌清道：“江南菜虽是可口，但过于清淡，且各人口味不一，京中酒楼却几乎只做这一种菜系，似乎过于单调。林某曾在一本游记中看过巴蜀一带，人们常食用花椒、茱萸等香料入菜，菜的口味会更香辣一些。难得与白掌柜机缘相熟，不知白掌柜可否让林某找机会做几道菜，试试在京中能否推广？”
白掌柜自是满口答应，二人约定第二天白贤准备好食材，让江凌清试菜。江凌清列下需要的食材单子便带丫鬟离去。
到了晚上，白贤将今日聚仙楼发生的事情想沈琰汇报时，也提起了江凌清这件事。聚仙楼本是沈琰设于京中的一个接收信息的来源，听完白贤的汇报，一挑眉：“一个姑娘家，要亲自到你这下厨试菜？”
白贤接着说：“她们离去时我让小二跟在后面，见着是上了定北侯府的马车。”
“江家的姑娘？倒是有意思，明日我去聚仙楼试她的菜。”
江凌清回府后，让芍药去府中厨房找来冰糖、山楂和甘草，又从自己屋中拿了糖果铺子买的乌梅，到院中小厨房命人生火开始熬酸梅汤。
要让江凌清说，吃辣的还是要喝可乐，不过在这她可没办法鼓捣出可乐，所以准备上酸梅汤，明天给白掌柜搭配着试菜。
第二天上午，江凌清带着丫鬟依然男装打扮，来到聚仙楼。
白掌柜客气的将众人迎进去，并领到了后厨。江凌清吩咐准备的食材已经都收拾妥当，摆放在案台上。
新鲜鸡腿入沸水稍煮片刻，立刻放凉水中浸泡，再让丫鬟撕成条状，淋上花椒、香葱、茱萸以及各种调料做成的酱汁，一道口水鸡完成。
做口水鸡的时候，让人将活鱼现杀，片成鱼片，用调料腌制。待口水鸡做完，正好将腌好的鱼片下入花椒、香葱爆香的热油锅，稍翻炒后，加豆芽加水调味，水开后，立刻起锅入碗。撒上葱花、芝麻、淋上热油，一道水煮鱼片便做好了。
两道菜做好，一时厨房内香气四溢，在场的人都人不住咽口水。
白贤命人将菜端上，江凌清忙让芍药拿出准备好的酸梅汤，道：“白掌柜可用这个配着菜吃，可以缓解一下辣味。”
白贤道：“今日东家刚好在店里，林公子可与我一起去让东家亲自试菜。”
江凌清自是答应下来，她也想看一下试菜的人能不能接受菜的口味。
一行人来到二楼一间包厢门口，推门入内。屋里坐着两位公子，一人着暗青色竹叶纹饰白色长袍，一人着暗金色袖边深靛色劲装。
饶是穿越后已经看惯了如哥哥江烨以及陈朗那样的美男，江凌清见到二人仍然是不由得呼吸一滞。若是在现代，简直想色女兮兮地吹个口哨。
二人均是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看上去还有几分相似，只是深色衣服的眼睛更狭长一些，眼神似乎也更带几分审查之意。若每日都能见到这种大帅哥，这穿越倒也不错。
白掌柜命人将菜在桌上摆好，对深色衣服的公子介绍道：“主子，这便是白贤说的林公子。”
江凌清对二人行礼道：“在下林清，见过二位公子。”白衣公子还礼道：“既是试菜，不妨与白掌柜坐下一同吃吧。”
于是便不再多礼，几人坐下。江凌清没怎么动筷，两道菜的味道她在厨房都已经尝过，觉得很是不错，既有食材鲜味又有辣味，至少自己的舌头是得到了满足，只顾看着另外几人反应。
白贤不住夸道：“这种口味白某真是从未尝过，入口有些微辣，但却让人忍不住想一尝再尝。”
白衣公子也是点头表示认同。
那位深色衣服的公子，一直未开口表示什么，两道菜都吃了几口后，喝光了杯中倒好的酸梅汤，便欲再吃几口。
江凌清怕他是初尝辣味不习惯，便道：“公子若是觉得不行，便不必再吃。这种口味与京中惯常口味不同，可能也会有不能接受之人。”
沈琰抬眼望她，见小姑娘满脸关心，一副怕他吃坏的样子，心内一嗤，以为谁都跟她似的娇滴滴的，吃个菜还能吃坏了。嘶，这菜也确实辣的舌尖疼，不过确实香，让人不忍停箸。
为了显示自己不是“不行”，又吃了两口开口道：“听白贤说，这是你在一本游记中看来的菜色？确实不错，不知是哪本游记？沈某平日也算爱看些杂书，却从未看过这样记载。”
江凌清笑道：“不巧，林某忘了那本游记的名字。也是多年前无意看过。”
脸上笑嘻嘻，内心却忍不住吐槽“好吃就行了，别人都没问题，就你这么犀利！”
沈琰点头对白掌柜道：“我觉得这菜不错，可以在聚仙楼推广。”
江凌清连忙接话道：“如要推广，可以一开始试试在楼中消费满多少银钱便免费赠送。毕竟个人口味不同，免费赠送即使不喜欢，也不会对聚仙楼有何不满。试一段时间，可以看看大家的接受程度如何。”
见白贤点头认可，又道：“还有不少其它菜式，我回去想想可以都写出来，改天拿来，白掌柜可以让厨房伙计按菜谱做出来。”
沈琰笑道：“林公子的记性倒是奇怪，书名记不清，菜色倒是记得清楚。”
江凌清简直要翻白眼了，没见过这样当面拆台的。我赌一百两，这位帅哥一定凭实力至今单身！想归想，却是嘿嘿一笑，道：“林某自幼便对吃的特别上心，惭愧惭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酒楼试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