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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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早川停住脚步，向正在前方不远长椅上静坐的真希打了个招呼。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抑制住心中那股冲动，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因为一时的失利而太过冲动地误会了真希。
长发少女回头，背着光的脸显得十分柔和，清软的声音响起，“怎么？输了么？”
“没有，赢了穴户和泷……”早川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回话。
“哦？那还有什么问题？”真希将注意力继续放在搁在膝上的原文书上。
“……真希……为什么……为什么赢了正选的我却输给了一个月前还和我不相上下的人？……那球，明明我可以接得下来的，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竟然忘记了如何去回击……这是为什么？”越说心里越是惶恐的早川情绪激动得就只差没有抓住真希的肩膀给她来个“摇摇乐”了。
真希合上那本厚厚的原文书，扬起头，冷淡的目光和疏离的语气让人觉得心慌。“这，和我有关系吗？”
早川倒抽了口气，“怎么会和你没有关系？这一个月以来我的训练课程不是你帮我制订的吗？而且你还一个个地把正选他们的绝招使出来，教我如何破解……明明我的实力提升了那么多，都打败了两个正选，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输在一个月前实力和我差不多的人的手上？为什么我的身体面对球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为什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面对着眼前喷火的暴龙，真希依然面沉如水无动于衷，“做了什么？”很可爱的歪着头思索了半晌后才慢条斯理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向我要求的是什么？”
早川为之语塞，看着真希那双不带半点情绪的眼睛，他想到了那一个月前，他因为某人的挑衅而一时肝火上升而拉下面子跑到真希面前撂下的狠话……
“真希，请帮助我，请帮助我成为冰帝的正选！”“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正选！”
自己斩钉截铁放出去的话犹在耳边。
当时真希是怎么说来着？
“……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
“记起来了吗？”悠悠的女声把早川从回忆中唤醒。
“这……这就是你说的‘代价’吗？”早川心里一凉，如果他是以这样的代价来得到快速打败正选的实力，那他宁愿……宁愿……复杂的心情不断反复着……
真希可没管他患得患失的心情，接着往下说道：“不管是采用什么方法，在一个月内打败正选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起码经过我这一个月的特训，你身体的每一块肌肉对于那些球路都有着清楚的记忆，都会在瞬间做出第一反应，而这就是你打败正选的筹码。可是……”真希停顿了一下，“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早川下意识地摇摇头，不明白为什么真希到这个时候还要和他讲故事，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真希没有理他，“这个故事的名字就叫做——‘邯郸学步’，这是一个来自中国的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说的是有个少年他从小都很缺乏自信心，认为自己无论是什么都不比别人好，长得没别人漂亮，吃的没别人的好吃，就算是人家随便坐一下站一下好像都比他好看。于是他就养成了一个习惯，见别人什么好就去学别人什么。有一次，他听别人说邯郸人走路姿势优美，结果他就千里迢迢地跑到邯郸去学人走路，一会学老的走，一会学少的跑，一会学小孩爬。结果他学的越多越杂，他就越无所适从，最后，终于连他自己原先怎么走路都忘记了……”
早川一脸苍白，握成拳头的两只手背上已经泛出了青筋，“你是想说，我就是那个少年？我会像那个少年一样，忘记自己的网球么？怎么会……不可能的……”
“这一个月里，我不断地用几种风格来和你对打，为的就是让你能在很短的时间内适应这几个风格。只要经过我这么重复地不断地给你喂招，在一定的时间过后，你的身体就会记住了这几种风格。然后，只要当你对上和我对战时风格相同的对手，那深藏在你身体肌肉里的记忆，就会促使你身体本能地做出相应的回击，这也就是你能那么不可思议地打败掉正选的原因……”
“那……为什么……”早川还是有些不明白，就算是如此，那为什么他对上城贵，却输得那么惨，连一局都没有赢过，如果说城贵的状态好得异常，但打败了两个正选的他，自认为今天的状态也不算差。
真希回眸，轻轻一笑，轻松地接住从林子上空徐徐飘落的枯叶，“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一转眼，那个眉目间带着暖暖笑意的少女一下变成了从地狱里爬出的浴血修罗，“可是，也就因为这个原因，这种速成的法子，所以你的身体本能的遗忘了你原有的技术，只留下了那一个月的收获，也就是说，只要你遇上的不是身体熟记的那几个风格，那么你的身体就会变成像那个故事里的少年一样，连原来自己怎么走路的都会忘记掉，无所适从不知道该用什么招式来回击，彻底变为一个初学者！”
初学者，这对于一个热爱网球并拥有一定实力的早川来说，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实呀！一回想起刚刚那种明明大脑告诉自己这个球可以接得住可偏偏身体却没有办法做得到的力不从心感，早川就觉得害怕。
“这是真的吗？这不是真的，对吧？”早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睁大眼睛看着真希，希望真希能继续保持着她的冷幽默，告诉自己，那是假的，只是想吓吓你而已。可是……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是说正选的实力很厉害吗？你不是想进入正选的队伍吗？你现在可以打败正选了，如果担心比赛的时候对上其它人对输，那你专心地做正选的超级陪练，那也不错呀，就像上个月我对你做的那样，这有什么不好吗？”真希睁大眼睛，有些不明白早川的失落从哪里来，他想要的不是都得到了吗？
“别说了！别说了！崛尾真希，你这个恶魔！”早川眼圈通红，向真希大吼，“你知道什么？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你根本都不知道别人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你怎么能就这样抹杀掉我辛苦的一切？你以为你的技术好，就可以不把别人的辛苦放在眼里吗？你实在是太可恶了！”
看着那个歇斯底里向她发了好一通火然后跑掉的背影，真希有些怔忡。错了吗？明明是他想要的，不是实现了么？为什么还要这么激动？明明是他自己说什么代价都可以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呢，渴求的时候总说不计一切代价，可是往往等到实现了之后，才来计较着为了这付出了多少。明明在那之前不是就已经知道了要付出的呀，为什么事后又反悔呢？他到底在难过什么呢？
正在纠结的崛尾真希没有留意到转角处那一处正在可疑地蠢蠢欲动的草丛，崛尾真希，是吗？领教了！
真希站在十字街头，一脸的无奈。今天是星期六，学校不开课。抬头看，万里的晴空没一朵云，是个睡懒觉的日子。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呢？
今天的她穿着一身休闲装，上身是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色上衣，下身是黑色的七分棉质裤子，脚上是一双透气的网面运动鞋。经典的黑白配永远是她衣柜里的主题，虽然说美子阿姨给她的衣柜里添了不少什么少女系列的衣服，但在她看来，那些粉粉嫩嫩的颜色已经完全不属于她这个“少女”了。
总而言之，那些都是废话。重要的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今天不是她搬新家的日子吗？为什么她要去超市跟一群主妇们弄什么特价大抢购呢？
清洁剂、毛巾、拖把、碗、筷……NANI，NANI，真是太过份了，这是谁写的购物清单？竟然连洗衣机、电冰箱都出来了，这些东西，叫我一个人怎么搞得定？就算我现在不是美子阿姨说的粉粉嫩嫩啷当14岁的年纪，就算我成年了，那这些东西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搞得定的呀，到底当我是什么呀？
真希皱紧眉头，再一次看了一下手上的购物清单，再次确认了莫怀安那个无良的大叔真的是在拿她当大型搬运公司来看待了，单上除了一小部分的小件物品之外，后面长长的一大串竟然全是大型家电。
算了，先去超市看一下吧！
日本的超市和全世界的超市都一样，地下一层，进去全是人，吊顶上挂着花花绿绿的特价信息，一排排货架看不到边，当然，人也是一样的多。没办法，日本太小了，人又太多了。
真希先是到大型家电区逛了一圈，把该买的都买了，无比潇洒地掏出无良大叔莫怀安丢给她的信用卡，留下新家的地址和无良大叔的联系电话给店员，很是大爷地将所有大型家电全都办理了送货□□，然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任务完成了！
无事一身轻的真希推着一辆手推车，很是悠闲地在超市逛了起来。毕竟这个时候回去还太早了点，说不定还会被人抓来剥削劳动力，还不如在超市消磨点时间再回去的好。想到自己以后就是一个人住了，真希又不免开始为自己的肚子考虑实际问题，决定买点菜回去把刚买的冰箱给开张了。
好的~哟西！现在，我们的目标就是——把冰箱填满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六章
